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冤-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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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桂花和张振玉向村里走去,胡所长又将秦局长拉到从河里捞出的沉尸用的石头前,说:“现在可以初步判定,这个杀人案是刘锁森干的。这块石头就是刘锁森自称给张玲玉搬过来坐着的。出事的第二天,我曾在刘锁森放石头的地方也就是第一现场,找到一粒扣子,与刘锁森裤子上的扣子完全一致。”说着从兜里拿出装扣子的塑料袋。
秦局长接过塑料袋一边看着,一边说:“行啊老胡。现在可以说张玲玉是被害,杀人嫌疑犯就是其丈夫刘锁森。不过,还有几个疑点得搞清楚,一是杀人动机,二是刘锁森的口供,三是张玲玉的衣服都哪去了?不把这些证据拿到,就不能定案。”
胡所长说:“秦局说的是,这些就得看县刑警队的了。”
秦局长说:“你别给我耍滑头,这个案子你就负责到底。你马上去逮捕刘锁森,带到县局审讯。噢,别忘了,搜查一下刘锁森家,手续回县里补办。”
“张玲玉被刘锁森杀害了”的消息如睛天霹雳在村民们心中炸响,全村人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想不到刘锁森会杀害自己的妻子,更弄不明白这一个月来,赵玉香、刘锁森一家还为什么假腥腥的求人到处去找。如果不是发现张玲玉的尸体,他们成天的陪伴一个杀人犯生活,太可怕了。他们很自然的把怨恨抛向了赵玉香一家人。
赵玉香家的前后,有几个警察在走动着。屋内全家人骚动不安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喘,仿佛是在等待恶魔的降临,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一辆挂着警灯的面包车停到赵玉香家门前,胡所长带领几名警察走进室内。只见胡所长一个眼神,几名警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锁森按倒在地,带上手铐,押向警车。刘锁森一面被动的迈着腿,一面仓白无力的喊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胡所长得意的望着目瞪口呆的赵玉香、刘锁林和满脸迷茫的翠翠,大声宣布:“张玲玉于五月一日被害,杀人嫌疑犯就是刘锁森。现在请你们回避一下,我们依法对这栋房子进行搜查。”
夕阳照进被搜查过的室内,满地散落着衣物、纸张。刘锁林面对着墙站着,一声不吭,喘着粗气。那边,赵玉香和翠翠在炕上抱头痛哭。
叶兰英匆忙跑了进来,一进门就问:“大哥被公安局抓走了吗?”
刘锁林转过身来,木纳地点了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了“还我闺女,还我闺女”的哭喊声。随着王桂花的哭喊声,王桂花和张振玉冲了进来。刚进院,王桂花手里的砖头就抛向窗门,玻璃碎了,酱缸碎了。张振玉也拎起铁锹乱砸起来。邻居们谁也不敢上前,只能任凭王桂花和张振玉的摔砸。王桂花还不停地厮打着赵玉香。张振玉也不停地踢打着刘锁林。不一会赵玉香的头发被撕乱了,胳膊、手腕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也被王桂花抓挠的出了好几道血手印子。锁林的嘴角、前胸、后背到处是伤痕。
随着胡所长宣布刘锁森是杀人犯后,赵玉香和刘锁林都懵了,任凭王桂花和张振玉怎么打,怎么骂,连一句回话的劲都没有了,只有满脸泪水在不停的流着……
叶兰英实在看不过去了,就上前劝阻王桂花,王桂花回手就是一个耳光,还指着叶兰英的鼻尖骂道:“老刘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刘锁森是杀人犯,刘锁林也不是他妈的什么好种。你要是嫁给他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又转向赵玉香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仗着长的漂亮,从年轻时就开始勾引男人,一直到老也没改。儿子也随根,也和他娘一样,也在外边沾花惹草,吃着锅里的,把着盆里的,不然家里能发生这样的事?”说着又是一阵乱砸。叶兰英拉着翠翠跑进西厢房,在一个角落里流泪。
王桂花、张振玉在院子里、在屋子里砸骂累了,就坐了在台阶上。王桂花说:“老娘累了,坐下歇会。”又喊道:“翠翠,给姥姥倒碗开水。”翠翠忙从叶兰英怀里挣脱,跑进屋里去给王桂花倒了一碗开水递给王桂花。
王桂花喝完水,平静了一些。喊来赵玉香和刘锁森说:“我闺女既然嫁到你家,活是你家的挨累人,死是你家的屈死鬼。你们必须厚葬我闺女!”
赵玉香说:“是,是。刚才我们合计过,一会儿就搭灵棚,后天出殡,就埋在自留地地头那。你看行吗?”
张振玉说:“棺木呢?”
刘锁林说:“我明天一早就上公社,挑最好的买。”
王桂花和张振玉又就张玲玉的丧事提出了不少条件,赵玉香都一一答应,这才愤愤不平的走了。
在张玲玉出殡的那天早晨,村里很少有人来送葬。一是认为花月村自古以来有生老病死,还没有让人害死出殡的。很多人不愿意为这样死的人送葬,感到有些晦气。二是刘锁森是杀人犯,谁也不愿意出头帮这个忙,都想远离杀人犯的家。三是老人常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还不知道这个家和谁家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想掺和。所以,只有刘家人和几户比较要好的人家参加了送葬。赵玉香、刘锁林、翠翠和叶兰英怎么也想象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更想不到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灾难在等待着他们。赵玉香、刘锁林、翠翠和叶兰英在张玲玉的坟前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04章大章文革发迹翠翠受屈心寒
岭南市高干住宅区内,一栋小楼的客厅里亮着灯光。王大章拿起茶几上的牡丹牌香烟点燃了一支,来回踱完步子后,坐在沙发里陷入沉思。浓厚的烟雾在王大章头上罩着,烟雾中朦胧地闪现着一个大脑袋,一张刀条脸,一双小眼睛,两颗大板牙在眼前腾起的烟圈中显得格外刺眼。
王大章生于1927年,刚出生那会儿,爷爷王本善还是清泉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当地的老百姓都恨之入骨。每次佃户借粮时,他都用小斗出,大斗进,所以老百姓给王本善起了个外号叫王大斗。王大斗家里不但养活三妻三妾,还有十几个家丁。穷人被他逼死、逼疯、逼走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北伐军北上时,他还组织过民团狙击北伐军北进,后来死于花柳病。王本善过世后,王大章的父亲王继业抽上了大烟,十几年的光景就把几百亩地、几辆大车和五十多间瓦房的大院抽得差不多了,家境逐渐败落。到王大章成人的时候,王继业也死了,只留下两亩水田和一套破烂不堪的大杂院。谁想因祸得福,解放军打过来后,王大章家被土改工作队定为贫农成份。因为划定成份的问题,赵玉香的婶子先后几次到土改工作队反映情况,认为王大章家划为贫农成份不合理。此时,王大章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总是憋着一股劲儿。不过,王大章还真是靠着幼年的文化根底和贫农出身,全国刚解放就考上了某大学水利系。
王大章一上大学就想抛弃老家的童养媳与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处对象,还时常的想起漂亮的赵玉香。谁知自己的童养媳郭宝姹到学校大闹一场,说自己是当代陈世美,差点儿让自己丢了学籍。打那以后,王大章收敛起自己那颗骚动的心,努力学习,极积上进,不仅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还在大学入了党。毕业后王大章被分配到岭南市水利局工作,因聪明能干又有文化,没几年就当上了科长。
虽说工作顺利,可家庭生活一直是自己的难言之隐。自己那个土媳妇郭宝姹不仅没文化,缺乏情趣,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半疯半傻的儿子王晓勇。要不是领导总拿党员标准要求自己,说什么糟糠之妻不可弃,加上自己也得考虑政治前途,不得不凑合着过了下来。
三年自然灾害那阵儿,王大章负责一项水利工程的技术工作。建设工地距花月村不足五里地。由于赵玉香家境困难,经别人介绍到工地干点零活,从中也得到王大章暗中不少帮助。赵玉香一直认为王大章不记前仇,总有些感激之情。
一天晚上,北风夹着雪花。赵玉香背着个大包袱从水库工地往家走。在一个三叉路口遇到正在骑自行车的王大章,王大章满嘴酒气的说:“这不是花月大队的赵玉香吗?”
赵玉香抬头一看,说:“王大科长,您这么大人物,咋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你是咱工地第一美女嘛,谁不知道啊?”
赵玉香脸色微红,说:“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啊?”
王大章说:“我到各工地看看,正好顺路。”说着下了车,对赵玉香说:“大姐啊,你把包袱放到我的自行车的后架上吧,我帮你推一段。”
赵玉香也没多想,就把大包袱放在自行车的后货架子上,向村子方向走去。
王大章边推着车子,边望着赵玉香说:“这些年的生活可难为你了。女人都像你这样能干那该多好哇。”
赵玉香说:“我命里注定就是一辈子挨累的命啊!”
王大章说:“困难是暂时的,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赵玉香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我和俩孩子都应该感谢你才对啊!”
王大章说:“感谢我什么呀?”
赵玉香说:“你真是大人大量,不记前嫌。”
王大章说:“陈糠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就这样,两人一路唠着嗑。
突然,王大章说:“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说着,把自行车停在公路边上的一座水井房前。
赵玉香拿下包袱说:“那我先走了,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吃的呢。”说着背起包袱抬腿要走。
王大章急忙说:“着啥急,陪我坐一会儿,咱们商量商量关于你家救助的事,我想在全工地发起一个捐助的号召。”
赵玉香一听高兴地说:“那更得谢谢您了!等两个孩子长大了,我再报答吧。”
王大章迷眯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说:“你想怎么报答我呀!”
赵玉香说:“你说怎么报答我就怎么报答,我请你去我家喝酒。”
王大章说:“只是你们村还没把你家的情况报上来。”说着拉着赵玉香进了电井房。
在电井房里赵玉香还没等找个地方坐下,王大章看着赵玉香那富有弹性的身躯,白净的脸蛋,高高突起的乳房和圆润的腰身,再加上日常就把赵玉香当作性偶像,于是借着酒劲将赵玉香扑到在地。撕开了赵玉香的前襟,正要解开赵玉香的腰带,在赵玉香的脸上狂吻时,被赵玉香咬住了嘴巴子。在王大章疼痛用手捂脸时,赵玉香披头散发的跑出来。她生怕王科长追上来就把自行车推到水沟里,扛起包袱向村子里跑去。再看王大章追出来,脸上、手上留下许多血印,尤其是嘴巴子上还有口咬的印迹。王大章下到沟里推出来自行车后,一看车把歪了,车条也断了几根,无奈推着车回指挥部了。
令王大章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赵玉香就跑到工程指挥部举报,说自己是强奸未遂。幸亏水利局长是个老红军,看王大章是个人才,又没啥实际后果,就没一棍子打死,只给王大章一个记大过处分,下放到岭南市水泵厂当了工人。
王大章原想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开始又给了他一次命运转折的机会。王大章密切关注中央文革小组的动态,拉起了岭南市水泵厂红色工人造反兵团。不但抢夺了水泵厂的权,还参与了江南市的抢班夺权的运动。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的拼杀,王大章以工人阶级代表的身份结合进了岭南市革命委员会,并登上了革委会副主任的宝座。每逢王大章春风得意时,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个人。一个是父亲王继业,另一个就是赵玉香。前者抽大烟把自己抽成了贫下中农出身,后者无意之中把自己打入了工人阶级队伍。没有这两条,自己还真就没有今天。此时的王大章又想起了他自己是怎样坐上这市革委会副主任的位置上。
1968年的春天,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进入了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关键时期。王大章看了人民日报转载的《红旗》第二期发表的姚文元的文章《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文中引述了毛主席的话“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表人物。把他们篡夺了的那一部分党、政、财、文大权夺回来,这是一场资产阶级企图复辟和无产阶级反复辟的严重斗争”。王大章看完后,发出一阵大笑,自己对自己说:“时机已到,准确把握,开始夺权”。
在实行大联合和三结合的运动来临之时,王大章要夺权的想法和步骤在大脑中已经形成。
这天,王大章秘密地召开了水泵厂红色工人造反兵团队长以上人员会议,对夺权前的准备工作作了周密的部署和安排。首先对厂里的党政领导和各造反派的头头实行抓捕和看管。然后召开夺权大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