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三部曲1谋杀金字塔-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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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晚会。”
“在学校里面?”
“没错,在学校里面!我那些同学几乎每个都太阴沉、太缺乏生气、太没个性了,他们需要喝点酒才能忘掉宝贵的课业。于是我们又是呕吐又是唱歌的!那些优等生不但头戴花环,还把肚皮当鼓敲呢。”苏提站了起来,接着又说,“这下惹得学监带着棍棒闯了进来。我哪会承认,但同学硬是把我供了出来,我只好逃了。”
帕札尔惊呆了,“你会被退学的!”
“那样最好!反正我又不是当书记官的料。不去伤害任何人,不去折磨别人的心,不让别人贫困痛苦……算了,我放弃这个属于圣贤的乌托邦世界。我多么渴望有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冒险!”
“什么样的冒险?”
“我还不知道,不,我知道了,从军。那样我就可以到世界各国历险,并接触到其他不同的人下。”
“你这是在冒生命的危险埃”
“冒险之后,我才会更珍惜我的生命。如果我死亡会摧毁一切,那么又何必架构生命呢?相信我,帕札尔,我们应该把握青春、及时行乐。我们虽然比不上蝴蝶,但至少也要懂得追寻美丽的花朵。”
一旁的勇士低低咆哮了一声。帕札尔机警地说:“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我的头好晕。”
帕札尔于是伸出手臂,苏提用力攀住,才勉强站起来。
“靠在我身上。”他对苏提说。
“你一点都没变,帕札尔,你还是像岩石一样坚定。”
“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
他们走出仓库,摸着墙走进曲折复杂的巷道之中。
“幸好有你,他们找不到我了。”夜凉中,苏提的酒醒了,“我再也不是书记官了,你呢?”
“我实在不敢坦白说。”帕札尔显得有点顾虑。
“你是通缉犯?”
“不是。”
“走私商人?”
“也不是。”
“那你是专门抢劫善良百姓的?”
“我是法官。”
苏提一听愣住了,他扶着帕札尔的肩膀,定定注视着他。
“你这是在取笑我?”
“怎么会?”
“说的也是。法官耶……奥塞利斯神啊,太不可思议了!你可以派人去抓坏人?”
苏提羡慕地问。
“我有这个权力。”
“小法官还是大法官?”
“小法官,可是是在孟斐斯。我带你去我家,你就安全了。”
“你这样没有犯法吗?”
“又没有人告你。”
“要是有呢?”
“友谊就是一项神圣的律法,我若是背叛朋友,也就没有资格当法官了。”
于是两人互相鼓励了一番。“帕札尔,以后有事尽管找我,我以性命担保一定帮忙到底。”
“苏提,这句话我们已经说过了。以前在村子里把血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比兄弟还亲了。”
“对了……你手下有警察吗?”
“有两个,一个努比亚人,另一个是一只狒狒,两个都一样可怕。”
苏提心中一凛。
“放心,你最多只会被学校退学。只要没犯什么严重过失,就轮不到我管。”
“能再见到你真好,帕札尔。”
苏提向勇士挑战,看看谁跑得快,勇士便绕着他蹦跳不停,这是它最喜欢的乐子了。
看他们处得如此融洽,帕札尔心里很是开心。勇士有好的判断力,苏提则有一颗宽大的心。不过,他对于好友的思考模式与生活态度却不敢苟同,甚至担心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莫及,但他知道苏提对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们俩若是合作,必能因个性的互补而发觉更多真相。
苏提走到帕札尔家门口,看门的驴子并未有任何阻挡的意思。进办公室后,纸和书板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因此脚也不停便往楼上走。“这里虽不是什么王宫大宅,不过倒也有模有样。你一个人住吗?”
“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北风和勇士就住在隔壁。”
“我说的是女人。”
“我工作量那么大……”帕札尔讪然说道。
“帕札尔老兄啊!你该不会还……守身如玉吧?”
“的确是的。”苏提这么一开玩笑,他更难为情了。
“我啊,早就破身了。在村子里的时候,因为有几个张牙舞爪的恶妇守着,所以没事发生。但到了孟斐斯,可就海阔天空了。第一次做爱是跟一个娇小的努比亚女人,之前她就已经身经百战了,你不知道,第一次享受到那种乐趣时,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了,她教我怎样爱抚、怎样恢复体力玩一些让两人都能尽兴的游戏。第二次是跟学校守卫的未婚妻,她想趁还没嫁人前先尝尝那滋味,哈哈哈,她那丰满的双峰,美妙的臀部就像涨水前尼罗河中的小岛,她不但教了我不少细腻的技巧,还跟我一起大声尖叫哩。后来,我又找上了两个在啤酒店工作的叙利亚女孩,这次的经验可真是空前绝后,帕札尔,她们的手柔细得有如香脂一般,就连她们的脚轻轻拂过肌肤,也会叫人兴奋地颤抖不已……”苏提不断爆出雷般的笑声,这让帕札尔无法再作矜持,只好陪着好友笑了一阵。
“不是我吹牛,光是听我的猎艳名单,烦都能烦死你。没办法,不抱着女人我就睡不着。贞洁是一种可耻的毛病,一定要赶快医治。从明天起,你的事就交给我吧。”
“呃……”帕札尔不知如何启齿。
苏提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你不愿意?”
“我还有文件要处理……”
“帕札尔,你说谎的技术还是没有进步。你呀,根本就是恋爱了,你想保留给你的爱人,对不对?”
心事被好友一语道破,帕札尔避重就轻地说道:“通常都是我责问人的。”
“这可不是责问!我并不相信什么伟大的爱情,不过,既然是你,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不然你也不会又是法官,又是我的朋友了。这个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我……她什么都不知道,很可能只是我自作多情。”帕札尔急急辩解道。
“她结婚了?”
“你开什么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我的名单里刚好还少个贤妻良母。我不会刻意寻找,因为我还有点道德良心,但如果机会自动送上门,我当然不会错过。”
“通奸是要受法律制裁的。”帕札尔警告他说。
“那也得有人发现才行。爱情的最高原则就是要懂得不作声,当然嬉戏的时候是例外。我不逼你说出心上人是谁,我会自己去找出答案,必要时会帮你一把。”
苏提躺到席子上,头下放了个枕头,想再确定一次,“你真的是法官?”
“我不会骗你。”
“那么我需要你的一点建议。”
帕札尔心想他大概是有了麻烦,便暗暗向托特祈祷,希望苏提所犯的罪是他的权限所及。
“是这样的,上个礼拜我勾引了一名寡妇,她三十岁,有着柔软的身躯和火辣辣的嘴唇,丈夫在世时经常虐待她,因此丈夫一死,她就解脱了。我们在一起非常快活,她交代我到市场上去卖一头乳猪。”
“她经营农庄?”
“只是养了几头牲畜。”
“结果你拿乳猪去换了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换。昨天晚上,那头可怜的猪已经被我们烤来吃掉了。
我虽然对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可是那个年轻寡妇很吝啬,对家产也斤斤计较。要是我空手而返,她恐怕会告我偷窃。“
“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欠了别人一点钱,但全是些小事。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头乳猪。”
“你安心睡觉吧。”帕札尔边安慰他边站起来。
“你上哪去?”苏提问道。
“我到办公室去参考一些档案,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谋杀金字塔第十一章
苏提实在爬不起来,但他非得在天亮前离开帕礼尔的佐处不可。帕札尔的点子虽然有点风险,却是上上之策。挣扎了半天,这个法官拿了一桶清水往他朋友头上泼,这才总算让他清醒过来。
苏提走到市中心,市场里已经有许多村夫农妇在准备摊子,摆上他们的农产品了,再过不久,第一批买菜的主妇就要来了。
他钻进菜农群中,在距离养鸡场数公尺处蹲下来,他想夺取的宝物就在那里面,一只五彩斑斓的公鸡。公鸡在埃及人眼里并非养鸡场之王,而只是一只过于趾高气扬的愚蠢家禽罢了。
苏提一等猎物走近,便迅速抓住它的脖子,并紧捏着不让它发出任何怪声。这番举动确实相当冒险,若是被人抓个正着,铁定要进监狱。不过呢,帕札尔之所以让他找这名商人下手,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名商人犯了欺诈罪,本来就该赔给受害人相当于一只公鸡价值的东西。法官并没有减轻他的刑责,只不过将程序稍加变动。案子的受害人是政府机关,苏提则是代理人。
他挟着公鸡,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那位年轻寡妇的农场,她正在喂鸡。
他兴奋地举起公鸡说:“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转过身,满心欢喜地说道:“咦!不错的交易喔!”
“老实说,费了我一番唇舌呢。”
“我也相信,这么大一只公鸡至少可以换三头乳猪了。”寡妇放下饲料袋,抓住公鸡便放到母鸡群中,然后柔声对苏提说:“苏提,我现在忽然觉得全身热烘烘的,你想不想感觉一下?”
“谁会拒绝这么诱人的提议呢?”说着说着,两人便搂搂抱抱进寡妇房中去了。
* * *
帕札尔一直觉得不舒服,整个人懒洋洋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感觉也变得迟钝麻木。
原本每天晚上他都会津津有昧地读着古代伟大作家的著作,如今这些作品竟也无法使他获得慰藉。他心中这股莫名的绝望瞒过了书记官亚洛,却逃不过老师的双眼。布拉尼关心地问道:“帕札尔,你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有点累。”
“你应该把工作量减少一点。”
“我觉得案子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永远审不完。”
老师于是带着鼓励的语气安慰他说:“他们只是想考验你,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我的极限到了。”帕札尔泄气地说。
“这可不一定,也许你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工作过度呢?”帕札尔听老医生这么说,脸色显得犹豫,却不答话。
老医生接着又说:“我最优秀的学生通过测验了。”
“奈菲莉?”
“萨伊斯和底比斯的两次测试,她都成功通过了。”
“那么她现在是医生喽!”
“是啊,真是一件大喜事。”老医生高兴地说,语气中不无骄傲。
“她会在哪儿执业?”
“刚开始会在孟斐斯。明天我要为她开一个小小的庆祝会,你来不来?”
* * *
戴尼斯乘着轿子来到帕札尔的办公室前,这次与法官会晤,虽然问题有点麻烦,但是比起前几天和妻子的冲突,倒也成了小事一桩。他实在不能忍受妻子竟然骂自己无能、没见识、麻雀一只(由于麻雀总是大量聚集、聪噪不停,因此被视为负面的象征)。其实,她亲自找过门殿长老,还不是一样没用?以前只要他出马,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但这一次,为什么老法官就不听他的呢?省大法官不仅没有调走那个小法官,竟还允许他开出合法的传票传自己出庭,把他贬低得跟孟斐斯一般平民没有两样!正因为戴尼斯洞察力不够敏锐,才会害得夫妻两人被贬为嫌疑犯,受到这个来自乡下、前途黯淡、却一心严格执法的法官的制裁。
北风阻立在通道上。戴尼斯想用手肘把驴子撞开,却见它龇牙例嘴的,只好退回去,气愤地喊道:“把这头畜生赶走,别挡我的路。”
书记官亚洛听见怒吼声,赶紧跑出办公室,拉任驴子的尾巴,可是北风只听帕札尔的话。戴尼斯通过时,远远避开驴子,生怕弄脏了自己珍贵的服饰。
办公室里,帕札尔正倾着身子在看一份文件,见戴尼斯进来便说:“请坐。”
戴尼斯四下寻找座位,却没有一处合他的意。“帕札尔法官,老实说,我前来应讯,很给你面子了。”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帕札尔并不领情。
“一定要有第三者在场吗?”戴尼斯斜眠着书记官问道。
亚洛也识趣地站起来,准备离开。“我想早点回家,我女儿……”话还没说完,帕札尔便下令:“书记官,我叫你记录的时候你就原原本本记下来。”
亚洛只得缩到角落里去,希望他们暂时忘了他的存在,因为戴尼斯绝不会在受到这种待遇之后还闷不吭声,而假使他要对法官进行报复,书记宫必然也会连带遭殃。
“帕札尔法官,我真的很忙,我今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