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日历-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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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尖叫。
“露西·特伦特!是你吗?”
“妮奇,我长大了吧?”
“上帝呀!”
“亲爱的,整个晚会都是露西亲自布置的——她一个人在这里整整忙乎了一天了。你看是不是很有创意?我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妮奇,安妮的意思是她不肯帮忙。她只是一个粗人。”
——让人难以捉摸的大笑。可怜的露西,对自己的成熟感到尴尬,努力想做个纽约人……她去给客人添满杯子,清倒烟灰缸,不停地跑前跑后招呼着——尽力通过做事来掩饰自己的多余和不善交际。亲爱的,躲开你姐夫;你黑猫服装下面是两个隆起的小乳房。
“哎,埃勒里,快来见见巴克斯特夫妇。巴克斯特太太。伊迪丝,这位是埃勒里·奎因……”
——且看这位模样如何?一个半老徐娘,就是那种青春逝去、容颜不再的女人,个子很小,有点胖——本来已经不在乎了,可现在突然在乎起来,又开始节食了。她淡色的头发梳得很讲究,高傲地盘在头顶上,就像一匹已经退役的骏马又重新踏入围场开始骄傲地跳跃。她每次看到安妮·克伦比,棕色的眼睛里就闪烁着一种恶意,还流露出一种暗自庆幸的神态……
“杰里·巴克斯特,伊迪丝的丈夫。这位是埃勒里·奎因。”
“嗨,孩子!”
“嗨,你也大不了几岁,杰里。”
他可能是推销员,或者是在广告行业做事,要么就是百老汇的。他是晚会的支柱。喝了三杯,就要醉了。他一定会最早栽倒在澡盆里,最早把尾巴别到露西或者妮奇身上,而不是驴子身上,最早不舒服又最早醉得不醒人事。摇晃,蹒跚,出汗又喘息。干么要喘气呢,杰里·巴克斯特?
埃勒里尽力表现出讨人喜欢的笑容,殷勤地和每个人握手并说些无聊的客套话。
“是的,不是吗?”
“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吗?”
“是啊,今天这里的活动可真不错,”
……这里到处装饰着苹果、果汁软糖。坚果和交叉的彩纸串,悬挂着露着牙齿笑的南瓜和别出心裁的猫形硬纸板,还有骨骼和女巫。屋子里充满了威士忌的味道和烟味,还有第五频道的广播。几盏中国灯笼正冒着热气,噪音让人发狂。仅仅是穿过房间也好像得做好探险的准备,因为家具都倒置着,地板上还堆了许多别的东西——这些巧妙的安排都是用来迷惑黑猫们的,让他们来了以后在黑暗中摸索——现在还丢在原地没动。
埃勒里手里端着白兰地,有意缩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心想妮奇也和这些巫师和罗马人是一类。
埃勒里毫无怨言的接受了加入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谋杀游戏。他知道抗议没有用。无论他去哪儿,人们都会马上建议做谋杀游戏。很明显,他们的想法是:司机只喜欢开车。当然,他只想当侦探。
“好的,好的,我们开始吧,”他快活地说,所有传统的万圣节游戏都玩过了,妮奇笑呵呵地拍了杰里·巴克斯特一下,不带笑容地拍了英国人约翰两下。屋里的大侦探已经进行了礼节性的问候,很明显这个愉快的夜晚就剩下玩游戏了。他希望妮奇能够理智一点,别那么顽固,这样他就可以回家感谢上帝了,但是没有,她在那儿和安妮·克伦比、露西·特伦特一起小声地说着话呢,还不停地格格笑着,而约翰·克伦比把他那柔软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伊迪丝·巴克斯特还往她杯子里掺了些烈性威士忌。杰里像只猫一样,趴在了地上。
“我去去就来,”妮奇喊道。她抽身离开,穿过拱门——从随后一些餐具的响声来判断,她是进厨房去了。克伦比的手一时还吊在半空中。
伊迪丝·巴克斯特生气地说:“杰里,快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现在,我们都准备好了,”妮奇又重新出现了,大声宣布说,“大家围成一个圈。首先,我把这些牌发给各位,无论谁拿到最大的黑桃,都不要出声!——因为你将扮演凶手。”
“哇!”
“安妮,你别看牌。”
“谁看了?”
“有迹象表明我拿到的这张牌是关键性的,”克伦比笑着说,“我是杀手型的人物。”
“我是杀手型的!”杰里·巴克斯特喊道,“嘎嘎嘎嘎!”
埃勒里闭上了眼睛。
“埃勒里!醒醒。”
“啊?”
妮奇正在摇晃着他。其他人都已经在屋子里的一侧站好了,面对着墙排成了一排。
“埃勒里,你也和其他人一样站过去,闭上眼睛,不准偷看谁扮凶手。”
“没问题,”埃勒里说着顺从地加入了墙边的那五个人。
“散开一点——我不希望谁能碰上谁。就这样。眼睛都闭上了吗?好。现在我要抽到最大的黑桃牌的人——扮凶手——悄悄地从墙边走开——”
“这不公平,”是约翰·克伦比令人讨厌的男高音,“亲爱的心肝,你能看到是谁。”
“是的,”伊迪丝也很不高兴地说,“灯还亮着呢。”
“我是这一活动的主持!你们都别说话了,闭上眼睛。扮凶手的,走出来——对……轻点!墙那边不许说话!奎因先生非常聪明,通过辨别声音他就能马上找到答案——”
“哦,妮奇,好了。”奎因先生谦虚地说。
“现在,扮凶手的,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到厨房的桌子上找一个能盖住整张脸的面具,一个手电筒和一把切面包的刀。等等!先别去厨房——等我把这儿的灯关了再去,我一关灯你就去,到了厨房后,戴上面具,拿上手电和刀子,再偷偷地溜回这屋,然后——找一位受害者!”
“噢。”
“啊!”
“呃!”
奎因先生用前额轻轻地撞了一下墙——哦,上帝,要多久?
“现在,扮凶手的,记住,”妮奇喊道,“你可以任意挑选一个人——当然,埃勒里除外。他可要活下来破案……”
——亲爱的,如果你再不快点,我就要急死了。
“扮杀人犯的,除了你的手电以外,屋子要全黑下来了,所以,甚至我也不知道你挑中的受害者是谁——”
“侦探能问一问带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埃勒里在墙边问,“我想不出它在这样的娱乐中有什么用。”
“哦,这把刀只是一件道具,用来制造——气氛。扮凶手的,你在选中的受害者肩上拍一下。无论是谁觉得被拍了一下就是受害者,就得转身让扮凶手的 领着离开起居室到厨房去。”
“我想,厨房,是犯罪现场,”奎因先生说。
“阿哈。受害者,你记住:一旦扮凶手的把你领到厨房,就像你真的被戳了一刀那样使劲尖叫。要像真的一样!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预备?……好了,扮凶手的,我一关掉灯,你就去厨房,带上面具和那些东西,回来,选中你的受害者。开始!”
咔哒!开关响了一下。埃勒里是个习惯于查对事实的人,他无意识地做了个小动作,睁开了一只眼睛。就像所公布的那样,一片漆黑。他闭上了眼睛,然后跳了一下。
“别动!”妮奇尖声叫喊。
“什么,什么?”埃勒里兴奋地问。
“哦,埃勒里,我不是跟你说话。扮凶手的,我忘了一些事情!你在哪儿?噢,没关系。记住:当你按预定计划在厨房戳了一刀你的受害者以后,就赶紧回到这个房间并迅速站回墙边你原来的位置。别弄出一点儿声响,谁也别碰。我希望屋子能保持像现在这样安静。你用手电筒帮你看清回来的路,但你一到墙边就得关掉手电,再把手电和面具扔到起居室的中间——亲爱的,这样就不留痕迹了。明白了吗?但是,当然,实际上不会没有痕迹。现在,屋里已经黑了,各位,一直闭着眼睛。好的,扮凶手的——准备好了——开始!”
埃勒里打盹儿了……
好像才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妮奇的声音:“扮凶手的正在拍一位受害者——扮凶手的,小心你的手电光!——我们不能给侦探太多线索。受害者,好了吗?现在,让扮凶手的带你走向死亡吧……其他人继续闭上眼睛……别转身!”
埃勒里又打盹儿了。
一个男人的尖叫声响起,他也醒来了。
“哎!怎么了——”
“埃勒里·奎因,你又睡着了吗?那是扮受害者的被杀死在厨房里了。现在……好的!……扮凶手的打着手电回来了……对,悄悄地走到墙边去……现在,把手电筒关了!——好极了——把它和你的面具抛开……(咣当)。已经抛开了。扮凶手的,你和其他人一样,转过身,面对着墙了吗?大家都准备好了吗?灯——!”
“现在——”埃勒里首先说。
“噢,是约翰不见了,”露西笑着说。
“可——怜——的约翰死了,”杰里唱着说。
“我可怜的丈夫,”安妮带着哭腔说,“约翰,回到我这儿来!”
“嗨,约翰!”妮奇喊道。
“就打扰一会儿,”埃勒里说,“伊迪丝·巴克斯特也不见了,是吗?”
“我老婆吗?”杰里喊道,“嗨,老婆!快出来吧!”
“哦,讨厌,”露西说,“妮奇,不应该有两个受害的人。这违反了游戏规则。”
“我们去看看犯罪现场吧,”波特小姐说,“看看是怎么回事。”
于是,大家说笑着穿过拱门,向左转,走过门厅,来到克伦比家的厨房——约翰·克伦比躺在地板上,喉咙已被割断了。
埃勒里在和奎因警官进行了有趣的电话交谈后回到厨房。他发现安妮·克伦比在厨房的水池边呕吐。全身发育的露西·特伦特用发青的手扶着她姐姐的前额。妮奇蜷缩在角落里,尽可能离地板上盖着的东西远一点。而杰里·巴克斯特则跑上跑下地哭喊着:“我老婆在哪儿?伊迪丝哪儿去了?我们应该离开这儿。”
埃勒里抓起巴克斯特的衣领说:“这会是一个很长的夜晚,杰里——放松点。妮奇——”
“是,埃勒里。”她发着抖,竭力想控制自己,但没有成功。
“你知道这个下流的游戏里是谁抽到那张最大的黑桃——还没关灯的时候,你看到谁从墙边儿走开了,是谁?”
“是伊迪丝·巴克斯特。伊迪丝拿到了最大的牌。按规则,伊迪丝要扮凶手。”
杰里·巴克斯特猛地挣脱埃勒里的束缚:“你在撒谎!”他嚷道,“你不要把我老婆混到这件丑事里头!你在撒谎!”
安妮从水池边爬开,绕过地上那一堆东西,来到门厅,靠着厨房外边的橱门瘫倒了。露西跟在安妮后面爬了过去,背靠安妮蜷缩着。两个人顿时哭成了一团。
“伊迪丝·巴克斯特是扮凶手的,”妮奇凄凉地说,“无论如何,在游戏里是。”
“你撒谎!——你在撒谎——”
埃勒里在他的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巴克斯特又开始哭了。
“不要让我回来又发现谁的喉咙被割了。”埃勒里说着走出了厨房。
这很容易被认为是伊迪丝·巴克斯特所为,因为是她抽到了最大的黑桃,是她扮演了凶手,所以一定是她假戏真做杀死了克伦比后逃走了。她看约翰·克伦比的妻子时充满恶意的神色,以及她看见克伦比一晚上追求妮奇时所表露出来的怒气,都可以说明她有杀人的动机。是无情的命运——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命运的话——选中了伊迪丝·巴克斯特,并让她把约翰·克伦比选为受害者,并在厨房里,把刀子真的架在了克伦比的脖子上。如果是因为一个喝多了酒的女人任凭一时的冲动杀死了毫无戒备的克伦比,又能责怪她什么呢?
但调查结果显示并非如此简单。首先,套间的前门是锁着的,而且还从里面插着。妮奇说门是她锁上的,当时在游戏开始之前,她下意识地产生了一时的“灵感”,就把整个屋子都关严了。
第二,从窗户逃走是不可能的,除非伊迪丝·巴克斯特像希腊神话里的飞马,长了翅膀。
第三,伊迪丝·巴克斯特一点儿也没有逃跑的企图。埃勒里在新寡妇和她妹妹背后的门厅橱柜里找到了她。她当时就失去了知觉,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概说不上来。
当伊迪丝·巴克斯特在碳酸铵的帮助下终于醒来的时候,奎因警官和维利警佐他们也赶到了。
“叫克伦比的家伙喉咙被割了?”维利警佐开门见山地大声问道。
伊迪丝·巴克斯特的眼睛翻上去了,妮奇厌烦地赶紧给她用嗅盐。
“谋杀游戏,”奎因警官和蔼地说,“万圣节。”——埃勒里有点儿脸红了——“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埃勒里恭顺地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边讲边不断地进行自我谴责。
“好吧,我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