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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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总……”
“好啦,听我电话。”邢怀良上山了,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傍晚时分,几只鸟从他头顶飞过,一摊鸟稀稀地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用纸巾擦去,感到有些丧气,接下去他在愤然中想着发生的事。
今天上午黄承剑亲自把两张照片交到他的手里。一看,他的脸立刻变了色。照片上夏璐的手被洪天震握着;另一张照片夏璐斜身吻洪天震的脸颊。
“刑总,调查还继续吗?”黄承剑问。
“继续,最好能拍到他们在一起的……”邢怀良说,“我给你加酬金,只要能搞到。”
“我尽力吧!”黄承剑说完走了。
邢怀良越看照片越来气,咬牙切齿道:“我不能放过你!”
他把孟志惠叫来,将照片摔给他:“她步步紧逼我!”
孟志惠先瞟一眼怒火中烧的邢总,然后看照片。
“你说怎么办?”
“简单。”孟志惠揣度透他的心理,做个扭断动作,“面(整死)她!”
“好好看看照片上面的人是谁?”
“姓洪的警察嘛。”孟志惠神色鄙夷,说,“他不就是她的……”
“单单是初恋情人倒好了,他可是刑警副支队长。”邢怀良嘴这么说,一种受辱感使他的脸、脖子喝了酒般的酡红。“我怕她对他泄了咱们的底儿。”
“就是呀!早点动手,免得她自首、坦白。她得到从宽,我们呢?邢总,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邢怀良做事历来把稳持重,杀人,行动必须万无一失。他怎可轻易就点头呢?孟志惠对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他下令。他说:“我再想一想。”……
像似有雾飘洒,他觉出湿漉漉的,5月份里长岭还很少下雾。他仰望天空,黑乎乎的,是人们说的牛毛细雨吧!让雨淋淋的滋味儿也不错。
下午夏璐打来电话,说刘长林今晚到长岭,她想明后天请他吃顿饭,问他参不参加。他想了想,决定去,说:后天吧,后天我有时间。她说那就后天。
刘长林?他盘算着,在他回长岭期间动手……天赐良机!他从藤条椅子上站起来,腿有点酸,他活动一阵,才走下山去。
开
保时捷出药业大厦后他给孟志惠打了电话,让他到北大桥602路公共汽车站等他。
他们把车停在河边。汛期尚未到来,枯水季节的河床眼白似地对着你,挨紧河道的地方香蒲茂盛,狭长叶子也葱绿。他们就坐在光硬的碱土岸边。
雨停了,云没散,夜色如墨。
“你们准备在哪动手?”邢怀良问。
“她的总经理室在主楼,营业大厅在裙楼,从裙楼顶潜进入,趁其不备勒死……”
“不行,同她一个楼层的还有酒店其他人员,许莉的卧室和她中间隔着很薄的栅板……”邢怀良否掉了孟志惠的计划,他说,“她每月做两次美容,到应昊诊所去做点胸丰乳。志惠,今天是29号吧?”
“是5月29号,星期四。”
“那正好,后天周六,她夜里肯定去应昊诊所。”邢怀良说,“应昊行医手续不全,偷偷地开业。在红房子区的牛鞅胡同,那里太窄进不去车,她走着进去。许莉送她到胡同口,然后开车回酒店,两个小时后再开车接她。”
“就在牛鞅胡同下手。”
“今晚你带人到牛鞅胡同看看,选准地点……齐胖头怎么去?”
“骑摩托。”
“好,那样易脱身。”邢怀良仍不放心,嘱咐道,“做完事让齐胖头马上离开本市,一天都不能呆。”
“放心吧,我安排。”
第十七章 死亡逼近(6)
他们从河边回市里,在车上邢怀良又叮嘱一番,他最后说:“牛鞅胡同黑糊糊的,齐胖头别杀错人……”
“我带他到帅府酒店去过两趟,他说他记住她的长相了。”孟志惠有把握地说。他在关立波家附近下车,邢怀良将车开走。
孟志惠揿门铃,一次、二次、三次没开。他打他的手机:“立波你在哪?呲!在家,我就在你家门前,快开门吧!”
哗啦,关立波穿着睡衣来开门。“对不起孟哥,揿铃我没听见,正干活儿呢!”
“干活儿?”孟志惠轻蔑的目光瞅他,往里走,他朝开着门的卧室扫一眼,双人床上零乱的被子里藏着个人,长长的头发从被头处露出来,他憬悟,“对不起,耽误你干活儿了。”
“孟哥这么急来找我,有事?”
孟志惠向门外摆头,示意他出外说,在此不方便。关立波一下就明白了,高声说:“哦,公司开会,您等我一会儿,我穿上衣服。”
“我在门外等你吧!”孟志惠开门出去,他不想让他们太尴尬,直接到楼外等他。
很快,关立波喘吁吁过来,他下楼一定很急。他说:“对不起,孟哥。”
“说对不起的该是我。”孟志惠说,“搅了鸳鸯会……她是小几呀?”
“三儿!”
“妻妾成群,行啊,老弟!”孟志惠向迎面驶来的
出租车招手,待那辆车调头的工夫,他说,“老板的事后天晚上办,现在去找齐胖头,我们去踩踩点。”
“孟哥亲自来找我,肯定……”出租车到跟前,他不再说下去。
“到哪?两位师傅。”司机问。
“大禹洗车房。”
大禹洗车房很出名,出租车司机几乎人人知晓。他们两人在车上闭紧嘴巴,到了大禹洗车房前,他们下了车,还需步行100多米远就到铝合金、塑钢门窗一条街。出租车可以直接开到肥子铝合金装潢店门前,半路下车处于安全考虑。
肥子铝合金装潢店的卷帘门透出黯淡的灯光。关立波上前敲门:“鲁雅芬!肥子!”
布门帘掀开,白赤亮的肉坨子蹾在门前,鲁雅芬迷瞪道:“你,怎么?”
“找胖头有事。”
“俺刚躺下……明个不行吗?”上下一般粗的白肉坨子,像头肥胖的白条猪,她真没愧对光荣绰号,“俺今晚有事儿。”
“我们出去一趟,用不上个把小时,你先忍耐着,他回来你们再接着干。大长的夜……”关立波把一件美妙的事情说得有些不堪入耳,说,“还愣着干吗,去叫他。”
白肉坨子走进里间,因好事被破坏,嘟嘟囔囔道:“真会赶点儿,偏偏这个时候……胖头,起来吧,姐夫叫你。”
一听姐夫——关立波找他,齐胖头一骨碌爬起来,急乎乎地包赤条条裹赤条条,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出来:“关哥,进屋吧。”
“你赶快出来。”关立波问那件销魂的事,“刚开始,还是半路?”
“才爬上马背。”齐胖头将那被冲散的事说得隐晦。他问:“我用骑车吗?”
“不用,撒梭点(快)!孟哥在对过等着呢。”关立波催促,他朝里间喊:“肥子,姐夫走啦。”
“走呗,像谁欢迎你来似的。”里间传出埋怨的声音:“啥时来不行,非这个时候……”
“呃,我算把肥子得罪喽。”过马路时,关立波说。
“我们每日一歌,你搅了场子。”齐胖头低声音说,“她瘾贼大。”
“都说瘦女人瘾大么,她恁肥……”
“终归挨×没够!”齐胖头说得露骨、淫秽。
他们三人打车到红房子区,孟志惠照邢怀良说的,找到那条幽暗、阴森的胡同。他说:“这就是牛鞅胡同。”
“黑咕隆咚的。”齐胖头叨咕一句。
“最好让你的舌头休息一会儿。”关立波呵斥他,齐胖头没敢再吭声。
他们跟头把式地走完不很长的黑胡同,没遇到一个行人。可见此处相当冷僻。一盏白炽灯照亮了整个砖瓦房小院,铁大门敞开着,有三台
摩托车和几辆自行车停放在院里,显然这就是应昊诊所了。
第十七章 死亡逼近(7)
“我用步量了量,从胡同口到诊所180多米。”从牛鞅胡同回来孟志惠说,“牛鞅弯的地方有个铁垃圾箱,胖头你就埋伏在那,待她走过来……摩托车别熄火,撤离方便。”
4
洪天震在他的办公室召集丁广雄、小路、林楚开会,研究下步行动。
“广雄说说情况吧!”洪天震说。
“是这样,我同林楚跟踪老鼠,他近期很活跃,频频出洞……”丁广雄介绍道。
坐在轿车里,丁广雄不时地看一本旅游小百科书,林楚静静坐在副驾座位上,聚精会神盯着保安看守的世纪花园大门。窗外5月最后一天的阳光格外晴朗。这些日子天空深蓝色,向下沉离大地近了许多。南湖公园树上仍有一些迁徙的鸟枝头啁啾,歌喉圆润,声调缠绵……
“山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丁广雄吟书上的词,他听见身旁的合颂声音:“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会背颂这首词?”丁广雄惊讶的目光望着她。
“元代张养浩的《潼关怀古》嘛,”她说,“老看旅游书,你有烟霞癖吧。”
“高抬我了,喜欢游山玩水,谈不上癖好。”他捧着书说,“我做梦都想去一趟大西北,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一只丑陋的木叶蝶落在车窗上,竖起的翅酷像两片枯叶。她不喜欢它,用手指敲打窗玻璃想轰走它。它多毛的大头上突出复眼死呆地望着她,棒似的触角凶着她,纹丝不动。她手点着车窗玻璃说:“赖子,小赖子!”
“哎,你说老鼠吗?”丁广雄合上书,抬眼看她,问。
她指向车窗,木叶蝶离开车窗,一片枯叶似的飘飘飞走。“真讨厌。”她反问道:“你认为呢?”
他见她现出一副严肃的神情,碰到她哪根敏感神经上了?他没回答。轿车内发闷,他将车窗摇落条缝儿,绿色植物被太阳晒后散发出青生味道,直往鼻孔里钻。
先前,老鼠车子在百货大楼前接个女孩,那时丁广雄、林楚的车距离远,只看到苗条女孩背影闪进富康车。他们跟上他们,一直到世纪花园大门前,那个女孩下车。丁广雄问她:“认得她吗?”
“柏小燕。”她说,她看清是柏小燕,心里像刮着暴风雪似的打着旋儿,一阵阵发凉。
柏小燕对门卫的保安说些什么,保安打开大门放进去富康车。轿车开到3号
别墅前停住,柏小燕下车独自进去。他把车开向远离3号别墅的围墙处,车就放在那,然后步行回3号别墅,他回了一次头,面孔进入林楚的视线。
丁广雄把车停在南湖公园的林荫下,监视3号别墅。
3号别墅大门吞进去黄承剑的魁梧身躯,林楚心中的暴风雪加剧,蓦然变得雪块崩裂滚下高山……折折腾腾,她以极大的毅力收刹住暴风雪,雪团慢慢渐变成稀稀的花朵,继而成为薄薄的雪雾。那只木叶蝶落在车窗的时候,她心中的雪完全融化掉。丁广雄突然提到老鼠,她心中油然湿漉漉起来……
“他一个人出来!”丁广雄发现新动向,说,“林楚,我们跟上他。”
她才缓过神来,系好安全带。
富康车到联通公司营业大厅门前停留,推断他去交手机费。然后他到一家超市,滞留时间要比在联通营业大厅长些。他出来时满手拎着采购的副食品,较大的箱子——饮料装进后备箱,其它东西放进车里。车从超市停车场开出,经过几十分钟的行驶,停在一个居民小区。丁广雄看眼小区的牌子:河沿社区。
黄承剑得分批将物品带上楼。他拎了几个方便袋,进17号楼4单元。新的情况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女人随他下来取东西,他们一起上楼去。
“她是谁?”林楚惊愕,问。
“没听说他有家有老婆。”丁广雄怪讶。他跟踪黄承剑差不多两年,从没发现他到这个地方来过。这个女人是他的什么人?
第十七章 死亡逼近(8)
他们监视下去,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夜幕垂落,仍不见他下楼。
丁广雄说:“收吧,今晚他不一定离开了。”……
“河沿社区17号楼?”洪天震忖量片刻,他想到一个人,疑问:“是不是冯萧萧?”
“不是,我们找河沿社区警务室梁警长了解,那个女人叫刘稚菲,原房主孙德宝,无职业。5年前河沿小区住宅楼对外销售,他购买17号楼4单元3楼302室,和那个女人居住。一个月前孙德宝病死,这个女人自己住着。”丁广雄说。
“刘稚菲有无职业?”洪天震问。
“梁警长说他上任一年来从没见她出过小区。”
“那她的生活来源?”洪天震疑惑,“老鼠和一个从不出楼的女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