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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064 现任配偶-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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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作人家属下的怎么敢有‘意见’!?”他故意高声怪叫,酸溜溜地嫉妒他的轻闲愉快。
   
  “尤迦最近好像在做新口味的蛋糕,要不要去我家里尝尝?”
   
  梦寐以求的嫂子的手办蛋糕!!
   
  以一个七十公斤高大男人的标准,孙沛钟堪称轻盈地几步跳跃到程森面前,腆着一张谄媚的脸,“谢谢老板,我要吃。”
   
  程森头都没抬,“保留请求,以待查看。”
   
  “老板——”哀嚎遍野。
   
  咦?总裁办公室隔壁的助理处里,俯首工作的秘书们茫然地抬起头来面面相觑,是他们孙总又开始惯性抓狂了吗? 
   
  捶碾捶碾捶碾、搅和搅和搅和,宽敞通透的厨房里,安尤迦全神贯注地加工着怀中一阔碗芋泥。
  很久没有做香芋蛋糕了,下午偶然回忆起那甜甜的香气,便莫名地让她胃口大开。本以为家里没有食材的,却没料到翻找佐料时在阳台发现了三粒尚新鲜的芋头,嗯,她真是太幸运了。
   
  “叮!”烤箱发出声响,提示她烘烤完成。
   
  “苍石!来帮我把蛋糕拿出来好吗?”她腾不出手,呼唤房中的儿子。
   
  “尤迦妈妈,好了吗?都要饿死啦。”林逸熹蹦蹦跳跳地尾随程苍石进入厨房,一脸迫不及待。折腾了一下午,他的胃都给饿小了。
   
  “吃货。”程苍石斜眼鄙视他,小心地打开烤箱,立即为翻腾而出的香气迷去心神。
   
  “呸!你才……”正要反驳的声音,随着食物的现形而消弭在空气中。
   
  “尤、尤迦妈妈,这蛋糕好、好……”林逸熹痛苦地向后趔趄几步,恍惚地抚额凄切哀呜,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好丑!好难看好恶心好不堪入目的蛋糕!!天,这真是尤迦妈妈做的吗?
   
  “怎么了?”安尤迦端详下自己的作品,没看出个所以然。
   
  “妈,这是什么品种的糕点?”踹一脚双手捧颊张着O型嘴作融化状的小鬼,程苍石提出疑问。
   
  没错,这个像长满了腐败化脓青春痘,又在青春痘上面熊熊冒油的烂脸的蛋糕,真的是他惠质兰心的妈妈做的吗?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哦,这个,”安尤迦笑出来,“是桂圆核桃蛋糕,用养心安神的桂圆和乌发润肤的核桃以传统的做法加工而成,是很滋补的中式点心哦,现在吃最好了。”
   
  “滋补。”幽怨的声音传来,林逸熹一脸壮烈地飘到程苍石旁边伸长手。既然滋补,就别浪费了……嘎兹嘎兹,嘎兹嘎兹。
   
  “铃……”是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
   
  “我去接。”安尤迦由着两个孩子玩闹,擦擦手走去接电话。快五点了,是谁打来的呢?
   
  “喂?” 
   
  “……” 
   
  “喂?请问找哪位?”没有应答,是骚扰电话?不会呀,什么人能有本事将骚扰电话打到她家来? 
   
  “我是丁蓉。”
   
  立即地,安尤迦心中某条神经紧绷起来。是她?
   
  “有事?”虽然明知道她的存在已对自己够不成威胁,但阵阵不善的敌意仍汹涌而出。不是她不大度,然而作妻子又何时能与丈夫的情人和睦相处?即使那情人已是过去式的也一样。
   
  “安小姐,我希望能和你见个面。”那边的女人似乎失去了往日高涨的气焰,连声音都有气无力。 
   
  “……”又是这个要求。安尤迦思索着,她甚至好奇起来,是不是每一对谈判的情敌都会有这样的会面呢? 
   
  “安小姐?” 
   
  “好,明天下午一点,你上次说的地方。”唉,她竟然变成了主动的一方。这样子好吗? 
   
  “好的,那么明天见……”咯嗒,被主妇挂掉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话出神。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会面呢?剑拔弩张,还是平淡如水?
   
  她只是好奇,并没有特别的紧张和担心。紧张什么呢,她占尽了优势不是吗?她的丈夫,三个月来每天正点下班回家,没有应酬没有野游,就连假日里也乖乖待在家里陪她做饭喝茶,就像竹语说的,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程森对她的重视和忠诚。
   
  如果丁蓉想二次引用上次伤她的那个借口,抱歉,躺在主卧室床头柜最底层的那张报告上,可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私人医师的口供呢。怀孕的,只有安尤迦她而已。
   
  唉……她是不是变得很泼辣?还没有见面,就想好了各种打击人家的说辞。但也只能这样了。若是三个月之前的她,还有可能为了丁蓉的挑拨就此退缩放弃;可是现在她不是孤身一人,如果没有战斗就投降,岂不是有罪于腹中的宝宝吗?她呀,现在可是真正的母亲,而母爱,正是体现在这点点滴滴里的呢。 
   
  …… 
   
  嗯,倘若程森知道了她这样做,又会怎样想呢?
   
  他会知道吗?他又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这又是她在烦恼的问题。怀孕的事,竹语和两个孩子都知道了,但程森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没有对他说。一开始不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到了后来却又变成了开不了口。这事就这么拖着,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眼看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再有理由也不该不说了……唉,有点担心,但还是尽快说吧,不管怎样,身为当事人的他总有权利知道自己身份的改变。……对,她会告诉程森,他要变成两个孩子的爸爸啦。而对于喜欢孩子的程森,他又会怎么表示呢?震惊,还是欣喜若狂?呵呵,她太想知道了!
   
  想着想着,安尤迦便按捺不住心中的迫不及待,小声笑了出来。至于明天和情敌的约会,早给抛到比爪洼还远的僧迦罗去了。
   
  ……所以说单纯的女人有时候命真的很好,就是因为她们少在复杂的事上操心。当一切都顺水推舟的时候,那船就真奇迹般地在桥头直了。
   
  “冷面,尤迦妈妈没事吧?”厨房的转角处,林逸熹满脸担忧地看着尤自傻笑的安尤迦。真可怜,干妈不但脱线,还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长久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把你嘴上的点心渣擦干净。”程苍石抛给他一张面纸作为回答。妈妈很容易满足,常常因为很小的事情开心不已,而他喜欢这样的母亲,温柔而且可爱。
   
  缓步走到沙发旁,他坐在母亲身边招呼她的注意力,“妈,晚上吃什么?”
   
  “……哦,菜胎肉丸、浇汁虾仁西兰花、家常豆腐和海鲜汤,好吗?”安尤迦立刻回神,严肃地专心于晚餐的菜谱,“你们还想吃些什么?”
   
  “那饭后甜点呢?”林逸熹宛如小号饕餮,吸了下流到嘴边的口水。
   
  “有芋头蛋糕和水果沙拉……”
   
  “喀嚓”正说着,门被打开了。三人一齐看去,是一家之主回来了。
   
  “爸/干爹。”孩子们乖乖打招呼,然后转身哧溜一下回自己屋去了。你知道,聪明的孩子总是识时务的。 
   
  “你回来啦。”安尤迦上前接过程森手中的东西,笑靥如花。“买菜了吗?”
   
  程森一把揽过她,送上一记结实的吻,“买了。”
   
  她的丈夫果然是喜爱着她的。享受着温存的吻,安尤迦不禁开心地想。这样一来,她的底气就更足了;别说一个丁蓉,十个一起上她都不怕。
   
  科学家讲,世界上有%的成年人每天需要七到八个小时的睡眠,而对于儿童来讲,他们需要的睡眠时间则更多些。笃信科学的家长们一向背书般地遵循此律,于是在晚上九点半的时间,城市里绝大部分的孩子都开始被强迫就寝了。
   
  “苍石、逸熹,要睡觉了哦。”安尤迦端着两杯牛奶走进男生的卧室。
   
  这蓝白色调的卧室,本来只有一张单人床,是为程苍石准备的;无奈林逸熹来长住之时硬是看上了这房间,并且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表明自己要主宰这里的决心。地盘意识超强的程苍石当然不会顺他的意搬出去,于是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像蟋蟀一样掐得差点咬死对方。
   
  后来,为了不让程林两家绝后,安尤迦端出家长的威严、采用鹰派手段,又从客房搬来一张床让二人共享这间宽敞的卧室,才算解决了两个让人唾弃的小鬼的麻烦。
   
  这就两个男生会住在同一房间的原因。至于后来他们能长时间地和平相处,简单,所谓臭气相投就是在解释他们的行为。
   
  “都九点半了,喝完牛奶就睡吧,好吗?”放下牛奶,安尤迦无奈地看着两人仍在电脑上拼死拼活,知道自己的话起不了多大作用。
   
  “好好,尤迦妈妈,等灭了他我就睡。”林逸熹用力摇杆,两只眼睛杀成一片血红。
   
  “妈,我这就睡。”程苍石亦没太多工夫答理母亲的叮嘱。
   
  “好吧。”点点头,安尤迦退出房间。再让他们玩一会儿吧,然后叫程森来盯着他们睡觉,孩子们一向听他的话。 
   
  好,现在所有工作都做完了,然后,该她上场了。
   
  主卧室门前,安尤迦连做十下深呼吸,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抖。拍拍额头,她胡乱鼓励自己,加油加油,行之哥保佑她宝宝保佑她,阿门。(……安行之能保佑她这个吗?)
   
  做完一切心理建设,她推开门,看到程森靠在床沿,正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忙着。
   
  “苍石和逸熹睡了?”看到妻子回房,程森停下工作,保存文件关上电脑。
   
  他不是工作狂,事实上,随着居家时间的增多,他近来越发对公事感到倦怠了。理智地说,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现象,尤其是对于一个企业主事者来讲。
   
  “没有,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去叫他们睡觉。”安尤迦关上大灯,在床头灯的柔和灯光下钻进被窝,利落地三下两下褪掉睡衣。因为心中有事,她甚至没多加享受肌肤与纯棉摩擦的舒适触感。
   
  脱下厚实的睡袍,程森滑进被里,轻轻揽住柔软温热的娇躯。尤迦的被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颌靠在她的头顶,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睡眠姿势。虽然不似有些人偏好让地肢体纠缠在一起般的热烈,然而像紧紧相排的两只虾米一样的亲密无间,亦令人感到无比的舒适与安详。
   
  他享受如此宁静自得的生活,没有大的波澜,只是静静地流淌着轻缓的恬美。这样在旁人眼中或许太过平淡无奇缺乏生气的生活,却正合他越来越好静的性格。
   
  时钟悄悄地滴答,卧室里只剩两人轻浅与绵长呼吸交替的声响。他被下的手掌,轻抚着妻子的臂膀,偶尔也不加力道地在几处柔软曲线上作个停留。
   
  安尤迦微微眯着眼,像只猫儿一样在偎他的怀里,心中噼噼啪啪地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正想着,她在棉被边缘无意识游动的手便摸到了某条布料。定神一看,她无声地笑出来。是那个啊,呵,那整齐缝在被子边的几条一寸见宽的布条,还是程森的手笔呢。
   
  几个月前她还在行之哥家里住的时候,程森曾抱着被子来找她,就是给她送这两床被他加工过的棉被的。她睡觉不老实,夜里经常被棉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因为程森都会帮她把被子梳整好,但是行之哥家里是没人提供这项服务的——于是他就想办法在棉被两旁都缝上布条,让她可以将它们绑在床脚上,用来避免她把被子做成猪笼草后闷死自己。
   
  程森的用心,她看的出来。
   
  现在还有多少男人肯为自己的女人动针线?更何况,他是被众多佣人伺候大的少爷。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对女红没什么研究,可想而知程森是如何历尽辛苦才做完这功课的。苍石后来说,那天下午他回家给她取书时正巧碰见程森出家门,这样看来,他是把自己严谨尽责的精神都耗在那整整半天工夫里了,而且非常地淋漓尽致——那些针脚,真的非常细密整齐呢。
   
  两个星期前,竹语在某次良心发现来探望逸熹时曾注意到这些棉被上的玄机,而在听完那些布条的来历后,她不无羡艳地捶胸顿足,“林棣茗那死男人从没这么体贴过,知足吧你!”结果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她还一直不忘试图扯下几条作为教育范本带走。
   
  “爱的布条子”,是后来竹语送给这些“男红”作品的名称,唉,听得她还怪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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