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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大爱晚成-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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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负责人交换岗位,赶来照应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友。

    “他叫我姑且试试。”

    可见顾行知是做好了要为她收拾烂摊子的准备。这一对恋人,还真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默契。

    “不要给喜欢的人添麻烦,真的。偶尔为之是情调,常常犯错就是大忌。”

    盘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薛葵,我总想着要帮你点什么。真的。别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好。我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她问盘雪要过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把电话还给她,起身用力打开门,一直守在门外的辛媛听得响动,机警地转过头来,休息室同会场之间隔着一条S字形绿化带,草皮全由英国空运抵埠,四季常青,薛葵毫不犹豫地踩了过去,而辛媛却有些不敢落脚,一咬牙,转向一边的员工通道。

    “薛小姐!停下!”

    她们仍旧把她放在温水里煮。

    她闯入婚宴大厅,没人拦她,倒是她的洁白婚纱显得太突兀,引得个个行注目礼,她眼角瞥见了几个远星的大客户,都是以前曾经应酬过的,手中拿着果酒,诧异地盯着她。呵,她穿这一身倒是胜过千言万语,的确,事无不可对人言,爸爸知道,妈妈知道,卓正扬知道,怕什么!即使全世界都知道她薛葵曾经被何祺华包养过,又如何?她再也不怕了。赤身裸体站在公告栏下看成绩又如何?那只是一场噩梦。

    婚礼顾问已经把何祺华引到婚宴大厅。她看见他同监礼人站在香槟塔下一面交谈,一面往盘子里夹小点心。

    他穿一身黑西装,剪裁合体,从背后看,简直不像一个五十岁的老变态。

    原来她一直不敢面对何祺华。只等着他来找她,问她,逼她,她再反抗,这样,远远不行。

    她喉头发紧,发出干涩的呐喊。

    “何祺华!”

    声音紧张得变了调。何祺华错愕地回过头来。呵,他的小小新娘。

    他捧出装满曲奇的碟子。

    “到我这里来。”

    监礼人手中拿着誓词。宾客慢慢地围上来,这可和他们平时参加的婚宴不同,新娘为何提前出现?

    “祺华,给我们介绍一下。”

    何祺华想要牵她的手,薛葵狠狠甩开,也不管周围抛来了多少诧异的目光。

    “何必他介绍,”薛葵随手点了几个人,一一叫出名字,连尊称也略去,“好久不见!”

    她从来没有对姬水玉龙的衣食父母不客气,何祺华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对。十年前是她,十年后也是她。薛葵小姐。”

    这些宾客大多数都参加过十年前何祺华的婚礼,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大吃一惊,窸窸窣窣地响起一片交头接耳之声。被薛葵点中的人,想起自己曾经意淫过何祺华的未婚妻,这下性命堪虞,那种又惊诧又惶恐的模样,不由得让薛葵吃吃地笑了起来。

    “别太吃惊了,各位。”

    吃惊之后,还不忘了说祝福的话,无外乎离不开一树梨花压海棠,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中心思想——变脸之快,简直令薛葵拍案叫绝。

    监礼人问是否现在开始。

    她深呼吸,跳上餐桌,大声道。

    “宣誓?好。何祺华。送你一句。我薛葵,谨以至诚发誓,不卖笑,不求荣,不嫁你!终生不渝!”

    众人哗然。哗然之后是一片死寂,亏得何祺华还能面不改色,对她微微地笑,包容她的一切任性行为。

    “你累了。我送你去休息室。”

    “好极了。”薛葵挽住裙摆,跳下来,“我们终于可以谈一谈。”

    本次婚宴外包给全城最大的宴会承包商,知名餐饮公司金碧辉。负责人顾行知就在放着香槟塔的长餐桌另一头,监督摆盘。这一场风波之后,宾客都觉得久聚无趣,四下散开,他倒是一直恪尽职守,突然一个人大力击打他的背脊。他吃痛回身,看见是一脸沮丧的盘雪。

    “喔,美女如何称呼?”

    盘雪大呼气闷。

    “薛葵和何祺华谈判。我被赶出休息室。薛葵说叫我不要怕。真奇怪,为什么薛葵非要面对那个变态不可呢?难道我的计划不够好?”

    “不,正是有你助力,薛葵才有勇气,”他怕盘雪再次冲动,立刻安抚,“你做的真好。”

    盘雪立刻得意。

    “倒也是。”

    “可以功成身退。”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何祺华是老狐狸!你想想看,他和卓正扬一起接受杂志采访的时候,还故意匿名提到自己未婚妻,卓正扬该是多么的难受却又不能表露出来!这人太会玩心理战!”盘雪焦躁地跳了两下,“我们得通知卓正扬。薛葵这样做不对,她总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得来!”

    顾行知心知肚明,盘雪完全是因为无聊胜于对好友的关心才关注于这件事情。的确,戏剧化的人生不是谁都能够经历的,他这个女朋友需要一点刺激,一点浪漫,加一点虐,才会觉得人生圆满——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也够特别了。

    “顾行知?”

    他正想着如何开导女朋友,正好这时甜品公司的货车到了。

    “哦,结婚蛋糕到了,我得去签收。”

    “喂,顾行知,我都愁死了,你还签收蛋糕?”

    “这是工作。”顾行知清点完订单上的所有甜品,签收货单,月轮湖会所也有自己的点心作坊,但手艺不如sweetsupplement的大甜品师,盘雪垂头丧气地在顾行知的身边蹭来蹭去,顾行知看她情绪不佳,亲自切了一块芝士蛋糕递给她。

    “甜食会让人心情舒畅,吃一点。”

    “顾行知,我现在是一副想吃东西的模样?”

    “你尝一点。真的,尝一点。你得放松。”

    “得了吧!顾行知,你和薛葵一样没轻没重!她在这个时候送提拉米苏给卓正扬,你就非要我吃芝士……”

    顾行知一笔划出去,毁掉清秀的签名。

    “你说什么?”

    “薛葵打电话给甜蜜补给的全城宅急送,送一份提拉米苏到卓正扬的办公室。你说奇怪不奇怪!她被人逼到墙角,还挂念着卓正扬有没有下午茶!”

    顾行知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盘雪放电无数次她都不明白。

    “其实,你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何为美女爱邮差,对吧?”

    “你又没解释给我听。”

    所以,如果我不解释给你听提拉米苏的含义是“带我走”,你也压根儿不会明白薛葵送甜品的真正意思。

    倔强如薛葵,能做到这样,已是极限。

    “盘雪。”

    “嗯?”

    他揉揉她的小脑袋。

    “咱们不学他们的含蓄。”

    “什么?”

    “薛葵很聪明,她会有办法脱身。请拭目以待。”


第二十七章 

沈玉龙位卑言轻,何祺华结婚,自然不在邀客之列。但他还正巧到格陵,陪两名外省客户办事。 
 事办完要轻松一下,还不到晚饭时间,便思量着搓搓麻将,无奈三缺一,其中一名客户笑道。 
 “不急。叫小章过来。,就小朋友。 
 “小姑娘哪里会。” 
 “莫小看现在的孩子,什么都会,有时候还受不住。”  
 话说的暧昧,大家心照不宣;一个电话叫来救场。小章穿着朴素,落落大方,言语之间,竟颇像是读书的,摸起牌来也很利索干脆,中途小姑娘去上洗手间,沈玉龙便笑道。 
 “大学生?” 
 “格陵大。明年毕业,想着出国呢。” 
 “呵,有志气。人长得也漂亮,懂事。” 
 “哪里,不及薛葵一半。” 
 沈玉龙以为自己听错。 
 “陈哥,你说的什么话。” 
 “啊,”客户自知失言,轻描淡写地扇自己个耳光,“瞧这张嘴,沈总,不要介意。” 
 话虽如此,沈玉龙心里始终存个疙瘩。迷迷糊糊几圈下来,输三四万,将牌一推,起身去洗手间,是放放水,转转运,却一点尿意也无,猫在门口掏烟抽,听见里面那小姑娘银铃也似地笑。 
 “怎么没叫薛小姐来应酬?不是又见到,比以前更迷人?倒是心痒痒地想见见。” 
 “?明眼人都知道,何老的禁脔啊,只可看,不可动。” 
 “何老?不是干爹么。” 
 “哈哈,这你也信?干爹没个是好东西。情谊千金,不抵胸脯四两,况且真是尤物……” 
 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沈玉龙像枚炮弹似的冲进来,拎住客户的衣领就往牌桌上磕,事情来的太突然,小姑娘吓了一跳,尖叫着去拉,被沈玉龙一脚踹开。 
 “王八蛋!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客户回过神来开始挣扎。 
 “沈玉龙!你他妈的疯了不成!这事儿谁不知道啊,现在装?要不是你外甥女爬上何老的床,姬水玉龙能有今天?呸!” 
 “去你妈的!我杀了你!” 
 另一名客户也来帮忙,不过是帮着制住沈玉龙,三人打成一团,终是沈玉龙落下风,酒店经理来劝架,将两人劝走,沈玉龙胸前挂着半拉领带,歪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直喘气。 
 他有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规矩,任何人进他的圈子就应该按他的想法来——为什么不是这样!他明明只是把葵葵带在身边玩,这帮王八犊子居然动歪心思!还有何老——他抹把脸,心直发慌,何祺华,他咋就没看出来!让他怎么对大姐交待! 
 不,都是假的。一定是弄错了。 
 正在这个时候,冯慧珍的电话追来——沈玉龙每天必须给老婆打三个电话报备行踪——冯慧珍左等右等没等到晚上这通,就急吼吼地骂起来。 
 “沈玉龙,不是上午就办完事儿了吗?咋还不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玩人呢?也不嫌脏,不嫌臭!” 
 “臭娘们!闭嘴!” 
 “沈玉龙!你骂我!你凭什么骂我?你不是人!你别忘了,你那些亏心事儿,我可都一笔笔给记着呢!怎么着,想同归于尽?” 
 她又拿以前的事要挟他。沈玉龙一时怒气大涨。 
 “骂你咋了?你他妈的害完我姐,还要还害我是不是?你来啊!”  
 “你给我等着!” 
 “我他妈就等着,就在大富贵呢,抱着俩小妞呢,来啊!臭娘们!” 
 冯慧珍嘶叫着挂电话。沈玉龙暴瞪着血红的眼睛,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真他妈龌龊!龌龊!” 
何祺华同薛葵回到休息室,两人面对面坐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找到最舒服的方式,来进行最后的谈判。 
 他注意到薛葵是倚住沙发靠手,背脊僵硬,交叉起十指;但一会儿,又小臂横抱贴近小腹,仿佛肚子痛——从小到大,害怕的时候就样。害怕之余,又想保持冷静。 
 “别太紧张。”他为倒杯热水,“拿着它,会好过。” 
 没有接杯子。 
 “如果不介意。我想披上外套。”穿上自己的羽绒衣,感觉活气又慢慢回到自己身上,“现在好多了。” 
 何祺华微微牵动嘴角,把热水放到一边去。 
 “其实你讨厌和我说话。为什么又想和我谈谈。” 
 “可是,总得和你谈谈啊,不然就这样下去?” 
 他不仅仅是何祺华。记得他有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学位,总以为他不会用学术派的那套来对付她,但四个星期前的那次交锋,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位长辈。对,他是长辈。抱定这样的信念,薛葵。 
 “谈什么呢?” 
 “最近格陵很冷。” 
 “对。全国范围内的降温。” 
 “不知道北方的冬天怎么样。但是南方这种湿冷湿冷的天气,地上全结层冰棱子。”搓着手,“特别滑。摔了好几次。” 
 “记得你以前特别怕摔跤。带你去滑雪,不肯,因为摔断门牙不好看。” 
 薛葵微微一笑。 
 “现在也怕。怕摔倒会骨头断掉。要知道已经快三十了,摔一跤定吃不消。可是没办法,得上班。不能抱着手,等着环卫工人来撬冰。对自己,别想着会跌倒,一步步,稳稳地走过去,不要一惊一乍,也不要掉以轻心,走过去就好。今年,一次也没有跌倒过。” 
 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薛葵,十年前的你不会和我分享这种体验。” 
 “十年前,也不认为有头脑,有思想。现在对住我,心平气和。不再暴戾任性。不好的情绪,能控制。” 
 “可是你刚才当住许多人的面,说一辈子不嫁我。” 
 “让我难堪?” 
 “只要我们之间的互动,我都甘之如饴。” 
 他的话让薛葵毛骨悚然。 
 “何祺华。我再也不会说‘宁可砍掉手指也不同你结婚’这种气话,也不会说‘已经有决定’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但‘不卖身,不求荣,不嫁你’是大实话,不收回。” 
 “你和四个星期前很不同。” 
 “确实。” 
 “让我很高兴。” 
 “何祺华,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讲?” 
 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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