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橘子之谜-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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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警官吸了两下鼻烟,自言自语说:「对了,对了,就是那……天啊!托马斯,为什么我在这之前没有想到呢?坐。」
「怎么回事?」埃勒里问,「到底你又想到什么?」
警官故意不理他,在书桌后坐下来。一边轻声笑,一边搓着双手:「邮票和珠宝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托马斯?」
「不太好!」警佐闷闷不乐地说。
「没有收获?」
「一点也没有,他们都不认识他,我所唯一能确定的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很奇怪,」埃勒里低声说,皱着眉头,「还有别的事让我想不通。」
「被吓得惊慌失措啦?」老警官愉快地说,「这件事很急,听着,托马斯。你拿到所有旅馆饭店的名单了吗?」
「拿到了,他没有在城里任何饭店登记,很确定。」
「嗯,现在听好,托马斯,还有你,儿子——如果你还不是太忙着想你的问题的话。若说这个家伙不是个纽约客,我们都很确信这一点吗?」
「我想他是从火星还是什么地方来的。」维利自顾自地笑起来。
「我倒不那么确定,」埃勒里慢吞吞地说,「但是也有可能。」
「好,如果他不是个纽约客——而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事实,他也不是来自市郊,因为我们已经全部查过了——那,现在的状况是——」奎因警官的身体微微前倾,「他一定是来自偏远的地方,不管他是美国人或外国人,至少可以确定是偏远的地方,目前为止,对吗?」
「大概是如此,」埃勒里说,并专心地看着他父亲,「然后呢?」
「上帝与你同在!」警官回嘴,带着少有的幽默感,他用指甲轻敲桌面,发出细微的叩叩声,「天啊!我的儿子,他是到纽约来做客的。我亲爱的儿子,『他总该有些行李吧』?」
埃勒里睁大双眼,警佐的嘴张得大大的,埃勒里从椅子上弹起来:「老爸,这真是太棒了,真是天才。这么简单的推测我怎么想都没想到呢?当然,你完完全全正确。行李……我自叹弗如,姜还是老的辣,行李。」
「警官,听起来这是个很不错的预感。」维利警佐边说边用拳轻敲自己的下颌。
「你懂了?」老警官松开手,露齿而笑,「这没什么,我的葫芦里没有卖什么药,现在我可以打赌……」他的面色凝重起来,「也许我们不需要花什么力气。重点是他没有在任何地方登记投宿,而他搭电梯到长赛乐酒店的二十二楼时,他没有带任何东西,所以他一定得寄行李,然后呢?」
「所以他一定把行李锁在某个行李柜里。」警佐低语道。
「所以他妈的你说对了,托马斯,这就是现在我要你做的,带齐所有可以调派的人力——如果可能,请失踪人口调查组也派人手支援——对城里所有行李寄放处做全面清查,从海滨炮台大楼到凡登菲尔公园开始对所有饭店、车站、百货公司做地毯式搜查。另外,不要忘了机场——都包含在内,查查看在谋杀案那天下午寄放的行李有迄今尚未取走的,每小时和我联络一次。」
警佐微笑着离开。
「太聪明了,」埃勒里说,点上一根烟,「直觉告诉我你这次一定会有收获,我亲爱的奎因警官先生。」
「唉,」老绅士叹气了,「如果这次又失败,我就打算放弃了,埃尔。所以这次一定要——」
一个收发员走进来,并且放了一个信封在警官桌上。
「那是什么?」埃勒里问,烟停在半空中。
警官抓起信封:「噢!是苏格兰警署给我回的电报。」他很快读完,递给埃勒里,「呱!」他的语调很平静,「看来你是对的,埃尔,看来你是对的。」
「哪方面?」
「那个女人。」
「当然啦。」他伸手去接那份电报。
「你怎么猜到的?」
埃勒里有点遗憾地一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瞎猜,而是从一堆倒置的玩意儿来推论的。」
「倒置?」
「当然,」埃勒里叹气,「这个女人的异国色彩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才建议请苏格兰警署查一查可能的档案,但是这个名字……」他耸耸肩,「当我写下『赛维尔』( Sewell )这个名字交给你,是因为我想用『倒置』来测试一下卢埃斯(Llewes)这个女人的名字,我觉得,我的头脑一定是个拐弯抹角的东西。你知道,如果我直接去问她卢埃斯是不是就是赛维尔的别名,就太过分了。」
埃勒里很快地把电报扫视了一遍。上面写着:
苏格兰警署警官特伦奇
「对宝石情有独钟,」埃勒里喃喃道,把电报放下,「对她来说,科克极具诱惑力……你还找到有关于她的什么线索吗,老爸?」
「有一些,她两个月前从英国来,气派地住进长赛乐酒店。」
「一个人?」
「还有一个侍女——考克妮。对我来说这很有趣,无论如何,艾伦是偶然结识唐纳德·科克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对她来说大概不费吹灰之力——然后他们变得很亲密。她总摆出环球旅行者的模样,对稀奇古怪的地方无所不知。」
「从特伦奇的电报看来,纯属装蒜。」
「我不认为,」老警官冷冷地说,「无论如何,这个谎言是让她显得她有很多非凡的经历,并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她到遥远的地方旅行,和对许多知名人士的回忆,譬如说,她在日内瓦待了很久——诸如此类的事。所以她想把这些事写成一本书。你知道,这些年轻的出版商。科克天生一个健全的头脑,据我所听到的……科克是被她迷住了,这个女人长得漂亮,线条优美——我猜科克为这一切着迷了吧。」
「还是她本人?」埃勒里说。
「这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我不认为如此,看他含情脉脉盯住谭波小姐不放的样子。」
「但是,很不幸的,乔·谭波小姐出现在卢埃斯小姐之后。」埃勒里低声说。「在这段时间里,伤害——如果有的话——已经造成了。继续吧,你的话让我很兴奋。」
「总之,他们开始谈到『书』,科克也开始花很多时间和她『开会』。」
「在哪里?」
「在她房间里。」
「侍女不在场?」
「当然,奎因先生,」警官不怀好意地笑了,「你想是什么?做家庭作业吗?那个侍女——就是她告诉托马斯的——人证都准备好了。」
埃勒里扬起眉毛:「作证?科克和荡妇卢埃斯?」
「你仔细想一想,」警官窃笑着说,「我是一个头脑单纯的老家伙,他总是相信所有人都是好人。但是她晚上都穿着非常美丽,甚至不穿……」他摇摇头,「在这一切之后,科克是个年轻人,依我看来他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他开始带着她四处参加宴会,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在家庭定期的聚会中,把她介绍给家人,就是这样。然后,天就亮了?」
「什么意思?」
「天就亮了,」警官重复了一次,「我是说,他就醒了。也许是对这种一度很热衷的游戏厌倦了。总之,他开始逃避她,对这一切反感。那你想会发生什么事?最平常的事。面不改色的她依然挂着她该死的微笑,我敢打赌她的微笑还是很美!」
「要想象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不难,」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就可以猜出来,如果你停止扮演一个花花公子,你自己一定可以了解——据我所知,我亲爱的爸爸,这是最浅薄的姿态了——言归正传,当乔·谭波出现,唐纳德的心就完全变了。三天前,我和麦高文无意间发现他和谭波小姐已经坠入情网了。当然,这位浪荡的年轻人不再挂念卢埃斯小姐了。而卢埃斯小姐——正在玩一个老谋深算卑鄙的游戏——她愉快地拒绝退出。结果——令科克很头痛,他开始发出被母老虎紧追不舍的求救信号。」
「我确信,这个叫塞维尔的女人已经逮住他了。」老警官说,「他挣脱不掉,我想,他的处境很艰难。然后,她想办法给他放血……你看,他真的陷入困境了。你认不认为他的财务危机是由于这女人的敲诈勒索?」
「这可能是部分原因,爸爸,尽管我认为他的财务危机早在卢埃斯小姐出现之前就发生了。现在,我又搞清了一个间题,此前它一直是个难解的谜团。」
「哦?」
「谋杀当天傍晚,科克收到麦高文草草留下的那张纸条。记得上面写什么吗?『现在我知道了,你正在和一个危险人物打交道。在我单独跟你谈之前别紧张。唐纳德,小心一点。』」
「其实,」老警官低声说,「我对麦高文也抱有一点儿希望,希望他能替我们打听些事。」
「不行,不行,在这件案子里不行。麦高文显然从一开始就怀疑卢埃斯这女人——他是个很精明的家伙,而且他有极强的道德正义感,在任何情况下,他对炫目又世故的卢埃斯很可能早就起疑……」
「麦高文?」警官不相信地说,「我从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普通的男人。」
「噢,他十分规矩,但有些东西是没法改变的,其中之一就是道德特征。他的家族曾在赛伦焚烧女巫【注】。我不是指麦高文超越于情欲之上,但是他不会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也不和任何由此引发的丑闻沾边,这是很实际的道德观。」
【注】赛伦镇位于马萨诸塞州,在十七世纪曾举行过女巫审判——注
「对,对,我放弃争辩,然后呢?」
「他一定是暗中调查卢埃斯这荡妇,而且在凶案发生的那天下午发现了什么事。我猜他消息的来源和维利是同一个——那女人的侍女。总之,他觉得他必须要尽早警告科克小心那女人——因此,就有了这张纸条。对,没错,我确信就是如此。」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警官不情愿地承认。
「这显然不需要使用强硬的手段。亲爱的爸爸,你看了太多汉密特的侦探小说。我经常说,在所谓的当代血腥暴力的写实小说中,如果有一类人会被剔除,就是你们这些令人尊敬的警察。这类人造成令人厌恶的伟大的假相……我在说什么?对了,毫无疑问,我们解决了一个主要的谜,就是我们可以确定一点,东西——被——烧了。」
「你不认为,唐纳德·科克已经发现麦高文给他的纸条不见了?」老警官笑着说。
埃勒里低声说:「我怀疑。那天晚上他遇上那么糟的状况。而且,即使他发现纸条不见了,他会以为是掉在某处,而不会疑心是我偷走的。这是学者的好处之一。」
「他没有对你做出一些可笑的举动吧?」
「所以我才能得出如此才气横溢的结论。」
「嗯,」老警官看着埃勒里说,「因为要破这个案子,让我有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行李吗?」
「你等着,」警官狡猾地说,一边穿上了外套。「等着瞧吧!」
埃勒里没有等太久。那天傍晚老警官进门的时候,他正悠闲地在壁炉前走来走去,可是乔纳看来感到很无聊。
「埃尔,你猜怎么样?」老警官扔下他的帽子,对埃勒里努了努下巴说。
埃勒里丢下书本和乔纳,放松地大吸了一大口气问:「破案了?」
「是破了,而且有突破性的进展,儿子,是大发现啊!」奎因警官挺胸腆肚,神气活现,像个现代拿破仑似的,「今天下午,我们搜了塞维尔这女人的房间。」
「你真这么做了!」
「好戏还在后头,她不在,而且我们的动作很快。你猜我们找到什么了?」
「不知道。」
「珠宝!」
「啊。」
警官吸了鼻烟,愉快地打了个喷嚏:「嗯,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特伦奇的电报上说这个女人偏爱珠宝,我们在她房里找到一大堆赃物。还真是一批上等货,不是些垃圾废物。我们断定这些东西不是她的,于是,我要他们立刻去查这批钻石的来源,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
埃勒里叹气说:「你在报复,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激怒我吗?不会!到底是什么?」
「我们向珠宝业打听,发现这些钻饰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说镶嵌款式都是旧式的,属于收藏家的收藏品类。」
「老天!」埃勒里叫嚷道,「不要告诉我是那个疯子偷的。」
「差不多!」警官低语道,「我不确定,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他猛拉埃勒里的衣领,「你快点,我们立刻出发,有一件事我已经确知……那些珠宝商当中有一个人告诉我们,这批钻饰属于谁。他们说,这是众所皆知的。」
「不会是……」埃勒里慢慢地说。
「当然就是,这批钻饰都是唐纳德·科克的。」
第十二章 重礼
原本正奉命搜查死者行李的维利警佐,匆忙就近被调去搜索艾伦·卢埃斯的房间。此刻,他正在长赛乐酒店大厅里向奎因警官报告调查的结果。
「我们挑的时机正好,警官。搜索之后,我派了一个家伙——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