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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东方快车谋杀案-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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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 
  “太太,要不该是她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波洛显得急着要说个明白的样子。“插销不过是根金属做的玩意儿。瞧,这么着,往右一推,门锁上了,往左一板,门没锁。也许她只是试了试门。因为那边的门闩着,她以为你这边也是闩着的。” 
  “我想,这样她这人是够糊涂的了。” 
  “太太,不过心肠最好,待人和气的人并不是处处都聪明。” 
  “这话不假,是这个样。” 
  “顺便问一句,太太,你去士麦那也是乘火车?” 
  “不,我乘船直接上伊斯坦布尔。我的女儿的一个朋友──约翰逊先生──迎接我,领我到伊斯坦布尔观光。不过,这城市叫人扫兴。到处破破烂烂,那些个清真寺,那些拖拖拉拉的宽大袍子和踢踢蹋蹋的鞋子什么的──我说到哪儿了?” 
  “你正说到约翰逊先生来迎接你。” 
  “正是。他还送我登上一艘去士麦那的法国邮船,我的女婿在码头等我。要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会说些什么呢?我的女儿说这是条唯一最安全、最方便的路线。‘你只消在房里这么坐着。’她说,‘转眼就到巴黎,去美国的船就在那儿等你。’可是,亲爱的,要是误了船,我该怎么办?我得让他们知道,可我没法与他们联系,实在太可怕了。” 
  哈伯德太太双眼又渗出泪珠儿来。 
  “太太,你受惊了,让列车员送点茶和饼干过来。” 
  “我可不知道这样就可以吃茶。”哈伯德太太泪汪汪地说,“这可是更合英国习惯。” 
  “那么,太太,就来点咖啡吧。你得喝些提神的东西。” 
  “那些个法国白兰地可把我害苦了。我想,还是咖啡好。” 
  “好极了,你的体力会恢复过来的。” 
  “我的?多好笑的说法。” 
  “太太,首先,我有点小小公事麻烦你。你可答应让我们看看你的行李?” 
  “为的哪桩?” 
  “我们准备搜查旅客的行李。不过我不想使你感到不愉快。可是,别忘了,你的手提包。” 
  “老天爷!请你们还是别提的好!我再也受不了这类打击了!” 
  检查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哈伯德太太的行李只一点点──一只帽盒,一只便宜的手提箱,还有一只塞得满满的旅行袋。里面装的东西简简单单,一目了然。要不是哈伯德太太坚持要我们仔细看一下“我的女儿”和两个够丑的孩子──“我女儿的孩子,他们不可爱吗?”──的照片,检查工作给耽搁了一会,否则还要不了两分钟哩。
第十五章 旅客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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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说了不少的客气话,告诉哈伯德太太,他这就唤列车员把咖啡送来,然后才在两个朋友的陪同下,离开哈伯德太太新换的包房。 
  “瞧,我们一开头就扑个空。”鲍克先生说,“下一个要查谁的?” 
  “我看,最简便的办法不如沿过道一个包房挨一个包房查,也就是说从十六号──从好性子的哈特曼先生开始。” 
  哈特曼抽着雪茄烟,和和气气地欢迎他们。 
  “进来吧,诸位先生──也就是说,你们认为可以的话。这地方要来个聚会,就是窄了点。” 
  鲍克先生说明来意,高大的侦探会意地点点头。 
  “好嘛,说实在的,我正犯疑,你们怎么不马来这一下。先生们,这些是我的钥匙,要是也想搜我的腰包,欢迎。要不要把提包给诸位拿下来?” 
  “列车员会来拿的。米歇尔!” 
  哈特曼先生的两只施行包很快就查完了,里面有几瓶禁酒。哈特曼先生见了眨眨眼睛。 
  “国境上他们不常来查旅行包──要是买通列车员,他们是不会来查的。我塞过去一大把土耳其钞票,麻烦事就少了。” 
  “巴黎呢?” 
  哈特曼又眨眨眼。 
  “我一到巴黎,”他说,“剩下的一点点就可倒进贴着洗发剂的商标的瓶里去了。” 
  “你倒不怕禁令,哈特曼先生。”鲍克先生笑着说。 
  “是嘛,”哈特曼说,“可以说,禁令是难不倒我的。” 
  “啊!”鲍克先生说,“非法酒店。”他说得小心翼翼,象是品着它的滋味。 
  “你的美国话真棒,说得有声有色。他说。 
  “啊,我倒很想去去美国。”波洛说。 
  “你得学点那边的先进办法。”哈特曼说,“欧洲要醒醒了,眼下还在瞌睡朦胧。” 
  “这话不假,美国是个先进国家,”波洛表示赞同。“我对美国十分钦佩。只是──也许我是个老派人──我这人觉得美国女人不如我们的女同胞迷人。法国或比利时姑娘,风流俊俏──我想,谁也比不上。” 
  哈特曼转过身对窗外的雪景望起来。 
  “也许,你这话有道理,波洛先生。”他说,“但是,我想,每个国家的人都更喜欢自己国家的姑娘。” 
  他眨了眨眼睛,仿佛是雪刺伤了他的眼睛。 
  “使人头昏眼花,是不是?”他说:“先生们,这案子够叫人心烦。谋杀和白雪,一切的一切,一事无成。只是东游西荡,浪费时间。我倒愿意跟着别人做点什么。” 
  “标准的西方人的干劲。”波洛笑着说。 
  列车员把袋子放回原处,他们转到隔壁包房去。阿巴思诺特上校正坐在角落里,嘴叼着烟斗,在看杂志。 
  波洛说明了他们的使命。上校不表示反对。他有两只很沉的皮箱。 
  “其余的行李都托船运走了。”他解释道。象大多数军人那样,上校的东西收拾得有条有理,只用了几分钟便搜查完了。波洛注意到一包烟斗的通条。 
  “你常用这玩意儿?” 
  “常用,只要搞得到。” 
  “唔。”波洛点点头。 
  这种烟斗通条和在死者包房地板上捡到的一模一样。 
  在过道上康斯坦丁大夫念念不忘这件事。 
  “嗯,”波洛咕噜道。“令人难以置信。这可不合他的性格。既然说了,就得说个明白。” 
  下一个包房的门关着。房主人是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他们主人是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他们敲敲门,公爵夫人深沉的声音应道:“进来。” 
  首先说话的是鲍克先生。他恭恭敬敬,彬彬有礼地说明来意。 
  公爵夫人默默听着。她那小小的癞蟆脸毫无表情。 
  “要是有必要,先生们。”等他们把话说完,她平静地说,“东西全在这里,钥匙在佣人身边,她会帮你们的。” 
  “钥匙向来由佣人拿着的,夫人?”波洛问。 
  “自然,先生。” 
  “要是某一晚,边境海关人员要把你的行李打开检查呢?” 
  老太太耸耸肩。 
  “不太可能吧。即使有这种情况,列车员会把她找来的。” 
  “太太,如此说来,无疑你是信得过她了?” 
  “不错,”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这年头信任确实是顶要紧的。也许用一个信得过的普通女佣人比用一个时髦的──比如说,机灵的巴黎女人强。” 
  他看到那对乌黑的,聪明的眼睛慢慢地转动,紧紧盯着他的脸。 
  “波洛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夫人。我吗?没什么。” 
  “我看不象。你以为,我非得有一个机灵的巴黎女人陪我上厕所不成?” 
  “夫人,这是常有的事。” 
  她摇摇头。 
  “施密特对我一片忠心,”她把这句话拖得很长。“忠心──这是无价之宝。” 
  德国女人带着钥匙进来了。公爵夫人用法语告诉她把旅行袋打开,帮助先生们搜查。她自己则在门外过道里观赏雪景,波洛撇下鲍克先生让他执行搜查行李的任务,自己遇跟她到了过道。 
  她对他惨然一笑。 
  “那么,先生,你不想看看我的旅行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 
  “夫人,例行公事,仅此而已。” 
  “你是这样看的?” 
  “对你来说,是这样。” 
  “你说到索妮娅?阿姆斯特朗,我了解她也爱她。那么,你的意思呢?我不会谋杀凯赛梯这类坏蛋来弄脏自己的双手,是吧?是的,也许你是对的。” 
  她沉默了一两分钟,接着说:“你可知道,我宁愿用什么办法对付这类人?我宁愿把所有佣人召进来,对他们说:‘揍死他,然后把他扔到垃圾堆里去。’先生,我年轻时,用的就是这办法。” 
  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忽然,她以一种急不可耐的目光打量他。 
  “波洛先生,你一声不吭。我倒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他直率地看着她。 
  “我想,夫人,你的力量在于你的意志,而不是你的双臂。” 
  她低下头打量了自己那瘦小,黝黑的双臂,那指上戴着戒指,鹰爪般的黄手。 
  “这话很对。”她说:“我的双手没有力气──一点也没有。我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蓦地,她转过身回房去。女佣人正在忙碌地整理箱子。 
  公爵夫人打断鲍克先生的道歉。 
  “先生,用不着道歉。既发生谋杀案,采取一定的行动是免不了的。东西全在这里。” 
  “你真好,夫人。” 
  当他们离开时,她微微偏了偏头。 
  下面两个包房的让是关着的。鲍克先生停下脚步,搔着头。 
  “见鬼!”他说,“棘手的事儿,他们用的是外交护照,行李是免查的。” 
  “海关不用查,谋杀案可是两码事。” 
  “这我知道。反正──我们不想使事情复杂他。” 
  “别担心,朋友。伯爵夫妇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看看和蔼可亲的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她是个贵妇人。这一对也是有身份的人,可是伯爵那模样很凶,上次你坚持要询问他的妻子,他很不高兴,这次必定又生更大的气了。如果说──唔,我们还是免了他们,怎么样?反正他们不会跟这种事有瓜葛的。我们干吗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同意。”波洛说,“可以肯定,安德烈伯爵是通情达理的。至少我们也得试试。” 
  不等鲍克先生回答,他就狠狠地敲了敲十三号的门。 
  房里有人答道:“进来。” 
  伯爵坐在门旁的角落里看报,伯爵夫人蜷缩在对面近窗的角落,头底下塞个枕头。她仿佛刚睡过。“对不起,伯爵阁下。”波洛先开口,“请原谅,打扰了。我们在搜查车上旅客的行李,大多数情况下,这只是例行公事。可是不做又不行。鲍克先生提醒我,阁下持的是外交护照,有理由申明免受检查。” 
  伯爵思索了一会。 
  “谢谢,”他说,“不过,我认为,并不需要这类照顾。我怀愿跟其他旅客一样,把行李拿出去搜查。” 
  他转身对他的妻子。 
  “我想,你不会反对吧,爱琳娜?” 
  “不会的。”伯爵夫人毫不犹豫。 
  搜查进行得仓促、草率。波洛似乎竭力提些不着边际的小问题来掩盖这一窘境,例如: 
  “夫人,你的箱子上的标签全湿了。”他拿下一只摩洛哥箱子,上面贴着缩写字和王冠的标志。 
  伯爵夫人对此没有回答。看来,她是被这些事弄得心烦意乱了,她还是躺在角落里,睡意朦胧地看着窗外。这时波洛正在搜查另一个包房的行李。 
  搜查工作快要结束时,波洛打开盥洗池上的小柜,匆匆地朝里面的东西扫一眼──一块海绵,面油,香粉还有一个巾着台俄那的小瓶子。 
  最后,双方很有礼貌地说了几句话,三人搜查人员转身告辞。 
  接着,便是哈伯太太的、死者的及波洛的包房。 
  他们来到二等车。第一个包房是10号和11号。房主人是德贝汉小姐和格莱达?奥尔逊。前者在看书,后者睡着了,但他们一进来便惊醒过来。 
  波洛重复他的话。瑞典太太象是局促不安,德贝汉小姐冷冷淡淡,漠不关心。 
  “太太,允许的话,我们要查查你的行李,然后也许费心过去看看哈伯德太太。我们让她搬到另一节车厢去了,不过自从发现那把刀至今,她还是心烦意乱的,我吩咐让人给她送些咖啡去,可是,我认为眼下顶要紧的是,找个伴儿跟她聊聊。” 
  她心肠的太太同情心一触即发。她立刻就去找美国太太聊聊。她的神经怕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这一趟旅行早已搅得这个可怜的老太太心绪不安,何况还要久离自己的女儿。啊,是的,她这就去──箱子反正没锁──她要给她带点氯化铵去。 
  她拔腿就走。她的财物很快就检查完毕。她带的东西少得可怜。显然,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帽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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