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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伦敦桥 作者:[美]詹姆斯·帕特森-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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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不用去该死的地下室,”桑普森发火了。“嘿,你来这儿干什么?我真搞不懂。”
  “想你了呗。没人再叫我‘蜜糖’了。”
  “呃—哦。联邦调查局的人都没绰号吗?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蜜糖?”
  我们一路爬上了三层楼,上面已经有不少警察。这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熟悉。我和桑普森都戴上了塑料手套。我很怀念过去跟他一起工作时的感觉,这一切让我伤感地想到了从前,美好的和难过的往事。
  一个年轻的黑人巡警从第二道门里走了出来,我们站在右边让出了道。他用手捂着嘴,手上还缠着一块白手绢。我想他肯定是快吐了。一切还是没变。
  “希望他不会吐得这里到处都是,”桑普森说,“该死的白嘴鸦。”
  我们走进了屋里。“哦,天啊,”我嘀咕着。凶杀案现场永远都是这副德行,但你习惯不了,也忘不了那些细节、场景以及留在你嘴里和鼻子里的气味和味道。
  “是他叫我们来的,”我告诉桑普森,“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儿。”
  “他是谁?”他问。
  “你说呢?”我答道。
  我们走近了那具躺在光秃秃的木地板上的尸体。年轻女性,也许只有十几岁。小个子,很漂亮。除了左脚上挂着的一只厚跟鞋外,全身赤裸。她右脚的脚踝很漂亮。双手被一条好像是塑料线的东西绑缚在背后。嘴里还塞着一团黑色的塑料袋。
  以前我见过这种谋杀手段,就是这种。桑普森也见过。
  “妓女,”桑普森叹气道,“巡警在南国会山路上见过她。18岁,也许还不到。那个他是谁?”
  我注意到,那个女孩的乳房好像被人从胸部切了下来。她的脸上也有伤痕。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系列的变态行为,这可是我很久不曾想到的了:面部袭击(确认)、虐待(确认)、性侵犯(确认)、进攻计划(确认)。确认,确认,确认,全都确认。
  “是谢弗,约翰。是‘鼬鼠’。他回来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真希望这是。”
  《伦敦桥》第40章
  我们知道有个酒吧即使是在深夜也会营业,所以桑普森和我离开新泽西大道后去那儿喝了杯啤酒。我们已经下班了,但我还随身带着传呼机;约翰也是。酒吧里只有两个顾客,所以我们找到了常坐的那个座位。
  不管怎样,只要有约翰就好。我想和他谈谈。有些事我必须和他谈谈。
  “你肯定是谢弗干的?”啤酒和零食一端上来,他就问我。我跟他说了我在日出山谷里看到的惨状。不过,我并没有提及对方的其他威胁和要求的赎金。我不能说,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从不向桑普森说谎,可这次我却像是在说谎。
  “是他。错不了。”
  “那可糟透了,”约翰说,“‘鼬鼠’。他回华盛顿干什么?上次我们就差点抓住他。”
  “也许这就是原因。这是一种刺激,有挑战性。”
  “对,也许他想我们了。这次他别想跑掉。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啜了口啤酒。“是不是该回家陪比莉了?”我问。
  “今晚我要工作。比莉不会介意的,这是我的工作。她妹妹现在跟我们住在一起。这会儿,她们都睡了。”
  “那怎么过日子?婚后生活?比莉的妹妹住在你家?”
  “我喜欢特里娜,所以没关系。有意思,只要习惯了就不会有问题。我高兴。这是第一次,也许吧。飘浮在云端的感觉,伙计。”
  我冲着桑普森咧嘴一笑。“爱情真是伟大啊。”
  “对。你也应该再试试。”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微笑着说。
  “你真这么想?我表示怀疑。你真的准备好了?”
  “听着,约翰,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我就知道你有事。关于爆炸案的事。还有托马斯?韦尔谋杀案。谢弗回来了。”桑普森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保密的,约翰。他们在要胁华盛顿。事情很严重。我们得到警告说会有一次大规模的袭击,要想阻止它发生,就得交付巨额的赎金。”
  “政府不会出钱,对吗?”桑普森问道,“美国不会和恐怖分子妥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没准儿总统会。我参与了调查,但知道的情况并不多。不管怎么说,现在你知道的跟我一样多了。”
  “你是要我见机行事?”
  “对,见机行事。但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什么人都不行,即使是比莉。”
  桑普森抓住我的手,说:“我明白。谢谢你。”
  《伦敦桥》第41章
  当天深夜,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为自己告诉桑普森这件事而感到有些惴惴不安,但我觉得自己别无选择。约翰也是我的家人,就这么简单。而且,也许我太累了,因为我们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每天工作18到20个小时。也许我已经感受到了压力。“野狼”还在幕后策划着一起接一起的灾难,可却没人知道赎金的事已经进展得如何了。每个人的神经都开始烦躁起来,包括我。现在,我们已经过了交款的最后期限12个小时。
  还有其他的问题也在折磨着我的大脑。谋杀和残害那栋三层楼里的女尸的人会是谢弗吗?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这一点桑普森也同意。可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如此残忍地杀害那个女孩呢?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我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把这个女尸被遗弃在距我家不到两英里的地方看作是一种巧合。
  天已经很晚了,我还想喝点什么,什么都行,可我无法将这件事置之脑后。我开着车飞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希望自己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开车上。但这法子也没什么用。
  我把车开上了家门前的车道,在车里坐了几分钟。我想在进家门前清清脑子。还有事要做。我得给贾米拉打个电话——她那边现在才十一点。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上次“鼬鼠”在华盛顿肆无忌惮地杀人时,我就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糟。
  终于,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家门。经过摆放在门廊里的旧钢琴时,我真想坐下来弹上一曲。一首小布鲁斯?百老汇歌曲?在凌晨两点?当然,为什么不呢?反正我也睡不着。
  电话响了起来,我跑过去接。噢,上帝,是谁呀?
  我一把抓起厨房冰箱旁边的电话。
  “你好,克罗斯。”
  没声。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几秒钟后,电话又响了。没等铃声第二次响起,我就拿起了电话。
  又挂了。
  接着,又是一次。
  我把听筒摘下来,塞进橱台上奶奶的烤箱手套里,盖住盲音。
  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迅速地转过身。
  身高只有五英尺、体重却有95磅的奶奶正站在厨房门口。她那双棕色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火花了。
  “怎么了,亚历克斯?你在干什么?”她问,“怎么回事?谁这么晚了还打来电话?”
  我在厨房的桌边坐下,喝了些茶,把能够倾诉的话一股脑儿都倒给了奶奶。
  《伦敦桥》第42章
  第二天,我的搭档换成了蒙妮?多纳利,这对我们俩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们的任务是搜集有关谢弗上校和那些参与这些袭击的雇佣兵的情报;我们的时间表——安排得很紧凑,令人无法置信的紧凑。
  和往常一样,蒙妮对目标已经相当了解,在收到更多的关于这些案件的资料后,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只要她一张嘴,就很难再让她把嘴闭上,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她可真是一个对事实非常专注的女人。
  “雇佣兵也就是所谓的‘战狗’,他们大多数都是特种部队的士兵,比如说‘三角洲’、陆军突击队、‘海豹突击队’之类的;如果是英国人的话,那就是英国特别空勤部队。他们都有合法的身份,亚历克斯,虽然他们的行动大多是超越法律的。我是说,他们不服从于美国的军法或者我们的法律。严格说来,他们只服从于他们所服役国家的利益,而事实上,一些热点地区的司法体系简直就是狗屁,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们有司法体系的话。”
  “所以他们完全是听命于自己。谢弗就是这样。多数雇佣兵现在都在为私人公司服务吗?”
  蒙妮点点头,“对,没错,‘小蚂蚱’。私人军事公司,PMC。一个月至少能挣两万美元,平均数可能是三四千。有些大型的PMC还有自己的火炮、坦克,甚至是战斗机,如果你相信的话。”
  “我信。这些天我什么都相信。天啊,我甚至相信那个大坏‘狼’。”
  蒙妮把目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转过来,看着我。我感觉到她又有重要情况要宣布了。“亚历克斯,国防部目前和3000多家总部设在美国的PMC有合同关系。这些合同的总价值超过3000亿美元。你信吗?”
  我吹了个口哨。“哦,看来‘野狼’要求的赎金有指望了,不是吗?”
  “给他钱,”蒙妮说,“然后,我们就能抓住这个混蛋。”
  “我不是这意思。不过,我并不完全反对。至少这是一招。”
  蒙妮转过头继续看着她面前的电脑。“这儿有条关于‘鼬鼠’的花边消息。他曾和一支名叫‘国际主力’的小队合作过。看这个——其办公室设在伦敦、华盛顿和法兰克福。”
  听到这个,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勾了起来。“三个目标城市。还有关于‘国际主力’的资料吗?”
  “我看看。他们的客户包括金融机构;石油,这是当然的了;还有那些珍贵的石头。”
  “钻石?”
  “那可是雇佣兵们的好朋友。谢弗曾经化名蒂莫希?希思,到几内亚‘解放’了被‘人民阵线’控制的矿场。希思/谢弗曾在几内亚被捕,罪名是企图贿赂当地官员。被捕时,他身上带有100万英镑,是现金。”
  “那他是怎么逃脱的?”
  “据说他逃走了。唔。没有细节内容。也没有后续资料。奇怪。”
  “‘鼬鼠’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在紧要关头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也许这正是‘野狼’雇佣他的原因。”
  “不,”蒙妮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野狼’雇他是因为杰弗里·谢弗能够引起你的注意。还因为你跟联邦调查局局长很亲近。”
  《伦敦桥》第43章
  当天下午两点,我启程去古巴的关塔那摩海湾。吉特摩,那地方好像是叫这名字。我是奉局长以及美国总统的命令去执行一项任务。因为最近有消息称,700多名被关押在关塔那摩监狱里的“囚犯”与反恐战争有牵连。不管怎么说,那里至少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不论评论褒贬,这都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
  我一降落,就被带到了牢房最多的“德尔塔营区”。监狱四周林立着哨兵塔和铁丝网。据我在来时听到的消息,一家美国公司靠为关塔那摩监狱提供的服务每年可获利1亿多美元。
  我要找的人原籍是沙特阿拉伯。他被关押在一间与牢房主楼分离的狭小的精神病囚室里。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了解他的情况,只知道他有“野狼”的重要情报。
  我在一间隔离的“隔音室”里见到了他,这里没有窗户,而且四周墙壁上也全部安装了软垫。里面放着两把早已准备好的小椅子。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他用非常纯正的英语告诉我,“我想我们已经谈妥了释放我的事。两天前他们就答应我了。这里没人说话算数。你又是谁?”
  “我从华盛顿来,是被派来听你讲故事的。请你再讲一遍。这么做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那名囚犯疲倦地点了点头。“不,什么都伤害不到我了。是真的。知道吗,我已经在这里呆了227天了。我什么也没做错。一件事也没有。我在新泽西州纽沃克的一所高中里教书。没有任何前科。你对此有何想法?”
  “我想现在只有一条路能救你出去。那就是,告诉我你对那个绰号叫‘野狼’的俄罗斯人知道多少?”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想我可能已经错过了机会。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我耸了耸肩。来时,我就被告知不能向囚犯说出我的身份。“这么做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想离开这儿,而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目的。”
  “是吗,先生?”
  “我会尽力帮你的。”
  于是,他开始说话了。事实上,他马不停蹄地说了有一个半小时多。他的生活很有意思。早先,他曾在沙特阿拉伯给王室成员当过保镖,有时也会随他们访问美国。他喜欢美国,于是决定留下来,但在沙特他还有些朋友在给王室当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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