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剑雕翎-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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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娘接道:“不错,他纵然不为老身,亦将为你出手!”
萧翎茫然道:“我和他素不相识啊!”
钱大娘道:“他不是救你萧翎,救的是老身的孙儿。”
突然间响起一阵呜呜之声,遥遥传了过来,钱大娘脸色突然一变,道:“好啊!他们就要发动了,咱们还未研商拒敌之策哩。”
萧翎望望天色,道:“时限还早,为什么提前发动?”
钱大娘道:“想是他们看到了老身撕去那传来书简,心中恼怒,提前发动。”
萧翎道:“既是如此,咱们也该有个计议才是,在下之意,老婆婆负责保护唐姑娘等安全,由在下迎上前去……”
钱大娘道:“不用讲了,这法子行不通,他们人手众多,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拒得住,有道是打蛇打头,擒贼擒王,我们必得先把他们主持人物制服才行……”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那位没有中毒的女娃儿,武功如何?”
萧翎道:“应该算是二流身手。”
钱大娘沉吟一阵,道:“四川唐家的暗器,享誉武林百年,如若那唐三姑没有受伤,倒是咱们极好的帮手,眼前我们只得三人拒敌,必得一齐出战,布成一个三角阵势,以这老榕树为点,不让他们迫近茅屋……”
萧翎道:“不成,三人一齐出手固可增加一些声势变化,但那两位体力未复的姑娘,岂不是没有照顾了吗?”
钱大娘道:“老身亦为此事难作主意,如若咱们三人之力,能够撑上一夜半日,不让他们攻入茅屋,老身可以把她们请入我那地下习武密室之中养息,怕的是敌势众大,咱们自己无能支撑时,要借那黑夜掩护退走,就无法兼顾到密室中的两位姑娘了。”
萧翎道:“你那地下密室,可够坚牢吗?”
钱大娘道:“坚牢的很,不知开启之法的人,绝难强行攻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通往别处的暗门。”
萧翎道:“在下之意,还是把两位姑娘送入密室的好,咱们亦可无后顾之忧,专心一致的对付来犯之敌了。”
钱大娘回顾那茅舍一眼,道:“如此一来,那就得死守这座茅屋了!”
钱大娘下了决心,点头说道:“好!咱们就这么办,我去把两位姑娘移入密室。”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钱大娘带着金兰,齐齐走了出来。
钱大娘抬头望了那茂枝、密叶的老榕树一眼,道:“但愿这棵千年老榕,能够安度这场劫数。”
金兰移步行近萧翎身旁,低声说道:“钱老前辈那密室,坚牢无比,十分安全,纵然是他们放火烧去茅屋,也不致危害到唐三姑娘和玉兰姊姊……”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我担心的就是怕他们施用火攻,你这一说,我就放心了!”
金兰道:“三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下手太狠。”
萧翎道:“那要看他们手段了。”
金兰道:“三爷已然忍耐了很多,目下那楚昆山和步天垦,都答允为三爷解说,想此中真象,近日可大白武林,若是三爷忍不下一时之气,出手伤人,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
金兰嫣然一笑,接道:“唐姑娘和玉兰姊姊,身中绝毒,除了沈大庄主之外,世间原无可救之药,但咱们就偏偏遇上了钱老前辈,承她慨赐灵丹,使唐姑娘和玉兰姊姊,绝处逢生,吉人天相之言,看来并非是欺人之谈,也更坚定了妾婢一片向善之心。”
突闻嗤的一声,一支响箭破空而系。
钱大娘手中拐杖一挥,哗啦一声,击落了响箭,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就要发动了,问我是否决心助你和他们为敌……”
萧翎道:“老前辈此刻还可置身事外。”
钱大娘怒道:“老身如是不想助你,你求我也是无用,如若我要帮你,你不答应那也不行。”
金兰微微一笑道:“钱老前辈既肯全力相助,那是求之不得,就请老前辈主持大局。”
钱大娘道:“来犯之敌,人手众多,咱们只有三人,不宜和他们对阵相拼,老身之意,咱们各守一处方位,彼此相互接应。”
目光一转,望着金兰,接道:“姑娘可会施用暗器吗?”
金兰道:“用是会用,只是不够精熟罢了。”
钱大娘道:“好,就请姑娘守在茅屋之中,老身和萧庄主二人分在室外拒敌,我们以那茅室为护守要区,不要他们逼近。”
萧翎道:“好吧!就依老婆婆的吩咐。”
他在三圣谷时,南逸公曾经告诉过他,日后在江湖之上行走,不论遇上何等人物,都以平辈相称,是以他始终不肯称那钱大娘一声老前辈。
金兰低声说道:“老前辈,小婢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钱大娘道:“既然有话,请说就是!”
金兰道:“咱们和那些来犯的武林人物,无怨无仇,犯不着施下毒手,如事非必要,最好是不要伤人!”
钱大娘道:“他们这等明火执仗来犯,形同抢劫,那是分明没把我老婆子看在眼里,今日如是不能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日后我老婆子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之上立足。”
金兰正待再劝几句,突闻一阵流矢划空之声,一支长箭,电奔而来。
钱大娘拐杖一拨,竟然没把那长箭击落,只不过震的来势略偏,扑的一声,钉在老榕树上,深入了六七寸,箭尾的雁羽,不停的摇动。
萧翎吃了一惊,道:“强弓长箭,劲势竟如此凶恶,此人的内力,定甚惊人。”
钱大娘却是见箭变色,冷冷说道:“好啊!想不到他也来了!”
萧翎道:“什么人?”
钱大娘道:“神箭镇乾坤唐元奇。”
萧翎道:“他能使得如此强力的硬弓,武功定是不弱。”
钱大娘道:“其人天生神力,能开千斤硬弓,手中兵刃,亦是沉重惊人……”
萧翎道:“他用的什么兵刃?”
钱大娘道:“一丈二尺的软索银锤……”微微一顿,接道:“你遇上他时,可要小心一些,不可用兵刃打拨他射来的箭,不可硬接他的兵刃。”
萧翎道:“谢谢指教。”
金兰沉声说道:“三爷小心了。”
纵身飞跃而起,直向那茅屋之中奔去。
萧翎道:“咱们先隐在这老榕树上,查看一下他们来势如问。”
一提气,身子笔直而上,飞起一丈多高,左手一伸,抓住了一条软枝,一个倒翻,身子隐入了茂密的枝叶之中。
钱大娘低声赞道:“好俊的轻功!”
拐杖点地,身子斜里飞起,也隐入那茂密的枝叶中。
两人不过刚刚隐好身子,两条人影,已然联袂奔到。
萧翎借那枝叶间的空隙望去,只见来人年约三十多岁,全身劲装,手中各执一柄单刀。
这两人似是对钱大娘有着甚多顾虑,距那茅屋还有四五丈远,已然停了下来。
萧翎低声说道:“老婆婆,这两位是何许人物?”
钱大娘道:“探道而来的无名小卒。”
语音甫落,又是四条人影,疾奔而到。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当先之人身着天蓝长衫,猿臂蜂腰,星目剑眉,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身后三个大汉,每人提着亮银棍,为首一人除手中的亮银棍外,肩上还斜背了一柄长剑。
钱大娘低声对萧翎说道,“你可识得这个人吗?”
萧翎摇头说道:“不认识,老婆婆想必识得了?”
钱大娘道:“此人乃近年突起武林道上的一位年轻怪杰,他出道不足五年,已然把豫、鄂、湘、赣四省的武林人物,压服组合起来,被拥为四省总瓢把子……”
她望了萧翎一眼,接道:“本来老身已久年不问江湖中事,对江湖上后进人才,和人事变迁,早已不闻不问,但此人自封四省总瓢把子之后,曾经来拜会老身数次,请老身重出江湖,赞助于他,并说江湖上乱象已萌,不出五年,江湖上必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杀劫,他是奉师命出道江湖,希望能够尽人事,挽救一些劫运。此人能言会道,说词动人,老身几乎被他说动,幸得我未为所动,一口回绝。此后他在半年之内,连来三次,也被我拒绝了三次,但他竟然第四次还敢来找,老身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避开不见,那时,我就隐身在这老榕树上,暗中监视他的举动,他竟然在我陋室门外,一等三四个时辰之久,那实在需要常人难及的耐性……”
她打量了一下树下情势变化,接道:“总算老身定力深厚,也隐在树上不动,和他对了三四个时辰之久,他大概见老身心意坚决,才死去了请我重出江湖之心!”
萧翎听她说了半天,仍是未曾说出那人姓名,忍不住问道:“老婆婆可知道他的姓名吗?”
钱大娘道:“自然是知道了,他叫马文飞……”
只听一阵宏亮的喝声,传了过来,道:“老前辈乃江湖上素负盛誉之人,实在犯不着为一个积恶如山,双手血腥的恶徒,和天下武林人物作对……”萧翎仔细看去,那喝声正是出自马文飞之口。
只听他继续说道:“晚辈素来敬重老前辈的为人,极力约束属下。不可侵入老前辈那榕树为界的禁地。但此刻的形势不同,除了晚辈之外,还有少林高僧,和天下云集于此的武林高手,这些人都在二里外一片杂林之中休息,是晚辈再三婉言商榷,他们才肯答应,让晚辈最后再来劝说老前辈一次。在下言尽于此,还望老前辈三思而行。”
萧翎望了那马文飞一眼,道:“此人气度不俗,日后在武林之中,必将有一席之地……”
钱大娘接道,“不用以后了,就以眼下情势而言,他那四省总瓢把子的地位,并不低于哪一派掌门人身份。”
萧翎道:“此人这般难以对付,由在下来对付他了。”
钱大娘道:“和他对手相搏不但要胸罗庞杂武功,以变制变,而且还要不为他言词所动……”
萧翎道:“记下了,老婆婆请自珍重……”也不让那钱大娘再行接言,陡然一提真气,由那浓密的老榕树枝叶中,飘落实地。
马文飞目光一瞥见那萧翎飘落实地的身法,欲言又止,右手中的折扇平胸举起,左手斜刺里向旁边伸出。
那排列在他身后的三个大汉,为首一人,迅快的解下了背上的宝剑,递了过去。显然,他一睹萧翎那落地身法,已知遇上了劲敌。
萧翎打量了马文飞一眼,缓步向前行去,直似未曾瞧见那列队以待的阵容。
那马文飞竟也是沉着的很,右手中的折扇,迅快地交到了左手中,左手却把长剑交付于右手之中,眼看着萧翎缓步行来,也不出言喝问。
倒是那马文飞身后三个大汉,有些沉不住气,挥动手中亮银棍,由两侧抢出,成了三面合搏之势。
萧翎霍然停下脚步,右手一翻,肩上的长剑已然出鞘。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阁下是谁?”
萧翎道:“在下萧翎。”
马文飞道:“原来是百花山庄的三庄主,在下失敬了。”
萧翎道:“好说好说,尊驾是马文飞了?”
马文飞道:“区区正是马文飞……”
萧翎接道:“豫、鄂、湘、赣的总瓢把子……”
马文飞接道:“江湖草莽,难望百花山庄的项背。”
萧翎道:“咱们素不相识,阁下为何率领属下高手,和我萧翎为难?”
马文飞道:“天下武林何辜,萧庄主何故下手屠杀,何况那九名伤亡人之中,还有在下的一位得力属下,别说要为死者报仇的话了,单是萧庄主在兄弟的地面上闹事,马文飞也不能坐视不管!”
萧翎冷冷说道:“那百花山庄,也在你总瓢把子的地面之上。你又为何不管,若是你马文飞果真以豫、鄂、湘、赣的总瓢把子自命,早该找上那百花山庄才对!”
马文飞只觉脸上一烧,道:“在下之见,此刻也还不迟……”
萧翎道:“你不过是畏惧那沈木风的威名,不敢找上百花山庄罢了,如是此刻和总瓢把子对阵的非我萧翎,而是沈木风……”
马文飞怒道:“沈木风又待怎样?”
萧翎道:“如是那沈木风,我料想你总瓢把子,也不敢出面和他为敌……”他仰脸一阵大笑,接道:“岂是又何止你姓马的一人,只怕是敢于出面和我萧翎为难的人,没有一个敢去轻捋虎须,为难那沈木风了。”
这几句话,听来是尖酸刻薄,其实也是实情。
但见马文飞剑眉耸动,星目射光,怒声喝道:“想那沈木风销声匿迹,深藏在百花山庄中,重出江湖,不过是近月中事,你却认为那百花山庄是足可托身为避难之地了,马某今日先收拾了你三庄主,再去斗斗那沈木风。”
萧翎道:“只怕你连我萧翎也胜不了!”
马文飞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