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庄园的一次午餐-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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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着玛丽的脸色。她想:“难道她能像我仇视她一样再仇视另一个人,而又不表现出这种仇视的感情吗?”
埃莉诺用她那不大响亮但悦耳动听的嗓音说道:
“您可能也知道,玛丽,我姑妈始终对您很关心,并且考虑了您的未来?”
玛丽的心情十分激动,她感谢地说道:
“韦尔曼太太对我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
埃莉诺认真地继续说下去:
“虽然姑妈临终前几乎不能说话了,但我还是弄清楚了,她想关照您的未来。为了履行她的遗愿,当我正式取得继承权后,我就立即把两千英镑转到您的帐目上,您可以随意支配这笔钱。”
玛丽双颊变得更加绯红,她说:
“两千!噢,埃莉诺小姐,您太好了,我甚至不知说什么才好……”
埃莉诺的声音尖利而响亮,她说道:
“我根本不需要您说什么。不过我倒想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没有?”
玛丽毫不迟疑地说道:
“啊,有。我想去学按摩。霍普金斯护士也这样劝过我。”
“好,这个想法很聪明。我请塞登先生快些拔给您一笔钱,如果可能的话马上就给您。”
“您实在太好了。”玛丽感激地说道。
“我只不过是履行劳拉姑妈的遗愿。”埃莉诺简捷地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看就谈到这儿吧。”
玛丽懂了,在这里没人再想见到她了。于是她站起来,小声地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就走出了房间。
埃莉诺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直望着前方,在她那毫无表情、呆滞的面孔上,谁也揣测不出,她在想什么……
3
埃莉诺终于恢复了理智,她站起身来去找罗迪。在客厅里她找到了罗迪,向他说道:
“这件事总算完了!给毕晓普太太五百英镑,厨娘一百英镑,两个女仆各五十英镑。就剩下更房里的杰勒德了。大概需要给他一些类似养老金的东西吧。”
她稍加停顿,又继续说道:
“我给玛丽小姐两千英镑。我想姑妈也会这样做的,您是怎么想的?”
罗迪把脸转向窗户,避开她的目光回答说:
“您做得完全对,埃莉诺。您办事总是这样明智得体。”
埃莉诺片刻之间屏住了呼吸,然后她急促地说起来,话像连珠炮一样滔滔不绝。
“还有一件事,罗迪。我想让您也得到一份儿。这样做才是公平的。”
罗迪把身子转向埃莉诺,他那带有贵族血统特征的脸庞由于激愤而变得苍白。他悻悻地说:
“我不需要这些臭钱!依照法律这些钱是归您的。算了吧!您的一分钱我也不要,我不需要您的恩赐。”
“罗迪!”
年轻人冷静下来。
“请原谅我,亲爱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脑袋里乱极了。”
沉默片刻之后,他支支吾吾地问道:
“您知道不,玛丽……准备做什么?”
“听她说,想学按摩。”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埃莉诺仰起头,坚定而迅速地说道:
“您听我的劝告吧,罗迪。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是很沉郁的。您先这么办吧,到国外去,譬如说,去上三个月,对您来说这很容易办到。您现在认为您爱玛丽。可能是这样。然而现在和她谈这个还不是时候。我们的婚约彻底解除了,您现在是个自由的人了,不受任何约束,您走吧,这三个月您清理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确认自己实在爱恋玛丽,那么您就回来对她说,您坚信自己是爱她的。到那时候,她可能会以另一种态度听取您的话了。”
罗迪走到她跟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您真好,埃莉诺!您的头脑多么清醒,心胸多么坦荡。
您甚至想象不到,我是如何地钦佩您。我遵照您的劝告,到国外去,而且尽量搞明白,是不是没有她我就活不下去,还是我像一个最卑劣的白痴在自欺欺人。噢,埃莉诺,您总是比我高尚千倍。感谢您这一切!”他顺从了一时的感情冲动,亲吻了她的面颊,随后几乎是跑出了客厅。好在他没有回头,也就无法看到埃莉诺当时的脸色。
4
几天后,玛丽向霍普金斯护士讲述了展示在她面前的美好未来。这个八面玲珑、见机行事的女人热情地祝贺了她,同时也没忘记对埃莉诺的慷慨大方报以几句奉承话。
“我还是感觉,”玛丽若有所思地说道,“她不太喜欢我。”
“怎么能这样想呢?”护士笑着说道,“您不要装作无辜受屈的小绵羊啦,玛丽。罗迪先生对您一见钟情,可是您对他呢,我的孩子?”
玛丽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觉得特别喜欢他。当然他还是很可爱的。”姑娘急忙转了话题:“您怎么想的,护士,我应当怎么对付我爸爸。他想让我分给他一部分钱。”
霍普金斯立即果断地回答道:
“别发傻了,玛丽。要是韦尔曼太太活着,她肯定不赞成这个做法。我看,假如没有您,她早把这个老懒货辞退了。”
“说起来很奇怪,”姑娘思索着说道,“韦尔曼太太最终都没有写遗嘱。”
霍普金斯只是摇摇头说,“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在这个事儿上拖延时间,唯恐招来死神。”
“多么荒谬的迷信!”
对方狡猾地眯缝起眼睛。
“玛丽,您写遗嘱了吗?”
玛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过去我没什么可写的。可是现在……咳,着什么急呀。”
“您瞧瞧,”护土用冷淡而带有责备的口吻评论说,“您也讲起迷信了。您现在虽然是个年轻体壮的姑娘,可是这不意味着明天您不会被汽车撞着。”
玛丽笑了。
“我甚至还不知道该怎么写遗嘱呢。”
“最简单不过了。到邮局就可以拿来遗嘱用纸,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去一趟。”
他们在霍普金斯家里的一张桌子上摊开了遗嘱用纸,并且认真地研究了如何填写它。显然,护士因为自己成功地施展了诡计,而自得其乐了。
玛丽兴致勃勃的问道:
“如果我不写遗嘱,那么谁能得到这笔钱?”
“可能是您的父亲。”霍普金斯不太肯定地说。
“不。”姑娘皱起了眉头,“最好还是留给我那个侨居在新西兰的姨妈。我记不得她的住址了,她有好几年没有音讯了。”
“这倒没什么关系。”霍普金斯安慰她说。“你不是知道她的的姓名吗?”
“她叫玛丽,玛丽·赖利。”
“这就妥了。您在遗嘱上就写您把所有的财产留给玛丽·赖利,也就是你已故的母亲伊莱扎·杰勒德的妹妹。”
玛丽俯下身子,在遗嘱用纸上填写起来。蓦地她哆嗦了一下,因不知道是谁的影子遮住了太阳光。她抬起头,发现埃莉诺正在凭宙往屋里看着。埃莉诺问道:
“您在忙什么呢,玛丽?”
霍普金斯笑着回答说:
“她在写遗嘱。”
“遗嘱?”埃莉诺突然笑起来,她笑得很怪,近乎歇斯底里般地狂笑。然后,笑声一下子中断了,她又问道:
“这么说,您真是在写遗嘱了,玛丽?多有意思……”
埃莉诺笑着离开了宙子,沿着小路急步走去,两个女人惊奇地望着她的背影。
5
埃莉诺不住地笑着。她刚走了几步,突然有人从后面碰了一下她的手。她猛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原来是洛德医生。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直视着她。
“您笑什么?”医生不太礼貌地问道。
埃莉诺涨红了脸,回答说: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刚才从宙子向您的护土住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发现玛丽在写遗嘱,不知为什么,这件事使我发笑……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啦。”
医生没有把目光从埃莉诺的脸上移开,他感兴趣地问道:
“您在这儿还要呆很久吗?”
“明天就走。”
她说话的腔调很冷淡同时把手伸给洛德,显然她想快些结束这个偶然的会面。医生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板着面孔固执地问道‘“埃莉诺小姐,请您告诉我,您刚才笑的时候想了些什么?”
埃莉诺不耐烦地抽回了手说道:
“我只不过感到滑稽可笑:““是指玛丽写遗嘱吗?可是为什么呢?这是摆脱一系列麻烦事的一种非常明智的做法。”
看样子埃莉诺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性。
“当然每个人都应当写遗嘱。我笑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洛德医生突然问道:
“您怎么样呢?”
“我吗?”
“您刚才不是说,每个人都应该写遗嘱吗。您也写了吗?”
她向医生膘了一眼,然后又大笑起来。
“多奇怪呀:“姑娘感叹地说道。“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可是,医生,您提醒了我。我马上给塞登先生写信。”
“您做得很对。”洛德赞许地说道。
6
埃莉诺坐在书房里,看了一通自己刚刚写好的信。
尊敬的塞登先生,希望您为我写一份遗嘱并寄给我签字。我的遗嘱很简单。我要把我所有的财产毫无条件地留给罗迪·韦尔曼。
哀心感谢您的埃莉诺·卡菜尔埃莉诺忽然想起来,她手头的邮票全用光了。不过好像楼上的卧室里还有几张。她上楼了。当她手里拿着邮票回到书房时,罗迪站在窗旁。他说:
“那么我们明天就走了。再见了,古老幽静的庄园。我们在这儿度过了美妙的时光。”
“我打算卖掉这个庄园,您不反对吧?”
“不,不!看来,这是上策。”
双方都开始沉默不语了。这时埃莉诺把信放进信封,封好了口,贴上了邮票。
第六章
奥布赖恩护土给霍普金斯护士的信中的片断:
七月十四日,拉巴勒考特
亲爱的霍普金斯:
终于抽出空来给您写信了。这儿的房子倒不坏,但是与H庄园的房子相比不那么舒适方便。
我想给您讲一件非同寻常的巧事,您一定感兴趣。
在这儿的客厅里有一架钢琴,上面放着一张镶在银框里的照片。您信不信,这就是那张签有“刘易斯”名字的照片;您还记得吗,也就是韦尔曼太太曾经想看一眼的那张照片。我当然对它很感兴趣,然而谁处在我的地位能对它不感兴趣呢?我问过管家,这是谁。管家说这是女主人的哥哥,也就是我现在服侍的患者(可怜的人,他得了肺炎)妻子的哥哥。他叫刘易斯·里克罗夫特。他住的地方好像离这儿不远,他是在战场上阵亡的。我问,他是否结过婚。管家说结过婚,可是结婚不久,里克罗夫特大大就被送进精神病院了。据管家说,这个女人还活着。有意思,是吗?刘易斯和韦尔曼太太大概相爱过,但没能结婚,因为他的妻子还住在精神病院里,不允许他离婚。真像一部电影……韦尔曼太太多少年来一直想念着他,正巧她在临终前看了一眼他的相片。
霍普金斯护士给奥布赖恩护士的信中的片断:
七月十四日,玫瑰别墅
我们这儿的一切基本照旧。H庄园正在拍卖。最近我遇见了毕晓普太太,她当然心情不好。
可见,她一直坚信埃莉诺小姐会嫁给罗迪先生,并住在这儿。可是现在埃莉诺小姐去伦敦了。埃莉诺小姐有时很怪,使我难于捉摸她。玛丽也去伦敦了,她打算学按摩。
您还记得您给我讲过在韦尔曼太大那里看见的那张签有“刘易斯”名字的照片吗?我在这儿和老斯莱特里太大闲聊天,她熟悉周围所有的贵族。
当提到贵族的名字时,我说刘易斯这个名字在这一带没听见过,可是她马上记起了住在福布斯花园的刘易斯·里克罗夫特先生。他是在战争临结束的时候阵亡的。当时我说:“她是韦尔曼太太的挚友,对吧?”她好像很奇怪地看我一限说道:“是呀,他们非常要好,听人说,他们不单是要好。”开始她不想多说什么,可是后来她说:“韦尔曼太大是个寡妇,但他们没能结婚,因为男方的妻子住在精神病院。”
您看,现在离婚多么容易,可是当时,处于这种情况还不许人家离婚!您还记得那个仪表堂堂、一味追求玛丽的名叫特德·比格兰的小伙子吗?
他到过我的家,问玛丽在伦敦的地址,我没给他。
我认为玛丽会找到一个比他强百倍的人。不管怎么样,罗迪先生为了玛丽已是神魂颠倒了。你记住我的话好了,就因为这个,罗迪和埃莉诺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