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尸体会说话--沈记棺材铺-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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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啊”地一声惊叫,把高笑天有些朦胧的睡意驱赶得荡然无存。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细听。这个诡异的小镇,出了一连串诡异的事情,现在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把神经绷得紧紧的。那叫声是隔着门传进来的,虽然并不响亮,但在如此深夜,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似断若续,越发增添了继续恐怖意味。
首先跃入高笑天脑海的是:“沈三发有出事了?”,他顾不得许多,趿拉着鞋冲了出去。
门外的走廊上很安静,看不出有任何异样。高笑天蹑手蹑脚走到沈三发门口,先是附耳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接着,他又在门上轻敲了几下,低低的声音叫了几声:“沈掌柜、沈掌柜?”里面没有回答。高笑天思忖着是不是要砸门进去看一下。
又是“啊”地一声传来,高笑天挺清楚了,那声音不是来自沈三发的房间,而是来自楼下园子的某个角落。他俯身拔好了鞋子,踩着“吱吱嘎嘎”的木楼梯奔下去。
楼下的园子本来不大,除了后门附近的角落有几棵大树之外,也没有太多遮人眼目的东西,观察起来并不困难。高笑天一眼就看到,就在一棵大树地下,有一团黑影在晃动,黑影的头上飘着一样白色的东西。
高笑天大声喝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而黑影和那个白色的物体仍在晃着、飘着。
高笑天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个方向移动,越来越近。高笑天看清楚了,原来那个飘着的白色物体是一个“纸人”,而下面的那团黑影,却是一个蜷缩着的人,许掌柜。
许掌柜双手抱头蹲着树下,一个劲地抖个不停,嘴里还在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高笑天走到他近前,叫了一声“许掌柜”。
许掌柜整个人一颤,象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然后他慢慢抬起头,看见眼前站着的是高笑天,才逐渐缓和过来。
他手指着后门方向,用颤抖的声音说:“尼姑,尼姑。”
高笑天不解地问:“尼姑?什么尼姑?”
“我看见了那个尼姑,死了的。”
“你看见了?早上死的那个尼姑吗?她在哪?”
“从后门出去了?”
高笑天见他仍然心有余悸,走上前把他搀扶起来,同时,顺手将挂在树杈上的那个纸人摘了下来,把许掌柜送回房间。
高笑天摸黑点亮了灯火,借着昏黄的光看过去,发现许掌柜的脸色十分惨淡,可想而之,他刚才一定见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而要是深更半夜确实看到一个死去的尼姑走出去,自然可以产生如此效果,但这件事未免过于离奇。
高笑天犹疑地看着许掌柜。许掌柜却一口咬定那是真事,说自己睡到半夜,突然听到窗外有个影子在晃动,当时,他还以为是贼,操起一把家伙冲出去。果然看见前面庭院里有一条人影在向前移动。他赶上几步喊了一声:“谁?”
人影好象什么都没听见,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许掌柜紧赶几步,准备冲上去。突然,那个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慢慢转过身。黑暗中,许掌柜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竟然是个尼姑。他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眼睛却死死看着那个尼姑往后门方向走去。
许掌柜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想看清楚,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她走了出去。等到许掌柜赶上去时,却被一样东西轻轻拍了一下。他抬头一看,一个诡异的纸人在风中飘飘荡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看清楚了,这个纸人正是早上挂在埋着尼姑的雪人身上的那个,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迹。他明明记得,当时木头已将纸人扯碎,现在怎么会如此完好地出现在这里?
尼姑能复活了?纸人也能复活了?抑或尼姑变成鬼了,难道纸人也可以变鬼?许掌柜想不下去了,他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声,蹲在地上瑟缩不已。幸亏高笑天听到叫声,把他扶回了房间。
从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几乎没有人怀疑过这是一桩不折不扣的杀人案的事实。听了刚才许掌柜的介绍,高笑天还是不愿相信纸人复活的事情。但是,一个被撕碎了的纸人为什么会被复原如初呢?或许有人认为,出现在夜半客栈里的,是另一个纸人,不值得大惊小怪。
纸人不过是一种在人死后,活着的人用以陪葬的替代品,本来不算什么稀奇事。不过,这种物件通常只会在棺材铺或者冥品店里才有,糊纸人到底也需要一定的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技术。而这个镇上唯一一家可能有纸人的地方是“沈记棺材铺”。问题在于,棺材铺里的掌柜和伙计白天就住进了客栈,也就是说,棺材铺里现在根本就没人。那这个纸人又是如何出现的呢?难道是有人趁着棺材铺里没人去偷出来的?
高笑天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不马上去看一下他是无法放心的。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许掌柜说了一遍。不料,许掌柜“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非要跟着一起去。假如不让他亲眼看看,他会同样不放心。高笑天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和他一起去看。
时间早已过了半夜,雪也早已停了,但天上仍然很阴霾,几乎看不见月光。两人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来,绕到前街。
街道很窄却很直,感觉阴森森的。地上的积雪被两人的脚步踩出一种古怪的声响,北风入刀子般刮在脸上,有一种冰冷的痛感。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渐渐摸到了棺材铺门前。
棺材铺的招牌是早已收进去了,门也关得死死的,外面上了锁,不象有人动过。高笑天又用力推了推,除了听到“嘎吱”一声响,两扇门稍稍往里动了动外,并无其他动静。
高笑天退后几步上下左右再看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破绽。他想了想说:“去后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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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掌柜虽然跟了出来,心里却说不出的害怕。虽然,他心里是希望棺材铺确实被人偷窃了,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说明,自己刚才看到的纸人并不是早上的那个。可是,当他看见棺材铺没有异样时,心里却巴不得立刻回去。现在听高笑天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一步步朝棺材铺后面找过去。
绕过一条弯,已经来到棺材铺临窗的那条小巷,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让人难以睁眼。路更暗、更窄、也更不好走。幸好高笑天路径熟悉,很快便找到棺材铺的后窗。
后窗一共两扇,用纸糊着,此刻是关着的。本来借着些微的光亮,可以迷糊看到窗内的影像。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吧,里面已经被一层什么东西挡着,根本看不见。
高笑天知道,窗户的后面是沈三发的卧房,走出去就是棺材铺了。他凑近脑袋仔细观察着窗户的情况,因为实在太暗,还不得不伸手在窗户的表面摸索着。原来窗户四周早已结了冰,被牢牢地封死,可以想见,至少在昨晚下雪结冰之后,没有人从这里进去过,否则的话,一定会显出痕迹。
尽管高笑天心里没抱多大希望,但是,当他将棺材铺前后出口检查了一遍仍没发现问题时,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到现在,很多事情又变得无法解释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许掌柜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在瑟瑟发抖。高笑天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正想回去,心里却总还有些不甘心,于是又退后一步,重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可是,任你怎么查看,窗户被冰封死了总是事实,如果有人从这里进去过,无论如何都会看得出来。
“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进入?”高笑天想着,同时抬头向上望去。头上低矮的屋檐,上面就是房顶了。
难道是从屋顶上上去的?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下雪的那天晚上沈三发是睡在里面的。就算他没发觉有人进来,只要房顶上有个空隙,冷风也会把他吹醒,房间里也会有雪,不可能没人知道。而他们离开后,白天人多眼杂是无法进行的。而到了晚上屋顶上应该也已结冰,站人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更别说刨开冰下去偷东西了。尽管如此,高笑天还是不放心,他跑过去,让许掌柜蹲下身,等自己骑到许掌柜肩上后再站起身,高笑天正好可以看到屋顶的全貌。
天虽然很黑,屋顶上的那一片白色,还是看得很清楚,那是冰雪覆盖的颜色,没有任何的一样。
高笑天有些无奈地拍了一下许掌柜,让他蹲下身放自己下来。事到如今,看来再呆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事实证明,棺材铺没有被人强行闯入过。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东西可以进去的话,那就只能是“鬼魅”。
风似乎比刚才更大了,天也更冷,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两人从棺材铺后的小巷子走出来,朝着客栈方向走回去。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高笑天脑中一闪而过,看得见却摸不着。他觉得自己好象想起了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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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高笑天胡乱睡下,天才刚亮就已醒来。他匆匆梳洗了一下后,赶到沈三发房间,刚要敲门,里面的门已经开了。
木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两天的事让他前前后后地奔忙,脸色也显得很疲倦。高笑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木头却依然木讷,叫了声“高先生”后离开。
“高先生这么早?”房中的沈三发已经看见他,坐在床上和他打着招呼。
高笑天这才走进去,见沈三发已经在吃早餐,想必是刚才木头帮他拿来的,气色也比昨天略好。高笑天问了一声好后,没有说话,等着他把东西吃完。
沈三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吃完早餐,想下床给高笑天沏茶,被高笑天拦住,跑回自己房间拿了茶来喝着,一边问答:“感觉怎么样?”
沈三发点头:“比昨天好了一些。明天我想住回去了。”
高笑天说:“你还是多休息几天吧,住在这里也有人照应。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都住这儿了还能发生?”
“我想问问,你昨天早上起床时,房间里没什么异样吧?”
“昨天早上?”沈三发有些疑惑,但还是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您指的是?”
“比如特别冷,房间里有风有雪。”
“没有。我这房间只有窗户漏风。因为天冷了,我早用一条棉被钉在窗户上,堵住了。”
高笑天只是“噢”了一声,没说什么。他不想将昨晚的事告诉沈三发,怕他再受刺激。他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沈三发道:“对了。昨天挂在雪人上的这种纸人你经常做吗?”
“昨天的这种?做过几次。最近的一次,对了。是春天张老太爷死的时候,他们来买棺材,同时就买了些纸人。当时铺子里有这种,有三四个吧,全买去了。”
“那纸人上的线是本来就有的吗?”高笑天问,“昨天那个是用丝线穿在雪人鼻孔里的。”
“我们平时做好了,为了挂着方便是会穿一根线的。”沈三发说。
猛然间,高笑天想起来了,他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信封,从信封了抽出一根线递给沈三发问:“是不是这种?”
沈三发接过去看了一眼道:“是,就是这种线。张家买去的那几个也是这颜色。您这是从哪来的?”
“你还记得春天,有个晚上我躲在你房间里抓鬼的事吗?”
“嗯,记得。”
“那天晚上,在你窗外出现了一个影子。”
“是。”
“我追出去时,那个影子就不见了。当时我只在你窗前看到了这根线。现在明白了,那是一个纸人,当时,一定有个人操纵着那个纸人,等我们发现追出去时,那个人割断了线,带着纸人跑了。这根线是从屋顶垂下来的,上面显然有东西压着,不然早吹走了。也许是那个人来不及慢慢收回,只好把线割断,才留下了这么一段在你窗前。”
沈三发也好象明白过来:“这么说,我当时看到的影子是个纸人,难怪看上去很扁。可是,那件事早过去了。”
“是过去了。可是,昨天我们又看到了一个纸人,而且,挂在纸人上那根线和这根是一样的。我去找一下张家那位二少爷?”
“你,怀疑二少爷?”沈三发有点不敢相信。
“我只是想去了解一下,他家买下的那几个纸人的下落。”高笑天说完,匆忙走了出去。
沈三发望着高笑天离去的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神情,心里却对这个人的来历更增添了一丝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