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出山-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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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参谋长说完挂断了电话。
邦德把车子开上吉尔福德支线公路以后,回想起刚才打电话给女友,向她解释周末约会被取消的时候,从她的话音里,他听出她感到非常失望。这时候他想道,这多少是一种慰籍——如今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使他邦德感到慰籍了。最近至少有好几次,他曾经非常认真地考虑过是否应该辞职——用行话说就是“当老百姓去”。如今连黑话都变了味,过去这句话曾经是放弃职守的代名词;真是逝者如斯。
“变化的世界,变化的时代,詹姆斯!”几年以前M 就这样感叹过。当时他刚刚传达完双0 行动组自卫规则——执行任务的人如果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可以开枪自卫——被取消了。“那些政治饭桶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需要。这样做只能让我们不到年限就想退休。”
这件事发生在所谓的“内部整改”时期,用秘密情报局内部的话来说,这叫作“滥杀无辜”,和当年中情局出了名的“万圣节大屠杀”并无二致。
在那次事件中,一大批忠心耿耿的美国情报人员实际上在一夜之间被开除了公职。同样的事情在英国也发生过,这事是因为预算紧缩而引起的,白厅的官方文件冠冕堂皇地美其名曰“合理强化对安全和公安部门的管理”。
“这简直是在拔我们的牙齿,詹姆斯。”M 在压抑的气氛中接着说。他难得一笑,每当此时,他深灰色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慈爱,当时他笑着抱怨白厅在他仍然在位的时候误用他人。然后他又说:“他们爱怎么做我管不着,007 ,你今后仍然是007 。你的事儿全包在我身上了;像以往一样,你只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和指挥。在关键时刻,这个国家仍然需要会捅娄子的人。他们有权发布各种各样的官样文章,也可以废除双0 行动组自卫规则。我们只要把名称改一下就行了,改成紧急状态自卫规则。而你就是在紧急状态下需要出面的人,明白吗,007 ?”
“当然明白,长官。”邦德回答的时候也报之一笑。尽管M 经常显得很粗鲁,有时候还很僵化,邦德总是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他。对于007 而言,M 就是秘密情报局,而邦德的一生都维系在秘密情报局里。无论如何,M 当时所说的事情和俄国人对自己的老对手所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两样,整改——清除异己,特工的末日。这种事情如今仍然在发生,克格勃中枢系统的核心被彻底换了班子,如今已经改名为奥克拉,还有F 部的第十三处,如今已经改名为维克多处。当然,他们的工作性质和组织结构仍然沿用老一套——政治谋杀、绑架、破坏、行刺、捣毁敌对方的代理机构等等,有些是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实施的,有些则是秘密战争的直接产物。
那天,邦德离开M 的办公室之后着实得意了一阵子。那以后的几年当中,他只有4 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动用了双0 行动组自卫规则。杀人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样做。但是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在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他总是干得非常出色。他确实不是因为嗜杀成性才干上这份工作的。邦德喜欢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他过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因为他总是面对不断出现的艰巨的挑战,常常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还要随时保持头脑清醒和忠于祖国。他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一旦如此,他会感到自己像中了邪一样提不起神来,就像作为国家的英国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政治和经济的大瘫痪,外加对国际问题也采取短视态度。
邦德最近参与的4 次行动都是短期的,干净利索的秘密行动。当然,说邦德喜欢冒险确实不对,不过至少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他好像失去了生活目标。
他仍然使自己永远保持良好的体质:每天清晨都做超负荷的俯卧撑、踢腿、上肢运动和呼吸训练。他每个月都定时参加“公司”在训练基地举行的“恢复性”实战演练和徒手格斗训练;另外,每星期他还参加在位于摄政公园的总部大楼地下深层的高科技电子射击场举行的短武器射击训练;再有就是参加每个月在梅德斯通警察射击场举行的各种武器实弹射击训练。每年他还两次悄悄离开岗位半个月,前往黑尔福德郡的空军特种部队总部参加训练。
为了适应70 年代和80 年代初期的各种压力,邦德甚至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改变的不算多:最为明显的改变是——在大多数场合——他严格控制住了自己的酒量,并且改抽莫兰德牌香烟,这是一种新的混合型香烟,它的焦油含量比市场上任何一种香烟的焦油含量都要低。现在邦德胸前的口袋里端端正正揣着的一个青灰色烟盒里就装着20 支这种牌子的香烟,在紧挨过滤嘴的地方,每支烟都有3 个金色的环。
在过去几年余下的时间里,邦德基本上都在为M 坐办公室:起草书面计划,审查书面报告,听取汇报,做情况调研,干一些密而不宣的小勾当,还搞过窃听,相当一部分时间还必须坐在值班室里当班。过去几年当中,真正使他感到舒心的唯有两件事:他新买的房子和汽车。
很久以来,他一直憧憬着在乡下买一座房子。后来终于在离哈斯利米尔8 公里处找到了这样一座别墅,它离最近的村子也有相当一段距离。这房子各方面都符合邦德的要求,最能够说明问题的是,他第一次看完房子以后,24 小时之内就把它买了下来。一个月以后,泥瓦工和内装修工人在详细了解了新房主的要求之后便开进了工地。
他的汽车确实与众不同。它是一只真正的油老虎,并且会不可避免地继续消耗他的财力。邦德让他心爱的马克二型车秉承了它的前任——4。5 升的本特利车——的一些传统。
某些人对邦德添置一辆外国牌子的汽车颇有微词,因为当时购买国货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邦德对此颇不以为然。他指出,为他这辆车装配极其复杂的和尖端的监控系统使之个性化,是由一家英国专业公司做的——例如全数字化的仪表盘,巡航控制系统,以及其他一些神奇的功能,都利用了英国的技术和英国的微处理器。
他对这辆车在多国交通管制系统有限公司改装长达一个月之久一事只字未提。该公司给这辆车装配了他们独特的装置——能够使特别装备处叹为观止的安全装置。对于怎样改装这辆车,邦德有他自己的说法:这是他自己的车,所以他,而不是特别装备处——再说该处总是受经费紧张的困扰——有权决定这辆车应该如何改装。邦德曾经有好几次看见武器管理员布思罗伊德少校围着他的绅宝车转悠,对于特别装备处的一些人——局里最爱一惊一乍的一帮子技术人员——总是仔细研究他的车子,邦德已经见惯不惊了。可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向他谈起像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漏掉的一些细节——例如防弹玻璃、加固保险杠和重型轮胎。这种轮胎即使被一梭子子弹打穿也不会瘪掉。当然,对于这辆车的其他一些细节,如果没有检测仪器帮忙,即使特别装备处的人也无法察觉。
这辆改装的绅宝车非常适合邦德的需要,在燃料极其短缺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汽油,它还可以改烧液化气。与它的速度相比,这辆车的油耗是相当低的,当然,在紧急情况下,使用它的大功率系统以获得额外的冲力是个例外。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邦德在乡下购置了一处别墅,所以,迄今为止,局里还没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或者以此取笑他。
邦德到达伦敦城里的罗伊汉普顿时,星期五晚上的交通拥堵基本上已经过去了;所以,时间还不到7 点30 分,他已经将绅宝车停到了总部大楼地下停车场他自己的车位上。
邦德真的愿意出钱赌一赌,M 这次找他保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定还会让他干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呢。电梯载着他无声无息地向大楼的顶层第9 层上升的时候,他自己在心里和自己赌了起来。M 的一套办公室占了整整一层楼。
邦德走进套间的外屋时,M 的私人秘书莫尼彭尼小姐抬起头来,对他凄然一笑。这一迹象表明,他很快就要面对什么重大的事情。
“好啊,彭尼。”邦德愉快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刚才因为周末被打乱而产生的恼怒已经一扫而空。接着他又戏谑地问道:“怎么没有和你的某位先生出去遛弯儿,别忘了今天可是邪恶的星期五晚上啊。”
莫尼彭尼小姐仰起头,朝M 办公室的门努了努嘴说:“他已经等你半天了,肯定没好事儿。还把我栓在这儿不让走。”她笑了笑接着说:“另外,城里唯一能让我动心的男人这会儿正忙着,脱不开身。”
“嗳,彭尼,只要你言语一声……”邦德说到一半狡黠地一笑。很多年以来,他们总是这样相互逗乐子。邦德从来也没有意识到,这位能干的和手脚利索的莫尼彭尼对他会有多么崇拜。
“告诉邦德中校快点进来。”M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莫尼彭尼小姐办公桌上的内部呼叫器统中传了出来。
邦德把眉峰一耸,作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压低声音说:
“珍妮特·雷格只是在想象中与你做成交易的,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邦德的身影隐没在M 办公室的门背后时,莫尼彭尼小姐的脸上仍然泛着红潮。门关紧以后,门框上边的一个红色示警灯闪烁起来。她愣着神,脑海里仍然浮现着刚刚走进M 办公室的那个人的形象:他有一副古铜色的、英姿勃勃的面庞,在一双舒展的、蓝色的眼睛上方是一对长长的、深色的眉毛;右脸颊的下侧有一条8 厘米长的伤疤;还有线条笔直的长鼻子,以及那张似乎有点残酷的,然而却很好看的嘴巴。深颜色的头发里已经显出了星星点点的灰色,可是,右眼上方那个稚气的发旋仍然是老样子。脖子上的肌肉还没有显出任何松弛的迹象,下巴上的线条一如既往,还是那样挺括和坚定。莫尼彭尼小姐心想,这是一张颇富吸引力的冒险家的脸。她摇了摇头,从这种有点不合时宜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刚才应该提醒詹姆斯·邦德,M 的办公室里可不止他一个人。
詹姆斯·邦德推开M 办公室的门的同一时刻,伦敦以北800 公里处的另外一扇门也被打开了。当天早上以娴熟的技术使自己改头换面然后离开都柏林的人这时抬起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而且还伸出一只手,以便问候刚刚进屋的人。
他已经来过这里多次,因此对这个房间相当熟悉了:一排排的藏书,一张硕大的军用桌和围桌而放的一圈舒适的皮椅子。严格地讲,这个房间给人印象至深的是收藏在这里的一些无价的古典武器——一对镂花银饰燧发手枪,还有一套可以与之媲美的,在美国肯塔基制造的装饰更为华丽的镂花短枪;一把法国造的轮枪,金丝镶嵌的枪柄上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一对水手用的手枪;一支艾伦牌六管长枪。化装专家熟悉各种枪械,每次看完这些珍品都禁不住想把它们据为己有。这处地方给人以壁垒森严的感觉,显然它是用“旧时代的金钱”堆砌起来的。
进来的人是这里的主人,他现在正是以主人的身份招待这位来自都柏林的人。他们十分庄重地握了握手,客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待主人坐到大桌子另一边的高背大椅子上。主人在坐好之前同样也没有说话。
“真高兴咱们又见面了,佛朗科。”
“我也感到高兴。我喜欢为你工作,我觉得为你工作确实与众不同。”
被称作佛朗科的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地接着说:“知道吗,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都没弄明白怎样称呼你才合适——是称呼你的爵位好呢,还是称呼你在科学界的……?”说到这里,他用双手作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听到这里,对方嘿嘿笑了几声,他那长得像斗犬一样的脸顿时布满了皱纹。他说道:“何不叫我魔法师?”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这再合适不过了。”佛朗科频频点头赞许道。然后接着说:“堆芯熔化行动,和你——行动的创造者和指挥者——魔法师。”
桌子另一端的人将双手握成拳头放在桌面上,桌面上铺着一层真皮台布。“就这样称呼我吧。”他一边说一边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着头,然后问道:“来的时候没问题吧?”
“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我可以绝对保证。直升机也非常准时;没有任何人跟踪。现在你应该认识到了,我一向是谨慎的。”
“那好。”此人又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着头,然后接着说:“这么说,朋友,这是你最后一次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