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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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黄承剑约邓繁星出来,付给他一半的报酬,这是事先讲好的。另一半酬金得偷拍完毕,将那些针孔取回,才能付给。邓繁星满心欢喜,做成了事,又得了钱,加之昨夜画册的刺激,他开始想女人。
“先请黄哥吃一顿!”邓繁星将用吃一顿的方式来答谢黄承剑列入这高兴一天的重要日程。他想像了请客时推杯换盏的热烈、喜气的场面,黄哥会怎么说?嘿!哥们儿,你行!
见到黄承剑,他一脸冰霜。以教训的口吻说:“你怎么可以那样,四平八稳地躺在人家床上看画册?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你家?”
“没……”邓繁星可不敢承认,找挨训嘛。
“撒谎!”黄承剑要用一个使他诚服的例子让他认错,那个例子很不雅。他说,“看画册中间你脱掉一只袜子,手指抠你长脚气的脚丫子,有吧。你还解开腰带,手伸进裆里鼓捣……也有吧?”
“啊呀,”邓繁星惊讶,黄哥说得丝毫不差,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真切?”
“我让你去干什么?”黄承剑拿出一叠钱,瞧他懵然的样子,说,“针孔你安装成功了。”
“噢!”邓繁星如梦初醒,惊奇道:“这玩艺真他妈的神了。”
邓繁星收了钱之后,没忘事先的打算。他说:“黄哥,我请你吃狗肉,保准现勒(杀)的狗,肉香呢!”
“我很忙,谢谢你。”黄承剑谢绝他的邀请,他想法很多,不能和他密切接触,大庭广众更不能和他呆在一起。这样做并非说明黄承剑胆小,而是谨慎行事,再说邓繁星这种职业、身份不宜与他来往过密。按自己的话说:“看他那脑型!”脑型,是愚蠢的特指。
“喏,我提醒你注意,”黄承剑对他说了连日来最为严肃的话,“守口如瓶,不准对任何人说出3号别墅的一个字。”
“哎,黄哥放心。”邓繁星说,“全按你交待的做了,一切恢复了原样……”
看来,黄承剑打定了主意,给了钱立即就走。重要的事等待他去做。他说:“繁星,这几天没你的事了,别沾3号别墅的边儿,也别找我。需要时,我会找你。”
“嗯!”邓繁星目送黄承剑的富康车开走。
黄承剑精心选择了他与邓繁星的见面地点。本该在世纪花园附近任何一个地方同邓繁星见面,可他却故意选这个离世纪花园很远的地方,害得邓繁星要走一段路,又换一次公共汽车,以便造成邓繁星认为黄承剑不在世纪花园附近活动的印象。其实,他从今天起就活动在世纪花园周围,但行踪诡秘。
针孔——摄像头是安装完毕了,接收器需要安装在世纪花园附近。世纪花园原是一片荒地,据说在长岭城市规模很小的时候,它是郊区的一块菜地。北方的气候决定这里建暖棚、塑料大棚什么的,哪里有什么高层建筑,这样难题便出来了。
第七章 备份情人(8)
接收器安装在哪儿呢?
世纪花园东南面是待建的南湖公园,北侧是一条街,西南临穿城而过淌着城市臭水的河,仅西北面有数幢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盖的红砖红瓦房,市编织厂——用蒲草叶编榻榻幂最红火时期盖的家属住宅,被称为红房子。现在,席梦思已经代替蒲草叶编的榻榻幂,产品滞销,厂子停产。红房子如今住的大都是“吃低保”的人。
他决定选择一家安装接收装置。
靠近世纪花园铁栅栏围墙的几户人家,有一黑漆铁门小院,门上贴着小广告:院内租屋。
敲门,出来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另一只腿肯定是假肢,且是金属,杵在砖面上有一部分像根镀锌铁管。他问:“您有事?”
“有空房吗?”黄承剑目光在小院里散开,三间正房两侧有厢房。西厢房撂着花布窗帘,显然有人住了。
“这间,”独腿男人以金属腿为轴心旋转身体,用下颏指指东厢房,“您看看。”
黄承剑趴着窗户往里瞧,屋内有一张光板床和几个纸壳箱子,墙上贴着某部电视剧的招贴画:全职杀手。他便猜到这里曾住过什么人。他说:“还可以。房租?”
“几个人住?”
“一人。”
“月租120元,水电费另算,一个人卫生费3元。”独腿男人说。
“行,明天我就搬过来!”黄承剑觉得此屋合适,更巧的是此房正对着3号
别墅,连别墅的西边窗台摆放的两盆芦荟都能看见。他问:“电,电没问题吧?”
“一户一个电表……”独腿男人说,“电字贵了点,按商业用电,一度8角。”
“先租一个月吧!”黄承剑随即预交了一个月的房租。
5
与其说抓捕小组突然降临在卢全章的面前,不如说另一事件更突然地降临到他的头上,身为长岭市最大
医院的院长,此前出差去了一趟疫区,感染了非典型肺炎。刑警赶到,他正在防护严密的隔离室接受治疗,有关人员将窦城斌拦在门外:“对不起,你们暂不能接触他。”
怀揣拘捕令却带不走人,窦城斌的刑警生涯中还是头次遇到的新情况,重大犯罪嫌疑人就在贴着“非医护人员不得进入”的隔离区房间里,他远远地看见一个个穿着严实防护服、戴着大口罩,酷似防化部队士兵似的医护人员进出隔离区,电视新闻中他见过那场面:病床上的非典病人,面扣吸氧罩,几只吊瓶的管子朝下滴液。
“他怎么样?”
“很不好,现在恐怕连话都不能讲。”隔离区外围的医生介绍道,“一周前,他感染非典,我院还有两位医生和一位护士。其中一位医生已于昨夜死亡。”
“哦,真是太可怕了。”在场的一位刑警说。
“你们不能接触他……”医生讲了非典型肺炎的厉害:飞沫传染,近距离接触感染危险性很大。我们做医生的进入他的病房,是有严密保护措施的,例如穿防护服,戴口罩、手套,紫外线灯杀毒等等。医生说:“你们这样装束绝对不可以接近病人的。”
实枪荷弹的刑警、武警面对比罪犯更凶恶的敌人——非典,蛮冲硬拚不成,抓捕任务咋完成?大家目光聚到抓捕组长窦城斌身上,待他命令。假如他说上,他们会不顾一切、冒被感染的危险冲进去,把卢全章从病床上拎起来。然而,窦城斌无论如何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终止抓捕收队他又没这个权力,他给池然局长打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
在指挥中心坐阵指挥的池然,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巧的事情,用不着左掂量,右掂量,便下了命令:留下两名刑警守在医院,密切注视卢全章的病情,看好他。特强调要取得医生的支持、配合,遵医嘱,做好自身的防护,远离非典。让窦城斌带人支援B组。
B组抓捕骆汉全行动进展很不顺利,他们包围了骆汉全的住宅,刑警敲门,开门的是骆汉全的妻子。下面是她与刑警的对话:
第七章 备份情人(9)
“骆汉全呢?”
“不在。”
“他人呢?”
“走两天了,前天晚上就走了。”
“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没说。”
“他有犯罪嫌疑,我们找他。”
“知道,他不是好人。”
“你根据什么这样说?”
“他带那个婊子走的。”
“她是谁?”
“简爱,臭婊子!”骆汉全的妻子很激动、很愤怒,始终没平静下来,“他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窦城斌赶到,与骆汉全妻子对话的刑警互相交换下眼色,他的意思是继续,继续。
“还有什么证明他是坏人?”
“有枪,他有枪。”骆汉全的妻子拉开想到的都说出来的架势,决心把丈夫“送进去”。
“什么枪,枪在哪儿?”
“他们鬼混的地方。”骆汉全妻子点支烟,回答刑警询问过程中她已抽了两支,可见其烟瘾之大。
刑警追问骆汉全藏枪的地方,她说在地直街某楼,并说可带刑警去找枪。窦城斌带几名刑警由骆汉全妻子引路,去地直街,找那个楼。
“就是这间。”骆汉全妻子指503室的门,“我没钥匙。”
“打开!”窦城斌在敲门无人应答、又得到小区
物业管理员确认,骆汉全曾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经常在这里住后,决定破门进入。
室内的一切可以看出近期有人住过,香蕉、葡萄新鲜在果盘里,一件搭在阳台晾晒的女人乳罩还未干透。衣橱基本空了,肯定是被他们带走了。
“枪保准儿在这房子里。”骆汉全妻子说。
“仔细搜查。”窦城斌下令。
里里外外,挨个房间查找,可疑的地方床下、柜子后面、水箱里,全搜了不见枪。
“那,那!”窦城斌没放过吊在门廊上做储藏杂物的柜子,刑警踩着凳子打开柜门,里边晦暗,只能用手摸索,终于碰到个塑料布缠绑的硬东西,拖拽到明亮处,高声报告:“窦队,找到了,枪!”
打开塑料布,是一支锯短枪管的双筒猎枪。
“是它,在我家
客厅用钢锯条截短的。”骆汉全妻子记得很清楚那件事。
刑警们收队,此次抓捕行动,没带回一个犯罪嫌疑人。卢全章得非典型肺炎在救治隔离之中,骆汉全在逃,收获最大的是得到骆汉全妻子配合,起出一支双筒猎枪。送到检验室,请专家鉴定,是不是杀死宁光灿的凶器。
双筒猎枪梨木枪柄,用烧红铁条类烙上个歪歪扭扭的“宁”字,可以确定是付玲玲说的卖给骆汉全的那支枪。倘若此枪是杀死宁光灿的凶器,岂不是自食其果吗?悲哀,天大的悲哀!
在送检前,小路带这支枪请付玲玲辨认,一见枪,她脑袋耷拉下来,悲戚地凝视着双筒猎枪,嘟囔道:“自己刀削自己一把。”双筒猎枪确实是宁家的,是不是杀死宁光灿的凶器,要等检验结果出来确定。警方要做的事情,是发通缉令,成立追捕小组,捉拿犯罪嫌疑人骆汉全。
“简爱同他一起潜逃?”没有参加抓捕卢全章、骆汉全行动的洪天震,听此消息猝然全身一震,他惊讶的不是简爱怎么做了这样的选择,而是惊讶骆汉全怎么会动作这样快,从时间上看,正是黄承剑同自己在杏山讲了卢全章等人后。难道是他?
“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直接证据只是缺乏。”池然局长说,他认为黄承剑向洪天震说完
医院的黑幕后,以他当过刑警的经验,立刻会想到警方要对卢全章等人动手,骆汉全是他的朋友,不能眼睁睁地给逮住。“他帮助骆汉全逃走,至少向他透了口风。”
“我太大意了。”洪天震自责。
“天震,其实是件好事,黄承剑再一次暴露了自己。”池然有他独到的见解,“卢全章的线索是他提供的,该感谢他。”
第八章 情爱有隙(1)
1
夏璐痛苦而绝望,她无力摆脱对往事的回忆。诅咒命运吗?一次回忆就是一次折磨,她似乎需要这样的折磨。有时候,回忆使她心灰意冷,使她痛不欲生,特意寻苦酒尝。
回忆也许是尽情号啕苦诉,也许是难以忘却的痛楚。她的回忆不总是像水那般畅流,常常受阻。有些生活片断反反复复地在原地徘徊。
湘香鱼馆频频出现在记忆的屏幕上。那天有香辣臭鳜鱼,还有油炸臭干,正像那场交易,闻着臭,吃起来香。她索性将那件事叫“臭鳜鱼事件”。
刘长林在湘香鱼馆请邢怀良和夏璐吃香辣臭鳜鱼,达成了一项没有文字却有实质性内容的协议:刘长林被调到泰莱药业集团,如愿以偿进入新药特药开发部,圆了梦;邢怀良和夏璐的事,在刘长林面前也由遮遮掩掩的地下转为公开。
世上有许多事情,偷偷地、冲破限制地进行,反倒有趣、自然,一旦公开了,赤裸裸、毫无阻拦地去做,就没意思了。夏璐感到丈夫将她推入十分尴尬、窘迫的境地。生活中便出现了这样细节,他问:“有空吗?方便的话……”
“你别像打工的好不好。”夏璐感到生活倒置得别扭。这样问话应该是邢怀良,却偏偏是他。
“我不愿做违背你意愿的事。”刘长林美其名曰。
“你做了,早做了。”她幽怒道。
刘长林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们夫妻间陡然横着一条崎岖的山路,一条深深的鸿沟。不足16米宽的双人床上,异梦且不说,两床被中间出现“禁区”,到后来,是他主动说:“我睡
客厅沙发。”
她没挽留,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难民似地逃走。
当夜,躺在沙发上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