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爸爸一个妈----讷稷-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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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大家更乐了，这个理由他都能想到出来。
　　　　　　“如果按高度来算的话，咱们仙仙改名字好不好，叫谢莫张，怎么样？”
　　　　　　仙仙皱眉看着左右两个超级灿烂的笑脸，半晌，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爷爷说仙仙的名字叫张从羽，不能改，仙仙是张家的孙子。”
　　　　　　童言无忌，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书清和朗荣的笑容有点僵，忙各舀了勺粥同时向仙仙嘴边递去，勺子碰到一起，他俩一征，又都赶紧缩回去。
　　　　　　我心中暗叫不妙，忙起身把仙仙抱过来，说道：“仙仙是男孩子，要自己吃饭，好不好？”他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勺子，自己舀粥吃。
　　　　　　“你俩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我忙催促，他俩放下手里的小勺，闷头喝粥。
　　　　　　唉，我在心里暗叹一声，童言无忌，这怪不得仙仙，可是，无论大家怎么刻意忽视，他俩注定无后的事实是不太可能改变了。真的就没办法做点什么么？
　　　　　　气氛尴尬，我冒了句：“书清，现在不是有试管婴儿什么的？医学那么发达……”
　　　　　　“医学再怎么发达，两颗精子也造不出孩子来。”他打断我的话，仍埋头喝粥。
　　　　　　“那，有卵子不就行了？现在不是有很多捐献么？”
　　　　　　“那也不行，谁来生？”
　　　　　　“难道现在没有人造子宫么？”
　　　　　　“医学还没那么发达！”他摇头。
　　　　　　“那就是说，将来还是有可能了？”我不死心地追问。
　　　　　　“不知道，这不是我研究的领域。”他一直埋着头。
　　　　　　“那……”我刚要开口，朗荣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了嘴。
　　　　　　咬着唇坐着，看他俩吃饭，书清喝完粥，推开碗就大步走到仙仙身边，一把抱起他，“儿子，爸爸给你买了很多动画片，一起看吧。”
　　　　　　我仍坐着，看着朗荣夹菜、喝粥，他还不时地抬眼看我。
　　　　　　他吃完了，起身收拾碗筷，我也忙起身，跟他一起收拾了去厨房。
　　　　　　水哗哗响，朗荣洗一个，我接过来擦一个，半天，两人都默不作声。
　　　　　　餐具都洗完了，朗荣关了水，长叹一口气，“新羽，刚才那些都是禁语啊，我从来都不敢说的，否则，至少一个月不理我。”
　　　　　　“那怎么办？你俩又偏偏这么喜欢孩子。”
　　　　　　“不知道，他不准提，我也不敢开口。”
　　　　　　“那你呢？他家有压力，你家没有？”
　　　　　　“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父母还算年轻，上面又有个哥哥顶着，我的压力没他大。”
　　　　　　“你哥哥有孩子了？”
　　　　　　“没，还单身呢。整天被我爸妈唠叨。我是能躲就躲，让他当炮灰。”他摇头轻笑。
　　　　　　“呵呵，当你哥，可真惨！”我轻笑，突然想到什么，有点紧张，小心翼翼道，“他不会也是……”
　　　　　　朗荣转头看我，接着了然一笑，“不知道，我没关注过他的私生活，应该不会这么背吧？这东西又不遗传，我父母都很正常啊。”
　　　　　　“难说，你最好关注一下，也好做个准备，别整天躲在炮灰后面偷着乐。”
　　　　　　他轻笑，不置可否。
　　　　　　“你呢？从没想过要孩子？”
　　　　　　“怎么可能？我喜欢仙仙的程度，你还看不出来？”
　　　　　　“那……”
　　　　　　“唉……”他长叹一声，“两个精子造不出孩子啊！”
　　　　　　“找个卵子？”
　　　　　　“那也要优良品种啊，可不能随随便便。”
　　　　　　“你还挑？真有你的！”
　　　　　　“那当然，我只要优良的下一代！”他呵呵笑着。
　　　　　　“瞧你臭美的！”我白他一眼。
　　　　　　“就算找到精良的卵子，也找不到人生啊。”
　　　　　　“现在不是有人代孕么？”
　　　　　　“那个素质能高到哪儿去？到时候再三天两头地闹，烦都烦死了，还不如不要。”
　　　　　　“也是，那个不合法，还涉及好多东西，确实有报道说，生完了之后，没完没了地闹纠纷，也没有法律来保护。”
　　　　　　“是啊，愿意干那个的，可都不容易打发。”他甩甩头，“而且，想到我的孩子身上居然流着那种陌生人的血，我就浑身不自在，我不敢保证我会喜欢那个孩子，还不如不要。”
　　　　　　“是啊，是挺奇怪的，我也觉得难以接受。”我摸了摸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新羽，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他幽幽地看着我，低沉出声。
　　　　　　“羡慕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就因为我是女的？”
　　　　　　“这还不足够吗？”他盯着我。
　　　　　　“你愿意自己是女的，为书清生孩子？”我难以置信。
　　　　　　“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为书清生一打孩子！”他认真而坚定。
　　　　　　这种话居然从他这个桀骜不驯、伟岸英俊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我被震撼地呆住了。
　　　　　　良久，我叹道，“你一定很爱书清！”
　　　　　　“不是很，而是非常、非常、非常……”他的双眸幽深，眼神写满了坚决。
　　　　　　“唉，你的心书清一定知道，他不会辜负你的。”我默默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恨自己帮不了你！”
　　　　　　“不，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你愿意来这儿，我真的很感激。”他深情的眼神锁死我，低沉道，“新羽，真的，谢谢你！”
　　　　　　我忙甩甩头，故作轻松，“别，大家都是朋友，说这些就太见外了，都是举手之劳的事。”
　　　　　　“你的举手之劳，我的永不可能！”他闭上眼，仰头，显得很乏力。
　　　　　　“我，谢朗荣，还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我真的没法做任何事，每次看到他闷着一言不发，我就无比地痛恨自己！跟他在一起，我尝到了人生最大的失败，而且是永不可能战胜的失败。”他的声音颤抖而沙哑。
　　　　　　“有时候，我真的恨不能自己从没遇见过他，那样他就不会如此痛苦，我也不会如此无力！”他眼里闪着泪光，哽咽道，“新羽，你说那样会不会对我们彼此都好？”
　　　　　　“不会！”我斩钉截铁，“遇到便是得到！如果你们从未遇到，你们将会错过人生最大的财富！”
　　　　　　“新羽……”他深深看我，他用眼神一寸一寸地抚摸我，浑身不自禁地抖动，“你真是个尤物！”
　　　　　　我轻微地扯动嘴角，眼睛紧盯着他。
　　　　　　“相信么？新羽？”他继续用眼神抚摸我，眼神柔的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化成了一汪水。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他顿了一下，“不，我早就深深爱上你了！”
　　　　　　我深深望着他，僵在了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他苦涩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很矛盾吧？居然深深爱上两个不同的人！”他轻哼了一声，“你相信么？”
　　　　　　我紧紧地看着他，重重点头，哑哑出声，“我相信！”
　　　　　　又是一阵沉默，他幽幽出声，低沉而富于磁性，“你真是个尤物！！！”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泪在眼中闪烁。
　　　　　　“我可以抱你么，宝贝儿？”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似真似幻。
　　　　　　我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双臂。
　　　　　　他一步跨前，缓缓张开双臂，猛地收紧，像要把我嵌进身体里，我被勒得有点麻木。
　　　　　　他用嘴唇轻蹭我的耳后，低声呢喃：“宝贝儿……宝贝儿……我爱你！”
　　　　　　我的心猛地一抖，泪无声滑落。
　　　　　　是的，相信么？我也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该为你做些什么？我真的不愿看到你如此痛苦！
　　　　　　你的永不可能，只是我的举手之劳？我该怎么帮你？
　　　　　　我泪眼朦胧地思索着，眼神飘散，猛地一征，僵住了。
　　　　　　朗荣似乎察觉出我的不对劲，抬起头来，也猛地僵住了。
　　　　　　书清正抱着仙仙站在厨房门口，不知他已经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仙仙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和朗荣，又回头看着书清，来来回回地看，默不作声。
　　　　　　书清扫了我和朗荣一眼，默默转身，抱着仙仙走了。
　　　　　　朗荣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有些混乱。
　　　　　　我和他对望着，良久，彼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眼中都闪着泪光，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紧紧地反握住我，给了彼此会心一笑。
　　　　　　“不用解释，他能明白！”我轻笑。
　　　　　　“是的，他明白！”朗荣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次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紧紧的拥抱。
　　　　　　他在我耳边轻叹，“你真是个尤物……新羽，能遇到你，真好！”
　　　　　　我的下巴顶在他脖子上轻蹭，低声叹道，“是的，朗荣，能遇到你，真好！”
　　　　　　第二十九章
　　　　　　临睡前，书清抱着熟睡的仙仙进来。
　　　　　　“今晚，仙仙跟你睡吧，他刚过来，怕他不适应。”他说着把仙仙放在床头，顺便盖好被子。
　　　　　　我站在床的另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
　　　　　　安置好仙仙，他站直身看我，神情复杂。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知道，晚上的事没必要解释，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语言的苍白只会越描越黑。
　　　　　　但是，面对书清的注视，我又觉得有点不能心安。
　　　　　　该怎么说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为何语言这种东西在最关键的时候永远都派不上用场？
　　　　　　我就那么静静注视着他，心下既是焦急、却也无奈，我深深叹了口气，垂下头来，浑身充满无力感。
　　　　　　脚步声响起，他绕过床走了过来，我只看到他的拖鞋停在面前。
　　　　　　我们就这么静静站着，我盯着他的鞋，不知他在看什么。
　　　　　　我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他是要把我的脸托起来，我也顺从地抬头看向他。
　　　　　　他的眸子那么幽深、那么黑，仿佛包容了世界上一切的黑暗，却又那么透亮，仿佛浸在水里的黑珍珠，我知道那是泪光。
　　　　　　他的手就那么固定地抬着、贴着我的脸，幽深的眸子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我的眼睛也迅速地湿润，必也是闪着泪光。
　　　　　　“羽儿……”他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飘来，极不真切，仿佛柔柔的羽毛轻轻地、悠悠地落在我的心上，轻轻晕出一圈涟漪。
　　　　　　“不要离开我！”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声的大大小小的回响，慢慢悠悠地钻进大脑、侵入心房，荡气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对不起……”他用眼神一点一点细致地、轻柔地抚摸我的脸，又回到我的眼睛，坚定道，“不要离开我！”
　　　　　　我的泪一滴、一滴、一滴无声滑落，眼睛开始模糊。
　　　　　　我哽咽道：“我的心，从没离开你，永远不会！”
　　　　　　他一把抱住我，紧紧地箍着，他摩挲着我的脖子，哽咽地低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的头靠着他的脖子，紧紧闭上眼，眼泪全部漫了出来。
　　　　　　书清，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帮你？我只是个如此平凡的家庭主妇，我能为你和朗荣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俩的感情有多深厚，我也知道你肩上的责任、压力有多大，正因为这样，你才会这么痛苦，朗荣也才会这么痛苦！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朗荣的永不可能，我的举手之劳么？
　　　　　　你们真的能容忍这个介入么？我能容忍这个介入么？老公呢？他能容忍么？还有仙仙，等他大了，他能容忍么？
　　　　　　可是，这是最现实的责任和压力，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朗荣，这都是最现实的、最大的、最难以逾越的责任和压力！
　　　　　　当然，你俩选择走这条路，还会遇到很多压力、阻力，但是，我相信，面对那些，你俩都能携手渡过，唯有这个，任凭你俩如何优秀、伟大，却是永不可能！
　　　　　　那么，就让我充当这条船，就让我充当这个樵夫，我带你们渡河，我送你们上岸，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老公，原谅我！如果你能理解，那么，请你原谅我！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么，请你离开我！但是，请记住，老公，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那么爱你！
　　　　　　我死死地闭着眼睛，泪水全被挤出，我暗自深吸一口气，猛地睁眼，眼中一片澄明。
　　　　　　我在书清怀里动了一动，示意他放手，他顺从地松开了双臂。
　　　　　　我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双手死死抓住他的双臂，我坚定而响亮地说道：“书清，想要个孩子么？”
　　　　　　“啊？”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着我。
　　　　　　“想要个孩子么？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我热切地盯着他，双手狠狠地掐紧他的胳膊，掐的我自己的手都感觉很疼。
　　　　　　他一脸迷惑地盯着我，突然，他的脸迅速黑了下来，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怒气，“新羽，你疯了？”
　　　　　　“不！我没疯！”我坚决地回答，拉着他的衣服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