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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36节

小说: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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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来询问;玛丽安似乎吓了一跳;两人的头很快便靠在了一起……
    克劳舍擦着脸上的汗水。“见鬼,还等什么呢,警官t!”
    维利阴郁地摇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克劳舍耸耸肩。
    屋内更静了。众人都呆坐着……这种死寂越来越令人尴尬——它像是有了生命,
在呼吸着、壮大着……
    这时,维利警官子了件奇怪的事。他那形似抹刀的食指明白无误地在膝上敲了
三下,而且还带着节奏。连坐在他边上的克劳舍都没能注意到这个暗号。但一警卫
立刻行动了起来,他注意维利的手已有好一会儿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人们以一种近乎可怜的迫切之情紧盯着这一代表着生命的迹象,它预示着风雨将至
……警卫走到办公桌边,桌上罩着一块浅色油布。他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了
遮盖物。他将油布叠好,反身退回到角落里……
    但众人已忘了他的存在。像是有一束探照灯的光线射到了桌上似的,所有的眼
睛都盯着桌面上的物品,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好奇。
    桌上林林总总的物件令人眼花涂乱。它们被罗列成行,整齐地摆在玻璃桌面上,
每件东西上都贴着张小卡片。 它们是:刻有W.M.F.的镂金口红,这是埃勒里在
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 刻有字母C的镂银口红,这是从死者的手包里找到的,六把
镶金片的小钥匙——
    这是开启寓所大门的钥匙,其中的五把上分别刻着下述几人姓名的开头字母,
他们是:塞洛斯·弗兰奇,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玛丽安·弗兰奇,
伯尼斯·卡莫迪,韦斯特利·威弗。第六把钥匙上刻着‘值班室”字样;两块刻着
有图案的书档,书挡之间搁着一小罐白色粉末和一把驼毛刷;埃勒里在弗兰奇办公
桌上发现的五本奇怪的书;在洗脸间壁橱里发现的装剃须刀的盒子;两只装着烟蒂
的烟灰缸——一只缸里的烟蒂比另一只里的要短得多; 从死者脖子上取下的绣着M
.F.字母的围巾; 一块木板上钉着从牌室中取来的牌,摆成了警察初见它们时的
模样;一张蓝色的备忘录纸,文件末尾用打字机打着塞洛斯·弗兰奇的大名;从卧
室壁橱里找出的一顶蓝色帽子和一双便鞋,经霍廷丝·安德希尔和多丽丝·基顿辨
认,这些都是伯尼斯·卡莫迪失踪当天的穿戴物品;一把黑色的点三八“克尔特”
式手枪,枪口边放着两块带血污的小铁块,这就是那两枚致命的子弹。
    在一个颇为显眼的位置上,单独摆放着一付灰沉沉的钢制手铐——它预兆着即
将来临的一切……
    这些在调查中收集到的线索静静地躺在桌上,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客人们
惴惴不安的目光之下。众人瞪大了眼,轻声交谈着。
    但这次,他们等的时间并不长。楼道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书房里听得清清
楚楚。维利警官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进,示意布什让到一边。他出了门,门自动
关上了。
    此刻,门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既生气又迷惑地盯着它——门后传来一阵
低语声,像是有几个人正急急地念着篇祈祷文……仿佛是被人一刀切断了似的,声
音突然消失了。片刻沉寂之后,门钮格格地响了起来。门开了,八位男士走进了书
房。

    
 



 

 

                            第二章  尘埃落定

    埃勒里·奎因手握着门钮,推开了门。这位年青人身上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扫了屋内一眼后,他又退回了前厅。
    “请进,警督。”他低声说着,为警督推开了门。斯科特·韦尔斯警督含糊地
道了谢,拖着肥胖的身躯进了屋。两名身着便服的保镖神色庄重,一左一右地护着
他向办公桌走去。
    理查德·奎因警官紧跟着进了屋。他脸色苍白,身子挺得笔直,看上去显得有
些怪。他默默地跟在警督后面。
    紧随其后的是地方检察官享利·桑普森及他的助手,红发的提莫西·克罗宁。
两人对一屋子的人视而不见,正小声交谈着。
    维利走在最后。他仔细地关上前厅的门,示意布什回到岗位上,这才又坐回到
克劳舍身边。保安主任抬起头来,询问般地看着维利;维利一言不发,坐正了身子。
两人将注意力转向了进屋的那几个人。
    埃勒里一行人站在屋前方的办公桌边,屋内泛起了一阵低语声,人们在小声议
论着。奎因警官指了指桌子右边稍靠后的一张皮椅,请警督入座。韦尔斯似乎深沉
了些,也明智了些——他无言地在椅子上坐下,双眼紧盯着埃勒里沉默的背影。
    三名警卫退到墙边,加入了其他侦探的行列。
    奎因警官在桌子左边的一张大椅子上坐下,克罗宁坐在他边上。地方检察官紧
挨着警督坐了来。桌子捆在中间,桌面上的物件引人瞩目;桌子的两边各坐着两名
官员,它成了全场的焦点……
    一切已准备就绪。
    警督唐突地询问埃勒里是否满意。埃勒里面带嘲讽地审视了一遍屋子及屋中的
众人,随后给了警督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站到桌后,身后就是那扇落地窗。他低头
看着玻璃桌面,伸手摸了摸书挡,摆弄了一下那罐白色粉末……他微笑着站直了身
子,抬着摘下夹鼻眼镜,从容地看着一屋子默不作声的观众。他在等待着……直至
屋中鸦雀无声时,他才开口说话。
    “女士们,先生们。”乏味的开场白!然而,空气中却隐约颤动着某种怪异的
东西,这是众人同时嘘出的一口气。
    “女士们,先生们。60个小时之前,有人在这幢楼里开枪打死了温妮弗雷德·
弗兰奇夫人。48小时前,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今天早上,我们聚集在这儿,召开
一次非正式的审判大会,目的就是要揪出杀害她的凶手。”他的语气相当平静。说
到这儿,他略微停了一下……。
    但自从同时嘘了那口气后,众人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没有人大声
说话,也没有人喃喃低语,人们只是泥雕木塑般地坐等着。
    埃勒里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很好!有必要先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韦尔斯
警督——”他微侧着身子,看着韦尔斯,“我主持这场非正式的审讯,是得到您允
许的,对吧?”
    韦尔斯点了一下头。
    “那么,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埃勒里转向观众,继续说道。“这场审讯本应
由奎因警官主持的,但他的喉咙有些不舒服,不能长时间说话,所以只好由我代行
其职。是吧,先生?”他郑重其事地朝父亲的方向欠了欠身。警官脸色惨白,默默
地点了点头。“另外,”埃勒里继续说道,“如果我在今早的审讯过程中用到‘我’
这个词,请诸位务必记住,这只是为了图方便——实际上,我是在替奎因警官介绍
调查经过。”
    他突然停了下来,挑衅般地扫视了一遍屋内众人。除了睁得大大的眼睛和支得
长长的耳朵,他没再发现任何别的迹象。他立刻转入了对弗兰奇谋杀案的分析。
    “女士们,先生们,我将向各位介绍一下整个案子的调查经过。”他的神情严
肃而果断。“经过一层层推理,一次次观察分析,我将逐步引导诸位得出必然的结
论。哈格斯托姆,都记下了吗?”
    




    众人都顺着埃勒里的目光向哈格斯托姆看去。他就坐在墙边的那群侦探中,一
手握着铅笔,一手拿着速记簿。他点了点头。
    “今早这儿发生的一切,”埃勒里面带笑容,解释道,“都将记入本案的官方
档案。题外话就说到这儿吧!”他清了清嗓子。
    “周二中午12点15分左右,有人发现了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夫人
的尸体——她是被枪杀的,中了两枪,一发子弹击中了心脏,另一发击中了心脏下
面的心前区。奎因警官赶到现场后,注意到了几点情况,正是这些情况使他相信—
—”他停了一下——“底层的展示橱窗并不是真正的凶杀现场。”
    屋里一片死寂。好奇、恐惧、反感、悲痛——一张张专注、惨白的脸上展示着
人类的各种感情。埃勒里迅速地接着往下说道:“调查的开始阶段由五个部分组成。
它们都表明,橱窗并不是谋杀现场。”
    “我们首先了解到,周一晚上,弗兰奇夫人还拿着她自己的那把寓所钥匙,但
周二早上,尸体被发现时,钥匙却不见了。夜班总管奥弗莱赫提证实,周一晚上11
点50分,她离开夜班室,乘电梯上楼时,手里还拿着钥匙。但她死后,钥匙却不见
了,我们搜遍了整座楼也没能找到。由此能得出什么结论?那就是:这把钥匙和这
个案子有某种联系。什么样的联系?这把钥匙是寓所的大门钥匙。如果它不见了,
难道这不意味着寓所也在这案子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把失踪的的钥匙如此可疑,所
以我们至少有理由相信:寓所可能是凶杀现场。”
    埃勒里稍作停顿。听众中有人皱起了眉头,见此情景,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你们以为这是牵强附会的推理?我在你们的脸上看到了不信任。但请记住我
刚才说过的话。钥匙不见了,这事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当它和另外四个事实结
合到一起时,它的重要意义则是不可低估的。”
    他又返回到主题上。
    “我们所掌握到的第二个情况不仅怪异,简直可以说是令人发笑——附带提一
句,诸位将会发现,侦破案情所依赖的并非是那些重大、显著的要素,一些不协调
的事物往往是破案的关键。我今早有幸在此提及的,也将是一些不协调的东西……
我提请诸位注意这么一个事实,即谋杀肯定是在午夜12点后不久发生的。助理医官
普鲁提医生在他的验尸报告中指出,弗兰奇夫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她已身亡近12个
小时,因此我们不难推断,作案时间是在午夜后不久。”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弗兰奇夫人是在午夜后不久被人枪杀在橱窗里的,”
埃勒里接着说道,他的双眼闪闪发光,“那么,凶手不是在一片漆黑中作的案,就
是在手电的微光下作的案!因为橱窗中没有照明设备——实际上是没有灯泡——甚
至连电线都没有。但我们却得假设凶手和被害人在那儿见面,两人谈了会儿,或许
还吵了起来,然后他开了枪,不偏不倚正中两个要害部位,他把尸体塞进壁床,清
理干净血迹,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是在一间橱窗屋里完成的,而这屋里最好的照
明设备也不过是一只手电筒!不,这根本不合情理。因此,奎因警官断定,凶杀并
非发生在橱窗内。我相信,这个观点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听众们兴奋地悄悄议论着。埃勒里微笑着继续往下说。
    “然而,他并不是单凭这一点得出结论的,还有另外一点,也就是我要说的第
三点, 即这支口红——这支细长的镂银口红——套子上刻着C。这是我们在死者身
边的手包里找到的。这支口红显然不是弗兰奇夫人的,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暂时
不谈。这支口红与案子的相关之处在于,它的唇膏颜色比死者唇上的唇膏颜色深得
多。这意味着弗兰奇夫人自己的口红——她用一支色泽稍浅的口红涂的嘴唇——应
该就在附近。但我们却没找到它!它可能在哪儿呢?或许是凶手把它带走了?这听
起来太荒谬了。最合理的解释似乎是:这支失踪的口红就在楼里某个别的地方……
为什么是在楼里某个别的地方?——为什么不是在弗兰奇夫人的家里?或者至少是
在商店外?”
    “我这么说是有充分理由的。弗兰奇夫人的双唇上涂着淡红色的唇膏——那是
两片将永远保持沉默的双唇——它们表明,她尚未修饰完双唇!她的上唇两侧各有
两块唇膏印,下唇中央处也有一小块。唇膏尚未抹匀——这些唇膏被点上之后,显
然就一直那么呆在那儿了……” 埃勒里转向玛丽安·弗兰奇, 彬彬有礼地问道:
“弗兰奇小姐,您是怎样涂口红的?”
    女孩轻声答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奎因先生。先在唇上点上三点,上唇两侧
各一点,下唇中央一点。”
    “谢谢。”埃勒里微微一笑。“‘那么,我们就此掌握了明确的证据。它表明,
一个女人刚开始修饰双唇,但却没有完成整套程序。但这太奇怪了,简直不符合常
情。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妨碍女人们完成这种细活。几乎没有!可能性之一就是出现
了某种暴力干扰。暴力干扰?发生了谋杀!这会是干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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