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与福尔摩斯-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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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钱夹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摊在桌上,纸包里是一绺头发。
“这几根是安托瓦内特·布雷阿的,是男爵先生拨下来的,我们从死者手里找到,我已经见过热尔瓦小姐了,她马上认出来这正是金发女郎的头发——与您头发的颜色一模一样。”
雷阿尔夫人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他又接着说:“这里还有两个香水瓶,虽然瓶上没贴标签,瓶子也是空的,不过香味还挺浓。今天早晨,拉尔波瓦小姐已经辨认出这是金发女郎用的香水,这一瓶来自雷阿尔夫人在克拉松城堡的房间,另一瓶是从您在博里瓦日旅馆的房间里找到的。”
“您说的都是什么呀?……金发女郎……克拉松城堡……”
探长没理她,又在桌上放了四张纸:
“最后,看这儿,这一页是安托瓦内特·布雷阿的笔迹,第二页是拍卖蓝宝石时一位女士给赫舍曼先生的信,第三页是雷阿尔夫人在克拉松城堡留下的笔迹,第四页嘛……夫人,是您本人给特鲁维尔的博里瓦日旅馆脚夫留下的姓名住址,那么,请比较一下这四个笔迹吧!它们完全一样!”
“不过,先生,您疯了?这些能说明什么?”
加利拉尔激动地挥着手大喊:“夫人,这说明金发女郎、亚瑟·罗平的女朋友、女同谋不是别人,正是您!”
随后他冲进隔壁房间将拉尔波瓦先生,奥特雷克先生,克拉松伯爵夫一一叫出来辨认,结果他们均否识已见过这个女人。
这真使得加利拉尔感到山穷水尽了。
迪杜伊先生也无言以对。
一切以倒歉陪礼结束。局长要走了。雷阿尔女士走到局长身边:
“我刚才听您叫加利拉尔先生……我没听错吧!那么,我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是今天早晨刚收到的,信封上写着‘烦雷阿尔女士转交朱斯坦——加利拉尔先生。毫无疑问,这位写信的人知道我们的约会。”
信的全文是这样的:
从前,有一个金发女郎、一个罗平和一个加利拉尔。不过,坏加利拉尔想欺负可爱的金发女郎,好罗平可不让他这么干。好罗平还想让金发女郎做克拉松柏爵夫人的好朋友。他让她用了雷阿尔夫人的这个名字,这是个诚实的女商人的名字,或者说,和她的名字差不多。女商人一头金发,脸儿白白的。好罗平又说:如果坏加利拉尔老是跟着金发女郎,我就让他出个岔子,让他去跟踪女商人吧!智慧、审慎之花结了果。在坏加利拉尔常看的报上发了条小消息。真金发女郎故意在博旦瓦日旅馆房间里留了个香水瓶,还在旅馆登记簿上写下雷阿尔夫人的姓名、住址。这一局牌就玩完了。加利拉尔,您觉得如何?我真想仔仔细细地给您讲讲这个千奇百怪的故事,我知道,依您的才智,您会第一个捧腹大笑的。这故事的确够刺激的,我向您透露个秘密:我简直是开心死了。
仅此致谢,亲爱的朋友。向杰出的迪社伊先生转致我的问候。
亚瑟·罗平
加利拉尔感到很沮丧:亚瑟·罗平什么都知道!连自己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的细节都知道!局长,他知道自己要请局长来,也知道自己找到了第一个香水瓶……他怎么知道的?
加利拉尔拿着罗平的信读了又读,足足有十分钟。
此信如同大雾,从中仅可窥测的是金发女郎是罗平导演的一系列冒险剧中不可争议的女主人公。
“我无能为力了。”加利拉尔无可奈何,宣布道。
伯爵迟疑了一下,伯爵夫人接过话茬儿,干脆地说:“有那么一个人,据我看是在您之外唯一可以和罗平斗智、可以摆布罗平的人。先生,我们请歇洛克·福尔摩斯帮忙,您不会不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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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巴黎斗法
一个晚上,亚瑟·罗平约我到一个饭馆吃晚饭。他常通过电话和我约定在巴黎某个角落见面:他总有出人意料的佚事或冒险故事等着我。
那天晚上,我觉得也比平时更兴奋。他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一饮而尽,又说:“您看了今天的《时代报》吗?歇洛克·福尔摩斯今天下午已经过了海峡,大约六点到巴黎。”
“他来干什么?”
“由克拉松夫妇、奥特雷克、拉尔波瓦资助做次小小的旅行。他们在北方车站碰头,加利拉尔也去。现在,大概他们六个正在开会呢!”
接着他又说:“《时代报》还发表了专访文章,记者去采访了那位出类拨萃的加利拉尔。据他说,我的女友,一个金发女郎暗杀了奥特雷克男爵,还企图诈骗克拉松夫人那颗尽人皆知的宝石。请您注意,他指控我是这些罪行的幕后策划人。”
“那么,您这次被两个对手盯上了,而且是强大的对手!”
“其中一个无足轻重。”
“另一个呢?”
“福尔摩斯?他可厉害多了。不过,这正是我感兴趣的,亚瑟·罗平大战歇洛克·福尔摩斯……法国大战英国……”
他突然打住话头,小声说:“快给我大衣和帽子,您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两位先生……那个高个子……”
“他到底是谁呀?”
“福尔摩斯。”
“你怕什么?您一改装,谁也认不出您,连我每次见到您,都觉得又遇上了另一个人似的。”
“可是,他会认出我的。他只见过我一次,我总觉得,不论我怎么改装,他永远能认出我……”
“那咱们出去吧?”
“不,最好直接行动……我自己到他那……”
“您真这样想?”
他又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调皮的微笑,猛地站起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躬了躬腰,高高兴兴地说:
“太巧了,真是天赐良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朋友……”
那英国人有一、两秒钟显得有些发窘,然后,好象想扑向亚瑟·罗平,罗平轻轻摇了摇头:“这可是您不对了……”
另一个英国人半站起身,冷冰冰地介绍说:“华生,我的同事和朋友……亚瑟·罗平先生。”
华生结结巴巴地问:“您为什么不逮捕他?”
“您没注意吗?这位先生站在我们之间,我还来不及动一动小手指,他就能冲到门外了。”
“这没什么关系!”罗平转到桌子这一边,坐下了,让英国人呆在他们之间,让他掌握主动权。
福尔摩斯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气。不过,停了一会,他叫侍者送来了苏打水,威士忌、啤酒。然后四个围坐在桌子边:平平静静地聊起来。
福尔摩斯五十来岁,外形同老实巴交的市民无异,他橙红色的须髯、刮得光光的下巴、有点沉闷的表情,和老派伦敦人没什么两样只有眼睛与众不同:极为敏锐、生动、洞察一切。
亚瑟·罗平问起福尔摩斯的逗留期限,他马上把谈话转入正题:
“我逗留的时间取决于您,罗平先生。”
“如果真是这样,我请您今晚就登舟回府。”
“今晚还嫌早了一点。我希望在8天10天之内……”
“您这么忙?”
“我的事情大多了,中英银行失盗案、绑架埃克莱斯顿夫人案——罗平先生,您看一周够吗?”
“足够了,如果仅仅处理双重蓝宝石案,一周绰绰有余。另外,如果您对这个案子下的结论对我的安全有威胁的话,我要多加小心。”
“在8~10天里,我正利用这一点。”
“也许会在第十一天逮捕我?”
“不。在第十天,最后一天。”
罗平想了想,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停了停又说:“很显然,我手里一张王牌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是几个月前发生的。我没有调查中常依靠的基本要素和线索,不过,除了加利拉尔先生的漂亮结论之外,我还要利用所有有关文章、所有调查结果和个人的看法。”
亚瑟·罗平以专门用来对待福尔摩斯的相当尊敬的口吻说:“如果问问您对已经知道的情况的基本看法,不算是泄密吧?”
福尔摩斯慢慢装好烟斗,点上火,用他自己独具的方式表达:“我认为,这件事似乎不象乍一看那么复杂。
我把事情说成‘这件事’,这是因为,我认为这些现象同属一件事。奥特雷克男爵之死,戒指的故事,还有,别忘了,23组514号彩票的秘密,这些不过是人们称为‘金发女郎之谜,的几个不同表象罢了。换言之,我觉得,只要找出联系这出三幕戏之间的线索就够了,也就是找出三个方式连为一体的事情。加利拉尔的判断未免失之肤浅。他在消失方式上,在来去无踪这一点上看出了联系,但是,我觉得,发生奇迹这种说法并不能说服人。”
“那么……?”
“依我看,显然这三件事都是由您策划的。您想使事情按照您预先选择好的轨道进行,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轨道,这是您成功的必不可少的条件。”
“您能细谈谈吗?”
“很容易。这样说吧,您与热尔瓦先生发生冲突时,您有意选德蒂南家做碰头地点,这个地方对您很安全,以至于可以公开宣布您要在那里与金发女郎和拉尔波瓦小姐会面。”
“现在,再谈谈蓝宝石。是否在奥特雷克男爵一买下它您就想把它弄到手呢?不是。可是,男爵继承了他哥哥的公馆。六个月后,安托瓦内特·布雷阿打了进去,做了第一次尝试——宝石没有到您手里。在德鲁奥大厅组织了轰动一时的大拍卖,这次拍卖是无人干涉的吗?最有钱的收藏家肯定能买到宝石吗?完全不是。在赫舍曼就要成功的时候,一位女士塞给他一封恐吓信,这使受同一女士影响的、事先做好准备的克拉松夫人买下了宝石。它会马上消失吗?不您还缺乏作案的手段。那么,来个幕间休息吧。后来,伯爵夫人回到城堡里住下了,这正是您所盼望的,戒指不见了。”
“难道是为了在布莱兴领事的牙粉瓶里再次出现?反常得无法理解吧!”罗平反驳道。
“好啦!”福尔摩斯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不应当由我来讲这些无聊的话,傻爪才会这么任人摆布,我可是个老手了。”
“您的意思是……”
“那颗藏在牙粉瓶里的宝石是假的,真的留在您手里了。”
罗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盯着英国人说:
“先生,您真棒极了。只有您一个人还了解本来面目!这是直觉和逻辑推论的奇迹!”
“现在,我只要发现为什么三件事会发生在克拉佩隆路25号、昂利一马丹大街134号和克拉松城堡就行了,问题症结就在这儿。我将在十天内完成任务,罗平先生,我错了吗?”
“十天之内,您会了解一切真相的。”
“您会被逮捕。”
“不会,如果要逮捕我,必须出现相当特殊的情况,必须碰上一连串的倒霉事,不过,我不会允许出现这些情况的。”
“罗平先生,不用出现特殊情况,也不用什么倒霉事,一个人顽强的意志就足够了。”
“福尔摩斯先生,如果另一个人顽强的意志给这个方案设下不可愈越的障碍呢?”
“罗平先生,没有不可愈越的障碍。”
“那么,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讲好了,十天吧?”
“十天。今天是星期天,到下星期三八点,事情将完全结束。”
大家互相彬彬有礼地告别,出门不久,罗平就将刚点上的烟扔掉,跑过马路,和两个刚从黑影里出来的人会合在一起,三人在对面人行道上谈了几分钟,罗平又回到我身边。
“请您原谅,这个该死的福尔摩斯要刁难我,不过,我向您保证,他这样可作弄不了罗平……他马上就会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人……再见,还是那个华生说得好,我不能再耽搁一分一秒了。”
他急急地走了。
这个奇特的夜晚就这样结束了,在后来几个小时内,又出了不少事。
在罗平离开我的同一时刻,福尔摩斯掏出怀表看了看,也站了起来:
“八点四十分。九点钟我要与伯爵夫妇在车站见面。”
他们相继出了门。
出门后,福尔摩斯说:“华生,别回头……也许有人正盯着我们呢!……您说说看,罗平为什么会到这个饭馆来?”
华生毫不迟疑:“来吃饭呗!”
福尔摩斯又接着说:“是否要去克拉松家?加利拉尔已经向记者宣布这件事了。我们为了让事情与他得到的情报相吻合,我应当去,可是,为了从他那里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