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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国殇-破城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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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我。 
我竭力表现的很冷静,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慌张,以至于对后一句话说的都有了颤抖的意味。 
慕容,不要做让我们都后悔的事情,有些事情做错了就不能回头了。 



他重新看着我,用他那双原本清亮而如今已经是有些模糊狂乱的眼睛看着我。 
永离,你感觉到寂寞吗? 



寂寞吗? 
在这样的夜里,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人,问出了最锐利的话。我就好像一个用脆弱的骨架支撑起来的宣纸风筝,只要轻轻的一碰,立刻变得支离破碎。 
一贯欺骗自己的我,一贯可以用谎言欺骗自己的我这个时刻却连简单的一句,我很好,也说不出来。 



当他吻住我的时候,也仅仅是轻轻的熨贴,如同安慰我一样。 



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沉沦下去,今夜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明天,不用想生死,也,……,不用去想子蹊,…… 
慕容,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而外面又是这样的严酷,…… 



可是永离,错了就是错了,…… 
突然之间,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中,让我庆幸,我的意识清醒在沉醉之前。 
意志就是冰封的湖水,原本可以坚强的支撑,可是如此敲碎了一点,那等待它的就是全面的崩溃的将来。 



于是,我给了慕容回应,在这方面我比他更有经验。我知道如何让他感觉到那种缠绵悱恻的热情,即使,那是假的。 
果真,他有一瞬间的怔愕,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也这样做一样。 



如此美丽的如此热情如此单纯的吻就像一株阴沉沉红艳艳的绝美鲜花,而孕育它的地方则是鬼神莫测的人心,那个黑暗到可以隐藏任何光明的深渊。 



我的手在他的身后抓住了刚才的剪刀,…… 




他们宠你如至宝却防你如蛇蝎,…… 
这是慕容曾经对我说过的我话。 



剪刀甚至还没有划过他的衣衫就被他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他笑了,笑的很苍凉。 



从你刚才的反常我就注意了,……,永离,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我的腕骨仿佛断了一般,而他的手在颤抖。然后我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抓住任何东西,松开了,剪刀掉到了地上。他点了我的|穴道,我瘫软在他的怀中。 



永离,你攻击的对象不对,我是谁,我是慕容天裴呀,…… 



我看着他,不要做,…… 
不要做我们都后悔的事情。可是我只说出了几个字就被他封住了哑|穴。 



他的手指在我的颈项处温柔的按住,我却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可以制止一切的能力。 



其实,我不想杀他,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但是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 



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剩下感觉。我苍白冰冷的皮肤接触到更加寒冷的触感,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衣服,而是铺在床上的丝。 



我就这样看着他褪尽衣衫,然后用那火热的胸膛拥住了我。当身下撕裂一般的疼痛传到脑中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他伏在我的肩上哭了。没有声音,只余下了冰冷,带了绝望的味道,…… 



你为什么会哭? 
我想问,可是无法发出声音。 
所有的思绪在他的强悍中由冰冷变得火热,最后燃烧成为无法控制的烈火。 



原来,沉沦竟然是如此的容易,…… 



外面的雪大了起来,压的枯枝都断了。 




不知道寂静中过了多久,我的意识从黑暗中漂浮上来,看见的是慕容慌乱的眼睛。我动了动手指,发现|穴道已经解开了,于是合上了眼睛继续躺回去。 



慕容,……,你走吧,…… 



可是他却像不让我安宁一样,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 
永离,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 



突然,仿佛玩笑一样,外面传来了很杂的脚步声,然后毫无预警的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子蹊一身大红吉服走了进来。身后跟了许多,有三伯也有苏袖,可是就在子蹊进门的一刹那间,定住了,然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挡住了身后所有人,把他们都挡了出去,关上了门,同时把自己也关在了门外。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我轻轻的推开了身边的慕容,忍痛穿上了衣服,虽然每一个动作就可以牵动仿若针刺一样的伤口。 



门打开了,外面人很是吃惊看到我,可是我更加的吃惊看到外面。 



子蹊一个人坐在暗银色的雪地里,他在哭,礼服的红色此刻也显得落寞,仿佛沉了的血。 



我接过苏袖手中的披风走了过去,不理会他的抗拒披在了他的身上。 



太晚了,快回去吧。……,王后还在等你,…… 
从他的衣服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是没有圆房的时候就跑了出来。 



他忽然抬起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然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用力的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我对那一夜的记忆很模糊,很多事情只是隐约记了个影子,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夜的雪很大,那晚的天空是暗淡的亮色。 



我接过苏袖手中的披风走了过去,不理会他的抗拒披在了他的身上。 



 




太晚了,快回去吧。……,王后还在等你,…… 
从他的衣服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是没有圆房的时候就跑了出来。 



 



他忽然抬起了眼睛,定定的看了天空一眼,然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用力的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子蹊的眼睛没有看我,反而看了站在门口同样是衣衫不整的慕容一眼,而慕容没有回避。我叹了口手,手轻轻拂过他的眼睛,冰冷的眼泪,在同样冰冷的手下消逝了它的踪迹。把他的披风裹紧了,然后搀起了他。 



 



先回去,什么事情过了今天再说。 
我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雪天亮的很早,不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朦胧的光亮了。当子蹊没有回头的走了出去,当慌乱的人群只剩下慕容和我两个人,这个时候,我突然没有了思想,不知道该当如何了。 



 



时间仿佛凝滞的死水,在我们周围流淌,却没有任何痕迹。他看着我看着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无法按捺,问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我很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停了一下,低沉但清晰的说了一句,我不想再看到你。 



 




雪后寒。 



 



这些天即使出了太阳,可是依然无法抵制那种透入骨子里的冰冷。这样的天气就想让人窝在暖和的屋子里,温一壶酒,执一本书。不过我却没有如此的好命,而今的我围着厚重的被子坐在火炉前面,手中捧着一碗黑色的药汤。 



 



我皱眉一口喝完,然后拿起身边的蜜糖水灌了下去。嘴里还不住的念着,真的是太苦了。三伯在身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还不是你自己找的,那天就身穿单衣站在门前,一站还是大半夜,…… 
其实,我想说,慕容他,…… 



 



三伯,…… 
我笑了一下,打住他的话。 
年轻不是借口,错了,就是错了。 



 



不是,我不是说这些。你这孩子呀,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操心。不见他,只是想保护他吧,那日郑王的眼神让外人看了都胆战心惊,…… 



 



我缓慢的点点头。 
我希望事情就这样完结了,不过,……,天一向不遂我心愿,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了。对了,三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世上的事情也许有凑巧,可是却没有如此凑巧的。子蹊那个时候来,一定有原因。当时,府里有什么人动作异于平时吗? 



 



三伯也是有所思的想了想,这才说道。 
没有。府中之人底细都清白,只有一人,……,不过,他当时不在府里,他早就走了。 



 



我明白,是芮儿。我是一个懒惰的人,只让你查了他的身世,却没有继续注意到它的结果。他到底是谁? 



 



暨渊阁大学士温赢的独子,新任王后的幼弟,温涵。大婚那天,他正式以温家公子的身份出现在朝野百官的面前,以前他一直都是住在温家的原籍,所以很少人知道。 



 



我看着眼前的炉火出神,喃喃的说着话。 
真是想不到呀,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小角色,没有想到真的是他本人。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三伯把药碗拿开,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还对我说,这些都不要想了,安心养病,这些就留着以后去烦恼好了。 



 



我又躺回了床上,拥紧被子。这场病来势汹汹,但对我却是一件好事。这可以让我有充足的理由不去直接面对子蹊。我们之间的弦都绷的太紧了,需要各自冷静一下。不过,说来也奇怪,盯着白色的流苏帐子,虽然有些头疼,可是却再也没有睡意。 



 



傍晚的时候,子蹊来了,很出乎意料。跟在他身后的就是温芮。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子蹊没有到内堂,等我穿戴整齐出去的时候,刚开始就奉上的茶都凉了。 



 



永离,这是温赢的儿子,温芮。他,……,他是今年恩科的考生。他说不要温相的恩荫,一定要自己凭本事科场夺魁。 



 



听了这话,我看了温芮一眼,难得的是他没有半分的拘谨。眼神坦荡,神采雍华。原来没有注意,现在看了,眉眼之间和子蹊真的有几分的神似。 



 



温公子。 
我冲着他笑了。 
好志气。 



 



周相客气。 
此时的他连答话也没有了当时的怯懦文弱,一付名门公子的派头,犹胜我当年。 



 



子蹊放下了手中的冷茶,轻声地吩咐道,芮儿,你先出去,我和永离有话说。 



 



温芮一躬身就走了出去,并且安静的关上了门。 



 



是我让他来的。 
半晌,子蹊才开口。 



 



我知道。除了你,谁也无法指使这个心高气傲的温芮。 
见他看着我,我笑了一下。 
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那段时间又是多事之秋,…… 
子蹊,谢谢你。 



 



他的脸扭到了一旁,让我看不见表情。 



 



我看了也只能苦笑。他这样做,无非想让温芮出身自我的门下,这才点我做了学政。如果温芮真的是我的门生,那温家一族就是我的后盾了。眼光不可谓之不高远。而且他让温芮到我的府中,也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不然,依照温芮的个性,不可能把我放在眼中的。不过,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段日子,也真的是过的迷茫而混乱。 



 



子蹊,我知道我很无理,你说我侍宠而骄也好,说我没有分寸也好,可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没有转过头,可是声音经过了压制依然传到了我的耳中。 
说吧。 



 



那天晚上,就是你大婚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是谁让你来的? 



 



啪的一声,我们面前的桌子被他掀翻了,冰凉的茶水飞溅了我一脸,可是我并没有动,只是用一种凝滞的姿态坐在那里,看着他。他站在我的面前粗粗的喘着气,双眼仿佛火一样的看着我。 



 



你拿我当什么了?周离,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这几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想忘记那天,可是你就这样没有估计的提了出来,你说,在你心中,这样的事情就如同风过无痕一样,如此的随便? 



 



我想笑,可这个时候再也无法装出笑容,想哭,可一想,那样也太过滑稽,唯有轻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子蹊,算我对你不起,…… 



 



我不想再看见他,……,我不想再看见天决门的人在京城出现。永离不要怪我,如果你不下手,不要怪我。 



 



我看着他,然后转身望着我的大厅上挂的一幅水墨画,那是父亲的好友,也是文坛名宿的一张封笔之作。《风雨漓江》,用浓重的墨渲染了那种桂林特有的潮湿。我的手暗自握紧了,想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可是,子蹊,你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要来? 
这仿佛我们之间的一种交换,用慕容天裴性命做的一种交换。 



 



他笑了,笑容很是迷离诡谲。 
世上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当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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