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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溺鸭案件-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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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瑟斯庞急忙回来按了按钮,示意看守人可以重新把狗放出来了。 
  “那个侦探事务所的名字叫什么?”梅森问。 
  “洛杉矶的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雷蒙德·奥尔古德。” 
  他们向餐厅走去,但梅森突然朝左转向他的房间所在的侧厢房。 
  “你不用完晚餐吗?”威瑟斯庞惊奇地问。 
  “不,”梅森说,“告诉德拉·斯特里特和保罗·德雷克我想见他们。我们要开车回洛杉矶,但你不用告诉伯尔夫人。” 
  “恐怕我不明白。”威瑟斯庞说。 
  梅森说:“我现在没时间解释。” 
  威瑟斯庞的脸红了:“我认为这个回答过于简单了,梅森先生。” 
  梅森的声音露出疲倦的样子,“我昨天夜里一点儿也没睡,”他说,“今天可能也睡不了多大一会儿,所以我没时间做出明确的解释。” 
  威瑟斯庞带着冷峻的威严说:“我是否可以提醒您,梅森先生,现在您是在为我工作。” 
  “我是否可以提醒你我不是?” 
  “您不是?” 
  “是的。” 
  “那么,您为谁工作?” 
  梅森说:“我在为一个瞎了眼的女人工作。他们把她的形象刻在了法庭上,她一手拿着天平,一手拿着利剑,他们把她叫作‘正义’。她就是那个我眼下正在为之工作的人。”梅森大摇大摆地沿着左边的走廊走去,撇下威瑟斯庞独自站在那里盯着他,既迷惑不解又非常生气。 
  德拉·斯特里特和保罗·德雷克过来时,他正在往皮箱里扔东西。 
  “我早该知道这事好景不长。”德雷克抱怨道。 
  “你可能还会回来,”梅森告诉他,“把你的东西收起来。”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了大写字台的抽屉,突然说:“瞧,头儿。” 
  “怎么啦?”梅森问。 
  “有人开了抽屉,动了这些文件。” 
  “拿走了?”梅森问。 
  “没,只是动了动——肯定是看过了。” 
  “我和威瑟斯庞在外边的时候,有没有人离开过餐厅?”梅森问。 
  “有,”德雷克说,“小亚当斯。” 
  梅森把箱子里的东西压紧,以致锁能锁上,盖好了箱子,他说:“别担心,德拉,这由保罗负责,他是侦探。” 
  德雷克说:“我只要猜一次。” 
  “我得猜两次。”梅森郑重地说,同时把他的薄外套从衣橱里扯了出来。 

 

 
6



  梅森在门口稍停了一下,门上标着印刷刻字“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 雷蒙德·奥尔古德,经理,各大城市均有往来关系”,右下角注着“入口”二字。 
  梅森推开门。一位金发女郎看上去完全像大部分电影明星那样耀眼迷人,她抬起头来,用判断的目光打量着梅森,笑着说:“早上好,您想见谁?” 
  “奥尔古德先生。” 
  “有预约吗?” 
  “没有。” 
  “恐怕他……” 
  “告诉他佩里·梅森来了。”梅森说。 
  她扬起双眉,蓝色的眼睛瞪大了:“您是说,律师,梅森先生?” 
  “是的。” 
  她说:“马上,梅森先生,如果您乐意稍等片刻,请。” 
  她急忙到交换台,拿起一根线插了进去。这时她迟疑了一下,想了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请稍等。”然后走进了内间的办公室。一会儿,她回来了并打开门说:“请这边来,梅森先生,奥尔古德先生现在就见您。” 
  雷蒙德·奥尔古德是位中年人,脸上长着深深的皱纹,浓浓的眉毛,眼镜夹在鼻梁上,上面挂着一条黑色的丝带,除了耳朵四周的几根肉桂色的发头外,实际上已秃顶。他看上去既像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又带有些许不安。 
  “早上好,大律师。”他边说边站起来握手,“真是荣幸,久仰您的大名,希望我的事务所能为您效劳。” 
  梅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交叉双腿,拿出一支香烟,在扶手上弹了几下,开始琢磨桌子后面的这个人。 
  “您不想来支雪茄?”奥尔古德打开雪茄烟盒,热情地问。 
  “还是香烟适合我。” 
  奥尔古德有些紧张地咬住雪茄烟,在桌子下边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雪茄,转动嘎嘎叽叽的转椅挪动了一下身体。“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他充满希望地问。 
  梅森说:“我经常聘请侦探事务所,目前,我所有的工作由德雷克侦探事务所照管。” 
  “是,是,我明白。但有时,当然,您会需要一些辅助调查。您心中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梅森先生?” 
  “是的,”梅森说,“你为红河谷的一个叫约翰·威瑟斯庞做了些事,对吗?” 
  奥尔古德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来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呃——当然了,您知道我们是不可以谈论委托人的。” 
  “你正在谈论这一位。” 
  “您是什么意思?” 
  “有人泄露了消息。” 
  奥尔古德肯定地说:“那不是从这间办公室。” 
  梅森只是点了点头,用坚定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侦探。 
  奥尔古德在椅子里轻轻地抽搐了一下,挪动了一下身体,转椅弹簧的嘎叽声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我可以——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 
  “威瑟斯庞是我的委托人。” 
  “噢。” 
  “有人泄露了消息,”梅森接着说,“我不想再有任何泄露,我想找出这一次是谁干的。” 
  “您确信您没有搞错?” 
  “非常确信。” 
  椅子又嘎叽嘎叽响起来。 
  梅森那带着责备的坚定目光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奥尔古德清了清嗓子说:“跟您坦率地讲,梅森先生,我过去雇的人里有一个叫莱斯利·米尔特的,事情可能是从他那儿漏出去的。” 
  “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已经把他解雇了。” 
  “为什么你要解雇他?” 
  “他……工作得不令人满意。” 
  “是在他完成了威瑟斯庞的调查之后吗?” 
  “是的。” 
  “这件事他干得很出色,是不是?” 
  “据我所知是如此。” 
  “后来怎样了?” 
  “他只不过是不满足,梅森先生。” 
  梅森看上去好像是坐得更稳了,“你为什么要解雇他呢,奥尔古德?” 
  “他泄露机密。” 
  “关于什么的?” 
  “威瑟斯庞的案子。” 
  “给谁?”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威瑟斯庞太相信他了。聘请侦探事务所的人把他自己要查找的事情告诉正在办理此事的人,这是很愚蠢的。他最好先同经理谈,然后由经理将指令传达下去。” 
  “威瑟斯庞没有那么做吗?” 
  “没有。威瑟斯庞太着急,他想每天都得到汇报。他安排米尔特每晚8点左右给他打长途电话,大致告诉他所发现的情况。威瑟斯庞就是这样的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点儿耐心也没有,一会儿也不愿意等,他什么都要立刻拿到。” 
  “米尔特有没有因为泄露情况而拿到钱呢?”梅森问。 
  “我根本无法告诉您,梅森先生。” 
  “那你猜呢?” 
  奥尔古德试图避开梅森的眼睛,但又不能。他在嘎叽嘎叽作响的椅子上辗转不安,说:“我想他——可能会。该死!” 
  “他住在哪儿?” 
  “我手里他最新的地址是威尔特米尔公寓。” 
  “结婚了还是单身?” 
  “单身,但……呃,也可以说,有伴了。” 
  “多大?” 
  “32岁。” 
  “好看吗?” 
  “女人们觉得是。” 
  “喜欢玩女人?” 
  奥尔古德点点头。 
  梅森猛地把头扭向外间的办公室,“你的记事员姑娘怎么样?” 
  奥尔古德急忙说:“我敢肯定她没事,一点也不会。” 
  “你能信任她吗?” 
  “噢,绝对。” 
  “她跟你有一段时间了吧?” 
  “有两年了。” 
  梅森说:“你能不能让米尔特保持缄默?” 
  “这我可得问问自己。” 
  梅森站起来说:“你这个糟糕的侦探。” 
  “毕竟,”奥尔古德说,“你不能把一个人的嘴巴缝起来呀——特别是在你解雇了他之后。” 
  “但真正聪明的侦探会。” 
  “呃,我……我可从来没那么想过。” 
  “那么你就现在想吧。” 
  奥尔古德清了清嗓子,随着“嘎”的一声响,他把椅子向后一推,站了起来,“我想威瑟斯庞先生会乐意补偿我的……” 
  “你这么做是保护你自己,”梅森告诉他,“通过侦探事务所泄露消息看上去并不是件好事。” 
  “呃,真的,梅森先生,很不好办,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您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他们今天在这儿,明天又走了。要我说,威瑟斯庞对他不该那么信任。” 
  “他是你雇的,”梅森说,“威瑟斯庞雇了你,你又雇了米尔特,这是你自掘的坟墓。” 
  “但我没看见尸体。”奥尔古德说时带着明显的感情流露。 
  “当你申请执照延期的时候,就可能会在壁橱里发现一具的。” 
  “我要看看能做些什么,梅森先生。” 
  “马上。”梅森告诉他。 
  “我要就此着手,是的。” 
  “立刻。”梅森指出。 
  “呃,我……呃……是的。” 
  梅森说:“一位丹杰菲尔德夫人会来找你问一些问题。让她从你这儿打听到是我雇的你,不要提威瑟斯庞的名字。” 
  “这样的事请您绝对放心,我会亲自接待她。您想让她找您询问?” 
  “是的。” 
  “我要让她从我这儿打听到消息,对吗?” 
  “是的。” 
  “很好。” 
  “别让她接触米尔特。” 
  “我尽量。” 
  “你跟外面办公室里的那个姑娘商量公事吗?” 
  “有时,她是记事员。” 
  “她为你做事吗——有关案件方面的?” 
  “不。” 
  梅森说:“别告诉她任何有关我的事。” 
  他拿起帽子,看了看手表说:“不用等到下午再去封米尔特的嘴,现在就去吧。” 
  奥尔古德说:“我有办法对付他。我知道一个女人……一个叫艾伯塔·克伦威尔的女人。她声称是他的妻子,她可能——是,我将试……或许我能……有个办法。”他把手伸向内部通话器。 
  梅森离开了办公室时,记事员姑娘朝他甜蜜地一笑,用鸽子般的声音说:“早上好,梅森先生。”梅森在大楼大厅里的电话间停了下来给德雷克侦探事务所打电话。 
  “保罗,我是梅森。有一个金发姑娘在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作记事员,你不难认出她来。25岁左右,那种人们认为不做演员真有些亏了的姑娘。一个面无表情的宝贝,大眼睛,红嘴唇,诱人的线条。在她离开奥尔古德办公室时,跟着她,盯住了,在威尔特米尔公寓安排个人监视莱斯利·米尔特。” 
  “米尔特是干什么的。”德雷克问。 
  “他是侦探。” 
  “跟踪他可不容易。” 
  “为什么?” 
  “我们一派人跟踪,他就会察觉的。” 
  “那就叫他察觉好了。”梅森说,“我们担心什么,只要能控制住他,派两个盯梢。叫我看,给他点儿苦头尝尝。” 
  “我立刻安排人去。”德雷克说。 
  “先是那个金发姑娘,”梅森告诉他,“要是她出来到威尔特米尔公寓去就告诉我。” 
  “好的,你会在哪儿?” 
  “我会跟办公室保持联系,有什么消息就通知德拉。那桩旧案件你已安排人办了吗?” 
  “是的。我在印第奥用电报通知他们去办的。” 
  “好,”梅森说,“我考虑得越多,就越不喜欢这桩案件的处理方式。案件中不提那女人的名字,把她称为X小姐,这有些莫名其妙——我要X小姐的可靠情况。我要所有的情况:姓名、地址、爱情生活、过去的和现在的,然后我来预测她的将来。” 
  “我们正在搞。”德雷克说。 
  “还有别的事,保罗。” 
  “什么?” 
  “贿赂一个洛杉矶的记者,让他给温特堡的报纸发条电讯。觉得你能办得到吗?” 
  “好的,我能。消息的内容是什么?” 
  “让你的速记员在分机那端把我的话记录下来。” 
  他听到德雷克说:“噢,鲁思,拿起分机。记录下所说的……是的,是梅森。都准备好了吗?……好的,佩里,讲吧,别说得太快。” 
  梅森说:“消息的内容是这样:‘由于莱斯利·米尔特,一位高价的洛杉矶侦探受雇调查20年前集中于温特堡的一桩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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