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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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山湖啤酒要惹祸,就其情感而言,她俩如熟透的水蜜桃,轻轻一碰,皮便可破,包藏的东西将掉落出来。啤酒此刻充当尖锐的东西,恶作剧地去捅破它。
“梦里寻他何止千百度?蓦然也回首了,灯火阑珊处,哪有他的踪影啊!”柏小燕的眼睛正涨潮般地涌上一片闪亮的东西。种种原因致使她因自己经历而感慨,却不能说那经历,“我多半失去信心……有时我像站在很窄的一扇门前,闪闪身别人就可以进去,不知怎的,我自己不想进去,堵着挡着也不想让别人进去。”
门?林楚觉得她说的门太抽象。一时难猜出门的具体象征,但通过她的表述朦朦胧胧看到她情爱小舟遇险,风雨飘摇……
“爱的门!”她解释说,“大概谁都得到这门前来,进得来进不来呢?进来的人未必不想回头出去……楚,你走到这扇门前了吗?”
林楚脸上的表情像暮色一样苍茫。
她们的谈话被意外的事件冲断,小餐馆在夜色更浓郁时混乱起来,一个穿旗袍魅力十足的女人被深深的激怒了,她扭动细细的水蛇般腰肢,髋骨从膝盖上方旗袍的边缝要膨胀出来似的,她指着身旁的一位小男人:“你太粗鲁……”
小男人辩解:“我只吻了你。”
旗袍女人:“可你吻了哪儿?”她抖动线条大腿,“你舔了神秘的地方!”
小男人肉欲的眼光仍在旗袍女人身上旅游,厚颜道:“你说你那儿有香味……”
林楚拉起柏小燕,说:“别再遭污染了……”她们离开小餐馆,走到亮着的街灯下,她说:“人还要不要廉耻?”
第十二章 情过痕深(8)
“到我宿舍坐坐。”柏小燕说,“蓝岛街45号,很近的。”
“今天不行,我姐夫找我。”她把本不神秘的事说得神秘。
“你姐夫?”柏小燕用锐利目光瞟她一眼,想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不是你的亲姐?”
“什么呀,小燕,想哪去了。”林楚说,“他比我爸管我还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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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躺一会,”她枕着他的胳膊,望着他青黢黢的下颏,脉脉含情的眼睛闪着眷恋的光芒。
“我们一整天了,你一直希望这样。”他侧脸向她微笑,抚摸她软缎般的头发。
从时间算,昨夜他就在这儿。为表明“还要她”,黄承剑根本没决定走。
早饭,或者说午饭在床上吃的,精确的说是在被窝里吃。
她一会儿飘到
微波炉前,再飘到床间,两人各持一个
汉堡包……充填热量的四肢在暄软席梦思垫子上,刚刚疲惫的欲望一点点被激起。
“我想过,一旦你抛弃我……”
“伤心、孤苦?”
“不!”她口气吓人,“我从北大桥跳下去!”
“为什么不选择西大桥,或碧云天旋转餐厅,它们都比北大桥高。”
“人从三层楼跳下去足可以达到目的。可我还是……”她被一只手臂搂紧一些。“觉得有点怪吧?”
“是的。”他轻声道,“你像块软玉。”
“白?半透明?”她扬起胳膊。
“沉鱼落雁、小家碧玉。”
“那是形容美女。”
“你是。”他吻下她的颧骨处。
“和别的女孩,也吻……”她让胸前圆圆的东西耸动,“你不喜欢它?”
“我很爱它。”
“你没亲近过它。”她往上挺挺身子,丰满结实的乳峰屹立在他的嘴唇边。
“太爱了,反倒不敢碰。”
“吻它一下,”她让两座雪山倾斜。
他吻着她身体上的屹立马扎罗的峰顶。
“只能给你60分。”她不太满意他的吻,“你干那种事可打100分,吻很差,应该练练。”
“啊,练吻?”
“是的,男人只会干那种事,而吻技很差,不完美,称不上优秀。”
“这么说,我没一次使你满足?我指吻。”
“不!”她紧紧拥抱他,“有一次,柽柳下那次。”
他感觉胸口有堆温暖、光滑的东西压迫。他想起几天前红月亮茶吧隔着织物那次幸福的压迫……那次压迫后他在虚幻中行走了很久。
“其实,你很吝啬。”
“哪方面?”
“吻!”她挑选他的一个敏感部位,示范。“标准的吻法。”
他很细致地体味,幡然醒悟:“我的舌头很呆板……”
“哦,你悟性相当好。”
他们的身体几乎不约而同地产生变化,面团似的朝一块揉和,传统的、常规的、花样的、现代的、新新人类的……总之怎么说都行,万变不离其中——水乳交融地粘在一起。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北大桥自杀了吧?假若自杀的话。”
“因为,我在那里放走你,从警方手中脱逃。”
“完全正确,不然就没有今天的刘稚菲……”
“冯萧萧。”他打断她的话。
“你可以这样叫。”她的嘴唇灼热,说话时有股热气扑到他的脸上,“放走我,他们处分你,你才离开警队。”
“也是,也不完全是。”
他们静躺些许时候,变换姿势躺着。
“我走了半年,回来你当起私人侦探。”
“他们没拿到证据,定不了我的罪,只能算是严重失职,也非被撵出公安队伍……我割舍不掉探案这一行。”
“我这辈子欠你太多太多。”她动情地说,“我去南方整容,只想比原先更漂亮,花多少钱都情愿。一切为了你……假若你不满意,我就去警方自首,对他们说,我就是女毒贩冯萧萧,我贩卖的毒品海洛因不是几十克、几百克,是几十公斤,够死刑,够枪毙。但不是被黄承剑放掉的,是自己逃脱的,这是与他无干……”
第十二章 情过痕深(9)
“萧萧啊,我知道你整容不完全是为逃避警方追捕……你这张脸的确美丽。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他仍然怀念飘逝掉的东西,“可是,我更怀念我爱的新鲜、活力的萧萧啊!那双细长的黑葡萄般的眼睛哪里去了?”
“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张脸皮,五官稍稍作了点儿改动……”
“一件精美绝仑的艺术品,可以随便改的吗?”他深陷痛苦之中,“整容医生是刽子手,是杀人犯……”
她用一种甜蜜式的拥抱,使他慢慢平静下来。
她说:“我们一切和原来都相同……连快感也相同。”
“那是你的感觉,你和珍藏在我心深处的萧萧不一样……变了,一切都变了。”他问,“你笑靥里的那朵梅花痣呢?”
“去掉了呀!”
“你知道你那痣有多出色,恰到好处地点缀姣好的面容上,它产生一种诱惑力……柽柳丛中,我们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从头到尾望它。它让我幸福、让我狂欢……梅花痣消失,带走一个季节——我那激情如火的春天啊!”
“因此你就不再爱我?”
他负于手一种使命回答她的问题,它深入到一个稔熟的地方,重复一个旧习惯动作,她以更开放的形式,去迎合他。
“那女孩呢?你救出她后,你们没故事?”
“我和她的姐夫是搭档,他是很出色的警察。”
“因他是出色的警察,橡皮才下令绑了他的妻妹。”
“你们犯了致命的错误。”
“橡皮也承认,才让你救了她。”
他认为那件事情在自己十几年的刑侦警涯中微不足道。他因此成为那个被救出虎口少女的心中偶像,又获得一位处女……而感谢橡皮他们。
“女孩现在?”
“当警察,刑警!”
“选择警察职业,是否……”
“是否什么?”
“与你,或爱你有关。”
“你根据什么说她爱我?”
“任何一个被舍生忘死的男人救下的女孩,她都会……”她说到某些文艺作品的老套子——英雄救美人。
他的嘴唇开始寻找……
“我很想做你的妻子。哪怕一年,一个月……”
“我始终把你当妻子。”
“哦,我好感动呦!”两朵红云爬到她的脸上,她渴求说,“我想……你行吗?从昨晚到现在,四次了吧?”
“你再加上一次。”
然后是柽柳苦香,然后低垂的枝条顽皮地摩挲她裸裸的脖颈、腰部……然后她着迷的事情结束。
她望着他疲倦的面孔说:“和你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今晚,你走吗?”
“走,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嗳,哪天来?”
他伏身,热吻的声音响起……
第十三章 欲盖弥彰(1)
1
在看守所里,警方加紧审讯骆汉全。窦城斌、小路、洪天震在座。主审是窦城斌,小路负责记录,洪天震为调查一个人出席的,因此他专心致志地听,审讯进行近两个小时他基本没吭声。
骆汉全东躲西藏数日,犹如一只被豹子追杀受伤的小鹿,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身上的钱花光后,逃亡的日子愈加艰难。缺乏对大山了解的他,还不知道此季节的大兴安岭相当寒冷,背阴处尚有残冰未融化,光秃秃的树僵蚕一般地挺立着,没一片叶子,哪里来的浆果充饥呀!寒冷对于他虚弱的躯体比恐惧更可怕。于是他像杰克·伦敦小说《热爱生命》中挣扎着走出荒原的那个人。乱蓬蓬的头发,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从山林里出来,到了叫甘河的小镇,一位憨厚的山民接他到家,温暖的木板房里他边狼吞馒头和肉炖猴头蘑菇,要命的疲倦使他嚼着嚼着食物就睡着了。山民像搬动一个雕像,将睡得死人一般的他平放在火炕上,盖严被子需摁平他蜷局的腿,这费了一番操事,膝盖有血痂,说明他曾用膝盖代脚攀过岩石什么的,那情形就像蜥蜴般地爬行。山民和他儿子不缺少力气,终于将枯树疙瘩般干硬的腿制服棉被下。他这一觉睡得是三十几岁生命中最最漫长的,长于百年似的。两天两夜的大睡特睡,火炕的温暖,驱走寒冷的同时赶跑困倦,他死掉重生一回,垂死的躯壳涌上生命的气息,他渐渐恢复常态。
山民同他的友谊开始是他逃下山,见到一辆微型面包车,冷饿疲倦逼迫他不顾什么危险和结局……山民正修理突然熄火在山道上的车,他开了多年的车,娴熟的技术帮助他同山民结成友谊。他在木板房——实际是砖瓦房,内壁为保暖兼装饰镶嵌木板,他迷迷糊糊走进,或被山民拖抱进屋的,始终未到户外去。他睡了三四天才醒,恢复到长岭市中心
医院小车司机的常态,他准备回家了。甘河站他上了速度不比马车快多少的火车——爬山越岭的火车吭吭哧哧把他载到加格达奇,而后他归来的脚步便加快了……
“骆汉全,你说你没干什么坏事,解释一下你逃跑的原因。”窦城斌问。
“不是和你们说了嘛,我出去玩。”骆汉全从甘河镇一上火车,他就想到早晚会坐在刑警面前受审讯,怎样应对也想好了。他在前两个小时的审讯中,用四个字概括:百般抵赖。
“撇下单位工作,不请假,家人不知道,玩得过头了吧?”窦城斌说,“骆汉全,你仔细想一想,我们不掌握你的证据,能下通缉令吗?能请你坐在这儿吗?”
“既然掌握证据,还问我干什么?”骆汉全仍抵赖。
“你从宁光灿手里买的那把猎枪呢?”窦城斌单刀直入,问。
“唔,没买过。”
“请你的妻子和宁光灿的妻子来证实一下那枝枪吗?”
“是,是买过一枝猎枪。”刚才窦城斌的口气,骆汉全敏感到这两个知情的女人揭发了他,头立即耷拉下去,“用它打了一次兔子,不好使退给他了……”
“撒谎!我们在你和简爱姘居的住处,起获了那枝猎枪。可以实话告诉你,你老婆带我们……她证实你在家用钢锯截断的枪管。”窦城斌见骆汉全萎靡下去,发动攻势道:“你用枪不是打兔子,而是对着一颗脑袋扣动扳机……现场找到猎枪弹壳,经鉴定是从你的猎枪射出的……宁光灿是不是你杀的?”
“我要上厕所!”骆汉全额头浸出汗珠,他请求。
“不行,回答完再去。”窦城斌没准许,这里边是有原因的,林楚从简爱那获知,骆汉全有个毛病,一紧张就要撒尿,撒完尿紧张随尿排泄出便平静了。
“我没杀死宁光灿。”骆汉全咬牙挺着,身子微微发抖。
“宁光灿遇害的晚上,你回住处取走枪,宁光灿当时就在你的
奥迪车上……”窦城斌继续揭穿他,“怎么解释?”
“是我杀的……”骆汉全终于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