064 现任配偶-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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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并用地把棉被裹在身上,她皱起眉在枕头上磨磨脸。想了这么多,她觉得有点烦。
千篇一律的生活使她很早就习惯了孤独,也精通排遣心烦的方法,所以现在,她决定睡个回笼觉。等觉醒了,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回复她一样单纯的生活,一样没有丈夫的日子。当然,只会有两个上帝赐予的天使陪伴她,这就足够了。
“冷面,你说干爸和尤迦妈妈是不是有可能复和?”舒适地窝在茶餐厅宽大的竹椅里,林逸熹用勺子点点对方的食盘,挺满意自己给干哥哥的外号。“冷面”,多酷啊。
“不知道。”程苍石已经懒得纠正这小鬼的贱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他的食物,“把牛肉放下。”
“我爱吃,你就大的让着小的吧。”林家少爷本就没奢望从干哥哥嘴里挖出什么思想动向,开口问问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和微薄的私利——毕竟要是万一干爸和干妈不幸复和了,他还玩得了可爱的尤迦干妈吗?
知道面对着个小无赖,程苍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省了,只求能安静地吃完这顿加餐。然而在快速扒饭的同时,他又慨然地在心中为母亲抱屈:竟然要这么个聒噪又无聊的小鬼做儿子,看来妈妈是非常寂寞了,这是很需要他以后补偿给她的。
两个人连斗嘴带吃饭,虽然坐的是靠角落的位子,但漂亮的脸蛋和小大人似的举止仍然吸引了茶餐厅里众人的注目。
你知道,和漂亮的孩子套近乎是许多大人难以理解的恶劣兴趣,所以,一个碰巧认识程苍石的阿姨就自以为很熟捻地粘过来了。
“哎呀,是苍石吧!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呢——还认识阿姨吗?”一位花枝招展的阿姨巧笑倩兮地招呼过来。
“不认识。”程苍石本来想直接叫她滚的,但是看到林逸熹被随之而来的粉雨香风熏得险些晕过去,于是便坏心地给她的存在留了些余地。
“呦呦呦,怎么能不认识呢?我是丁香阿姨,你丁蓉姨的妹妹呀!”虽然碰了钉子,花枝阿姨却浑然不当回事。
“丁蓉?”林逸熹捂着鼻子努力集中精神,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
“我不认识你们。”程苍石仍然不给面子。
“你这孩子!”花枝阿姨有点恼了,然而立即地,怒气被她硬生生地化了去,“苍石啊,你看,你丁蓉姨就在那边坐着呢,今天你爸爸也会来——啊,他来了,我得过去了!”再也顾不得他的无礼,花枝阿姨摇首摆尾地扭向餐厅的另一端。
“哎,冷面,那个丁蓉,是不是干爸的情人啊?”林逸熹神秘兮兮地悄声问道,“昨天他还去找尤迦妈妈,今天就来约会?”这下精彩溜,!不过干爸也太没品了,竟然挑那种女人,上次就是她把他老妈给惹火了呢。
“笨蛋,不是约会。”根本没有任何关注的动向,程苍石闲闲地继续叉他的咖喱牛肉,“要是约会还会带着这人吗?”而且据他了解,父亲和丁蓉已经好几个月没在一起了,没道理在与妈妈同住的隔天来约会一个已经犯了他忌讳且面临永久被停止供养的女人——前一阵丁蓉和林家小鬼老妈的事不是弄得满城风雨吗?
“哎哎,我们去偷听吧。”林逸熹手脚痒痒地跃跃欲试,好久没偷听了,不知道功力是否退步了?
“无聊,不去。”
“去嘛去嘛~”拿出看家本领,林逸熹把自己的身子挂在程苍石的椅子边上嗲声嗲气,“不去我就趴在你身上喽!”一般没有男生会抗拒他,就是因为他有这招,而且看来干哥哥也不会是喜欢男生投怀送抱的人。
“……你都不会恶心吗?”程苍石偏头送他一个白眼,悄悄遮掩自己雨后春笋般的鸡皮疙瘩。
林逸熹回他丘比特式的灿烂笑容:“恶心多少钱一斤?”
“森,你就打算这么打发我了?” 把支票攒在手里,丁蓉端着精致的妆容诘问坐在对面的程森。她跟了他两年,并一直深深以此为豪;如今好不容易在社交圈里混出了点名气,若是在这个时候被甩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对圈子里的朋友们!
“对啊程先生,姐姐可不是这种女人,而且,多少我们也是有出身的!”旁边的丁香急忙帮腔。开玩笑,像程森这种不在意供养女人花费的金主可不好找,要是他结束他和姐姐的关系,连她也没钱花了!
出身?点上烟,程森几不可见地勾起嘴角。丁蓉要是真讲究出身的话,就不会在她父亲破产后上门要求做他的情妇了。
“森,你要给我个交代。”丁蓉丝毫未改表情,摆出谈判的架子。她不会放弃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钱。
“你想怎么样?”他心不在焉地问,往不远处的盆栽瞄了眼。
“我不要钱。”
“哦?”
“森,程森!我爱你,我要留在你身边!”说到重点,她突然激动起来,面上的粉妆抖动着,“和你相比,钱什么也不是!”
果然麻烦。程森徐徐吞云吐雾,把视线拉回到她身上:“不可能。”
“森!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就是因为我爱你啊!”
“程先生,看在姐姐跟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分上,钱算什么!”丁香正义凛然地拍案,有了人还怕没钱?
姐妹俩一唱一和,有着不尽相同的目的,只可惜,金主已经没什么耐心在这种琐屑的事上了。
“丁蓉,”他决定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拿着钱走吧,别让我生气。”
“程先生,我姐姐……”丁香愤然的演说刚起头,就被丁蓉挥手拦了下来。
“别说了。”丁蓉咬牙忍住泪意昂起头,“森,分手的事我不同意,希望下次你能给我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丁香,我们走。”她很早就知道,程森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随和,必要的时候他会冷酷得无以复加,而那样的他不是她惹得起的。这件事,他们可以来日方长。她有自信,程森这尾金龟迟早会完全是她的。
没放任何注意力在离去的姐妹俩身上,程森结束那支烟,掏出手机拨了组号码。
“唉,这样就完了?没意思。”盆栽后的林逸熹非常不满,人家电视上演的都更精彩说。
同样以盆栽做掩护的程苍石无力地想给他一记爆栗,有戏看就知足吧,还挑!
两人正感叹着,一阵悠扬的乐曲声突然从很近的地方响起。
愣了一下,程苍石迅速从口袋里拎出手机,没注意来电号码:“喂?”
“苍石,”电话里传出他老爸的声音,“出来。”
“啊,爸爸,出哪儿来?”踹了妄图偷听的小鬼一脚,他试图做垂死挣扎。要是让爸爸知道他优秀的儿子干这种事就丢脸死了。
“我说,你和逸熹,从那盆花后面,到我这桌来。”
“好的。”真的被发现了,认衰吧。
“冷面,还真看不出来,你竟然用德里戈的小夜曲当铃声哦。”林逸熹模仿八婆掩嘴窃笑,闷骚哦,干哥哥。
程苍石觉得自己已然无语问苍天了。给了神经兮兮的小鬼一掌两脚,然后趁他震惊之时,用拖的把他运送到不远处的父亲面前,“爸,今天好巧。”
“哟嗬!干爸,好巧哦,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林逸熹捂着被殴的后脑勺装傻。不知道干爸怎么解释刚才那场戏?
“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吗?”程森微笑询问,丝毫不追究两人的行为,也没有要讲解剧情的意思。
“查教授生病了,经济学放两天假。”程苍石老实答道。他没有上过学校,只一直在各科教授的指导下学习。
程森点头表示理解,“逸熹呢?教授也放假?”
“没啦,我上的是公立小学,今天例行逃课啦。”瞧这小鬼说得多么欠揍啊。
“所以出来玩了?”
“没有,我们出来买书。”
观察了半天,程苍石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地猜不透父亲的心思,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妈妈还在家里,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对哦,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十点多了,尤迦妈妈好像才要起床的样子。”谢天谢地,林逸熹总算有用了一回。
“是吗?”程森温和地摸摸他们的脑袋,从竹椅上起身,“那你们继续买书吧,我回家去看看——记得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好的,爸爸再见。”
“干爸拜拜——”林逸熹咧嘴愉快地笑,“干爸晚上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吗?”你还和尤迦妈妈一起睡吗?
程氏父子立即给予林家少爷全部注意力。
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要是他会武功,程苍石毫不怀疑自己会用九阴白骨爪抓死他。这败类儿童就缺乏父爱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吗?他以为他干爸很慈祥是吗?
“嗯,”程森加深了微笑,“我以后都会住在那里。这样,”他揽过程苍石的肩,“我们一家就团圆了,这不是很好吗?”
“哎呀,真的耶,干哥哥,我们就要成为邻居了呢!”林逸熹刚发现似的欢庆,他的生活将要多姿多彩了!
……所以才是人间之大不幸!程苍石心里哀鸣着,恨恨地用眼睛扫射他。
一片祥和的气氛下,三人各怀心思。
只是,两个小鬼都急着忙着攻击对方;所以,没人察觉程森眼里流转的精光。
第四章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只有满室寂然,这让程森愣了一下。
转身关上门,他环视采光良好的客厅。午后的阳光无声无息地撒在家具和地板上,所有的窗都紧闭着,隔绝外界一切噪声的入侵;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这密封的房间里甚至贫乏钟表滴答的声响。
这让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适应。
在老宅,偌大的维多利亚式豪华洋房里永远有他认不清的佣人们来回穿梭,未曾间断过的各种名目的聚会从早到晚;即便在休生养息的少有安静日子里,母亲和妹妹的争吵声也不会放过他。而他自从搬回去,多年下来甚至已经习惯那喧嚣吵闹的环境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都应该对于自己住过的屋子保持适当的敏感的。而他却从未注意到过,尤迦一人的家里竟然是如此的静谧。
有人喜欢安静,所以尽量让房间远离噪音,这他了解;但是,像这房间一样些微窒息的无声、仿佛要把时间冻结的地方,老实说,他觉得只有太空舱可以与之比拟。
“尤迦?”仍然不习惯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忍不住开口向空气问话,“你起了吗?”
没有回答,气息好像也流动得慢慢吞吞。
墙上罩着厚厚玻璃的时钟显示,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半了。
轻轻推开他昨晚留宿房间的门,程森看到床上的安尤迦像一只蚕一样,把自己裹在绕了好几圈的棉被里,这个发现让他莫名地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他轻拍她的枕头:“尤迦,起来吧,都下午了。”
仍然安睡的安尤迦不舒服地皱皱眉头,连人带被地转过身去,几缕散落在枕上的发丝顺势滑到了他手背上。
程森注视着那勾起他痒感的秀发,第一次发觉,原来她的发是偏棕色的。
说起来,好像岳父所剩不多的那些头发也是这个颜色,他感慨地想。不管尤迦有多么厌恶自己的父亲,遗传终究是无法改变的——苍石的头发是很浓密的黑发,遗传自谁呢?
是自己吗?应该是的。至于苍石的生母,抱歉地说,他真的不记得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了——在不到一年的婚姻生活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没有超过三十天。
“尤迦,起床吧。”他把手从柔顺的发中撤出来,有些享受那微凉滑顺的触感。他的枕边人们从未给过他这样的福利——她们喜欢在头发上涂抹昂贵却有怪味的保养品,不然就是把它们烫得像钢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