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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海雀-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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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那只是个局外人,一个从来没到过这的人……”   
  “我也曾那样想过。但不太可能,不是吗?我不可能在院里出出入入很多次而从未被人发现过。不,你要找的人应该在大部分意外发生时他都在现场,只是有几次不在,特别是意外是在大家都离开后才发生的时候。”   
  凯茨逐渐明白了。她慢慢地说,“或者是在大家到来之前……”   
  “你怎么想?”汉克问。   
  “噢,汉克,”凯茨说,“但愿你是对的。”   
  凯茨很希望汉克能留下来,但他不得不走。凯茨硬要他又喝了一杯咖啡,直到咖啡喝完,汉克一直在说他如何必须离开,如何要保护他的小alimoche,以及要是有人胆敢靠近她,他将如何出击。   
  “和你在一起真是愉快,凯茨,但我下星期得回英国。我得尽自己一份绵薄的力量照顾我的鸟儿,照顾我的父母。这也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   
  “我猜也是这样。”凯茨说。她心里想,我得去保护我的宝贝。凯茨还想起艾娜的男朋友埃立克——埃立克这个好嫉妒的家伙有暴力倾向——他肯定早就偷偷溜进桑塔,攻击那些离艾娜太近的家伙。她在想如何能找出证据证明她的这种推测。   
  “你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凯茨。”   
  “什么?”   
  “你在皱眉头。很难看。”   
  “我在想东西,”凯茨说,“很抱歉。”凯茨咋啦一声把灯关了,坐直了。“嗨,别替我担心。我陪你走到你的小车那儿。”   
  “你是说我的吉普车。”   
  “一个意思。”凯茨说。   
  53   
  当与汉克挥手告别时,凯茨感到一阵阵遗憾的刺痛。他是个好人,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他看来真是要按自己的原则过自己的生活。当吉普车慢慢走远,再也看不到时,凯茨有点羡慕汉克。   
  汉克的吉普停在泳池酒吧后面靠近体育馆的地方。凯茨的头和思绪还是迷迷忽忽的。她想沿着跑道慢跑一下,清醒一下好。昨晚——正是昨晚,酒对她还是没有作用。她仍旧把酒混着喝,仍然保持长时间的运动。她忽然觉得也许跑步是命中注定的,就像她爱瓦莱丽一样,是她生命中必须经历的事情。   
  她懒得做准备动作,直接沿着跑道逆向开始慢跑。一支足球队正在椭圆形的空地中间进行训练,凯茨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一个腿部肌肉很发达的后卫正在和一个瘦瘦的边锋抢球,球没控制好,向凯茨这边滚了过来。   
  凯茨停了下来,捡起皮球,转过身扔给那冲着她咧嘴微笑的后卫。后卫的四个门牙都掉了,他的一笑让凯茨想起了诺比·斯蒂尔斯。她给了他一个飞吻。   
  凯茨准备开始再跑的时候,她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她想找到那块给她带来所有麻烦的痛处,但她没找着。凯茨现在已经完全活动开了,她顺着跑道,按定好的速度轻快地跑着,像一只羊。   
  这会儿还不到10点。凯茨还在为昨晚的记忆,为她和乌特、艾娜之间的出现的尴尬场面而耿耿于怀,她一边跑一边盘算着如何和探长一起开展调查,如何根据汉克提出而她自己没想到的想法开展工作。麦金尼斯说过晚上6点他会找出那个恶棍,一个人就能收拾他。   
  凯茨加快了速度,以1分30秒1圈、6分钟回英里的速度跑着。凯茨再一次想去感觉那块痛处,还是没找着。她现在觉着全身感觉都很好,除了腰部以下臀部以上那块通常有点发紧的地方,这块地方她只要一按就会有感觉。   
  至于埃立克,他一定在艾娜把他的行程取消后就去了兰萨洛特。凯茨的预感出现了。埃立克一定已经买好了飞机票。他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也许是大爱艾娜了。凯茨了解他,即使艾娜给他如实地解释所有的事情,埃立克自己也会做出各种阴暗的想像,什么情人呀,什么狂欢舞会呀。他会认为艾娜在外面酗酒、放纵自己,和一些恶劣的、堕落的人在一起。   
  凯茨跑得更快了,她的预感再次出现!埃立克在他们不希望见到他的时候到了桑塔。然后怎样?然后埃立克把自己在藏什么地方?晚上再潜行出来?要是他撞上了艾娜或者乌特或者其他认识他的人他会怎么做?怎么解释?该死!难道艾娜就不会往丹麦给他打电话?这个想法也许并不合情理,但只可能是这样。凶手只能是埃立克。她不明白怎么会是埃立克,但她感觉埃立克就是凶手。   
  凯茨几乎对自己的身体毫无意识,她越跑越快。快跑1圈是75秒,放松的慢跑时也在2分钟以内。她这样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怎样才能证实是埃立克干的,她怎样才能盯住他,抓住他?她能不能拿到那两星期的飞行记录,查一查埃立克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哥本哈根?意外是怎么发生的,麦金尼斯该怎么做?   
  这时凯茨听到远处有人大喊,“小心!”一只足球从她脸前呼啸而过,撞到一堵墙上,声音很响。凯茨这才回过神来,很是吃惊自己跑了这么远。麦金尼斯该怎么做呢?   
  “你没事吧?”一个足球队员——那后卫——喘着粗气问道。   
  “你什么?喔,对,我跑得太卖力了。   
  足球队员咧嘴一笑。“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我们的中锋很欣赏你。他的名字叫杰伊。你想要他的电话号码吗?”   
  凯茨往那边瞥了一眼,一个瘦高的长着一对大耳和一双白腿的家伙正冲着她咧嘴微笑:他长得很难看,智商看起来只九十。   
  “没兴趣。”凯茨说。   
  后卫捡起皮球,冲凯茨咧嘴一笑。“你做得对,亲爱的!   
  他准备把球扔回球场。那个瘦高的家伙指着自己的前额操着约克郡的口音大喊:   
  “蒂尔多!蒂尔多!扔到我这!   
  蒂尔多后退了两步,两手蹭了蹭球衣,然后吐了一口吐沫。   
  凯茨摇了摇头跑开了。   
  凯茨不想回她那乱七八糟的房间,所以出了体育场她就左拐往泳池酒吧走去,然后从楼梯走下休闲泳池,迪斯科舞厅就在她的左边。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薄雾也已完全退去,喜欢日光浴的人已经在池边躺下了,在凯茨看来,他们就像是在用紫外线自杀。每一张休闲椅上都有了人,或者都搭有一条毛巾以示已被占用,这一看就是普鲁士人的传统。   
  浅水区里有一群小孩,尖叫着相互打闹、溅水玩。在深水区,一个棕肤色穿着性感闪光紧身衣的男人正在练跳水。凯茨走到那边,这男人正从跳板上起跳,扎人水中,几乎没有荡起一点涟漪。凯茨真希望他身上的紧身衣能脱落下来。   
  树荫底下有一张空着的休闲椅。凯茨把它拖到太阳底下,躺了下来。白色的塑料条椅硬梆梆地硌着她的背,凯茨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躺好,让太阳暖烘烘地照在身上,把刚才跑步时出的汗晒干。她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仍紧闭着,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这样子一看就是在做侦探工作。   
  凯茨没怎么睡。尽管太阳透过眼皮是红色的,并不怎么刺眼,但她的脑子仍十分兴奋,一遍遍地过滤着各种事情,努力让那些令人焦虑的事情慢慢褪去,让那些令人困惑的疑团渐渐自行解开。由于太阳晒着她,凯茨觉得她该准备点防晒霜了,接着她想起长长的海滩、沙滩用品、跳水、毛巾、平装书、防晒用品,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沙滩背包。凯茨开始打瞌睡了。   
  条纹。她的背上都是两英寸宽的条纹。大腿被晒成不同的红色,有条纹;帆布沙滩包上也有条纹,还绣有花和英国国旗的标志,还是条纹,有好些条纹。   
  她想她有些头绪了,但总是飘忽不定。答案好像就在她看不到的远处,但一旦想去找,又转瞬即逝。条纹。请给我一些条纹。凯茨竭力想入睡、放松。   
  一些塑料躺椅,一个条纹沙滩包,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一样的条纹,一样的包,另外一只包,就在那儿,马修·布莱克在商店门口脑浆四溅。谁在那儿?陌生人,艾娜,乌特,克里斯蒂安·格林,那个卿卿喳喳的比利时人。凯茨现在有头绪了。布莱克倒在地上,有人带走了乌特,拿了她的包,她的包还是他的包?真让人费解。凯茨在努力勾画一个身体的轮廓,眼睛、头、肤色、奇怪的行为,这样一个形体,就是这样一个形体。马克?难道会是马克?   
  凯茨再次努力放松,自我催眠。她在奥林匹克泳池长长的慢泳道里游泳,太阳晒着她的脖子,慢慢把水珠晒干。这会儿凯茨开始晒太阳,感觉还不错,就是她湿漉漉的后背觉着有点凉。凯茨又一次跳进泳池,游啊游啊……不!从泳池里出来!她再次让太阳晒干自己,在泳池上面有人在跑步——有人在跑步。没错!   
  是高的?胖的?矮的?瘦的?看!有人在跑步,还听得到脚步声,是脚尖着地,而不是脚后跟。跑得很快?不,比较快而已,但很轻松。他脚上带着球,跑得挺快,但还没到冲刺的速度,不很明显。不会是马克·哈利斯。不会是,没有那么高。   
  你已经在那里晃来晃去,凯茨,你在感受阳光,你在慢跑,你会觉着地面在发热并且硌脚板,有人在尖叫,有人受到惊吓。乌特在尖叫,还有……还有什么?   
  你知道人们在围着你,在窃窃低语,在伸出援助之手,在准备采取行动。“别碰他!”人们都往后撤,四处散开。他们都在围着你,这一群人。乌特现在离开了。是谁把他带走的?艾娜正在帮忙,普拉特、比利时人也在帮忙,那里还有门卫,但是在马路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大伙不注意的人,一个没有卷在事情之中的人,那个形体在回头看,再次回头了。但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又在回头。是马克吗?难道不是他吗?难道不是他吗?   
  他在隐蔽处悄悄走开了,走得看不见了。凯茨能感觉到布莱克的血,布莱克的头,她嗅到了死人的味道和新鲜的空气,她看到了马修惨白的脸,但每次她用头脑去搜寻马克的身影,它就会冲着她咧嘴一笑,然后消失掉。剩下的应该是高的。她感兴趣的应该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个没有引起足够兴趣的高个男人。   
  当有人跳到水里的时候,凯茨坐了起来。跳板在晃动。“凶手就是你,不是吗,马克?凶手就是你?”   
  一个修饰过的脸又进入了凯茨的脑海里,并不是在她的记忆中,只是在她的幻想里。他从阴暗处走出来,高个、结实。很无赖的样子。   
  “嗨,凯茨!”他说。是马克,他正在笑,一种令人不愉快的微笑。   
  “就算你的感觉是对的,”他对她说,“你也要忘了你曾想到过。”   
  凯茨往前坐了坐,尽管有太阳,她仍觉着很冷。   
  他现在不再笑了。“忘掉吧,凯茨,”他说,“你将永远无法证实你的想法。”   
  54   
  凯茨回到房间的时候,三位个子不高,长相甜美的女清洁工正在整理屋子。她们全都是浅蓝色裙子、浅蓝色头帽、白色帆布鞋的打扮,一边麻利地打扫房间一边用西班牙语低声嘀咕着什么故意破坏之类的话,她唯一能听清的词是“比塞塔”。从她们一致的表情里凯茨猜出她们说的“比塞塔”是指要让凯茨赔偿或者罚款,另外从她们躲闪的目光以及非常匆忙说出的“你好!”,凯茨明白她们显然是认为在她的房间里一定举行过一场特别恶劣、放荡的绿之队晚会,以致于房间破损到如此程度。   
  凯茨试着用“坏蛋!”、“小偷!”鬼脸以及手势,向她们解释她房间的破损是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她们果真明白了,还立即产生了反应。她们三个人立即拿着笤帚走了出去,其中一个最胖的清洁工走在最后面。三个人一个挨一个地往走廊走去。   
  “嗨!”凯茨想,“我的西班牙语真是厉害!”   
  凯茨穿过房间,拿起电话给探长的房间拨号。结果正如她所料,探长没在屋里。于是凯茨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准备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正在放水,电话铃响了。凯茨拿起话筒,是布洛德温。   
  “嗨,凯茨!”布洛德温说,“你永远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想跟我打赌吗?”凯茨问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布洛德温说,“我是自己刚刚才搞明白的。”   
  噢,不是关于长颈鹿的谈话。“明白什么了,布洛德温?”   
  “你还没听说?”   
  “布洛德温,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吧!”   
  “他们把艾伦·萨普萨德给抓住。你还记得你在提纳霍被车追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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