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迪姆虎--来自华盛顿的报告-第3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托尼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乔治敦大街比尔蒙路1796号。”
罗新华有些不解地接着问:“你为什么不向安全部门报警把他抓起来呢?那样也许能挖出躲在幕后的指使者。”
欧安娜咬着牙冷笑一声:“你知道这个幕后指使者在哪吗?就在你讲的安全部门!你知道乔治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向安全部门报警后被人杀死的。”她打开小巧的皮包,取出一只唇膏,拧开,从里面抽出一个细小的纸卷递给罗新华:“这是乔治临死前留给我的。”
罗新华接过纸卷轻轻展开,一眼认出这是从报纸上撕下来的一条边角,有些地方还连带着少许铅字。空白处用铅笔写着两行英文:“U。S,内奸,速寄北京东大街36号王东升。亲爱的,报仇。”
字迹很小,也很乱,显然是匆匆而就。
罗新华盯着纸条看了好一会,抬起头望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女郎,轻声问“这个‘U。S’是谁?”
欧安娜不加思索地说:“我现在还没查清,可能是中央情报局,联邦安全局,也可能是调查局,警察局。”
罗新华对她的回答颇感惊异:“你是说在这些机构里有托尼的同伙?”
欧安娜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对,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报警而要找你们的原因。”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刘晓军也似乎有些不相信,忍不住冒了句:“这怎么可能呢?”
欧安娜冲他平淡地笑笑:“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在美国,不要说这些政府机构,就连总统都可能参与谋杀。”
罗新华冷静一下思绪,将欧安娜讲的情况在脑子里迅速理了一遍。觉得她讲得虽然有一定道理,但证据并不充足,这只是她根据李·乔治留下的一个模糊的词得出的一种猜测。但他不愿否定姑娘的热情和自信,何况,在托尼背后确实有一个愿出500万美元高价的老板。这也许是个政客幕僚,也许是个高级间谍,反正美国这个大杂烩什么样的臭鱼烂虾都有。可他并不想管这么多,现在,他的当务之急不是找这个幕后老板,而是要尽快抓住托尼,只有砍断这个杀手的黑爪,才能排除威胁,确保“1号首长”的安全。于是,罗新华就对欧安娜说,他回去后会立即把这个情况向美方的安全部门报告,无论如何要先把托尼逮捕归案。
欧安娜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叮嘱道,向那些该死的安全部门报告时千万不要把她讲出来,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乔治。
罗新华理解地点头应诺,并也关切地叮嘱她要格外小心,有什么事可随时给他打电话。
欧安娜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你的电话早被人监听了,所以,我才使用这种方法约你们会面。”罗新华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那就还用暗语吧。”
临告别时,欧安娜忽然又想起什么:“哦,还有一个情况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有个叫‘梅茵霍芙’的女人给托尼打电话,索要一盒‘红卫兵蛋卷’,听口气她好像不是美国人,也不像是托尼的同伙。”
罗新华警觉地问:“这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欧安娜说:“不清楚。但电话是从市内打的,她明天还会同托尼联系,发现线索我会及时告诉你们。”
罗新华站起身再次同她握了握手,又再次说了声:“谢谢你。”
返回住地后,罗新华当即将欧安娜和她提供的情况向王枫做了详细汇报,并谈了自己的判断和意见。
根据罗新华的汇报,王枫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三条:一,杀手——托尼;二,U·S——内奸;三,“梅茵霍芙”——“卓娅”。
罗新华看了看副部长的记录,指着最后一条问:“你是说这个叫‘梅茵霍芙’的女人就是李·乔治讲的那个‘卓娅’?”
王枫点点头,轻声解释道:“‘梅茵霍芙’是西德一个恐怖组织的首领,去年在一次暗杀事件中自爆身亡。美方提供的情况和在李·乔治留下的电话录音中都讲到有一个叫‘卓娅’的杀手参与了这场谋杀。现在看来,这个自称‘梅茵霍芙’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卓娅’。”
罗新华有些不解:“可据泰伯森讲,那个叫‘卓娅’的西德杀手一下飞机就被美国警方抓获了。”
王枫笑笑:“这种消息也许连泰伯森自己都不相信。”他同意罗新华的分析和方案:决定将这一情况向美方安全特别执行小组或白宫安全委员会通报,尽快围捕托尼,查清“梅茵霍芙”的下落。但他对欧安娜指责美方安全机构有人参与“刺杀迪姆虎计划”表示疑异:“欧安娜可以这样怀疑,但我们不能这样讲。”他沉思着缓缓地说:“没有充足的证据就贸然下这个结论,这会伤害对方的感情,也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刘晓军提议道:“可以把李·乔治留给欧安娜的那张纸条交给泰伯森,请他们自己按这个线索去查找。”罗新华忙摇头道:“不行,在托尼没抓到之前,同任何人也不能说出欧安娜。”
王枫也神情严肃地叮嘱道:“对,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虽然无法保护她,但要尽力帮助她。”
第十八章
1
1月30日凌晨5时30分。
泰伯森睁开双眼。尽管他昨天夜里睡得很晚,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这个时候醒来了,如同钟表般的准确。天还没有亮,屋子里仍黑黝黝的。华盛顿冬天的黎明就像一个懒散的女人,每天总要拖到七八点才肯露面。他打开床头灯,并不急于起床,先点燃一支香烟,随后取过小桌上的一摞报纸粗粗翻阅着。多年的特工生涯使他养成了每天早晨看报的习惯。他的特殊职业要求他必须像总统一样及时掌握发生在美国乃至世界的任何重大事件。当然,他没有总统那样庞大的情报班子和任意唤使的随从,他只能靠新闻记者的报道。平常在家里,他的妻子帕蒂会在他起床前将邮差送来的报纸放在床头小桌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即使睡觉他也不能离开安全小组指挥中心。好在值班秘书早已熟知他的习惯,每天清晨总会给他抱来一堆散发着油墨气味的纸张。报纸的种类很多,不仅国内的大报一应俱全,还有苏、中、法等国译成英文的主要报刊。他看的很快,对每份报纸通常只看头版,且浏览一下标题便扔到一旁。国内外所有的报纸登载的几乎全是中国高级领导人的消息和照片,有的还专门发了社论或特刊。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富有魅力的中国高级领导人就像一团烈火,不仅把美国朝野烧得一片沸腾,整个世界也被他烤得热浪滚滚。从各种样式的标题上可以看出,绝大多数国家的首脑和民众对他的美国之行都表示赞扬和欢迎,但也有人对此表示怀疑和谴责。苏联的《真理报》在显要位置刊登了一篇署名阿杜列夫的文章《中国领导人到美国究竟想干什么》。这个“阿杜列夫”谴责中国领导人“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伪君子”。尖刻的言词间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最后,阿杜列夫还语重心长地告诫美国人和卡特不要这位手段高明的中国人的当,“别以为你们在利用他们,当心吧,中国人可比你们狡猾。如果你们今天给他们一架飞机,明天他们就会有一座飞机厂。”
泰伯森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个苏联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滑稽。昨天晚上,肯尼迪艺术中心的演出结束后,泰伯森和布热津斯基一同驱车护送中国领导人返回下榻的布莱尔大厦。途中,布热津斯基告诉他:苏联驻美大使多勃雷宁没有出席晚会。泰伯森说他已注意到了。欢迎宴会结束后,多勃雷宁便离开白宫返回使馆。
布热津斯基摇摇头:“不,他没离开白宫,而是赶到二楼紧急求见了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理查德·霍尔布鲁克,对卡特总统给予中国领导人如此隆重的欢迎规格表示不理解,也对这位强硬的中国高级领导人公然在白宫发表反苏讲话提出抗议。同时,他还向助理国务卿转达了苏总理柯西金的口信:“希望美政府在处理中国领导人访美问题上采取冷静、克制的态度。”
泰伯森鄙夷地耸耸肩:“北极熊发火了。现在最需要冷静的是他们。我真不理解,这些苏联人对一位中国领导人的访问怎么会这样紧张?”
布热津斯基郑重地说:“如果真不理解,我建议你去看一下今天出版的《每日新闻》。”
泰伯森问:“谁写的文章?”
布热津斯基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一个叫詹姆斯·维格哈特的记者。”
泰伯森从床头的报纸堆中翻出《每日新闻》,果然在第二版找到了署名“詹姆斯·维格哈特”的文章,标题就叫《中国领导人的访问为什么使俄国人紧张?》
“这位深受民众拥护的中国高级领导人要在美国进行九天的访问,在那些对他的访问最关心的旁观者中,有苏联的官员,即在共产党国家和所谓的第三世界国家中争夺势力范围和影响的主要对手……
“尽管苏联人对于前总统尼克松在1972年开始的华盛顿同北京关系正常化的趋势非常了解,但卡特总统上月突然宣布决定正常化以及具有铁腕人物之称的中国副总理访美的时机还使他们目瞪口呆。尽管卡特一再保证无意‘打中国这张牌’——同北京一起反对苏联人——和华盛顿要继续同莫斯科搞缓和,苏联人还是对正常化的公告作出了消极的反应。这里的官员证实,苏联人因此拖延了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会谈达成最后协议的时间,这个协议本来准备这个月卡特和苏联主席勃列日涅夫在华盛顿举行最高级会谈时签署的。一位苏联官员对我说:勃列日涅夫决定等中国领导人访问以后决定是不是要来华盛顿签署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协议和什么时候来。这位苏联官员说:‘我们首先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接待他的,我们要看看他得到什么,他到什么地方去,受到怎样的接待。’…在中国高级领导人访问期间,苏联人将密切注视卡特在贸易、贷款和提供美国科学技术方面准备给中国何种优惠待遇,他们认为苏联应该得到更优惠的条件。一位苏联官员私下警告说,如果中国得到以前由于防务原因不给俄国人的先进技术,‘缓和肯定会受到严重打击。’
“卡特还在周末透露,勃列日涅夫对美国可能向中国出售武器这一点感到如此不安,以致他亲自要求美国保证不这样做。卡特说,他已向勃列日涅夫作出了这样的保证。
“苏联人对中美之间的新关系非常敏感,他们将密切注意,在中国领导人这次访问中,对他的礼遇达到什么程度,他同卡特及政府其他重要领导人会谈多久,新闻界对他的访问重视到什么程度,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长期以来他们都把这位高级中国领导人和他的政府视为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他们认为他的访问是中国这个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和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和技术最先进的国家将联合起来策划反苏阴谋——这是莫斯科最为害怕的,为了阻止这样的阴谋发生苏联人会采取各种报复手段——这也是华盛顿现在最为害怕的。……”
从这篇文章的口气和所透露的内容,泰伯森断定这非一般记者所为。这个“詹姆斯”很可能就是布热津斯基,至少是他一手操纵的。他自然明白国家安全顾问这样做的目的,也明白他让自己看这篇文章的用意:警惕俄国人,盯住俄国人。这使泰伯森不禁又想起在伊朗惨遭杀害的年轻武官阿瑟·海因霍和他美丽的妻子多丽娅;也想起了那个被中央情报局抓获的代号“卓娅”的西德杀手和缴获的“斯大林糖丸”,这一切显然都是对着中国领导人的,也显然都是俄国人干的,“卓娅”——这本身就是一个苏联人的名字。如果这真是“KGB”精心策划的一起暗杀阴谋,结局绝不会这样简单,他们也绝不会就此罢手,愤怒的北极熊会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将“不共戴天的敌人”撕成碎片,这才符合他们的性格和习惯。对“KGB”的能量和手段,泰伯森不仅作过长期研究,也有过多次领教。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们绝不会派一个毛头小子来自投罗网。
对中情局轻而易举抓捕的那个自称是“卓娅”的西德杀手,泰伯森始终就心存疑窦。尽管特纳讲得很自信,并让他听了审讯记录,他还是不大相信。他甚至怀疑特纳这样讲是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家伙不可能这样蠢,事情也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中央情报局长一定还掌握着别的线索,一定还有别的名堂。泰伯森总觉得如果“卓娅”真有其人,如果“卓娅”真是“KGB”派来刺杀中国领导人的杀手,那这个人绝不会像头蠢猪一样钻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