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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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瞳孔是沉淀了的纯蓝色带着对世人的漠然,冷淡的足以唤起一场冰雪。
我倦缩着身子用发丝遮起光线在墨黑中与他对望。
他的唇略微颤动,划开一个漠视的弧度,他在嘲笑我的卑微,带着不可一视的神色。
“玄,你终究还是错,这样私下凡间在你圣洁的血液中加入肮脏的凡人之灵,这是对天界第一的大天使的亵渎!”他的声音从他的幻象中传出,清冷的让我想要颤抖。
我不语只是继续望着他,不动声色。
“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要明白,我们守护着一个凡人的灵,却不可亲近,更不可以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命运的齿轮。你会去到你所守护的那个灵的身边,会有三滴解救他的泪,当泪落尽而他再次遇险时,他的灵就会随着你的离开而消失!”
我收起我周遭的气,感受到他的温度在我的身体徘徊,无数微蓝的珠子从我的身体中飘出,我的身子盘旋于半空,弯曲,身后抽出我的翅,三对洁白而又温润的翅将我的身体紧紧的裹于其中,将我送到了人间。
三世以前,我也曾在凡间流浪,那时我是帝王身边的男宠,那个赐予我恩宠的帝王叫刘欣,是汉朝的汉哀帝。彼时,他唤我贤,董贤。他曾给我过无上的宠爱,甚至羡煞了后宫妃子三千。他将名利、荣华以及爱情带进了我的生命,给予了我无限的风光及幸福。那年,他曾在他的皇陵边亲自为我修了一座墓,但愿我们能死于同|穴。
那时,他总是爱理着我的三千青丝,为我梳鬓结发。在我的耳畔细声呢喃,“贤,我给了你可以给的一切,甚至愿意把我的江山都交给你,但我怕有一天我们还是会不得不分开,我怕上天容不得我们这般的好,终究会把我们分开。但我想我不会孤寂,因为即使身体分开了,但我相信我们的心还是会连在一起,一直到我死的时候,我又可以笑了。因为我知道我又会再看到你,在地下,在奈何桥边,在喝孟婆汤前,我又可以再次紧紧的拥住你,告诉你,下辈子我还是会等你,永远永远!”
说这话时,他温润的气息纠缠着我轻薄的身体,幸福像是满到了喉咙口,快要将我溺死。我也曾以为我和他会相爱很久,久到可以消磨光时间留下的所有印记。
然而,真的被他说中了,23岁,这是他离开我时我的年龄,也是我死时的年龄。那年,他突的就因病去世,一切都匆忙的不象话。而就在他离世后的第二日,我便死在了他生母的白绫之下。
那曾经妄想的死而同|穴,终究还是未能实现,最后的最后,我也只是被抛尸荒野成了孤苦一人。我在奈何桥边没有等到他的人,却等到了天界至高无上的大天使,他告诉我,我命里注定无法和他团聚,只有到天界,接替他大天使的位置才有可能成为他的守护天使,保护他的后几世的幸福。
此次离开天界,是因为他的那颗守护星,变的明暗交替无常,代表他灾劫将近,而我是唯一可以解救他的人。
人间,繁华和喧嚣在这里被无数倍的扩大,行色匆匆的街头,腐臭不堪的味道,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池塘,盛着一池的水富营养化。我的眉心纠结,如果不是为了找寻你,我不会来到这里。
复室的二层小屋,金属的硬冷质感。我将身体倦缩在椅子上,背倚着玻璃,望着外面的风雨连绵,一块玻璃的阻隔,让我和这个城市的距离显得生疏却很安全。
井柏然,这是我在人间的名。我现在的身份是西安美院油画系的一名学生。我知道我要找的人他在西安,几世以前他叫刘欣,可如今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能靠自己的意念去找到他,并解救他。
面』
回旋的长廊两侧垂满了繁盛的紫藤,串串紫色的花如风铃般在风中摇曳。我轻巧的用指尖将那帖在我发丝上的花朵朵取下放于掌中,笑的温润。
身侧不时有鲜明的女子走过,几个人相互挽着,不时的耳鬓嘶磨,引着她们一阵阵的笑声。笑起来时她们发出夸张的“咯咯”声,也些三步五群的围着议论的。我笑着从她们身边经过,用手抑了抑被风吹乱的发,抬起头来。
只是这样一个抬头的动作,使我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天开始下雨,空气中有经了雨的栀子香,我伫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那抹清丽的身影就这样锁住了我的视线。风轻巧的划过那单薄的身体,身子随着风摇曳开着,男子优雅的轻披着衬衣,微长的发散乱在雨中,仿若是一个坠落在人间的天使一般,不动声色。
“你怎么在这发呆,迷路了吗?”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打断了我的注目。
我撇过头看向身后,清瘦的身体印着一脸的温和,眉眼长的相当动人。“厄?我们认识吗?”
“恩?”他的听到我的话后,好看的眼睛有些尴尬,“我叫李易峰,现在认识不算晚吧!”
“恩,”我笑着点了点头,莫明的喜欢他身上透出来的淡淡磬香,“我叫井柏然!”
他好看的眼睛划过一个甜美的弧度,“你去哪?我带你去吧!”
“恩。”我点头应许,回过头再看向刚才的梧桐树,树下人已经不见,心里有莫明的失望一片。
见』
今天的天色很好,暗沉沉的,欲雨却又不雨的摸样。我关了门离开了自己的房子,下午4点会有人搬来和我一起合租。
昨夜,神告诉我,那个搬来和我一起住的人,就是我一直守护着的灵,所以我想我必须出去走走,好让自己在见到他之前先让心平静下来。
朝着和家相反的方向,我越走越远,脚步没有任何想要停留的意思。穿过无数的马路和街道,雨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扬起头,让它们散落在我的眉眼之上,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安心。
“淋雨不好,会感冒!”蓝色的雨伞遮住了那些落在我脸上的雨,为我撑起了一方晴空。
我顺着那温润的声音看去,深邃的眼角落下淡淡的笑意,微薄的唇轻抿着,一脸的认真。“是你?”
“我们见过?”
“没!”我忙不矢的摇头,那日只是树下的惊闳一瞥,我也无法确定他和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人。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他温润的笑着暖暖的鼻息打在我微冷的身体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清自己到底要到哪去。
他看着我,想了想拉过我的手就向前面走去。短短的几段路,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我突的就有种安定的感觉,想要就这样在雨里沉睡。
大大的落地玻璃,秋千式的座倚,我和他面对面的在咖啡厅里坐了下来。四周弥漫着香蕈的味道,我撇过头看向窗外。
“给我一杯蓝山,一杯拿铁!”他的声音在空气里游走,带着儒雅。
“我就那么的不值得你一看吗?”
我回头看愣愣的看着他,不明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笑,“我叫付辛博,你呢?”
我望着他的转着玻璃杯的指尖,答非所问,“我不喜欢蓝山的涩,也不喜欢拿铁的腻!”
他呆看了我几秒,又笑,“可我觉得你很适合这里的拿铁,香而不腻!”
我不置可否的对他笑了笑,“井柏然!”我吐字如丝的将我的名字告诉眼前这个叫付辛博的男人,他不是我守护的灵,可我对他却出奇的好奇。
和付辛博一直在咖啡厅坐到2点半,我才意识到我得回家去等我真正的命定之人,和他道别时,他的眉心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朝我挥了挥手。除了彼此的名字,我们没有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可我知道我们还会遇到,我有这种预感。
我懒散的伸了伸身体,从口袋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进去。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身侧传来嘲笑的声音。
我撇过头才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人,容颜消瘦,眼角若有若无的向上吊起,一脸的妖媚,身侧还有一袋行李。是他,我有些不太能接受的皱了皱眉,这和我记忆中的他差距太大,可我又努力安抚自己,毕竟过了几千年,改变也是再所难免的。
“这样把我隔在门外,不好吧!”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依旧是一脸的玩味,我悠悠的开了门,让他进去。
“哎~你叫什么名字?”我唤住准备搬起行李会房间的他,问着。
他会过头对我媚媚一笑,“KIMI乔仁梁!”
只是那一个恍惚,我突然觉得那个笑好熟悉,熟悉到好似几千年前我就已经见过一般。
孽』
阳光隔着窗帘照进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自然的醒了过来。我有些不能适应光的温度,灼裂的让我的肌肤产生出抽离的痛。随手在衣橱里拿了件衬衣,关了门就打算先去泡个澡,让身体冷却下来。
密密的水交融在我的肌肤之上,冰冰凉凉的让我的血液开始凝固,我喜欢这种冷冷的触感,会让我很安心。
“啪”就在我将沐浴|乳抹到身上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始作俑者却一脸的睡眼惺忪,揉了眼睛,完全没有看到我似的,自顾自的放水挤牙膏。
“没人告诉你,进门前要敲门吗?”我继续手里的动作,声音淡淡。
“啊!!!”一声尖叫,我洗掉手上的泡沫,捂上耳朵不奈的看着他,KIMI皱着眉头纠结的老高,原本还惺忪的眼睛此刻正睁到了最大限度,颤抖的伸着一只手,弱弱的指着我,声音抖动,“你……你怎么会在里面洗澡!”
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很迟钝,“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洗了啊!”
“那你干吗不出声提醒我不要进来啊!”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我怒怒的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怎么提醒你啊!”
“那……那你现在能不能拿布包下自己!”KIMI红着一张脸看我。
“有见过洗澡围着布的吗?奇怪,都是男人怕什么啊!”我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洗澡,让泡沫充分的在我的身体上蔓延。反正几千年前就被他看过啦,现在怕什么。
“厄,”他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那我等你洗好再进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那扇动荡的门再次被关上,我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太逗了,看男人洗澡也会不好意思,我有的他也都有啊,真不知道他的便纽什么。
“玄,你做过了!”空气里突然传出冷冷的声音,神的气息我的周围游走,我只是嘴角掠过笑意,不于理睬,“他不再是那个陪你嬉闹的刘欣,你不该这样!”
“我并没有做什么不是吗?”
“你忘了你在身体血液冷却时翅膀会自行现出吗?这样在凡人面前现出原形还不算什么吗?还有,不要和昨天那个叫付辛博的人见面,他会对你不利!”他的气在最后一个字说出时突的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那动人的沁香证明他曾到来过。
我机械的洗完澡,换好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呆呆的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发呆。那句不准再见付辛博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天界除了神以外所有权利的掌管者啊,怎么可能一个凡人会对我不利。轻巧的在唇间划过一个笑的弧度。他越不让我见我就越好奇,越想接近那个人。也许这次来到凡间会是很不错的一次经历呢!
看不见风的吹拂经过了多少历史的沉淀,只依稀听到那极柔极轻的微叹,从耳鬓传过。叹落了花的嫣红,叹散了一江秋水。我站在风的尽头踟躇,踟躇了千年的风景,散落了一地的苍凉,终还是被时间的飞逝静静淹没。
身体微微的前倾着,拉开自己和画架的距离,手横握着笔用拇指撑着画纸,笔和纸抽离出丝丝的线,画在线下丛生。我满意的看着自己今天的素描,将阴影和反光面拉出来。
“人面部的阴影线条可以更虚些!”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看着来人,“你怎么找到我的!”
付辛博却不语,接过我手中的笔就画了起来,“你画画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我记不太清那人是谁了,可是很久以前好象他存在在我的生命中过!”
我不解的看了看他,笑,“你该不会是想拿这种话来和我套近吧,太老套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近了啊,不用套近的!”他自顾自拿笔磨着纸,不看我,只是淡淡的说。
我转过头想笑他,却在看见他的神色时吓了一跳,他的眉微微的颦着,嘴唇紧抿,眼神专注的停留在纸上。我突然也有和他一样的感觉,他画画的神色太过熟悉,好象曾经存在在我的记忆里,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却记不清那个人是谁了。
“好了,你自己继续吧,我要去接人了!”付辛博突然回过头看我,笑容里透着惬意。
“恩?”我看了看他手中的笔,又看了看画,“接人?女朋友?”最后三个字,不知怎么的就变的小心翼翼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室,“她也是油画系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