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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电话魔-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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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

  我总算开了口。

  “是402…1677吗?”

  “是的。”对方回答的很肯定。

  “想请问您一件冒味的事。昨晚,府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我战战兢兢地问。

  “昨晚?”对方像是突然被问起莫名其妙的问题,似乎吓了一跳。

  “正确地说,是今天早上l点左右。”

  “今天早上l点?我昨晚l2点左右便睡了,到底是什么事?”

  对方用成熟而文雅的声调反问。

  “这个,我不太方便回答。”

  “你究竟是谁?”

  对方似乎开始疑心起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公寓管理员在门外喊我的名字,说有我的包裹。

  突然,邻家传来刺耳的“噪音”,仿佛金属物在玻璃上划过般的令人全身战栗的声音。

  “那也算是拉小提琴吗?用锯子锯木头的声音都比这个好听多了。”

  管理员嘟囔着说。

  “我待会儿再打来。”

  我将电话挂断后,起身开门。管理员抱着包裹站在门外。

  包裹是故乡的母亲寄来的。不外乎是鱼干之类的东西,在东京,连猫都不吃它们。

  母亲每次寄这些东西来,必定会附带一封要钱的信。开玩笑,天下那有如此一本万利的便宜事,我才不会上当。

  管理员走后,我重新拨电话。这次因晓得对方在家,心里较有准备。电话声一响,立刻有人接。

  看样子,“Kamioka”似乎在等我的电话。

  “我是刚才打电话给你的那位,昨夜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有点纠缠不休的味道,但还是鼓起勇气追问。昨晚的惨叫声,绝对不是听错。

  “你到底是谁。”对方似乎有点生气。

  “我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是我实在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

  事情能够是这样,我作完点左右拨错电话到贵处,听到了似乎有什么事件发生。”

  “什么事件?”

  “这个……”

  “你听到了什么?”

  “这个……有个女人喊‘救命!我要被杀了!’”

  “女人喊救命?”

  对方显然吓了一跳,接着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别开玩笑了,我家太平得很,连蚂蚁都没死一只。你是在做梦吧。抱歉,我很忙,没空跟你瞎扯,要挂断了喔。”

  “等一下,从昨晚到今晨,府上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你的疑心病末免太重了吧!怀疑别的还无所谓,怀疑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是个单身汉,家里根本没有女人。你要做梦是你的自由,可不要给我找麻烦。”

  对方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四

  与对方通完电话后,心情也平静下来了。我想大概什么地方弄错了。从声音听地出来,对方相当生气。

  这也难怪,突然接到陌生人电话,说自己家里有杀人事件发生,任谁也会吓一跳,何况对方不肯说明身份,被认为是恶作剧也没话说。

  但是,那女人的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确听见她喊“救命,我要被杀了!”那个男人自称Kamioka,以Kamioka发音的姓有神冈、上冈、纸冈等,下面的名字也不晓得。我翻了一下电话簿,看到上面光是神冈的姓就列了一大串,便作罢了。最后还是报上的电视节目栏解开了我的疑惑。

  我没有订阅报纸,想看的时候,就跟今天一样,在车站的贩卖店买。

  反正闲着无事,看看电视也好。打定主意,便取晚报来看上面的电视节目栏。

  今晚有推理影片《杀人执照》,演的是下集,上集在昨晚同一时间放映过了。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闪过。

  ——就是这个。昨晚我打电话去的时候,对方正在看推理影片,而我听到的“救命!我要被杀了!”正是电视中女演员喊的。

  当时,我被这句话吓呆了,因此一句也没吭。对方拿起电话后,听不到任何响音,以为是无聊电话,便将电话挂断。

  这么推测,虽然有点儿牵强,但也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想通后,积压在胸口的那团抑郁,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决定忘掉这件事,不能为了这事而丧失我那宝贝游戏。

  然而,自从发生这件事后,我无法再热衷于电话游戏。一想到万一拿起电话,又会听到“救命”的声音时,手指便僵硬起来。

  假如无法在心理上保待绝对优势,电话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失去了惟一的娱乐,又回到原先孤独的自闭生活。每天在寂寞中度过,觉得活着很没意思。

  有时上街买醉,偶尔也跟邂逅的男人上床。但是这么做,事后只能让我陷入更深的孤独中。

  这一阵子,我似乎有一种被人尾随的感觉。

  觉得背后经常有股不知是谁的视线跟踪着,而且是种含有恶意的、带刺的视线。

  可是回头看时,并没发现什么人在尾随。我有时突然跑进百货公司,钻入电梯上上下下好几次,或者故意多换乘几次电车,有时则挑人少的路走,然后突然折回。

  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人在尾随。但是那种感觉却依然持续着。

  我很害怕,却又无计可施。如果告诉警察的话,肯定不会被理睬;找医生的话,不外乎被诊断为神经衰弱。

  为了忘掉恐怖感,我喝酒愈喝愈多。东京真是个便利的地方,不愁找不到便宜的酒吧。

  我跟“中冈”便是在酒吧认识的。有一天在酒吧柜台喝酒时,中冈就坐在我的旁边。

  记不清楚是谁先开口的,或许是中冈吧。

  中冈是我欣赏的那一类型的男人。

  最吸引我的奠过于他那知识型的气质,谈吐也很成熟。在与我逢场作戏的男人中,他是最高级的一位。此后不知能否再与这样的男人相逢,恐怕再也碰不到了吧。

  我对他一见钟情。中冈喝了很多酒,似乎也有什么心事。

  我们踉踉跄跄地拥着出门时,酒吧己快打烨了。坐在凳子上喝的时候,还没啥感觉,等到一站起来,才发觉真喝了不少。大概是被中冈一再敬酒,不知不觉中便喝过了头。

  ——我今晚不想回家。

  ——我也是。

  ——我们去什么地方吧!

  ——我才不让你回家呢!

  两人变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接看,好像是坐上一辆汽车。

  我醉得如腾云驾雾般,极是舒畅,平常那种被人跟踪的恐怖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车身的震动,我的意识愈来愈模糊。

  当我醒古来时,震动已经停止。车子停了。这儿好象是荒郊野外。

  中冈正以清澈的眼神注视着斜卧在车座上的我。他喝的酒量与我差不多,甚至比我还多,却没半点酒醉的摸样。

  “这儿是哪里?”

  我问。

  “我也不知道。”

  中冈微笑着摇头。他的脸在远方微弱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有点冷酷。

  我用朦胧醉眼望望四周,黑漆漆的荒野中,偶尔夹杂着一闪一亮的远处灯火。雨,正在下着。

  “好冷喔,快带我去暖和的地方吧!”

  不仅是冷,黑漆漆的荒野也令我心寒。

  “咦?司机呢?”

  我现在才发觉驾驶座上空着。

  “这又不是出租车。”

  他不只是脸,连声音都很清醒。

  “那么,是谁开车的?”

  “是我。”

  “喋?你不是也醉了吗?”

  我吓了一跳。如果是他开车的话,醉得那么厉害,岂不很危险?

  “我根本没醉。”

  “你不是也喝了很多吗?”

  “我喝的都是果汁、咖啡。”

  难道中冈的醉态都是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觉背背凉飓飓的。

  已经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里,渐渐地浑现出一个轮廓,虽不很清楚,但隐约晓得那是个不怀好意的轮廓。

  “我证明给你看看我一点儿也没醉。”

  中冈说着,便伸出杀手掐住我的喉咙。。

  “别开玩笑了。快带我去暖和的地方吧!好不容易喝醉,都快醒了。”

  “这不是开玩笑。”

  中冈微笑着,加重了手指的力量。看样子,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恐怖感自我体内深处急涌而上。

  “你不死,我的日了就不好过。”

  他整张脸都在笑,除了眼晴。那只眼睛冷得像把锐利的凶器。

  我呻吟着,突然发觉那只眼睹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想起来了,这不正是最近老在我背后尾随的人的眼睛吗?

  手指的力量愈来愈强。

  “为……为什么要杀我?”

  我边拼命挣扎边问。

  “不明白吗?谁叫你那么好奇。”

  “什……什么?”

  “反正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你不记得我的声音吗?”

  “声音?”他一提起声音,令我想赶了什么。

  和中冈在酒吧一开头交谈时,便觉得他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

  现在一听到他提起声音,我那被恐怖激醒的脑子突然追溯起一些记忆。

  “旁人生也好,死也好,关你什么事?你何必趟这片浑水呢?现在连命都要赔进去了。对你,对我,这都是一伴遗憾的事。”

  中冈露出一副深觉遗憾的表情。那表情也表示了他坚定的行凶意志。一瞬间,我找回了所有的记忆。

  我明白了我必须被杀的理由。

  中冈的声音就是“那时候”的声音。他之所以必须杀我,是因为他本来便是个杀人者。中冈就是“Kamioka”,中冈大概是假名。

  ——毕竟,我那夜听到的“救命,我要被杀了”是真的,而凶手正是Kamioka。

  若真是如此,那我今天算是完了。我一脚踩进了他设计好的陷阱中。

  可是,他怎么晓得是我呢?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姓名、住址。

  Kamioka似乎看透了我的疑惑,边用力勒我的脖子边说:

  “看来,你好象想起了我是谁。不过太迟了,你应该早点儿想起来才是。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能找得到你。这个简单得很……”

  Kamioka继续说着。可是我的视野愈来愈黑,刚刚因害怕而变得清醒的意识也愈来愈模糊,我已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喉咙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就丧失了意识。

  五

  神冈将女人的尸体丢到山林里后,回到家时已快天亮了。

  他再一次检查车内,确定没有女人留下的任何东西后,便回到房间,冲个热水澡,把身体洗干净。

  他觉得身心舒畅极了。不只是因为刚洗完澡之故,更因为除掉了这些曰子积压在心里的沉重负担。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威胁我了。”

  神冈倒了杯白兰地,慢慢地品尝着。

  随着白兰地的香昧从口中扩散到全身,神冈陶醉在除掉两个女人后所得到的安全感中。

  神冈薰是最近走红的音乐评论家。他在音乐方面并没有很高的造诣,只是几年前,在出席欧洲某个音乐节时,受到法国通俗交响乐指挥比耶鲁·克里蒙的知遇,而成为第一个在法国音乐界出名的日本人。

  凭着在海外的名气,神冈归国后,便一手包办了外国通俗交响音乐团来日本演奏时的解说工作,并一跃而成为音乐评论界的宠儿。

  他本身虽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业绩,却借着传播媒体的威力,不断地在电视、广播电台、报纸、杂志等处亮相,不久便被捧为音乐评论界的权威。最近除了音乐外,还担任一些电影、电视剧等的解说。

  就在神冈往成功之道一步步迈进时,却被一个女人纠缠住了。那天,他在电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喝咖啡,那个女人——田村知佐子,主动地过来和他聊天。

  由于对方长得还颇吸引人,神冈也乐意与她交谈。两人由生而熟,当第二次约会时,便发生了性关系。

  对神冈而言,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睡了两三次之后,就厌腻了。

  原先觉得颇具特色的脸,细看之后,才发觉粗俗不堪。头脑也不好,骄阳也差,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知佐子也会毫无顾忌地发出尖锐的笑声。这样的女人实在无法带到高级场所。

  总之,她是个既肤浅又虚荣的女人。这类女人总喜欢在电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穷泡,幻想自己也是演艺界的一分子。

  田村知佐子在家乡的一次歌唱比赛中拿到冠军后,便自以为是歌星的料,从而来到东京。可是由于人生地不熟,找不到门路,只好暂时在一家演艺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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