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日历-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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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名警察转过身看着伟大的埃勒里·奎因,脸上没有一丝仰慕之情。
海岸警卫队队员叹了口气,而那个大陆来的警长甚至连声都没吭就抬脚转身而去。但他立刻又转了回来.因为他听见埃勒里低沉冷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谁杀了埃里克森就显而易见了。”
埃勒里掏出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他点上烟,说:“再回头说到我今天早晨挖出来的那个玩意儿。我挖出了什么呢?一只旧箱子,一些古币,一大堆宝石,还有一些宝石托儿。妮奇,你看见了那些空托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呢?”
“黄金、白银还有白金——”
“白金,”埃勒里说着,轻轻弹了弹烟灰,“这种金属大约在一七五零年,也就是传说中的基德船长把财宝埋在这座岛上五十年以后才传到欧洲。更糟的是,白金直到一九零零年才被用作宝石托儿,而那时,基德早死了一百九十九年了。
“一堆冒牌货,先生们。一堆赃物。就这么回事儿。
“恐怕我今天早晨挖出的所谓‘财宝’不过是最近才埋在沙子里的。那堆东西就跟我口袋里的零钱一样跟什么威廉姆·基德或是其他十七世纪的海盗没有任何关系。哦,它们是故意被弄成像是基德埋下的——箱子确实很旧,钻石中间还散落着些古钱币。但是,那些钻石,就跟白金托儿一样,都是现代的。
“为什么这些现代的钻石要被伪装成海盗的财宝埋在岛上呢?好,假设这些财宝是被盗的赃物。赃物要处理掉就会被专门倒卖赃物的中间商揩掉一部分油水。但是,作为埋在地下的财宝,却可以公开在市场上处理。真是聪明。
“埃里克·埃里克森,先生们,怀疑安东尼·霍伯斯…沃特金斯和他的‘父亲’霍伯斯…沃特金斯上校——没准儿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并不是他们看上去的那么回事儿。不幸的是,他言中了——这两个人是欧洲珠宝大盗,从他们积累的财宝数量来看,他们也算是这个特殊行当里的精英了。
“埃里克·埃里克森和他的外甥女在新普罗维登斯岛逗留期间,这两个人正在巴哈马静身修整,盘算着用什么好办法把这些赃物变成现钱。这时,他们听说了二百五十年前基德把财宝埋在埃里克森小岛上这个纯属虚构的故事——这财宝可从来没被发现过——这两个精英人物立刻想出了一条妙计。他们把赃物放进一个真正古旧的大箱子——巴哈马曾是海盗的窝点,到处都是海盗的遗物;他们又在盗来的珠宝里散放些真正的古钱币;然后他们把箱子埋在埃里克森的小岛上,等着有一天被他们挖掘出来。计划是围绕着英格的痴情展开的,他假装也爱上了她,并跟她结了婚。作为埃里克森惟一的继承人,英格在埃里克森死后会继承他的所有遗产,包括这座小岛。而作为英格的丈夫,托尼·霍伯斯…沃特金斯将会掌握这一切,等英格死了——当然是过早地死去了,是吗,先生们?——我们的伙计可就万事大吉了——对不起,英格,该是给你当头一棒的时候了。”
英格怔怔地坐着,脸色苍白,她的手紧紧抓着妮奇的手。
“如果你想把杀人的事儿赖在我头上——”年轻人抱着鼻腔赶紧说。
但是上校厉声打断了他:“闭嘴!”
“哦,这个嘛,”埃勒里说,“让我瞧瞧。我们知道埃里克森的子弹射中了凶手,但是四个嫌疑人身上都没有伤。显然,子弹肯定射入了凶手身体的一部分,这部分又是不可能受伤的。”埃勒里笑了,“不可能受伤,除非它不是有血有肉的。你们四个中只有一个人符合这种特殊情况,就是安了假腿的那个人——抓住他!”
他们制住了挣扎着的看门人,把子弹从他的假腿里抠了出来,这时,正发着愣的警长说:“那么这两个人,奎因先生……他们没参与埃里克森的谋杀案吗?”
“整个阴谋围绕的焦点,警长,就是谋杀埃里克森,”埃勒里说着耸了耸肩,“可是我想恐怕长约翰倒是捷足先登干了这事儿。
“你没看出来他们全都参与阴谋了吗?这位上校在婚礼后离开了巴哈马,把财宝偷偷运到美国,又在跟其他人会合之前把财宝弄到埃里克森小岛,他是怎么办到这些的?他怎么能,我是说,如果那个看门人没加入他们一伙的话,他怎么能把箱子埋在岛上呢?还有,财宝被发现的过程也是事先设计好的:塔顶小屋的墙壁被凿了一个洞,洞口的视线正对着选好的埋宝地点,墙纸也被伪装得符合那个所谓‘针眼’的神秘线索等等。如果没有长约翰的参与,这些都是不可能办到的。长约翰,我猜想,等把埃里克森处理掉并通过英格掌握了遗产和小岛以后,就会得到自己的那份好处。
“可是这两个精英人物没料到长约翰这么蠢,又这么贪心。他们真是聪明过了头,要在财宝被找到的当天夜里就杀了埃里克森。即使他们真是这样计划的,他们也不该策划出这么一起蹩脚的谋杀案——特别是谋杀的目标又是这么一个训练有素的探险家。一起‘意外事故’倒应该是他们的首选。在合适的时候,条件具备时——比如说一场风暴什么的,一艘船翻了……也许甚至英格也在同一次事故中遇难,这样就可以一举两得,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长约翰实在是太笨了,而且,就像埃里克森说的,又是个守财奴。他等不及了。他听见我趁黑离开,便意识到了我要去干什么,又看到天快亮了,就急忙赶到塔顶小屋去监视我。他盯着我把财宝挖出来,大概还看到了财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在这时,埃里克森吃惊地发现了他在屋里,这时他满眼都是财宝,满脑子想的就是:杀死埃里克森,他就可以分到这些财宝。所以,长约翰就杀了他——就在那儿。把那个伟大的日子提前了——
“忙中出错,嗯?上校?还有托尼,我遗憾地告诉你,我要带着你的妻子去找纽约最好的律师,看看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解除婚约。现在,先生们,如果你们把这些海盗带走的话,”埃勒里对两位警察说,目光却郑重地盯着英格,“我和妮奇还得去填一些洞。”
九月 三个R的秘密
密苏里真是出人物之地!从令人尊敬的麦克阿瑟和潘兴,到家喻户晓的江洋大盗杰西·詹姆斯;从著名作家马克·吐温,再到本文中的巴洛维以及巴洛维学院。
如果有人渴望上一堂有关谋杀艺术的课,密苏里的巴洛维学院是最不应该去的地方。巴洛维学院的社会学课程有其深远的渊源,据说每个人都能在其哲学研讨会上找到信心,看到希望,抓住伟大的事件并找到伟大的人物。有一种未经广泛求证的说法,巴洛维学院的创始人艾塞亚·约瑟夫·巴洛维博士曾经宣称,即使他在年龄上成为老朽,他的思想也不会像英国的学究们那样僵化。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其实这位好人就像一架日晷仪一样循规蹈矩。
“即使是玩世不恭的人,”巴洛维博士曾说过,“也会多少有所保留。”事实上,在他工作的这座大花园中,虽不是死气沉沉,但也听不到开怀大笑。
关于巴洛维博士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有些传说甚至将他称作尤瑟·大龙头,讲他如何如何施展个人魅力征服了那些富有的密苏里人,并从他们的口袋中讨来了这一片坚固的校舍。单是关于他的助手们的故事就有一大堆,他们把他的人道主义信条传播到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一部极具阅读价值的长篇报道至少还缺少一千页关于他的具体做法的描述。这样就更没有多少篇幅记录艾塞亚·约瑟夫·巴洛维博士如何以其灵感来影响学院教学活动的情况了。
想在巴洛维学院接受教育的人必须通过不同寻常的入学考试。考试内容通过照相机拍摄下来并像第三十三项礼拜仪式一样严格保密。然而百密终有一疏,秘密还是多少泄露出去一些,可能还是很关键的部分:巴洛维博士在考试当中动用了不少东西,有一台十六毫米电影放映机、一台收音机和一台便携式唱机,有《圣经》、《农历》和《莎士比亚全集》,每样一本,还有最新发布的“国会议事录”等等,在考试过程中,可以听到唐老鸭和小威德·布朗的声音,诸如此类。
这一切相当令人困惑,恐怕也跟外人在巴洛维学院常常分不清谁是学生、谁是教授这一事实不无关系。当然啦,一个人留着大胡子在巴洛维并不代表身份高贵。
巴洛维博士的来信给埃勒里的突出印象就是无比悲痛。这位巴洛维学院的院长写道:
我手下的一名教员失踪了。奎因先生,我无法向您表达我心里的恐惧。一句话,我害怕到了极点。
我知过您的工作很忙,但是如果您完全了解这所倾注了我毕生心血的学校里所发生的事情,您就会感受到我们在困境中体会到的全部恐惧。
我能否请求您秘密地并且立刻到巴洛维来?
信是手写的,字迹很潦草,因紧张而歪斜,似乎在提醒你:罪恶的目光正落在院长的身上。这一切与他所听说的艾塞亚·约瑟夫·巴洛维博士太不一样了,于是埃勒里匆匆给奎因警官留了个便条就出发了。妮奇一把抓起她那珍贵的记事本,也紧跟着老板上了路。
九月的巴洛维,静静地平躺在密苏里温暖的阳光下。远处的欧扎克斯高原像是好问的学生凝视着巴洛维学院。
“你认为是在这儿下车吗,埃勒里?”当出租车慢腾腾地载着他们穿过仿佛静止的城镇时,妮奇轻声地问,“这里如此安静。根本不像一座大学城。”
“巴洛维是安静的,现在正在放暑假,”埃勒里卖弄学问似地回答道,“新学期还要再过十天才开始。”
“你总是将事情搞得这么可恨无聊!”
他们赶紧进入巴洛维博士的私室。
“请原谅我没能去车站接你们,”主人边进门边说。这位教育家进屋后迅速把门关上。巴洛维身材削瘦,长着一副典型的意大利脸,浓密的灰发下是一双生动的黑眼睛,此时眼神有些呆滞,并在不停地眨动。真是密苏里的彼特拉克,埃勒里微笑着这样想。而对妮奇来说,巴洛维简直是那种让你看了第一眼就会爱上的人。
“轻轻地,轻轻地——那一定是我们之间的暗号。”
“你说谁是奇普教授,巴洛维博士?”
“美国文学专家。你没有听说奇普的艾伦·坡研究会吗?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教师之……”
“艾伦·坡,”妮奇惊叫道,“埃勒里,这将是一个你自己感兴趣的案子。”
“莱弗里特·奇泽姆·奇普,”埃勒里点头道,想起来了,“在评论艾伦·坡的专刊中写过专题论文。热情洋溢而且学识渊博。那个奇普……”
“他在巴洛维学院已经工作三十年了,”博士不太高兴地说,“没有他我们确实无法继续。”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巴洛维博士抓起电话:“米丽,现在让玛·布林科来一下……玛在校园里经营教员公寓,老奇普自从来到巴洛维教学就一直住在她那儿,奎因先生。啊!玛!进来。把门关上!”
玛·布林科是一位棕色皮肤的密苏里老太太,被召到校长办公室显得很紧张。她长着一双女房东特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来自纽约的客人。直到巴洛维博士向她讲了足以让她放心的神秘保证后,她的目光才从客人身上移开,开始变得柔和下来并且渐渐有些湿润了。
“那可是个好人呢,教授,”她断断续续地说,“他特别守时,你可以放心地让他替你看门。”
“我同意,”埃勒里小声自语道,“但这事和奇普的守时有什么关系呢?”
巴洛维博士点点头:“现在,玛,你继续讲。别紧张,你是开拓者的后代!把一切都告诉奎因先生。”
“教授,”玛·布林科喘着气哽咽着说,“他在欧扎克斯有个小木屋,过了阿肯色边界那边。他每年七月一日都要离开巴洛维去那个小屋过暑假。七月一日,就像钟表一样有规律。”
“是单独去吗,布林科太太?”
“是的,先生。他在那里写作,他是一个人去。”
“主要是写文学教科书,”巴洛维解释道,“虽然前年夏天令我感到很吃惊,奇普告诉我说他准备写小说。”
“他七月一日离开学校去了那个木屋,劳动节过后第一天再返回巴洛维准备好开学后的课程。”
“劳动节后第一天,奎因先生。年复一年。从来没有错——”
“现在已经是九月十三号了,他还没有在城里露面!”
“劳动节后第一天……那已经过了十天了。”
“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