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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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出后撕咬抢食。
再看那具少年男尸,虽有所腐烂,但因时令正值冬天,腐烂程度并不怎么厉害。只是被野狗拖出后啃掉了一条左腿,所幸其他部位没有多大损伤。
根据死者容貌、年龄、身高、体型等生理特征,可以基本确定,死者即为一个多月前突然失踪、久查未果的马朝东。
冷风飕飕,不时挟着树枝上刮落的雪花席卷而来。民警们顾不上寒冷,一边往手中呵气,一边认真地工作着,不敢产生半点懈怠。
又对现场进行了一番认真搜查和拍照后,民警们帮着王老炳的亲人一起将他的坟墓培土整理,恢复了原样。然后,将少年男尸裹严,采取了一定的防护措施,就抬着下山了。
回到县城,为了得到更加准确的证实,警察打电话叫来了徐环环,让她对少年男尸进行辨认。
为防她遭到严重的心理打击而难以承受,警察们先是做了一番工作,让她有所思想准备。
徐环环说:“你们不要宽慰我了,我现在已经麻木了,什么样的打击我也认了。在心底,我也没想着咱东东能够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心里总悬着点什么,哪怕就是见着一具尸体,我的心里也落意了。”
包裹一层层解开,到最后,一具不成样子的模糊尸体就全部露了出来。徐环环跪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紧张地辨认着、辨认着……
“儿啊,我的儿啊,东东啊,我那遭孽的东东呀……”
突然,徐环环大声嚎哭起来,就往尸体上面扑。
两旁的民警赶紧一把将她拉住。
“是的,他就是俺东东,俺认得的。”徐环环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的身上有胎记,右胳膊上有一块黑斑,那是生下来就有的,任怎么也改不了的……是他,肯定是他,东东啊,儿啊,你死得好惨呀……”
大家安慰着,慢慢地将她搀扶下去。
然后,就开始焦急地等着详细的验尸报告。
不久,报告单出来,结果表明:死者年约十二,根据尸斑状况推测,死者约于一月前的11月25日左右遇难。死前未遭任何硬物伤害,系脖颈受他人扼勒窒息而亡。根据罪犯留下死者脖颈的掐痕,经与留在马立本脖颈上的相互比较,可以证实系同一人所为。
除此之外,警方在对死者遗物的查找中,还获得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将一个从未引人注意的人物推到了警方面前。
在马朝东贴身的短裤兜角,发现了一张折叠过几层的小纸片,展开一看,上面用圆珠笔一笔一划地写着:
“张老师,张波?张波!张老师?!张波×”
以上字迹虽有所漫漶,但仍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来。
19、忽略了一个人
案件侦查至今,谁也没有怀疑到马朝东的班主任老师张波头上。
与他的接触,仅李磊有过一次。
“我总觉得张波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李磊与赵平雄交换看法道,“他的坦诚热情与嫉恶如仇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仿佛对他产生怀疑,心里便有什么亏歉似的。”
“通过这些日子对罪犯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很有可能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赵平雄说,“只不过伪装得很深,迷惑了很多人的眼光。我觉得,越是没有可能,而这种可能性就越大。有时,罪犯以假乱真的程度比真实还要真实。”
李磊表示赞同:“是的,感觉与印象往往替代不了事实,只有当我们对他进行一番了解与排查后才能说明一切。”
赵平雄问:“马朝东为什么要写一连串的张老师张波,打上一些逗号、感叹号、问号和大叉?这说明他对班主任老师产生了许多疑惑,从称呼老师到直呼其名,由认同到疑问而产生强烈的怀疑,最后是彻底的否定,并在他的名字上打上了一个大叉。这个大叉,若不是痛恨至极的话,是不会轻易打上去的。那么,马朝东到底发现了张波的什么值得怀疑、否定乃至愤恨的行为呢?将它们与马朝燕的死联系在一起来看,恐怕就不难知晓了。”
李磊沉思道:“现在,我们不妨就此推理一番吧。假如张波就是刘八,马朝东是他最宠爱的学生,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他可能经常出入张波寝室,比如送作业本、反映班上情况啦等等。既然经常出入,就有可能让早熟、精明而警觉的马朝东发现他杀害马朝燕的某些可疑行径。很快地,张波就从马朝东的言行观察到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便乘机向他下了毒手。”
“对,我的思路正是这样。”赵平雄道。
然而,李磊又提出疑问道:“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一连串的报复凶杀案,如果张波就是刘八的话,他为什么非得让马朝东发现了他姐姐被杀害的事实后才去掐死他呢,而不是在杀死马朝燕后一鼓作气地杀死他,就像在杀死马朝东之后紧接着便于当天晚上杀死马立本一样?”
“出现这种情况,我认为有两种可能,”赵平雄说,“第一,增加马立本的痛苦,将他慢慢折磨至死。罪犯报复的最后目的是指向马立本,他的仇恨实在是太深太深了,他要杀死他的一对儿女,让他充分地体验痛苦与绝望的滋味后才将他置于死地。第二,他与马朝燕并无怨仇,在杀害无辜后,也许良心发现,他做得太残忍太丧失人性了,更何况马朝东又是他的学生,就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想饶他一命。可是,他的行动被马朝东觉察,于是,继续杀害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是我们的分析推理,可事实又是怎样的呢?”李磊拿过一支钢笔,一边写写画画一边继续分析道,“张波作案的可疑与便利有三:一、身高与罪犯相符,1.7米左右;二、单身一人,行动方便,具备作案的有利空间与时间;三、利用马朝燕同事与马朝东班主任的双重身份,最容易掌握他们两人及他们家庭的真实情况和各种动态,作起案来也就最为得心应手。然而,可排除的因素也多:一、张波身材瘦弱,据我估计,其体重不会超过60公斤,而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推测,罪犯的体重当在70公斤左右;二、张波从不吸烟;三、从外表看,张波年龄不过30多岁,不可能与马立本结下什么血海深仇,也就是说,其作案动机不足。”
李磊分析至此,放下钢笔,望着赵平雄。
赵平雄说:“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头脑里的分析与假设而已,关键还得靠事实与证据。我想一方面通过教委及实验小学的领导和老师等有关渠道了解他的情况,另一方面与他展开正面的接触。”
李磊说:“我已经跟他接触过一次,对他印象颇好,已形成了一种心理定势。这次的试探,最好是你去一下,注意一定不要暴露我们的动机与目的,只能是旁敲侧击,万不可打草惊蛇。”
赵平雄点点头说:“这我知道。”
“那么,其他方面的查证工作就由我来负责吧。”
两位刑警大队的正副队长在一起碰过头,研究讨论了一番,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20、突击侦查
赵平雄仍与李彪搭档行动。
在路上,他们就想出了一个点子,以对张波进行突击侦查,即使在某些方面越规,但在如此紧急而非常的状态下,他们没有办法,也只得打点“擦边球”了。
来到实验小学,经指点,他们径直来到办公室,将正在埋头批改作业的张波叫出。
出示证件后,赵平雄说:“张老师,真对不起,又要打搅您了。”
“你们是来了解马朝东情况的?”张波问。
“正是。”
“有一个姓李的警察来过,调查了大半天。我知道的情况,都跟他说了;后来,他又找学生座谈过,要查的东西,他已经都查过了。”
“那次前来的是我们刑警大队的李队长,现在我们又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需要再次通过您和您的学生,核实并深入地了解一番。张老师,还希望得到您的密切合作。”
张波道:“配合你们了解马朝东的情况,是我应尽的职责。我和我们五(一)班的全体学生都希望公安局早日破案,好为他报仇呢!”
“会的,会的,”李彪激昂地说,“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怕他藏得再深,我们也要把他抓出来!”
张波望望李彪,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就走进办公室,收了收作业本,又匆匆走了出来。
一边下楼,赵平雄一边说道:“张老师,因为我们这次的行动很重要,想找一个比较隐密的地方。我们考虑再三,想把您的寝室借用一下,也不知方不方便?”
闻听此言,张波一愣,向下迈动的脚步立时定格。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恢复了正常与自如。“方便方便,我反正单身一人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尽管用我的房间好啦!”他一迭连声地答应道。
张波这一刹那间的呆愣与震惊,赵平雄尽收眼底。
来到张波的单身宿舍,全室约十五六平方米,里面陈设简陋,一床一桌一凳一柜,两把靠背椅子,几件必备的家常生活用品而已。
张波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了,又拎过暖水瓶倒茶。
赵平雄与张波聊天拉家常地问道:“张老师,您今年多大啦?”
“三十三啦。”
“那您怎么还不结婚呢?”
“咳,一言难尽呢。”
赵平雄不便追问,就默默地望着他。
“以前,我在云南也结过婚的。”
“什么,您是云南人?”李彪诧异地问。
“我生在云南长在云南,但我祖籍在古船。后来,我父母突然病故,与妻子又闹了离婚,孤身一人的,就主动要求调回老家,离开了云南。”
“您回古船几年了?”
“三年,整整三年啦。”
又聊了一会,就转入正题。
赵平雄说:“马朝东的尸体在李家湾坟场被发现的事,想必您已听说过了,他肯定是被人骗到那儿遇害的。因此,我们现在来就想了解了解,看看马朝东生前跟社会上什么人有过来往。”
张波说:“据我所知,他跟社会上的人,好像没有什么来往。我虽然也常常家访,但对学生的了解,主要还是局限在教室和学校里面。”
“他的同学中应该有人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情况吧?”
张波道:“我这就去叫几个平时跟他要好的学生来谈谈怎么样?”
“那实在是太好了!”
张波一出门,赵平雄赶紧说道:“小李子,快到门口去望风。”
李彪倚靠门框,两眼望着张波远去的背影。
赵平雄检查了室内的所有可疑之处,掏出相机“咔嚓”、“咔嚓”一阵拍照。又打开未锁的桌子抽屉和柜门,迅速地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半点可疑之物。这时,李彪突然一声咳嗽,赵平雄赶紧将所有翻找过的东西恢复原状。
21、张波其人
张波带着几个学生进来时,赵平雄与李彪在自然而随意地聊天。
此前,李磊已前来向这些孩子们调查过一次,今天见到两个警察,也不怎么拘束,都显得比较活跃,争先恐后地谈着一些有关马朝东的情况。
孩子们谈得随意而散漫,都说他表现好,学习成绩好,乐于助人,对工作负责等等,全是一些优点。
“我们知道马朝东是一个优秀的三好学生,”赵平雄说,“可是,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缺点。你们再想想看,马朝东是不是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一个学生马上抢着说:“他有时脾气很古怪,对人好起来比谁都好,要是闹了矛盾啦,他就记恨你,找机会报复你。”
班长王秀秀说:“是的,他跟我就闹过一次,结果两人半个月不讲话,见了面理都不理我。还是张老师做我们俩的工作,他才转过弯来。”
一个矮胖胖的名叫贾宏的孩子道:“他干什么事啊,老喜欢一个人,就跟电影里头过去的地下党搞情报工作一样的,好神秘呀!”
“你能不能举一个例子说明一下呢?”赵平雄笑着对他说。
“当然可以呀!”贾宏搔了搔头皮,想了想,就说,“那是上学期的事儿,星期天,我跟马朝东约好到江边去捡石子玩。两人见面后,他突然提出有别的事,不能去了。我问他是什么事,他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说。我心里很不高兴,一个人也就不想去了。但我又不想回家,就偷偷地跟在马朝东后面,看他到底要去干什么。结果他走到城东头,快到郊区了,站在一间破房子前面。他朝周围望了望,就钻了进去。进去了好一会,他才从那里面钻了出来,还有一个老头子站在门口跟他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