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all 庚]-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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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挺好吗？也未必非要追究那些过去。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有现在和将来，是可以把握的……我不记得什么恩赫了，如果你也不记得——那就随他去吧。”
“虽然我记不得，可我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俊秀很想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来，他跟我说很多很多，让我很困惑，难以置信，他给我描述的事情。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在那个世界究竟发生过什么？我到底是谁？允浩是谁？俊秀说，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允浩在哪里，那天晚上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不记得那样一个夜晚。”他微微叹息着说，迷茫地看着门前一束百合花。
韩庚沉默不语。
“你可是俊秀唯一的证人啊，所以他可不会放过你。”身后有一声音响起，然后韩庚腰上多了只手臂，很亲密的楼着，人也贴上来。
“特哥。”韩庚看了一眼靠过来的美丽面容，意思不言自明，麻烦你放手好不好。
“我这可是用行为举动的方式来帮助他找回记忆。”花店如今的老板李特振振有词地说。
“你怎么跟晟敏一个腔调？”韩庚奇怪地说。
“英雄所见略同吧。”
晟敏就是这样，看见金在中在眼前，就故意趴到自己身上不下来，然后言之凿凿地说，他以前就跟哥这样吧？我这是在帮他恢复记忆。不过话说回来，晟敏最近是不分时间地点以及有没有金在中在场，越来越喜欢缠在身边。
“好啦，我还有工作要做，十点钟，”金在中看看表，“我要去送一些文件。我走了，拜拜。”他脸上重新浮现单纯的笑容。
韩庚也对他笑笑，“好的——”看着他转身，忽然问：“金在中，你喜欢这个工作是吗？”
“是的，也许别人会觉得奇怪，不过我确实很喜欢快递工作。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头说，然后摆摆手转身离去。
“他很漂亮。”李特忽然说，放松了手臂，站直了身体。
“是的。”韩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评语。这问题不言自明，人人都看得出来。
“其实，有些事，不想起来，也未必是坏事。”李特微微一笑。
韩庚点点头，他也这么想。虽然他也不知道当时的境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允浩到哪里去了，如果在中能想起来，或许这些就可以解开了吧。
“哥！”兔子一样跳上来抱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晟敏……”韩庚无奈往下扯着，“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当过警察？”
“当然记得了，我又不是金在中。”晟敏不解地眨着眼睛。
“当过警察的人，哪有你这样的？”
“就是因为大家全都认为我不合适当警察，所以我这才不当了啊……”晟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一开始为什么要去呢……”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姿式。
“因为正义感一时冲动嘛。”继续眨眼睛，让韩庚产生一种错觉，貌似这人该回幼儿园继续修炼，“哥，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最近在我家餐厅里就餐的情侣越来越多，我想可以从哥每天都订一些玫瑰，送给就餐的情侣，哥要给我打个五折哦——然后哥在卖花的时候，向顾客附赠我们餐厅的九折卡顺便宣传一下怎么样？我的主意好吧？这可是互惠互利啊……”
“五折吗？折的太多了吧？七折吧……”
“哥，我可每天都要很多的，五点五折？……”
“六折吧……”
“哥，我们两这么好，你怎么还这样小气啊……”
“就因为关系好，所以给你六折啊……”
“喂，我说你们两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晾在旁边被无视很久的真正老板终于按捺不住地发话了。
（五）
天气暖和了，街上的店铺打烊的时间变得更晚，繁星满天时行人依然不减。隔壁的礼品店这天忽然提前收拾起来，韩庚好奇地问了一句店主的女儿，没想到她只笑了笑，一转头就走了，平时邻居之间的关系可是不错呀。韩庚正纳闷，楼上的老太太一把拉住他：“阿宝今天要去相亲，所以早点关店门——韩庚啊，我看你也差不多该考虑这事啦，这样吧不如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手头上有好几个不错的姑娘……”
“哦，我……我有客人来了……不好意思……”
幸好韩庚一扭头看见有个男人正站在花店门口前，给了他一个脱身的机会。
“先生，你想买点什么花？”韩庚微笑着问，他总是这样面对他的顾客，而且用李特的话说，他的笑容效果非凡。
“什么都可以。”那人说，看得出他的衣着高档，很年轻，也许二十岁左右，个子很高，也许比自己还要高一点，身材很好，长得……惊人，韩庚心想，纯属让满大街女学生流鼻血那种。
“那您打算送给什么人呢？”
“送给一个男人。”
“啊？”真直爽啊，韩庚想，“看来不是……一般的男人……”如果是师长前辈或儿童晚辈，人们都不会这样说——‘送给一个男人’。
“确实。不过，现在又打算还要送给另一个男人。”对方若有所思地说。
“那是别人的喜事？或乔迁？或者……”
“没那么复杂。一个男人，经历的很糟糕的事，虽然失忆了但却过上了简单正常的生活，也许是应该以示祝贺吧。另一个男人，没什么原因，忽然间想送就送了。”
韩庚看着他。他是谁。谁要揭起黑夜的一角。谁要挖掘埋葬的过去。
所有的花都被移入店内，韩庚与陌生的客人面对面坐在茶几两侧。平时无人的时候，韩庚喜欢独自坐在这里喝一杯清茶。有人说，喝茶能陶冶性情，助人乐于平凡。俊秀曾经开过玩笑，他说：“我看他是希望能想起过去，你倒是想全部忘记，拿这茶当失忆的药粉吧？”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要送花给我？”韩庚莫明其妙地看看放在面前的百合。
“刚才说过了，忽然间想起来的。”对面的男人忽然微微一笑，露出炫目的酒窝。“何况，另一个男人，如果他不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微笑地说，很温和，颇为谙熟地品着茶。
“什么东西？”韩庚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金在中是知道的。实际上，我已经去和他打过招呼，但是他似乎不明白目前的状况，他说，他想不起来。”
“那也不奇怪。”
他微笑着摇摇头，“改天我请你尝尝我的功夫茶，你的茶还不到火候——我知道的事，或许比他少一点，但是比你多，他所做过的事，一年前发生的事……连你和金俊秀都不知道的事……”
“我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当然，其实我只是想来请你帮个忙，帮我转告金在中，我已经拜访过你了，如果他还是‘想不起来’我要的东西在哪儿，那么我还会再来拜访你。”
“拜访我有什么用呢……”
“你很重要。”他站了起来，向四周环视了半刻，“这小花店的生活倒也平静，不是吗？”他转身向外走，“你很重要，在他心中。”
他走了出去。
韩庚看着眼前的百合，慢慢站起来，把它们插到花瓶中。我重要吗？也许，曾经。但不是现在。
金在中感到这一年平静的生活正被一种逐渐逼近的某种东西所打破，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虽然金俊秀一直在纠缠，就算医生说了话他也没有放弃，他要知道一年前的某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他金在中活着，他就不会放弃。
但俊秀毕竟是警察，他虽然盯着自己，想方设法让他回忆以前，但是并没有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也没有给他那种最近显现出来的压迫感。
金在中在路上遇到一个人，拉着他，好象很熟悉的样子。可金在中不知道他是谁。
“在中，有两年没见你了——”他嘻嘻哈哈地打谅着金在中，拉拉他的领带，“看样子你混的不错啊？怎么样在哪里发财，现在看起来倒是很有学问的样子……”
金在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我真的不认识你。”
“不会吧你，我是恩赫呀，”他说，“就算你现在做正行，也不用装着不认识兄弟吧？再说哥们现在也做的正经事……”
金在中很有耐心、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不是装不认识你，我真的不记得——”
“唉，你小子可真是的——”他抓抓头发，“当年咱们在徐家弄也一起混了那么多年……虽然听说你得罪了崔老头，但是他早跑到南美去了嘛——”
“谁？我不记得。不过警察——”
“怎么，难道现在还有警察追着你不放？”他四处望望，“那回头再聊吧，这年头，还是少惹麻烦的好……天下真不是当年的天下了……”他嘀嘀咕咕地走了。
金在中看着他的背影。他是谁，我是谁，时间掩埋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金在中躺在床上想起另外一个人，同样是很陌生的人，看起来很帅的年轻人，他说他知道我的过去，但他想要一件东西。什么东西？他没有明说，只说现在这世界上可能只有我才知道东西在哪里。我只能告诉他我想不起来。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忽然又回过身来，说：“他们都想知道一年前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吧？想不起来？也许有机会我可以提醒你。”
他是谁呢？
韩庚请隔壁的女孩帮忙看一下店，然后抱着一大捧玫瑰送到对面的西餐店——晟敏却非要拉着他说聊几句：“最近街上好热闹啊。”他说。
“还不是一样？”韩庚随意地回答。
“不会吧，这几天可是冒出许多奇怪的人呢。”晟敏递过来一杯咖啡，“先是一个高个子帅帅的男人，穿着很高档的西装，如果他去街角的女子时装店当推销员，那家店一定会被挤破门的……”
这个人，确实挺奇怪。韩庚起来他那耀人眼目的笑容，韩庚喝着咖啡。
“接着呢，是那边那个……”晟敏抬了抬下巴，韩庚顺着方向看过去。“这个人也是这两天出现的，长得的很可爱，可是表情很冷酷，这种形象如果不是某财阀家的早熟公子，那我只好怀疑他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
“……”没想到晟敏的想像力这么丰富。
“后来，又来了这么一个，”韩庚顺着他的目光再转向另一方向，“看起来好象很一般，胖胖的还挺好玩，也是一个人来的，即使他不点菜，我也可以确定他对吃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信仰……”
“来餐厅自然是要吃东西。”韩庚无趣地打断他。“有什么奇怪？”
“可是你猜他问服务生什么来着？他问这条街上有个花店吗？服务生说是的，就在对面。他说他没看见——这也不奇怪，他这种人通常在大街只能看见和吃有关的东西——然后他又问，那里有个叫韩庚的人吗？”晟敏颇为得意地笑着，“怎么样，够奇怪吧？”
“是奇怪——”韩庚看看晟敏，“据你曾当过警察的敏锐观察力，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据我多年的经验，”好象只是当了不到一年警察吧？“我判断，他们可能是来拍偶像剧的，先体验下生活……胖子没准是个星探，看韩庚哥你有当偶像剧主角的潜质……”
韩庚扔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部分
日晷东方滚烫 意志正在酝酿
哪道光芒才是我们该遵循的方向
信念又一分一秒崩塌
粉碎边缘 陪伴我的会是你还是他
落叶不停盘旋 冷锋不停的吹
勇气卡住喉头 使我决毅奋力不悔
静静闭上眼睛 倾听心底声音
秉着弱势的勇气 因为没有输的权利
（六）
［往事］
中学毕业以后，韩庚找到一家餐馆打工，那是一家很晚还在营业的小饭馆，但经常充斥着醉汉的吆喝声。每天晚上在繁忙之中，他的目光总在街头张望，因为时时会看见金在中的影子。他不曾有过一件正式的或者说稳定的工作，韩庚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问他，他就会说“给兄弟帮忙啦”，可没人知道帮的是什么忙。但是身上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