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魔-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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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知佐子在家乡的一次歌唱比赛中拿到冠军后,便自以为是歌星的料,从而来到东京。可是由于人生地不熟,找不到门路,只好暂时在一家演艺人员训练班上课。课程内容只不过是每周一两次的发音练习及舞蹈的基本训练,其他时间则泡在电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知佐子对训练班愈来愈没信心,那里只会对每一个学生说“你的素质相当不错”,却从未训练出一个有名的演艺人员。更伤脑筋的是,她的钱快花光了。就在这时候,她认识了神冈。
知佐子紧紧地咬住神冈不放松。
神冈是30岁出头的单身贵族。若是在实业界,过了30还未婚,便不太为人所信任。但是在神冈所从事的行业里,却刚好相反,独身给人一种神秘、高雅的感觉。
神冈不愁没有女人。独身这个条件令一些头脑单纯的女人产生一厢情愿的幻想,自动地提供身体。她们倒没有要求结婚,只是存着一种“万一有一天”的期待感。
此外,他的职业也吸引了一些年轻女性围绕在在他的四周。他本身虽没什么权力,但是女孩子们总认为若能得到他的赏识、提携,便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挤身演艺界了。
神冈充分利用独身及他所从事的职业这两样武器,在美女堆中尽情享受。
神冈根本没考虑结婚。成群结队的美女挂号等着上床呢,他如何愿意抛弃独身这个武器,被单单一个女人束缚住呢?
在神冈眼中,田村知佐子自然也是猎物之一——虽然称不上什么美味。然而,成为猎获物的却是神冈。两人发生关系后,她就要求结婚。并且威胁说。若不答应的话。就要控告神冈强奸。
“笑话,是你找上我的。”
“嗦?这种话你倒说得出口。你忘了,当时我是怎么抵抗的?被你撕破的内裤我还留着呢。”
神冈立刻明白中了对方的圈套。
那天,一直到进入宾馆房间为止,知佐子都乖乖地跟着,等到神冈要“动手”时,她却抵抗起来。当时,他把知佐子拥在怀里,手从衣服下边伸进去,抚摩着她那坚挺而富有弹性的乳房。
知佐子发出轻轻的呻吟。神冈又向她平滑的小腹探去,那神秘的三角区在召唤他。就在此时,知佐子却推开了他的手。
然而她的抵抗并不很坚决,而是煽动男人欲情的诱惑性抵抗。
知佐子的演技很成功。神冈耐不住欲火。硬是把她的衣腿剥光,在她那白皙的身体上任意地耕耘着。或许就在那时,内裤被撕破了一点。
接着,知佐子又亮出另一张王牌——她怀孕了。神冈虽只和她发生过两三次关系,但这并非不可能。当然,他也无法断定她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神冈一想到自己末来的锦绣前程很可能毁在这女人手里时,心里便直发毛。
“当代音乐评论家——神冈薰”这个名字,现在已成为年轻女性的偶像,甚至可说是美的代名词。
然而,一旦他被控告强奸,美的形象势必被染上无法弥补的污点。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要这事一公开,对他而言,便是致命的一击。
何况他无法证明知佐子是心甘情愿与他发生性关系的。若辩称她的抵抗只是床上的煽情手段,又有谁会相信?
要躲过这一劫,便只有和她结婚。
可是事情发展至今,他已晓得知佐子卑郧、阴险的真面目,现在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瞧她一眼,何况结婚?
他甚至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会跟这种女人上床。他有一种感觉,仿佛从下体(这是与她接触最深的部位)到全身,污染正在扩散着。
知佐子催得很紧,因为她心里明白,时间拖得愈久,她便愈难控告他强奸。
一天晚上,知佐子拿着一张结婚申请书到神冈家,要他立刻签名盖章,否则明天便上法院控告他。
神冈积压多日的愤怒一下子爆发了。
知佐子晓得有性命之危,正巧这时电话铃响,她赶紧拿起电话喊“救命”。可是神冈没让她多讲几句,就立刻捂住她的嘴。
如果是预谋性犯罪,一看到知佐子对着电话喊,神冈自会作罢;然而这是临时起意,他正在气头上,因此也不管是谁打来的,便把电话从她手里一把夺过,挂断,然后死命勒她的喉咙。
在杀人的过程中,他仿佛听到电话又响了一两次,由于全神贯注,也记不清了。
直到后来事情告一段落,他才开始担心是谁打来的电话。
知佐子一下子就断气了。当夜,神冈便把尸体弄到深山埋了。
虽然是冲动性杀人,但神冈运气很好。知佐子自知是在勒索神冈,因此也没将两人的关系告诉任何人。
要是告诉了旁人,她担心煮熟的鸭子恐怕会因第三者的介人而被夺走。神冈是她爬往繁华天堂的金梯,她要一个人独占。
没有人晓得那天夜里她到神冈家。
这个原是临时起意的冲动性杀人事件,因为被害者刻意隐埋自己的行迹,结果变成了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完全犯罪。
然而,出乎意料地,却有一个冒失鬼闯了进来。那就是电话魔①富森安子。
富森安子若非被好奇心驱使,而再度拨电话,也不至于招来横祸。
神冈处理完知佐子的尸体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但是一想起那个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便又坐立不安。
到底是谁打来的呢?由于职业的关系,有些人会在深夜打电话给他,要是被哪位朋友听到知佐子的求救声,那可槽糕了。
可是,也有可能是陌生人打错了电话。
神冈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傍晚,那位令神冈坐立不安的神秘人物又打电话来。
交谈了几句后,神冈便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昨晚是她拨错了电话,第二,她怀疑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既然打了第二次电话,便表示对方记得这里的电话号码。可是,神冈却不晓得对方是谁。也就是说,神冈的命运被掌握在这位神秘人物的手中。
从声音听得出来是个25岁至30岁左右的女人。
为了知道对方的底细,神冈费尽心思将通话时间拉长。他从电话中听到车站广播员播报车站名以及电影院播放的音乐,因而得知对方住所的大致位置。
接着,他又听到敲门的声音。
“富森小姐,有你的包裹。”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然后便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噪音。
“那也算是拉小提琴吗?用锯子锯木头的声音都比这个好听多了。”神冈听到送包裹来的中年妇人在发牢骚。
这时候,被中年妇女称为“富森小姐”的她,对神冈说“我待会儿再打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拿包裹去了。神冈想,待会儿富森若真的再打电话来,那就宝石她的怀疑相当强烈。
“如果那样可得采取行动了。”他盘算着。
无论如何,不能让行凶的事泄露出去。
如果她再打来的话……神冈正在心里描绘另一幅行凶的蓝图时,电话又响了。
就在这一瞬间,“富森安子”的命运便被决定了——非除掉这女人不可!
神冈知道,对方住在某车站附近,不远处还有电影院。
神冈记得车站名及电影院播放的那首音乐。知道她的姓是富森。从她与中年妇人的对话判断,住的地方大概是公寓。中年妇人可能是公寓管理员或邻人。此外,同一栋公寓里,还住着一位差劲的小提琴练习者。有了这些资料,要找出对方的所在地,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事不容缓,神冈第二天就开始行动。果然不久便找到,是涉裕区签壕二丁目l0号福寿公寓的富森安子。
其后便是尾随跟踪,找机会认识。
六
富森安子的尸体是在离立川市不远的山林中被发现的。住在附近的小孩子们到林中抓鸟时,看见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尸体,惊慌失措地飞奔到最近的派出所报案。
从被害者的遗留物中,立刻查出了被害者的姓名、住址。
立川警署成立搜查本部,开始调查。
神冈薰坐在客厅沙发上,边享受白兰地边看着正在报道这个事件的电视新闻。他之所以如此悠然自若,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命案报道,是因为太有自信了。
行凶后,他一再检查四周。不让任何自已的东西遗留在现场。
一切都无迹可寻。跟她一起喝酒(应该说骗她喝酒)的那间酒吧是间有名的大型酒吧,客人非常多,酒保不可能对某位客人留有印象。而且他为了万无一失,事前曾化装过,因此即使有人看到自己和她在一起,也扯不到自己头上。
总之,自己与富森安子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再怎么精明干练的刑警,也不会找到我这儿来。
神冈边品尝着白兰地,边陶醉在一种胜利的快感中。
“这世上少了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小姐,也没什么,反正日本现在人口过剩。那些妨害有能者存在的无能者愈少愈好。”
神冈在空了的酒杯中,再次注入琥珀色的液体。
这时,门铃响了。
“咦?今天应该没约什么人才对呀!”
神冈虽然愣了一下,却立刻起身。今天他有一种想要见人的欲望,想要找个对象夸示一下心中的胜利感。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两位陌生男子,两人都穿着平常的西服,一副平凡的模样儿,其中一人戴着眼镜。
戴眼镜的男人先开口了:
“你是神冈薰先生吗?”
听口气,似乎不是音乐圈的人。
“是的,我就是神冈。”
他有点儿不愉快。他不希望这么好的气氛被陌生人的来访糟蹋了。
“我们是刑警,想请问你一些问题。”
神冈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因此对两人的身份并不特别感到震惊。自己毕竟杀了两个人,虽然尽量不留下任何线索,但是仍无法保证和她们在一起时不被人看见。
尤其是知佐子,由于交往的时间较长,可能性更大。知佐子私生活随便,异性关系复杂。大概是警方正在一个个调查与她有过接触的男性,而查到这儿来的。
但是还没有听到新闻报道中发现知佐子尸体的消息。而且她的尸体埋在奥多摩深山中,那儿人迹罕至,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难道只是失踪调查?如果是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
纵然如此,也不是件偷快的事。
“是警察?有什么事吗?”
神冈尽量摆出一副普通百姓突然被刑警访问时,所“应有”的反应——既不过分惊吓,也不十分冷静。
“首先要问的是,你最近是否开自己的车到立川市附近去过?”
对方似乎已经查到神冈有汽车了。这一点颇令神冈不安,但他还是回答“没有”。否认最近去过立川市附近,可能比较不会出批漏。
从对方问的问题,神冈明白他们是为富森安子而来。他觉得既放心又不安。
放心的是,如果问的是富森安子的事。他有相当把握;不安的是,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刑警怎么会找上门来?
不出所料,刑警又问:
“那么,你认识富森安子吗?”
“富森安子?那是谁?”
“你不会不认识吧?”
戴眼镜的刑警有点捉弄似地说。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
神冈的语气变得有点强硬。他并非认为强硬点较为有利,而是被刑警的态度弄得有点焦躁。
“这就奇怪啦!”
“奇怪?”
“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富森小姐跟你打了好多次电话哩!”
“跟我打电话?”
“至少打了三次。401…l677,这是府上的电话号码没错吧!第一次是在深夜l点左右,第二次是在隔天的傍晚6点左右。这个时候,你在电话中说‘喂,我是神冈’。第二次的电话讲了一半,便被人打断。第三次的电话是在第二次的电话后不久打的。第二次与第三次通话的时候,你与富森小姐交谈了不少,而且谈话的内容不太寻常。”
“没那回事!你胡说!”
神冈明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应付,却身不由己地亢奋起来。他的表情僵硬,声音发抖。
他实在想不通,除了当事者外,旁人不可能知道通电话那件事,但他们为何晓得?而且从语气看来,他们似乎连通话内容都一清二楚。
难道被装了窃听器?不,不可能。那个时候,谁也无法预知神冈处在非除掉富森安子不可的立场,何况富森之所以打三次电话给他,根本就是因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