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橘子之谜-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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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她说,这一下她又笑开了,希望奇迹般地复活了,「警官,你真是的,你怎么会说这种毫无根据的梦话?你肯定它们是属于科克先生的吗?」
「肯定?」老警官瞪大眼睛,「现在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如果这些珠宝的确属于科克先生,你怎么能就这样坚称有人犯法了呢?警官,难道一位绅士送一些珠宝给一位淑女当礼物,也算是犯法吗?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在说科克先生偷了那些珠宝呢,天哪!」
片刻凝重的沉默。然后埃勒里迅速地说:「你怎么说,科克?」
乔·谭波皱着她小巧的鼻子,这件事完全把她给搞糊涂了,她把唐纳德的手臂握得更紧了一点:「唐纳德,你真的把那些东西送给——她了吗?」
科克仍站在那里。但是埃勒里从他脸上的表情感觉得到,他现在心里就像一只滚烫的大锅,里面沸腾着一种又一种的感觉,彼此缠绕,互相牵扯,就像是一条袖珍的蛇在缠拉孔奥的两个袖珍的儿子一样。他原本古铜色的脸上已经一点血色也没有,好像被洗掉一样,成了灰白一片。
他几乎是心不在焉,松开握住乔的手,然后说:「是的。」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艾伦·卢埃斯一眼。
「怎么样,」卢埃斯小姐愉快地叫起来,「你看吧,根本就是庸人自扰嘛。警官,我相信你会立刻把我的珠宝还给我。我曾听过最吓人的故事描述美国警察如何不老实,同时……」
「住口。」老警官简洁地说,「科克,这又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把这些贵重的珠宝当成礼物送给这个女人了?」
科克像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全身无力。在乔·谭波的注视之下,他跌进最近的一张椅子,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手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模糊又悲惨,「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不会吧?」艾伦·卢埃斯很快地说,「科克,你的记性真糟糕。」她没有再说下去,就匆忙走进自己的卧室。紧锁眉头的警佐,在奎因警官的摇头示意之下,才松一点。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带着一叠信纸,「我很肯定唐纳德不知道他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奎因警官,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不介意公开这些——私人的东西,我实在是别无选择,不是吗?警官。唐纳德,你真可耻!」
警官严厉地盯着她,从她手里接过信纸,很大声地读出来:
亲爱的艾伦:
我爱你,我觉得无论我再怎么做,都无法表达我对你的爱意。我的收藏里,最珍贵的就是珠宝。
「公爵夫人头饰」,它曾在俄国公爵夫人的头上熠熠生辉;「红胸针」曾经属于某个女皇的母亲;以及玉指球,它曾在某个中国公主的指上发光。我拥有它们多年,现在送给你,希望它们能证明我的感情。我是心甘情愿地将它们送给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女人,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
看得出来谭波小姐正在发抖:「奎因警官,」她冷冷地问,「这封……信写日期了吗?」
「可怜的小亲亲,」卢埃斯小姐低声说,「我完全了解你现在的感受,亲爱的。但是连你自己都看得出来,唐纳德写这封信给我,是在你到这里来之前,在他认识你之前;当他认识你之后……」她耸了一下她线条完美的裸肩,「『发生了一场战争,而我已沦为牺牲者』。我对你保证,我并不吃醋。今天晚上我请你和唐纳德来,不就是证明吗?」
「太笨了。」老誓官冷笑着说,「如果这是一封由热情的爱人写给他的朱丽叶,要求她嫁给他的情书的话,那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这听起来像一个历史故事。这一切只是外表,我会知道真相的,就算用榨也要榨出来——你们两个都一样。科克,你到底是中了这个女人的什么邪,居然会在她的摆布之下,写出这样的一封信来?」
「摆布?」卢埃斯小姐皱着眉头,「唐纳德,这整件事实在变得太愚蠢了。告诉他们吧,说话啊,唐纳德。」她跺了一下脚,「我说你倒是说话啊!」
这个年轻的男人站起来,第一次跟卢埃斯小姐面对面。他的眼睛有一层保护色,虽然面对的是她,但是他说话的对象却是警官:「我看这场闹剧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就算是我自作自受,我的确说了谎。」
埃勒里看见卢埃斯小姐的眼里流露出极大的快慰,但是很快的又被她自己给压下去了。
「这封信是我写的,我把那些珠宝送给了卢埃斯小姐——或是塞维尔小姐,如果那是她的真名的话。对于她的过去我一无所知,我更可以说,我一点都不在乎。这完全是个人隐私,我不明白它现在为什么被卷进这件——这件谋杀案的调查之中。它与这件谋杀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唐纳德……」乔·谭波几乎要窒息了,「你……要求她嫁给你?」
卢埃斯小姐露出完全胜利的微笑:「别傻了,亲爱的,就算他真的这么做过,那又怎么样呢,我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女人吗?别把它看得这么严重,不过是一场迷恋罢了。我相信就是这样,不是吗?唐纳德?总而言之,它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你拥有他,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反而变得小心眼儿吧,对不对?」
「还真有英雄气概。」埃勒里咕哝着。
「唐纳德,你——你承认吗?」
「是的,」他以同样粗哑的声音回答,「我承认有。看在老天分上,我还要承受多久这样的折磨?」他没有看那个来自中国的娇小女孩,「要是这事没有必须公开的话,我希望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过去了,了结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我明白了。」老警官冷淡地说,「那珠宝呢?科克?」
「我都送给她了。」
乔·谭波安静地走到高个子女人的面前,说:「毫无疑问的,你是个最邪恶的家伙,唐纳德他——他不可能真的接受你的……」她转向面部僵硬的科克,「唐纳德,你知道我是不会相信这些——这些狗屁的胡说八道!你——我太了解你了,亲爱的。你不可能真的去做什么错事的。噢,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曾经跟这么一个下贱的冒险家有过一段……一段什么。虽然,这真的刺伤了我,我想,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纳德?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亲爱的?难道你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怪异的温柔:「你必须依我本来面貌接受我,乔。」
卢埃斯小姐一直保持着她的微笑,但现在她的声音里却有种强烈的自信和骄傲:「我想我表现得已经够有耐性的了;换了别的女人,说不定就开始大吵大闹,闹得你们鸡犬不宁。至于你,乔·谭波,我会忘记你刚刚侮辱我的肮脏话。依我多年的经验奉劝你:别做个愚蠢的笨疯子。你已经拥有他了,他又是个那么好的年轻人。」
乔·谭波根本无视她的存在,只是专注地凝视着科克那张躲闪的脸孔。
卢埃斯小姐说:「现在,警官,我坚持请你叫这些狗离开这里,我不能再忍受这种无休无止的干扰。要是你们要待下来,那我马上就离开。」
「你想得美,」老警官酸溜溜地说,「除非经过我的许可,你不得离开。要是你妄图离开,我将以涉嫌谋杀的罪名逮捕你;说到做到,而且这已经对你十分宽厚了。事实上,我现在马上就可以以不受欢迎人物的名义把你关进铁窗里去。所以,要么就待在你的房间里不要动,塞维尔小姐,乖一点,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样。」他对面前这沉默的一对眨了眨眼,「至于你,科克,你没有把你现在惹上的这些悲惨的麻烦和盘托出,总有一天会追悔莫及。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邪恶到什么地步,但是似乎她已经牢牢地拴住你了。你麻烦喽,年轻人……走吧,孩子们。」
埃勒里叹了口气,挪了几步:「你不打算继续问一下玛赛拉·科克,关于那些语言学书籍的事吗?」他低声说。他吃惊地看见科克憔悴的双眸正跳动着狂野的警戒之色。
「你们别碰玛赛拉,听到没?」这个年轻人面色铁青地吼叫着,「不准把她拖进这档事里来!我告诉你们别碰她!」
奎因警官冷静地审视着他,突然又来了兴趣。然后他温和地说:「好吧,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也有我的坚持。托马斯,把玛赛拉·科克小姐和她的父亲带进来!」
唐纳德跳起来,像一枚导弹似地冲向门口。维利转身正准备开门,毫无防备的被他粗暴地推到旁边。唐纳德站在门前,浑身发抖,却很坚定:「不,我警告你们。奎因,看在老天分上,别让你爸爸这么做!」
「怎么,你这个骄傲自大的黄鼠狼!」警佐咆哮着,开始向前猛冲。
「等一下,维利。」埃勒里懒洋洋地说,「干嘛搞得戏剧性啊,科克,我的老朋友,谁也不会伤害你妹妹,只是有点一定得澄清一下的小误会。就这么点儿事。」他走向前,友好地把手臂搭在科克僵硬的肩膀上,「让谭波小姐带你上楼去,科克。」
「奎因,你不会……」科克乞怜地说。
「我当然不会,」埃勒里安慰。他看了娇小的乔·谭波一眼,她叹了一口气,走向科克,拿起他的手,低声温柔地对他说了几句话。埃勒里感到科克的肌肉放松了。警佐怒容满面地开了门,让这一对情人离开。另一个房间里的目光立刻全部集中在他们身上。
「你也出去,艾伦。」老警官不客气地说。她耸耸肩,在科克和乔·谭波之后缓缓离去。然而在她肩膀优雅的耸动里,却有着某种机警和小心,就好像她正在保护自己免遭背后的打击似的。
维利警佐尾随着她。
「这个女魔头,她到底吃定了科克什么?」老警官凝视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地说。
埃勒里吓了一跳:「啊?噢——科克。」他拿起一支烟,很慢地擦亮一根火柴,「非常有趣,我刚刚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微光,只是非常……他们来了。」
进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维利警佐则是一脸即将爆发的怒气。
「这个叫麦高文的家伙不肯待在原来的地方。」他着急地说,「我是不是要把他给踢出去,警官?」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警佐。」埃勒里带着有趣的微笑说,一面还瞥了体型庞大的麦高文一眼。
「呃,要是他坚持这么做的话,他就死定了。」老警官大声地说,「听好,小姑娘……」
玛赛拉·科克屏气凝神地站在她的未婚夫和父亲之间,安静而瘦弱。她的父亲沉重地靠在她的手臂上。老人干枯瘦削的身躯似乎又缩水了,他很安静,这可是怪事,一点都不像他平常那种好战的样子,眼睛里闪动着诡秘的光芒。
麦高文温和地说:「别介意,警官,我的未婚妻是个敏感脆弱的年轻女士。何况我也不敢说我自己是不是承受得起你强壮的手臂一击。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破坏了这么美好的一场鸡尾酒会?」
「你说得够多了,麦高文先生……」
科克博士颇声说:「你们到底对唐纳德做了些什么?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
「他看起来——」玛赛拉轻声地说。
「问话的人应该是我。」奎因警官厉声说,「科克博士,几天前你通报说,那些失窃的希伯来文书籍已经找回来了,对不对?」
「怎么样?」老学者的声音有些嘶哑。
「『全部』都找回来了吗?」
「没错,我早叫你们不要小题大做,重要的是——我的书已经找到了。」他不经心地用骨瘦如柴的指头敲着他女儿的手臂,「怎么,你们发现是谁——偷了这些书了吗?」
「要不要用你那条老命来赌赌看?」
玛赛拉·科克叹口气。她的红唇在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
麦高文开口想说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只是从未婚妻的脸看到未来岳父的脸。他古铜色的脸也变得十分苍白。他咬着唇,紧握着玛赛拉的手。
「如果要我说的话,」埃勒里低声说,他们都凝望着他,三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我们都是有理性的成年人了。科克小姐,我可以先说我对你赞赏得五体投地?」
她突然侧过身,闭上双眼。
「你什么意思?」麦高文嘶哑地说。
「麦高文,你的未婚妻,是一个勇敢、忠诚的女孩。我其实很清楚她的心路历程……我之前曾经一再提到,这件案子的本质里,存在着一种很特别的『相反性』,而她的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一副全景——他的父亲……就是你,博士……你精研……」埃勒里顿了一下,「希伯来文。她知道,这种语言的特色是:它的字义是相反的。因此……」
「是我偷了那些书。」她说,带着窒息般的吸泣,「噢,我只是害怕——」
科克博士的脸奇异地改变了:「玛赛拉,我亲爱的。」他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