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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潜逃-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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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怀良开车去往世纪花园的路上,他想得很猥亵:琪的眼睛没她姐姐迷人,容貌也差得许多。但她的臀大而圆,腿也粗……年龄小,就是美,就是光彩照人。他就是如此想着刚刚失去亲人、带着一脸悲伤和痛苦的夏琪的。

  柏小燕却不像他想像的如何如何焦渴和迫不及待,晚餐让他感到她故意拖延时间。

  “我们这顿饭大概吃了一个世纪。”他说。

  “是么?明天是双休日,时间很充裕。”她还要将晚餐无限期地延长下去,“细嚼慢咽好。”

  他的目光向敞开门的卧室张扬,表明他想要急迫做一件事情,他用巴巴儿的眼光望她。

  “想和你商量……我想把孩子做掉。”

  “为什么?”

  “我们一时结不了婚,”她的话听来很艮——未长开萝卜似的坚韧不脆,说,“孩子一天天生长,再肥大的衣服也难掩盖,姑娘腆个大肚子……”

  “现在才一个多月,不显怀。”他望望她宽松衣服遮掩的腹部,“我尽快……但是,不可操之过急,她刚过世,我就和你结婚,必然引起人们的种种猜疑。”

  “你很在乎别人说什么,那我呢?”

  “小燕,你想想我所处的位置……不能给别人以口实。夏璐毕竟才……相信我,我一辈子只爱你,你是我一生的天。”

  “当初你对王淑荣,对夏璐也这么说,”柏小燕揶揄道:“天下男人都会这么对床上的女人说。”

  直到这时邢怀良如梦初醒:她今晚找自己不单单为干那种事——狂欢。她精神有些颓丧,为日渐长大的胎儿吗?设身处地为一个女孩,一个姑娘想想,未婚,甚至连个公开恋人也没有怀孩子是咋回事?她要求结婚,总不过分吧。可孩子不能做掉,这是他们情爱的果实。他说:“我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呢?发誓?写血书?”

  “天下最靠不住的,大概就是誓言。”她加重语气说。“男人对情人的许诺更是雾中花、水中月,迷惑多少痴情女孩啊!”

  他感到她坠入雾幔中,四周都是浓浓的雾,有点看不清她的面孔。他正疑惑、猜想之际,听到她说:“我们可以签份协议书。”

  “什么协议书?”

  “情约……”

  “情约,那是无聊男女们玩的把戏。”邢怀良细细玩味她的话,觉得不是玩笑,问:“小燕,你不是真心的吧?”

  “我是认真的……”

  邢怀良结识柏小燕——上床以来,第一次听到她怀疑自己忠诚的声音,签情约,这种事并非什么新鲜事,媒体披露过真实案例:某市歌厅叫秀秀的三陪小姐拿着《协议书》走上法庭同她的情人——烟草局的处长打官司,案子结局小姐胜诉……难道她柏小燕,也要拿到自己什么把柄,一旦自己变了心她就损毁我的名誉或对簿公堂?细想一想,她如有此动机,该在夏璐活着的时候提出写情约什么的……夏璐已死,成为妻子已必然,为嘛这么做呢?“说明她深爱着我,要永久地占有我的灵魂、肉体,小丫头!”他有理由这样想着。她要签情约,仿佛自己某个敏感部位给

宠物小猫轻轻抓挠了一下,他禁不住笑了。

  “笑我多余?笑我愚蠢……”

  “不,笑你好玩,笑你浪漫。”邢怀良为博情人高兴,和她玩玩无聊男女们的游戏也无妨,他说:“写这类东西我可不在行,你写吧,我签字。”

  一份协议书就在这种情形下出笼。她像煞有介事,伏在茶几上写,他紧挨着她,手在她胸前欢悦,不是那种蜻蜓点水,撩动得她心猿意马,中间停了几次笔,迎合他一阵,又继续写。那情景酷似一个贪玩的小学生一边写作业一边做小动作……协议书写成,他没仔细看一眼就签名并按了手印。 

第十九章 改脸换面(5)

  《协议书》

  邢怀良和柏小燕真心相爱,已有爱情结晶,今后无论出现什么变故,都要忠贞不渝,生死相随,永不分开。为使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特协议如下:

  一、邢怀良决定娶柏小燕为妻。

  二、柏小燕嫁给邢怀良,并为其生子。

  三、不管领到结婚证与否,已协议结婚。

  四、双方有一方失约,赔偿对方精神损失,即一切财产归守约方所有。

  邢怀良

  柏小燕

  2003年6月8日

  “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邢怀良的眼睛神采飞扬激动地抱起她,“小燕,今晚你特温柔特美丽。”

  她气喘急促,喃喃地说:“我们第一夜么!”

  3

  夏夜。

  长岭市公安局四楼会议室灯火通明。

  池然局长主持召开“5·31”案件分析会,全体参战干警到场。

  “除丁广雄、小路在深圳外,全到齐了。”副局长王成对身旁的池然说。

  “好,开始吧!”池然起身去接省公安厅一个电话,对王成说,“你先主持。”

  池然离开后,王成副局长说:“根据我们掌握的大量线索,初步认定邢怀良在这起案件中有重大嫌疑。今天大家就围绕他在案发前后的表现,论证一下。”

  刑警做了如下发言——

  “夏璐遇害的那天,是邢怀良主动提出约妻子到岳父家吃晚饭的,饭前由孟志惠帮邢怀良往夏家搬东西,是药业集团端午节为全公司职工搞的福利。孟走后,邢怀良直接留下来。他为这次拜访岳父,事后看为和夏老爷子在一起吃饭喝酒,做了较充分的准备,买了多样副食。我觉得邢怀良这次行为反常,平素很少到夏家,一方面工作忙,另一方面他过去和夏璐成婚遭到夏老爷子的坚决反对,感情不融洽……”

  “我插一句话,本来有隔阂,多年不来往,感情突然升温,非典似的高烧不退,驱车几百里,带妻子去乡下探访夏父,连呆数日,花钱购置了套房子,接夏父来住,还张罗给他说老伴。我补充到这。”

  “是的,买房子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与夏璐的死有着某种联系,假若将害死她说成阴谋的话,买房子给夏老爷子住,应属阴谋的组成部分。从来不去夏家突然到夏家,而且平日很少喝酒的邢怀良,同夏老爷子推杯换盏,喝了3个多小时的酒,直到获得夏璐遇害的消息。我觉得他在极力为自己开脱。”

  “出殡的当天晚上,邢怀良亲驾自己的车到药业集团居宅区接走柏小燕,然后到世纪花园3号

别墅幽会。妻子刚刚火化……我们在火化现场目睹邢怀良,他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悲痛欲绝的样子,令人为之动容。显然他在欺骗大众视线,演戏给人们看。假若他对妻子尚存一点感情,上午送别妻子,晚上便去与情人幽会,一天之内,悲伤怎会烟云一般地散尽呢?”

  “我昨天问邢怀良他妻子的死因,他一口咬定是劫色害命,说她的一个裙扣被扯掉了……他如是说,明显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他为什么不认为是抢劫?是仇杀?是死于意外?”

  ……

  “邢怀良阴谋策划杀害了妻子,掩饰其罪行,是他事先想到想好的。当然可以肯定,他不是杀手,但他要向杀手提供详细的有关夏璐的情况,如体貌特征、活动规律等信息。再者,他要有充分证据,杀手行凶时自己不在现场。”窦城斌分析道。

  “窦队,”刑警小曹问:“你根据什么说,邢怀良不是直接杀害夏璐的凶手?你是说他幕后策划指挥,杀手到现场行凶?”

  “是的,基本可确定为买凶杀人案,此案还有一个中间环节。”窦城斌走向黑板,写了邢怀良和杀手5个字,用一条线联结,并在线上划一个大问号,他说:“邢怀良和杀手中间可能有另外一个人,因为邢怀良不可能亲自去雇杀手或找杀手,必须有个牵线的人为他办这件事。从我们过去侦破的雇凶杀人案看,策划人、牵线人、凶手三者需要一定长度的时间密切接触,特别是迫近行凶日,他们的接触将更频繁。我们调查中发现,孟志惠近期与邢怀良密切接触,当然这里头有工作的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去乡下接夏老爷子,夏璐遇害的当天孟志惠还出现在夏家,还有昨天晚上,他和邢怀良在山上。哦,山上是药业集团的人对药业大厦楼顶上的叫法。他们在山上呆了两个多小时。研究工作可上班时间进行,地点可在办公室,干吗跑到楼顶呆到夜晚?一种可能,不受打扰。” 

第十九章 改脸换面(6)

  “我们查清了孟志惠这个人,他与邢怀良关系特殊。行政办公室在药业集团是重要部门,每年仅招待费逾百万元……这个‘肥缺’孟志惠一干多年,与邢怀良的偏护很有关系。”刑警郭楠说,“在药业集团还有一个人与邢怀良关系特殊,因贪污、挪用公款本该受到处分,由于邢怀良袒护,非但没受到任何处分,还得到重用,此事在药业集团内部反响挺大。此人叫关立波。”

  “关立波近期同孟志惠……”窦城斌问:“有无来往?”

  “往来相当密切。”郭楠说,“有人说他俩是‘狼与狈’,关系铁的不得了。”

  “综合情况分析,孟志惠是牵线人嫌疑较大,那个关立波能否是杀手?”王成副局长说,“也不排除牵线人是两个,孟志惠和关立波。到目前,凶手未露端倪,现场出现神秘的骑

摩托车的人虽然很可疑,经我们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中没有骑摩托车的人,还有凶手的作案动机始终没一点线索,故此,我们排查的范围还需扩大。”

  将几条线索串起来,“5·31”血案发展脉络基本推断清楚。池然作出部署:没有确凿证据认定邢怀良就是本案的元凶,考虑到他是国企老总的特殊社会地位,暂不动他,下步侦破工作从查牵线人入手,并尽快找出凶手……

  4

  洪天震在散会后找池然局长,说:“广雄他们已在深圳郊区找到了那家完美整容院。”

  “拿到证据没?”池然问。

  “进展很不顺利,院方不配合,谭院长——冯萧萧的整容医生不肯出证。”洪天震说。

  “你的打算呢?”

  “广雄他们继续做谭院长的工作,力争拿到有力证据。如果不成,我想让他们再去湖南攸县,把刘稚菲的父亲请到长岭来,当面指证。我们倒要看看假刘稚菲怎样认父亲……”

  “办法倒可行,假女儿在父亲面前肯定露馅儿。”池然思量一下,说,“但这不是最佳方案,几千里带人回来?有种种不变。宁可让广雄他们在深圳多滞留几天,争取拿到直接证据。欸!天震,对冯萧萧的监控要到位,别让她再次逃脱。”

  “这次就不仅仅是煮熟的鸭子,慢说飞走,恐怕连锅沿儿都爬不到喽。”洪天震说,他已安排河沿社区警务室梁警长盯牢她,“今天我又增派一名刑警过去,万无一失。”

  “林楚的情况怎样?”

  “基本达到了我们预期的目的。”洪天震说。

  昨天,洪天震下班回家,林楚等他。

  “姐夫,向你汇报一个情况。”

  厨房里飘出菜香味,妻子下厨总有点虚张声势,丁当叫勺。

  “咱们边吃边谈。渺渺!”他喊出女儿,“去楼下的超市买瓶红酒。”

  “买红酒做什么?”林楚明知故问。

  “奖赏一下小耗子呀!”

  她立刻明白他说的是家庭典故——一件遥远的趣事。

  她大约10岁左右,到姐夫家玩,发现柜子里有瓶红液体的东西,拧开盖喝一口,哟,挺甜的,她哪里知道是红酒它还能醉人,滋滋地灌进少半瓶。肚子里有火苗乱蹿,浑身发热,头也沉。她找到个凉快的地方——炕柜,爬进去睡了一觉。姐姐到处找小妹找不到,洪天震见到一块花裙子夹在炕柜的门上。他说:“一定在柜子里。”姐姐发现小妹正在炕柜的被摞子上大睡,费了好大劲叫醒她,问她咋这么能作妖,跑到柜子里睡觉,小妹只说凉快。等她完全清醒时姐夫问她,红酒谁喝了,她却说:“小耗子,我看见小耗子偷喝了。”……

  “姐,姐夫又欺负我。”林楚见姐姐进屋,告状:“他还叫人家小耗子。”

  “谁让你小时候的故事也太多了点。”姐姐林梦今天没向着她,问丈夫,“渺渺呢?”

  “执行一项任务去了。”他

幽默地说,“灌耗子最好的方法,是红酒。”

  “哦,楚,你姐夫始终宠着你。”林梦走到小妹身旁,轻轻摆弄一下她的裙角,“楚,我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一个女孩,开着车子满街疯。” 

第十九章 改脸换面(7)

  林梦和蔼亲切,端庄安详,眼睛里慈爱的光点闪烁跳跃。

  她就是在这双目光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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