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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寄住在你眼里的烟火(出书版)+番外 作者:红枣-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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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忙,便是1天,等第二天我再去探望,原来的双人病房里却不见妈妈的身影了,问了护士才知道是转移去3楼的VIP隔离病房了。等我匆忙赶到楼上,倒是见到宋铭元在门口,正准备打电话的样子,见了我便停下来:“楼下有些挤,过几天医生说要腾隔壁床位给一对夫妻,正好上面这边住宿什么环境也更好,所以先把伯母转移过来了,正要和你说。”

    “伯母刚睡下。”宋铭元见我想要探视,提醒了一句。

    “就是一般感冒吧?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起色?”我总有些疑惑,“而且呕吐打恶心的症状也更严重了,虽然发烧确实胃口不好,但这样下去身体就要更垮了。不是医院为了捞钱没用疗效最好的药吧?”

    “不会的,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化太大,有点病毒性感冒。”宋铭元笑了笑,“感冒都要那么长时间,伯母吃不下东西除了发烧的原因,应该还有点犯胃病。具体的诊断报告今晚应该就能下来。”

    我点了点头,之后便和宋铭元一起下楼吃了饭。一顿饭后,宋铭元搂着我去门外的□上散了会儿步,这几天他也是为了补前面几天的假期,堆积的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此时气氛正好,我们便不免说了些小情话。

    晚饭我给妈妈打包了一些清淡的皮蛋粥,宋铭元和我交握着手说笑,一时间心情很好。

    回去之后倒是见到了宋铭成,神色有些严肃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见了我们便打了个招呼。

    “伯母的诊断报告出来了,我不是家属,所以等着你们回来再去取。”他站起来,带着我们一路往前走,然后转头加了句,“情况可能不大乐观,医生的意思。”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宋铭元更用力的握了我的手,我朝他点了点头。

    宋铭成的意思大约是要我做个心理准备,我妈妈的症状不是简单的感冒。我估摸着大约是比较严重的胃病,或者胃溃疡,可是饶是宋铭成打了预防针,真相打过来时候我还是支持不住。

    不是胃病,是结肠癌。晚期。

    “结肠癌容易被误诊成阑尾炎或者更糟糕点的,患者以为自己的不舒服都是胃病,胃病这种称谓,可大可小,有些熬一下疼也就过去了,除了有些大小便不正常,常常肚子痛,结肠癌在前期都没特别剧烈的症状。”医生这样解释道,“一般结肠癌,就是晚期,如果部位生在不碍事的地方,化疗以后可以切除,最怕的是转移或者手术后的癌细胞扩散。”

    “你们是家属吧?没开刀之前我不敢下结论,但是情况不大好,患者的结肠部分有些粘连在一起,极其有可能扩散到胃或者肝。后者的话基本我们只能建议保守治疗。”

    医生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从沉默里解脱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眼前发黑,手脚冰凉。宋铭元对这样的结果也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比我看上去神色更是震惊和慌乱,但他还是搂了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不要紧,会有办法的,不会有想象的那么糟,医生也说了,如果没扩散,手术切除以后注意疗养和饮食,现在健健康康活了10年的患者都有,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坏。”

    我当时是梗咽了在他胸前流眼泪。并没有在意宋铭元为什么也一副如遭重击的模样。而当过去的那些事情终于被揭开来时,我才知道原因。

    如今的这一切,也算是拜宋铭元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更新在后天!恢复隔日更新。下章开始正式进入虐宋铭元了。明天没事的话也会更新。


    第三十章

    人生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后来我想了很多次,如果当时不是所有的头绪都夹杂在一起,所有事情都选择在同一个时刻倾泻下来,我和宋铭元大概也是另一番光景。

    我本来或许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对于宋铭元,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他也无法预知未来,而当他意识到以后,他甚至先行一步得到了妈妈的原谅。

    在吴洁兰那个宴会晚上以及之后的种种蛛丝马迹,总让我隐约觉得宋铭元对我们家过去那段旧事也是隐约知道的,毕竟在那个圈子里。然而我并没有想到宋铭元还曾经扮演过那么不光彩的角色。

    当年的时候,他才只有多大呢,不过也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表现的却是这么果决和冷酷。吴洁兰和我爸爸的事情一路是他牵线搭桥的,一路是他掩护的,包括最后的善后,处理我和我的妈妈,也是宋铭元施压的。我也在现在才知道,当初妈妈为什么一分钱都没要就匆忙带我离开,回到村里。

    如今的宋铭元英俊挺拔,面目严肃端正,带了不近人情的冷然。我能想象这张脸在几年前,就算更年轻,气魄也是一样的。在上位的人,总是更习惯决定生死,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就像任何一个故事里,平民都是英雄的背景,没人关心战场上被厮杀掉的民众,只在血与铁里看到了站在万丈光芒顶端的英雄,然后欢呼万岁,迎接一个新的纪元。

    宋铭元二十岁踏入商界,虽然背后是整个宋氏,但是年轻人,尤其是有点志向的年轻人,总有那么热血的年纪,想着不依靠家族,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宋铭元其实并不喜欢从商,也不喜欢和那些各色面具的人周旋,但是作为长子,这大概像是种宿命一样缠绕在他肩上。他或许也是抗争过的,结果是父母的镇压,于是打赌一般的,拼了命要自己去奋斗。

    “我哥原来是喜欢摄影的,想以后搞一个工作室,自己做独立电影的。”宋铭成说道这里好心解释道,“你知道,我们宋家也涉猎娱乐圈的,大哥以为做独立电影也可以兼顾家里的产业生意。不过这个提案被直接否决了。娱乐圈这种毕竟是副业,我们宋家的大头不在这里,长子是不可能去从事这个的,还有整个家族企业需要支撑,娱乐圈只是个附带的。但是大哥不想这样放弃梦想,所以是在父母的反对和经济封锁里奋斗的,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扶持和拉拢别人的投资。”说到这里宋铭成也露出点感慨的神色,“说起来是我和沈眠都是要感谢大哥的,如果不是他去接手家族企业这块烫手山芋,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自由。大家对长子总是苛责的,但也正因为他的牺牲,而且他做的一直那么好,爸爸妈妈对我们都不再那么高要求。”

    “你想说什么?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发表对宋铭元的感谢的。把这个留到你们宋家家族宴会时候去说吧。我只想知道宋铭元到底做到什么地步。”我心里感觉闷的窒息,妈妈的检查一点不乐观,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已经转移扩散,而我却收到吴洁兰的邀请函,约我谈一谈,她在信上隐晦的提了当年那段往事,并且说她要当面告诉我每一个细节,但是一切都指向宋铭元,他不是个路人,他比我想象的更早出现在我的生命轨迹里。

    宋铭成叹了口气:“何草草,说实话,自从知道事情真相以后我就一直反对你和大哥的,因为事情巧合的让我这种无神论者都要感慨命运,甚至一个阶段,我以为你是知道了实情特意过来报复的。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你是个好姑娘。我想,具体的事情还是让大哥和你说比较尊重你。你们不至于要让一个中间人来把过去的拼图弄完整。”

    然后他又深深的朝我看了一眼:“对不起。这句话不仅仅哥哥要说,我和沈眠都要说。换做我们任何一个人在大哥的地位,可能对你们母女做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哥哥做了,他手上沾染了这些肮脏的东西,把我们隔离在干净的世界里。小时候我抱怨甚至记恨过哥哥太过优秀,但是现在才知道,我一直是在他的阴影下乘凉,他没有遮住我的太阳,而是保护了我不被晒伤却能自由生长。”

    我了解宋铭成想说的,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拿着我妈妈的诊断书,,难道我还可以笑着说“恭喜你有个好哥哥。”么。

    我只能勉强笑了笑:“我会和你哥哥联系的,我们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事情发生后宋铭元因为一个董事会议而马上赶去了外地,今晚的飞机才能回来,我们约好了晚上见。

    这是我第一次不再期待和他的见面。

    他的飞机晚点,我早到,坐在沙发里等待,已经晚上8点了,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这个城市是如何的华灯初上,人们是如何笑着进餐笑着离开,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饥饿。

    宋铭元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显得很憔悴,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脱口而出的却不是以往那样的问候:“你威胁我妈妈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

    说完之后宋铭元脸上表情就僵硬起来。我这样尖刻的话让他不舒服并且难受,我看出来了,但是无论如何,想到这张脸,曾经带了高高在上的冷然用我作为砝码让妈妈退出,我的心就像要喷涌的长出刺来。

    “我其实并不想瞒你,虽然你对我没印象,但是伯母绝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宋铭元抿了抿嘴唇,“你不知道当发现你竟然是当年的何早时候我的错愕和惊恐,我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的惊恐了。”

    “我那年很年轻,我知道年轻不是犯错误的借口,但是那时候,我以为我是正当的,我为了向我的父母证明我能够在他们的封锁下好好管理投资自己的小成本电影营运,很是拉拢了一批不怎么样的人,甚至为了这种拉拢做了点手段。那时候我以为为了梦想的不择手段,如果得来成功,那是一种了不起的勋章。不会有人在意你的手段,大家都只看重结果。”

    “我很想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拿我当砝码的?”我当年其实就对妈妈竟然忍气吞声的什么多没要,连个公道都来不及讨,甚至像是逃难般的带了我离开有很大怀疑。现在知道了宋铭元出面交涉过突然才有点水落石出的感觉。

    “你妈妈当时的情况就不好,她在城里一直只是辅助你爸爸,照顾他的作息,偶尔打零工,但是没有稳定的工作,也就没稳定收入。我当时急需一笔资金挽救我父母对我的经济制裁好做个周转。吴洁兰我知道她绝非善类,但只有她敢对着我的父母干的给我资助。你知道,后来和小佳的订婚,甚至都是为了那个时候的结盟和讨好。我年轻时候以为婚姻和感情比照自己的理想和事业不过是过眼云烟,甚至连那个都愿意交付出去。现在才知道当时的愚蠢。”

    宋铭元见我不说话便按着眉心继续说了下去。

    “为了怕你妈妈把事情闹上新闻不好收场,也怕她纠缠,我建议吴洁兰用你做筹码。那样的情况里,对你的监护权绝对可以让你爸爸拿到手里。你妈妈的收入证明甚至不能让你吃饱饭,就是我们没有人脉,你妈妈的官司注定都是要输的。”说到这里,宋铭元拿手撑了额头,“更何况我还用了点不大光明的手段。”

    他把眼睛看向我:“你那年出过一次交通意外还记得么?那也是安排的。只是为了警告你的母亲,让她想要四肢完整的把你带走的话,就立刻悄无声息不要闹的走。”

    宋铭元的语调很舒缓,并且带了点忧郁和不经意的温柔,而我却听的毛骨悚然。那一年的事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时候妈妈和爸爸已经闹开了,正是我压抑而难熬的日子,本身就有点精神恍惚,那天走到街角,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直愣愣的就冲着我开过来,速度很快,好在因为闪避及时,最后只有书包带被车子的反光镜勾到而摔了一跤。膝盖手肘脸颊全部是血,却总好过被压断腿或者小命不保。

    我清楚的记得当妈妈看到因为去医院处理伤口而晚归的我时候那种恐慌的眼神,仿佛她已经失去了我。甚至她拥抱我时候双手都在颤抖,我当时以为是爸爸的事加上这次事故让她压力更大并且苦楚更多,如今才明白,宋铭元怕是给了妈妈足够的明示暗示:别想试图用我和父亲的亲子关系来闹事,否则她会被剥夺监护权,而我在吴洁兰这个后妈手里,不可能有好日子过。而更过分的,他们甚至赶尽杀绝到不希望再看到母亲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城市,告诉我们,想在这里,是朝不保夕甚至安全都没法保障的。强盗的逻辑,强盗的手段,却因为权力而让这一切都水到渠成般的合理了。

    大约我惊惧的眼神刺激了宋铭元,他开始苦涩的道歉:“草草,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我宁可我从来没有过那个小工作室的梦想,即使它曾经代表了我年轻的时光和不可能替代的热血或者是快乐的回忆,现在我却恨不得把这些都抹杀掉。你让我觉得,我有梦想,都是一件罪恶的事。”

    这一场谈话进行了很久,宋铭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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