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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春之颂02 芍药惹心(寄秋)-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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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一看到这一幕都诧异不已,以为是电视台的整人游戏,匆匆付了账离去,不愿成为镜头下的路人甲乙丙丁。

    妙纱索性和店长商量把店关了,等大明星哭完再开门,店里的形象总不能沦为低俗的八点档,咖啡卖的是格调而不是八卦。

    “求求你,把莱尔还给我好不好?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她哭得声泪俱下。

    不为所动的常弄欢只觉得很窘。“你要不要考虑来台湾演戏,你很有戏胞。”

    怎么还,切成两半装箱打包吗?

    “我是真的无法失去他,你要逼我去死吗?”她作势要找刀子自杀。

    “想死就去跳楼别来碍事,正好成全我们双宿双飞,尸块我会帮你寄回美国。”她眼厉语冷地坐视不理。

    真正一心寻死的人不会动不动就说死字,虚长她几岁不是白活的,好歹她的工作和演艺圈也沾上了点边。

    “你好冷血。”

    莫妮卡脸一抹地站起身,愤恨地指控她没人性,眼中的红丝究竟是气红还是哭红就不得而知。

    “我知道,我一向不是恒温动物。”她只爱窝在冷气房,蜷缩得像条蛇。

    “你……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的表情充满负伤野兽的悲狠。

    “请便,我的命就在此,随时等你来取。”她大话地撂下一股气。

    ※※※

    没人凶狠的莫妮卡气得转身离去,妙妙屋恢复原先的平静,店门重新开启,依然是小猫两三只。

    不急着招呼客人的妙纱十分忧心,学姐的脾气就是太直接不知圆滑,好好的一件事往往被她弄得更拧,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近年来是收敛了些,因为她鲜少出门又防人防得紧,疑神疑鬼地以为周遭的人都知道她是名词曲创作家隐名,一有不对劲的苗头便马上往脚底抹油,自然少了许多是与非。

    可是红发美女的神情不太对,有种近乎偏执的狂性,可能真会对学姐不利。

    防君子不防小人,理由是小人难防。

    而女人比小人更加难缠,危险度增加十倍,何况是因妒成性的女人。

    “阿喵!你爱上我了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常弄欢戏弄起小学妹。

    被人恐吓还是头一遭,心里愉快得起来才有鬼。

    “我不敢爱上你,东方大哥会掐断我的猫脖子。”

    她很爱惜生命。

    “别怕,我允许你偷偷爱,他是我的管区。”她拍拍胸膛像是大姐大。

    “免了,我的胆子很小,听说你们七楼的宋妹妹曾被丢出门。”坏人好事是没好下场。

    当日宋怜怜笑咪咪地“哭诉”她的悲惨,一边拗冰牛奶喝一边数钱,“痛苦”得不得了。

    “那个小奸细只会认钞票,谁出手大方谁就是财主,你想她会没捞到半点好处吗?”现在,她又多了条财路。

    妙纱轻轻地一笑,随即拢眉。“学姐,被人恨的滋味如何?”

    “去厨房拿把姜往胸口一抹试试,绝对难忘。”又冰又辣,极度痛快。

    “你要小心点,红头发的小姐是真的恨你。”她心底忐忑不安。

    豺狼虎豹都好惹,惟独女人惹不得。

    “兵来东方奏挡,水来拿他去筑堤,人家要恨我能怎么做呢,先将她乱刀砍死吗?”提起东方奏,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学姐,你当他是万能工兵呀!挡风挡雨还挡你的指挥棒。”吆喝一声就成了绿巨人。

    常弄欢眯起笑眼地要她再倒一杯咖啡。“你的邻家大哥哥呢?”

    “不晓得,他好久没来店里了。”没人在一边粘着好不习惯。

    忘了从何时开始,她的身后总会出现一个爱笑的大哥哥,送她上、下学,讲笑话逗她开心,有时会替她做好吃的小便当。

    渐渐地,两人都长大了,她发现他口中所说的邻居其实离满远的,一个住街头一个住巷尾,走个路少说也要十分钟。

    很奇怪,他就像一家人似的融入她的生活,家里老老少少都和他熟捻得很,感觉仿佛他就住在隔壁方便来往,有事一喊就现身。

    她没见过像他这么粘人的男人,害她一路走来都没谈过一次恋爱,人家一看到她身边有个出色的护花使者就主动打退堂鼓,绝口不再提追求的事。

    可是没瞧他在身后跟着又不踏实,心里头空着一个洞填不满,挺落寞的。

    “何大律师的桃花正开,三天两头就换女伴,你要找他可就难咯!台北市的宾馆、饭店那么多……”

    心口一抽,妙纱感到不舒服。“学姐,何大哥有很多女朋友吗?”

    “不多不多,七八个而已上星期有七天,一天轮一个还有剩。”多一个是候补。

    有仇不报非女人,他太轻视女人的报仇能力。

    “嗄?我怎么都不知道。”她的心情为之低落,胸口闷闷的。

    挑拨离间她在行。“你是他的小妹妹嘛!男女之事他干吗向你提起。”

    “可是……我们一向走得近。”她有种遭人遗弃的失落感。

    以往他的身边除了她就不曾有过别人,她一直未察觉他是个男人,总当他是好玩的大哥哥,平日不找其他休闲只会腻着她。

    没想到他竟然有女朋友,而且不只一个,他怎么应付得了。

    是她太容易习惯的习惯吗?从未考虑过他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是到了该交女朋友的年龄,以后不再是她私人的粘人哥哥了。

    “笨阿喵,男人有男人的性需求,你能想象他剥光你衣服做爱的情景吗?”拆散的招式她也会,写了感人肺腑的情歌多年,还有什么难得倒她。

    妙纱怪责地一瞠。“学姐,你别胡说,教坏小孩子。”她。

    “所以咯!他当然要找别的女人发泄,你是妹妹耶!乱伦会被乱棒打死。”她说得极为暧昧。

    “你……你可不可以说得委婉些,听起来好猬亵。”

    害她不敢多想,怕坏了多年情谊。

    “是你我才百无禁忌,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他的累赘?”居然说她猬亵,肯定没看过A片。

    下回叫东方奏去租几片精华的VCD,她来开班授徒,将附近大大小小的美女全找齐,教她们女性的性主权,以后好用来对付听不懂人话的男人们。

    “我?!”吃惊的妙纱指指自己,难过得好想落泪,是她拖累何大哥!

    “男人找女人都是为了那档事,你老是和何大律师搅和在一起,他憋得难受也不好丢下你不管。”

    离间计,计中离。

    “学姐,我该怎么做才对?”够了,她是不该再依赖他。

    树大开枝,雏鸟离巢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要学着照顾自己,不能再习惯于他的存在。

    常弄欢笑着搭上她的肩。“多交些朋友开开眼界,让他晓得你已经长大,不需他在一旁把屎把尿。”

    “这样好吗?有点像是忘恩负义。”她的朋友并不少,而且学姐讲得太夸张了。

    她几时要他把屎把尿了。

    “他给了你什么恩,不过是纠缠不休,自己没妹妹就拐人家清纯小女生来玩兄友妹呆的游戏。”她非常不齿地一哼。

    “学姐,你别逗我发噱了。”她为之失笑地摇摇头,不敢苟同这番说词。

    “哎呀!总归一句话,日后你别和他走得太近,免得被他女友群K得满头包。”她该功成身退了。

    “我知道了。”应得苦涩的妙纱有丝难受。

    “光是知道还不成,他一定认为你在使小妹妹性子。”要一劳永逸,让他哭到死。

    “嘎?”还不行吗?

    常弄欢故作义气十足地安慰她。“没关系,我改天介绍几个青年才俊给你认识,有了男朋友他才安得下心。”

    嗯!她得找谁好呢?大票堂哥、堂弟、表哥、表弟的,她得用心挑一挑。

    “好吧!我相信学姐的安排。”她断然决定地点点头,不理会心底模糊的声音。

    心虚了一下,她不好久坐。“阿喵,老板在瞪我了,我该回去写歌了。”

    目的达成就得退场,持久了会露出马脚。

    “老板人很好,倒是你要警觉些,我担心刚刚那位小姐会找你麻烦。”

    “安啦!姐姐我鸿福齐天,等着领人瑞的三节敬老金。”她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妙纱心里很不安。“我还是不放心,请东方大哥来接你好不好?”

    “小题大作,咖啡钱下回再算。”已经走出店外的常弄欢举起手遮阳光。

    “希望是我多心……”说着,她的双眸蓦地瞠大。

    “怎么了?”她后头有妖魔鬼怪不成。

    回头一瞧,一句拖长的尖音“小心”和一道白光同时近得让她无法分辨,脚下一颠就往后仰倒。

    常弄欢在晕厥前看见一把沾满红艳的水果刀,而躺下的四周一片湿粘。

    这味道……

    真难闻——

 第九章

    “欢儿、欢儿,你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医院走廊有道急促的奔跑声,急风暴雨地焦虑吼音中透着一丝哽咽,飞也似的撞开虚掩的门,大步地走向正在啃苹果的美丽女子。

    两手用力一抱,紧得好像她会在瞬间溶解,化成一缕轻烟飘向遥远仙境,从此生死两茫茫,天上人间难聚首。

    “欢儿,吾爱,我的宝贝。”

    接踵而至的落吻如点点繁星不肯罢手,很想喘大气的常弄欢直翻白眼,实在不好意思接受他如排山倒海的热情,她可不想和白雪公主一样死于噎死。

    口中嚼得还不够烂的苹果屑勉强吞下,手一招,有人送上现挤的果汁让她润喉,一点伤患的自觉也没有,身上的新衣是新一季量产的夏衫,香奈儿大师的作品。

    原因无他,她根本不会受伤。

    喔!正确来说,她的自尊受了不小的伤害,耻于启口诉说当时情景。

    “东方奏,你太久没挨揍了是不是?要是我身上有伤口肯定会死得很快。”骨头都快被他抱碎了。

    闻言,他紧张万分地松开手。“你哪里痛,要不要请医生?我有没有抱痛你了……”

    一连串的废话让他身后的医生群起了各种反应,有人微笑,有人怒视,有人眉头直皱,还有人想冲上前揍他一顿。

    “停,你话多得让我头痛。”一说完,有人送了开水和止痛药过来。

    她瞪了一眼不理会,对方坚持了一会才收回。

    东方奏的眼眶略红,深情款款地抚着她的发。“别再吓我了,我不能失去你。”

    “到底是哪个多事鬼打电话给你?我好得可以去跳伞,害你穷担心。”咕哝的语气微露女孩子的娇态。

    “没事会住院?我吓得连闯十几个红灯,一口气撞碎了急诊室的玻璃,你究竟伤到哪里?快告诉我。”他的眼里只有常弄欢,无视四周怒不可遏的视线。

    “你撞破人家的门……”噢喔!他会惨遭海扁,常家的人脾气都不好。

    但是接下来的话消弭了所有人的怒气。

    “天底下没有一件事物比你还重要,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阳,黑夜里的星辰,我的骨和肉,要我如何不心疼。”

    天呐!他看太多诗词了。“呢!我没事啦!你不要肉麻兮兮地直读诗。”

    一下子十几道视线射向她,怪她没浪漫细胞,和化石同样麻木不仁。

    “欢儿,你确定真的没事吗?医生怎么说?不许瞒我。”他不放心地东摸西看,“医生”咳了好几声都听不进耳。

    “我很好,正打算去竞选下一任总统。”没见她满脸无奈吗?

    遇到他是霉事不断,稍一放松神经就大灾小灾地排排队,一日不得闲。

    谁敢说神经兮兮不好,至少她以前是生人匆近,一双保密防谍的雷达眼四通八达,她连一根头发都没逃过,逞然受惊吓而状况百出。

    她快糗毙了,分明没伤还要住头等病房,医生、护土,照分探诊,几乎无一刻安宁。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住院?咖啡妹解释得不清不楚,只说你受了伤在医院。”瞧她脸色红润有神,大概不严重。

    死阿喵,尽做错事。“还不是你的风流账积下的因,我成了受害的果。”

    说来冤枉,她是不问世事的“修道者”,只因认识他而染了一身红尘。

    “你是指莫妮卡?”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她。

    “先生,你欠下太多债搞不清债主是谁呀!还有别人吗?”她狠狠地往他手背拧去。

    他震惊得已不知痛楚。“她伤到你没,有没有报警?最好把她关到下一个世纪来临,省得出来害人。”

    常弄欢心口一暖,这还像句人话。“她拿刀的姿态可真专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开膛手女杰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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