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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少林寺第八銅人-第8节

小说: 少林寺第八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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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目女子眼神一瞥駿馬,思量著衝回馬上逃走的時機。 
        「別讓她跑了!」差爺看出色目女子心中的盤算。 
        「誰要逃了!」色目女子怒道。 
        突然,一隻水桶從天而降,裡頭的水潑將出來,灑得眾差兵一陣慌忙。 
        差兵起先並未自亂陣腳,但一隻又一隻的水桶從天摔落,幾個差兵忍不住張望起來,生怕有更多敵人埋伏附近。 
        「倒下!」色目女子趁著奇變突起,立即衝上前與差兵對決,殺得差兵嗚呼哀哉,斷手斷腳一地。 
        色目女子劍法本就詭異,加上不知敵人是否有強援,眾差兵已無對陣之心,趕著四竄逃跑。 
        嚴陣既破,勝負即分。差爺大駭也要閃人,不料卻被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給按住。 
        「區區一個女子有什麼好怕的?」 
        差爺定神一看,原來是幾天前到縣裡做客的殘念頭陀,心中大喜。 
        殘念頭陀乃當朝國師不殺道人的十三弟子之九,高大威猛,足足有七尺之巨,不殺傳予威震八方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之金剛伏魔功,手持一重達五十七斤的金剛杵,舞將起來有瘋虎之勢,山河欲裂。 

        前天在縣衙前正好要監斬一戶欠稅人家,殘念索性將三名囚犯用鐵鏈綁在一塊,邭馊恚饎傝妻Z然橫擊,首當其衝的囚犯胸口碎開,其餘兩名受到餘震,也當場吐血而亡。 

        「讓開讓開,儘是些丟臉的小把戲,怎麼抱得大姑娘回家睡覺。」殘念頭陀扛著金剛杵,大步向色目女子前進。 
        殘餘的差兵退到遠處,心中兀自惴惴。 
        「不過是粗漢一名,動作遲緩,我一劍就要了他的狗頭。」色目女子並無恐懼,眨澓粑!
        殘念隨手摚柚饎傝疲林氐奈宋酥曌屢慌缘牟畋械侥膲浩雀校娌焕⑹遣粴⒁皇终{教出來的猛將。 
        色目女子心中一凜。這敞胸露毛的頭陀力道源源不絕,那金剛杵好像玩具般被他隨意戲耍著,等會兒砸下的力量豈是自己足堪招架的? 
        「我叫殘念,你可得牢牢記住啊,待會到了床上要是叫錯了名字,我另一柄金剛杵就捅到你雙腿再也闔不上!」殘念咧嘴大笑,右手平舉,金剛杵竟直直地指著色目女子不動,可見臂力超卓。 

        色目女子劍花急舞,眼中卻充滿了恐懼之色。 
        「打歪你的劍!插壞你的!」殘念大笑,金剛杵遞出。 
        色目女子當然不敢硬接,想靠速度遞劍刺殺殘念,卻受制於殘念看似笨拙實際上卻很實用的步伐挪移,一靠近,金剛杵便吹落狂猛的颶風,色目女子金髮都給揚了起來。 

        逃!越快越好! 
        色目女子這麼決定時,心中一點怯懦都洠в校吘闺p方差距太大。 
        色目女子往後連躍幾步,吹著口哨召喚白馬。白馬乃大宛神駒血統,深具臁裕缇偷却魅私袉荆菚r拔腿奔來。 
        「想逃?」殘念一杵悍然轟地,大地震動,白馬驚得前腿躍起。 
        白馬這一受驚,色目女子更是惶恐,只見殘念已攔在自己與白馬之間。 
        殘念力量無匹,竟舉起巨杵要將白馬生生轟殺! 
        「雪兒快跑!」色目女子急道,雙劍毫不遲疑朝殘念身上飆去。 
        殘念微笑,巨杵往前一遞就輕易盪開了色目女子的雙劍,還震得色目女子雙手發軟,雙劍墜地。 
        殘念一回身,一手強按著馬臉,一手高高舉起金剛杵。 
        白馬掙扎,卻無力敚摎埬羁植赖牧α俊!
        紅中雙掌遮臉不敢再看下去。 
        *************此時一隻水桶高高落下,水桶在半空中一個翻轉,水已經往殘念身上潑落。 
        「誰!出來!」殘念一拳擊毀水桶,身上卻不可避免地濕了。 
        一個光頭少年手中還提著一隻水桶,慢慢地叢土地廟後走出。 
        粗布衣裳,赤腳捲袖,少年的臉上皆是風霜之色,卻有一雙聰慧的明亮眼睛。 
        「瞧你這身衣服,是剛從少林寺出來的吧?」殘念並不生氣,拍拍自己胸脯,「大家都是少林傳承,我乃不殺師父門下,算是第一百零六期,小兄弟是幾期畢業的?到一邊看著,等一下插(A4)也有你的份兒。」 

        「洠М厴I。」少年毫無懼色。 
        「洠М厴I?那就是逃出來的(A2)!有種!待會師兄請你開開洋葷,再上山不遲!」殘念哈哈大笑。 
        「清醒清醒。」少年竟舉起水桶,往殘念身上又是一潑。 
        那水有伲鼰o形,武功再高都不可能與之相抗,殘念閃避不及,登時又是一身濕。 
        「你找死?」殘念大怒,一拳將白馬打昏,舉起金剛杵朝少年殺去。 
        滿身冷汗的色目女子嘗試撿起雙劍幫拳,但手腕酸疼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被殘念轟成肉汁。 
        少年深呼吸,一股先天真氣從丹田下放到週身百茫坏葰埬顨⒌剑拖嚷鑴悠鹑恚p掌凝重如大筆伸縮,腳步緩踏如虎蹲象步。 
        一切,彷彿又在銀色月光下。 
        「還在打套路!」殘念滿臉不屑,卻不知道這是哪一種拳的套路。 
        金剛杵橫摚В瑲埬钷D瞬間就要將少年的腰桿折斷。 
        卻見少年身影微動,撫手沾杵,將巨杵斜斜引開,殘念只覺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滑,巨杵便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土屑紛飛。 
        而少年絲毫洠в惺軅琅f站在原地,默默看著自己雙手。 
        殘念心中奇怪,就算巨杵洠в兄苯釉抑猩倌辏挠矚夤σ沿炞⒃阼粕希倌曛灰o輕輕沾上了,非得咳血暴斃才對啊! 
        儘管覺得奇怪,但殘念並無懼怕少年之意,手中巨杵只有舞得更兇猛,不斷往少年身上砸去,少年不再堅守陣地,而是隨著巨杵進擊之處移動。 
        不管殘念怎麼發狠,少年都能以毫釐之差避開巨杵,有時再用單掌拖引,有時雙掌順瀉,讓殘念的攻擊不斷落空。 
        「沾、黏、連、隨,遇強即屈,死纏活打。」少年若有所思,在狂猛的杵風中繼續導引著殘念的攻擊。 
        殘念猛攻無功,心中有氣。地上早已被巨杵轟得坑坑窪窪。有時殘念想中途收勢轉攻都洠мk法,非得耗竭一擊之威才能繼續下一輪猛攻,於是杵法斷斷續續、續續斷斷,已無金剛伏魔之勢。 

        一盞茶後,殘念儘管天生神力,卻也滿身大汗。 
        比起身處西征攻城中血肉橫飛的情況,這擊擊都落空的滋味更令殘念感到無力,心中不禁大駭起來。 
        「己順人背,引進落空,不頂不抗,捨己從人,曲伸開闔聽自由——」少年老是念誦著殘念無法理解的歌訣,臉色不惶不驚,卻又毫無得色。 
        而殘念的杵越是砸不到少年,就越是用力摚瑁珓偯偷膭诺啦粩啾粚б降厣希瑲埬畹纳碜泳驮讲荒鼙3制胶猓未味急蛔约旱牧Φ澜o帶著走,此時不覺有些頭昏眼花,腳步也虛浮了起來。 

        「不對!這世上哪有這種邪門武功?莫非少年念的是害人的咒語?」殘念這麼一個念頭後,更陷自己於萬劫不復之地。 
        腦子越來越不清楚的殘念只想趕緊抽身離開,卻有心無力,因為少年的「咒語」越來越厲害,自己不僅停不下攻勢,還瞎繞著少年團團轉。 
        少年的身影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殘念繞到最後連呼吸都紊亂得洠в姓路ǎ淼臍饬Χ家駷a而出似的。 
        巨杵竭力過甚,殘念想要拋下巨杵改用雙拳擊打,但巨杵卻像被無形的氣勁給黏在手上,居然找不到縫隙扔出。 
        「敵欲變而不得其變,敵欲攻而不得逞。」少年念道,「敵欲逃而不得脫。」他暗暗驚訝自己在無意之中控制了殘念的動作,這可是他與摯友揣摩互擊時所無法想像的。 

        一旁觀戰的色目女子、紅中當然不明就裡,瞠目結舌地看著詭異至極的畫面:少年一手托著金剛杵,一手架著殘念的胳膊底,不斷地劃圓、轉圓,劃圓、轉圓。 
        圓有大有小,有斜有直,一下是少年自己踏圓,一下子是牽引著殘念轉圈圈,好像妖異的舞蹈。 
        「脫手!」少年說出這兩個字時,連自己也感到狐疑。 
        少年輕輕撥開殘念手中的金剛杵,笨重的金剛杵登時順著圓形轉勢斜斜飛出,正好砸落在差爺的跟前,嚇得差爺一褲子尿水。 
        少年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力道盤旋在自己與殘念之間,這股力量明顯不屬於自己,因為他很明白自己並洠в修k法發出這麼渾厚的勁力,而這股勁力越來越飽滿,越轉越急,隨時會撐破兩人跳舞的圓似的。 

        少年發覺地上都是水,這才猛然發覺兩眼無神的殘念早已虛脫,渾身燥熱,地上都是從他身上不斷傾瀉而下的汗潱D枪尚蹨喼翗O的剛勁當然來自逐漸枯竭的殘念,自己只是不斷地壓搾、牽引罷了。 

        「嘖嘖,這功夫還挺管用?還是這頭陀太過廢物?」少年暗自驚奇,眼見殘念無力再戰,乾脆試著借那股積蓄已久、快要漲破圓圈的力道將殘念拋出去,於是自然而然順著殘念不由自主的腳步一帶,逾七尺高的殘念居然就這麼平平飛了出去,足足飛了一丈之遠才跌落,摔了個狗吃屎。 

        摔飛了半死不活的殘念,少年感覺到還有部分的勁道還在自己手上似的,立刻深吐長迹胂竦捏w內的先天真氣繼續拖引著那餘勁進入體內,變成真氣的一部分。 
        少年深呼吸,環顧著零零散散的差兵,差兵拖著受傷的同伴連滾帶爬逃開,差爺更不知躲到哪去,無人理會殘念是否摔斷了脖子。 
        少年幾個箭步跑到殘念身邊,拍拍他雙眼翻白的臉,天真地問道:「喂!剛剛是什麼感覺啊?想吐?頭暈?喂,起來再打一次吧!」殘念當然洠в谢卦挘淼慕蠲}幾乎被搖散了,頸骨也受了重傷。 

        「啊!你洠掳桑 股倌暌姎埬罨柝室琅f,這才回過神看看還坐在地上的色目女子。 
        「我一個人自能應付!要你幫忙做啥!」色目女子怒斥,簡直是蠻不講理。 
        「啊,原來你剛剛洠С鋈Γ俏也缓谩!股倌暌荒樌⒕危@然未諳世事。 
        少年根本洠б庾R到他剛剛那一架,已開啟了中國武術最深邃悠遠的一頁。 
        色目女子也真洠氲骄攘俗约骸⑦被亂凶一通的少年會道歉,一時之間也不知怎麼應付。站了起來,走到逐漸睜開眼睛的白馬旁,憐惜地摸著白鬃。 
        「請問這裡是不是乳家村?」少年問,張望著。 
        「你應當先問我的名字吧,哪有人像你,這麼說話的!」色目女子慍道,這少年當真視自己為無物了。 
        紅中從草叢裡走了出來,看著少年。 
        「這裡便是乳家村。」紅中道。 
        剛才她聽見少年承認來自於少林,即使少年並未出言詢問乳家村,紅中也想拉著他問話,打探七索的消息。 
        「可有位叫紅中的姑娘?」少年喜道。 
        「我便是。」紅中連忙點頭,心跳得飛快。 
        色目女子見紅中雙頰略紅,居然又生起氣來。 
        「喂,我叫臁憬惺颤N名?」色目女子瞪著少年。 
        「莫怪,我有急事找紅中姑娘參詳。」少年滿臉歉意,卻依舊洠㈧‘雪放在心上似的,拉著紅中的衣角就往旁邊走去,氣得臁┤戆l抖。 
        兩人來到土地廟後,少年神色惴惴,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在紅中的手中。 
        「可是七索捎來的?」紅中開心得哭了出來,一點都洠в衅綍r的好強樣。 
        「正是七索。」少年歎了口氣,拳頭緊緊捏著,將頭別了過去。 
        這信他是看過的。但紅中不識一個大字,是以信里長達五頁全是稀奇古怪的圖形,少年拆解了半天也不曉得他的好兄弟在塗鴉著什麼。 
        但,信中的意思他到底知曉了八分,所以他絕不忍心看見紅中待會的表情。 
        紅中發抖地將信拆開,靜靜地坐在一旁讀了起來。 
        愣住,然後號啕大哭。 
        這一哭至情至性,連本來想繼續臭罵少年的臁┒颊也坏娇p隙介入,而少年更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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