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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推理大师的噩梦-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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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转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对了,若菜。”世枝在楼梯口止步道。
  “——什么事?”若菜抬头道。
  世枝表情诚恳,好像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最后她只是露出落寞的笑容,摇头说道:“——没事。”
  “……”
  “你要振作起来。”世枝说完,便抱着武丸上二楼去了。
  此时是下午两点多。
  8
  改装后的机车排气声震耳欲聋,和男听了就浑身舒畅。招摇过市引得行人侧目,更令他心花怒放。他才不管那些路人脸上有什么表情,只要能引人注目,他就心满意足了……
  中岛田在前座驾驶,和男坐在后座。机车发出轰大巨响,呼啸而过。只有这样做,和男才能“确认自己的存在”。其实这是庸俗无比的,只是和男本身并未察觉。
  座下风火轮爆音喧天,驰过熟悉的大街小巷,在和男家门口停下来。
  “你稍等一下,我去弄点钱。”和男说着就跑进家门。
  来到客厅,只见若菜坐在轮椅上,如往常般望着电视发呆。
  “大姐呢?”和男问道。
  若菜不答,只是指指天花板,象是表示“在二楼”。
  (好极了!)和男暗喜。
  最近世枝都这样。下午一定会在固定的时间上楼,独自关在房内,直到傍晚五点才会下楼进厨房。此事不仅和男及松夫知道,好像连盛介与妙子都晓得那是“世枝近来每天必做的功课”。
  自己一人躲在卧室内,究竟在做什么呢?和男虽有此疑问,却毫无探究的兴趣。
  他迅速走进厨房。客厅的挂钟正在报时,此时是下午三点整。
  他想:应该是在碗橱最下面那个抽屉里。他知道世枝老是将私房钱藏在那里面。
  打开抽屉,手伸进去摸索,搜出一个褐色信封,从中抽出一张万元钞,塞进裤袋内。心想:家里虽穷,偷个这么一点点,应该不会受恶报……
  外面传来震天撼地的喇叭声。那是中岛田在催他快一点。
  (叫你等一等嘛!)
  和男将抽屉恢复原状,跑去开冰箱。他渴得要命,想喝杯果汁。
  哪知冰箱内并无果汁之类的饮料,只有一盒一千CC装的牛奶。那是铝箔包的。
  (真衰!)
  和男心中诅咒一声,但转念一想:这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于是拿起那纸盒。因已开封过,所以直接将开口抵在嘴上,咕噜咕噜将剩余的牛奶喝了一半,随即跑出厨房。他并没有将那纸盒放回冰箱内。
  9
  松夫走出车站时,听见一声巨响,那是机车改装后的排气声,简直是魔音穿脑,令他头痛欲裂。他不由得驻足蹙额。
  一辆摩托车从站前马路呼啸而过,上面坐了两个人。那车身是紫色的,真是庸俗又恶心。
  松夫想:吵死人了,车速却比普通汽车还慢,只是要引人侧目而已,根本就不够资格叫“飙车族”,大概只能叫“噪音族”吧?
  “近来的年轻人真是……”
  他忽然发觉自己又犯了这毛病,立即改口道:“唉,我怎么又这么说呢?”最近他老是不知不觉说出“近来的年轻人如何如何”这类的话。
  (难道说,我已老了?)
  那还用说吗?
  夫妻结缡已经多年,儿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就算嘴巴直说自己还很年轻,但现实生活的各层面,也会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不再年少了。
  (这几年,世枝的鱼尾纹好像明显多了。)
  松夫长叹一声。
  比他小十五岁的情妇那张吹弹可破的粉脸,蓦然出现在脑海中,把世枝的脸庞挤到角落去了。
  这两、三个月,每逢周六下午,就和那俏佳人幽会。今天本来也早已约好要共度美好时光,谁知昨天她突然打电话来说有要事,约会取消。松夫心想:一定是要去和年轻小白脸幽会,所以才……他虽感嫉妒,却也无可奈何。
  走到站前马路时,他看看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实在不想就这样回家。
  他决定去玩小钢珠。马路对面有一家新开的柏青哥店,他打算进去玩玩。
  他站在行人穿越道旁边等绿灯时,猛然想起一事……
  昨晚带回家那瓶药,已放到仓库的壁橱上面。那褐色的广口瓶……
  (……啊,对了……)
  他继续回忆。
  (那里还有一个瓶子,瓶上画了一个骷髅头,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仓库近邻厨房,占地宽广,内中堆满杂物,如厚毛毯、火炉、坏掉的家具和电器、做木工用的工具、园艺用具、画轴、匾额、旧玩具、旧书等等。不需要的物品,趁房屋改建之际丢掉就好了,但民平和阿常却坚决反对,于是只好将放在旧仓库的所有物品,原封不动搬至新仓库堆放,所以里面有很多不知内装何物的纸箱。
  墙角有个破旧的壁橱,里面也堆满了杂物,连松夫也不知那些东西是什么(大部分都破破烂烂的,只能视为杂物)。
  昨晚他在那柜子中段部分的角落,发现了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墨绿色的小瓶,上面画了一个很大的骷髅头,愈看愈可疑。
  他拿起来仔细瞧。从瓶子的形状看来,里面放的应该是药品,但上面却无标签或说明书,不知内为何药。摇一摇,有声音,里面好像有粉末状的东西。
  正忍不住要打开瓶盖观看时,世枝在外面大喊:“松夫,洗澡水好了,快来洗呀!”于是他只好把瓶子放回原处,走回仓库。
  那怪瓶子中究为何物?
  他想:岳父生前在一家中型的制药公司上班,那或许是很久以前从公司带回来的某种药物。也许那是……
  绿灯亮了,路人蜂拥而上。松夫中断沉思,踏上行人穿越道。
  10
  砰咚!若菜听到一声怪声。
  从二楼传来的吗?——没错,是二楼。从客厅正上方那个房间传来……
  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分。若菜依旧呆坐在电视机前面,茫然望着那些不知所云的画面,内心愁苦,愈想愈悲,愈悲愈想。
  卡隆!砰咚……怪声又起,仍是从二楼传来的。
  “怎么回事?”
  若菜昂首看看天花板,又望望通往二楼的楼梯,心想:这客厅正上方的房间是……是松夫和世枝的卧房,以及那间六席大的日式房间,那里面有西式衣橱,也有日式衣柜。
  怪声仍然在响,断断续续的。
  世枝在打扫房间吗?或是在找东西?还是——若菜陡然生出奇怪的感觉。
  正在狐疑时,那怪声戛然而止……
  ……下午四点五十分刚过,庭院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叭不!”
  育也又来玩了。
  若菜仍然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滞,目光黯淡。内心依旧哀怨惆怅。此时她听见武丸“瞄”了一声。
  转头一看,武丸正从厨房那边慢慢走过来,一身褐毛湿漉漉的。
  “武丸,你又去游泳了呀?”若菜说道。
  武丸像在回答似的,当场就翻身仰卧,四脚朝天,露出腹部。地板上全是水。若菜想:一定又是去池塘戏水,然后从厨房那边猫咪专用的小门钻进来的……
  “叭不!”育也的声音又从外面传过来。
  11
  下午五点四十分。
  松夫在自家门前偶遇浪尾妙子。算起来,妙子应该叫他表姐夫。
  “啊,表姐夫,你刚回来呀?”
  “咦,噢,是啊——你找世枝吗?”松夫问道。
  妙子面犯愁云道:“我担心育也又跑来这里捣蛋。”
  “哦。”
  “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跑来这儿……”
  “所以你在担心——来,请进。”
  松夫当先推门而入。
  大门并未上锁。平常在天黑之前,门窗都是不上锁的。以前伊园家就一直是这样,房屋改建之后亦然。
  “我回来了。”松夫喊道。
  须臾,若菜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
  “姐夫!”若菜一见松夫,立刻以悲怆的表情叫道。“我好怕!好怕呀……”
  “怎么啦?”
  “不得了,二楼……”
  “二楼?发生了什么事吗?”松夫问道。
  若菜正要回答时,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咦?”松夫转头望向大门。“是妙子吗?……怎么啦?”
  不知妙子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尖叫声仍不绝于耳,是从庭院传来的。她可能是进了大门后,就直接绕到庭院找育也了。
  “若菜,你等一下。”松夫说完就往外冲,绕到屋子左边,奔向庭院。
  “育也……”是妙子的声音。
  “是……”是育也那天真稚嫩的声音。
  “妙子,怎么回事呀?”松夫跑到妙子身边问道。
  妙子脸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转头向松夫道:“表姐夫,唉,怎么办?育也他……他竟然做出这种……这种……”
  育也就站在她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妙子泪光浮动,盈盈欲泣,以免伸左手拭泪,一面伸右手指着儿子的脚边。
  “是。”育也向着松夫微笑道。
  松夫这时才看见,育也的双手和衣服都已染成血红色,还有……
  武丸就在育也脚边,脑袋已被敲烂,动也不动,已成了一具鲜血淋漓的猫尸。
  12
  “姐夫!”若菜在客厅窗户那边大叫。
  “姐夫,快来呀!”
  松夫急忙跑回去,来到玄关正要进门时,和男恰好回来。
  “啊,和男。”松夫一惊说道,因为和男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你怎么了?”
  和男衣裤皆破,浑身脏污,下巴、手臂以及从衣裤破洞中露出来的皮肤——全都已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和男,你的伤……”
  “这点伤不碍事。”和男撅嘴道。“只是车子倒下去时擦伤而已。”
  “姐夫呀!”屋内又飘来若菜的呼唤声。
  松夫向右转,奔向走廊,再跑进客厅。
  “若菜,对不起。”松夫气喘吁吁说道。
  “到底什么事?”
  “你看那边!那个!”若菜说着,伸出食指,指向斜上方。那边是墙角——两面墙壁和天花板连接处。
  松夫转头一看,登时倒吸一口气,全身僵住。“那是……”
  “是血呀!不是吗?”
  “……”
  天花板一隅已染成一片深褐色,血红色粘液正沿着白色壁纸滴下来,壁纸上有如被划了一条红线。
  “姐夫,那是不是血?”若菜一问再问。
  松夫望着天花板,哑口无言。
  “我好害怕呀!”若菜以颤抖的声音说。
  “我早就看见了,心想那一定是鲜血……可是不晓得该怎么办,只能盼望有人早点来……”
  “世枝呢?”松夫问道。“她在哪儿?”
  “姐夫,你怎么还问这个?”若菜扭动轮椅上的身体,说道。
  “她一直都在二楼呀!可是我在下面一直叫,她都没有回答,所以我才说好害怕……
  13
  不久,和男也来到客厅。松夫向他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又把庭院中的妙子叫进来,吩咐若菜和育也在客厅静候,然后三个人相偕直奔二楼。
  伊园家的二楼有三间房,分别是松夫和笹枝的卧房、樽夫的卧房、六席大的日式房间——位于客厅正上方者有两间,即卧房和日式房间。从渗出血红色液体的位置看来,“出事”地点可能是在那日式房里。
  “笹枝!”
  一马当先的松夫一面呼唤妻子,一面拉开日式房的纸门(原本关得密不透风)。就在此时——
  “啊,笹……”松夫当场怔住。和男及妙子往内一看,同时“哇”了一声。
  “妙、妙子!”松夫命令道。“赶快去报警,顺、顺便叫救护车,快!”
  “——好。”妙子跌跌撞撞跑下楼去了。
  松夫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然后踏进门内。
  “笹枝!”
  笹枝俯卧在房间正中央,大量鲜血正以其颈部为中心,往四周扩散。鲜血流人榻榻米的隙缝,又流进下面的木板隙缝,再往下滴落,结果将客厅天花板的角落染成一片深红色——一定是这样子没错。  ,
  “笹枝,你怎么样了?”松夫问道。但全无反应。 “唉,笹枝呀……”
  松夫以战战兢兢的表情,走到妻子身边,蹲下去抓起她的手,开始把脉。笹枝双手仍戴着手套,皮肤尚温,但已全无脉搏。
  “大姊……过世了吗?”和男问道。松夫默默颌首。
  “——是不是自杀?”
  “别傻了。”松夫忍不住大声起来。 “她怎会做那种蠢事?何况……”松夫说着,四下张望。
  显然有人曾在此翻箱倒柜。西式衣橱和日式衣柜的抽屉都已被拉出,日式壁橱的纸门也遭拉开,里面的物品全被翻出来,散落一地。看情形很像是小偷所为,而且——
  榻榻米上的大量血液,似乎是从尸体的颈动脉喷出来的。颈动脉像是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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