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裁决-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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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是好,什么是坏的!”
我的朋友很久没说话,静静地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借此机会把他刚讲给我的故事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为了不忘记它们,我是从来不做笔记的。那么,不是库塞尔打昏的他,像他刚开始时想的那样,而是贝尔纳丹。于是我有了一个想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他,就是想了解他的那些胆怯的廉耻心。可是,罗平做为罗平,是否表现出对贝阿特里斯比对她的利益更关心呢?贝尔纳丹哪儿来的故弄玄虚,由于某种早有的嫉妒他根本就没有敢把它吐露出来。当我要把这些事誊清之时,我决心不忽略掉这类事情。
罗平,带着那种只属于他本人的预见才能微笑地望着我。
“您在想贝阿特里斯?”他问道。
“确实如此。我猜想您的贝尔纳丹最终将被迫把实情全部说出来。”
“那当然啦。他全部供认了……以及我们为什么要到她家里去,他为什么朝她的丈夫开枪。当然,对这些,她全都原谅了。”
“可是您呢?……她也原谅您是亚森·罗平了吗?”
“我肯定她会的。您看出没有,即便我是凶手,她也准备忘记掉。因为我是为保全她的名誉和她的儿子而战斗的。”
“那么蒙代伊呢?”
“我把他放到了最后。”罗平说,“一个如此奇特的结尾,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这一点。可是再也没有比这更真实的啦。不过让我随后再谈它吧。当贝阿特里斯和贝尔纳丹沉浸在抒发情感之中时,我把用人找到了一旁,认真彻底地审问了他。我从他那里得知,蒙代伊早在同他妻子一同去芒特旅行的前一天就准备好了一只包罗万象的箱子……”
“都是些什么东西?”
“蜡烛、钢钎、一把锤子、好几盒火柴……一个搬运行李的工人来到家把这件行李放到了东站的行李寄存处……东站,您现在明白了吧?”
“您想说他打算去兰斯,然后去城堡吧?”
“很明显。他这么急着要去那里。我只得去拆开这对年轻的情侣。在好好地给了老用人应该得到补偿之后,我带走了贝尔纳丹。他会对我有用的。”
“别把他留在可能受到危害的地方。”贝阿特里斯对我指示道。
在把手伸给我之前,她犹豫了一下。
“‘——祝你们好运……儒尔迪厄律师。’她说。于是我明白了,我在她的眼中始终是孤儿寡母的保护者。”
“在罗平表现出来的活泼诙谐中有一丝伤感。我假装没有看出来。”
“回到蒙代伊身上来吧。我急于想知道他的情况。”
“我也一样,我当时也很着急。”他笑着说道,“但是在去韦基之前我还有点准备工作要做。但是,请相信,我的要了解真相的心情与您的一样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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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烈火中
第二天,在近黄昏时,罗平和贝尔纳丹已经远远望见城堡了。部队已经不见了。台阶上留下的只是一些已经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稻草和废纸。
“把我们的自行车放在花园里。”罗平说,“而且别出声。不能让他听到我们的动静。从现在开始,他是在他自己家中,而我们,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人。他有权朝我们开枪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城堡墙边,然后走到城堡的南面,它在空袭中已经被炸得一塌糊涂。门和窗都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倒了,然后马马虎虎地用一些油毡堵了起来。人们只得选择该从哪个敞口地方进到里面去。罗平点亮手电,朝前厅走去,同时还格外小心脚下,因为士兵们搬走东西后根本就没有随手打扫一下,地板上满是残留物:铁丝、木块、旧报纸,它们在脚下发出枯树枝般的响声。他不时地停下来听一听。晚上的微风从空洞的房间里吹过,带来阵阵的不安。他在一间老客厅门口停了下来,老客厅曾被用作办公室而且也还可以住人。
“啊。”他喃喃着。
电筒的光束停了下来。
贝尔纳丹从他同伴的肩头望过去,看到地上铺着一张床垫,被子也都拖到了地板上。一口箱子安放在床垫旁,上面堆着衣服,还有一只空瓶子,瓶口上插了一支蜡烛。再远一点的地方,有许多罐头,一个带柄的金属杯和一个饭盒,一双高帮皮靴。
“他住在这里?”贝尔纳丹问。
“是的。”
罗平用手电照了照墙壁和窗户。百叶窗全都关着,他走近临时的床铺,把被子掀到一边,然后他迅速地检查了箱子。
“很显然,”罗平说,“图纸放在他的口袋里了。它真的对我们很有用的。到上面去看看。”
他们到了二楼,悄然无声地,而且马上就知道蒙代伊并没在城堡里。他们又看了看酒窖,以便彻底地放下心来。里面没有一个人。
“那么他在外面干活啦?”罗平说道,“妈的!我知道啦。”
他想起了在花园里的卡车和中士说过的话:“这是地铁,这里面!您的同事想看一眼。可是现在还是禁止的。”毫无疑问,蒙代伊肯定在那里。
“赶紧。”他说,“我们可以抓他如瓮中捉鳖。”
他们穿过花园,在一间老库房的废墟里发现有楼梯台阶直通地下。他们倚着光滑的楼梯的壁向下走去,落脚的地方是铺了水泥的地面。他们走进了宽敞的长廊,觉出里面的风较暖,说明地下较潮湿而且还有霉味。他们的面前是这些神奇的香槟酒的酒窖,是它们使得这一地区名声大噪的。通道在黑暗中延伸得很远,手电光映出通往德高维尔的铁道线。
“沿着它走,碰碰运气。”罗平说。
他们朝前走去,尽量保持着宁静,虽然地上到处都是垃圾。瓶子和大酒桶早已没有了。轮流开到这里来的队伍肯定把它们都掠光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宿营过的痕迹:木板、床上用品和粗陋的火盆等。罗平在两条道轨交叉处停了下来。蒙代伊拿走的地图就是在长廊里的错综复杂的路中辨明方向用的。那么什么东西会藏在这窖里呢?这里曾经有成千上万的人肩并肩地挤着,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他们在这里吃,在这里睡,一同玩牌,分别给各自家里写信,但不可能想到珍贵的东西就藏在这里。最好是继续前进,别为这不着边际的推理去浪费时问。只要沿着铁轨走,就不会迷失方向。主要长廊还通往其它几处地下室,罗平简单地照了照,为的是争取时间去发现更远处的其它东西。
寂静和夜色开始向他们袭来。他们强烈地感到了身处地下墓穴中的滋味,唯一的生者置身在一群成为幽灵的人群中的心情,而这些人在墙上到处留下字迹:第三排……第十二小队……,还有题词:期满退役……马尔戈万岁……,指示牌:卫生所……东向出口……。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了声响。他们呆住了,心在激烈地跳着,就像是被宗教裁判所判为终身监禁的人听到了由他们的援救者发出的声音一样。
“是他。”罗平低声说道。
他们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廊子,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很有节奏的声音从他们的左侧传来,不过相距还很远。
“他在干什么?”贝尔纳丹问道。
“在挖土。”
他们转了两个弯道。声响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而且地下的共鸣使它变得很响。罗平用手遮住手电的光线,而且也改为一下一下地照,主要是要看清楚脚下的路。他现在能分辨出每次镐头下去后,土和石块落下的声音。他们距蒙代伊不远了。贝尔纳丹冲到了突然停下来的罗平的身上。罗平转过头来轻轻说道:
“他就在这儿。”
他们只要伸长脖子就能看见他。地窖开在长廊的一侧,就像是教堂里的侧面祭坛一样。而蒙代伊上身光着,在成堆的崩塌物里艰难地走动着,挥舞着镐,像个恶魔一样在一盏马灯的照射下拼命地干着。可是,他并不是在挖地。他在拼命地挖对面的墙壁,好像他要挖掉一面墙似的。也的确,他面前的那扇墙向他张开了大口。在蒙代伊放下镐、用手臂翻过来擦额头上的汗并把马灯举到自己的面前时,他们才最后得到确认。缺口出现了,一条黑黑的细缝渐渐变成了裂缝。
蒙代伊用两只手抓住一条裂缝的边,试着把一块像正从一张大口里龇出的牙一样的石块摇下来。他的背已经变成了弓形,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但是没有奏效。于是,蒙代伊又抓起镐头,开始朝这块障碍物猛挖起来。
罗平向后稍许退了一下。
“地窖的尽头被砌住了。”他说,“有双层墙壁,中间是空的。我在想,他们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他们又接着观察,于是发现了他们在开始时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包蜡烛就放在马灯的旁边,此外还有箱子和一只装得满满的瓶筐。一条面包和几个罐头就放在稍远一点的摊在地上的像是一条床单的布上。蒙代伊知道他的工作要持续很久。一把铁锹插在一堆已经清出的土和废砖头上。罗平始终在想着一个问题:库塞尔和蒙代伊怎么会知道这间地窖已经改建成保险箱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蒙代伊想朝某些珍贵的东西伸手。可是,如果老蒙科尔内想要这样做,那么肯定是在战争开始时,把很有价值的东西藏起来,可能是黄金,他绝对会万分小心的,而且无论是蒙代伊,还是库塞尔,都不可能得到任何一点风声的。此外,一个人是绝不可能砌起这么厚的一堵墙的。因为事实说明,像蒙代伊这样一位壮得像头熊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刚刚能挖开它。那么,老蒙科尔内又是找谁帮忙的呢?而且,还有其它的问题。祖父本应该在他的遗嘱中指明珍宝的存在。他是不愿意从伊莎贝尔手中剥夺它的。
“等一下。”罗平最后说,“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蒙代伊从洞里出来的。最好再让这神秘气氛浓重一些。”
一个小时以来,蒙代伊不停地挖着和铲着挖下来的废土。他终于停了下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然后他把马灯凑到豁口处,仔细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要想让像他这么肥胖的人穿过去的话,这个洞就太窄小了。他走了几步,跺了跺脚,抖下落在裤子上和鞋上的土,然后切了一块面包。很显然,他并没感觉到被人监视,而且这个人平心静气地吃东西的样子怪得很。借着冒烟的油灯的光亮,他走过去到外套里找香烟,然后点燃它,静静地让自己休息几分钟。他在充分地利用自己的时问。他现在在自己的家中,是这些地窖的主人,是这一片产业的主人。那他为什么要急匆匆地呢?谁又会阻止他行使自己的权力呢?
他吐了几口烟,又吸了几口烟。然后朝地答中罗平的视线所不及的部分走去。他很快就推着一辆手推车回来了。一辆手推车?可是要手推车干什么?真的有这么重的东西要搬运吗?蒙代伊把手推车顺着已经挖穿的墙靠住,又操起了镐。他又干了好一阵子,最后认为缺口已经够宽度了。他先把一只肩膀伸过洞口,然后是一条腿。但是胸部卡在了那里。他轻轻地摇晃着,几乎要擦伤肋部,最后强行钻了进去。一块石头掉了下来,他也马上就消失在里面了。他已经在那一侧了。只有他的手还看得见,还抓在缝隙的边上。此时,他们听到了吓得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在笑。”罗平说道。
蒙代伊独自一人在笑,在神秘的坑道的另一头。他笑得像一个受苦的人,笑声中既有险恶又有快意。他让一种以如此焦虑不安和如此罪恶的代价换来的欢乐尽情地奔放出来……
“他疯啦!”贝尔纳丹低声咕哝着。
“噢,没有!只是,他成功了。胜利啦!你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它会产生怎样的激动之情。”
手出来了,然后是脑袋和擦成满是条纹伤痕的上身。蒙代伊又回到了地窖,去把大锤、钢钎找拢来,同时还点上了一支蜡烛。“那么有箱子要撬啦。”罗平在想。蒙代伊已经很灵巧地又钻到另一侧去了。锤声很快传了过来,接下来是拔钉子时发出的特有的吱嘎声。静了一会儿。然后蒙代伊又出现了,手里拿着铺地石般厚薄的一个包。他在灯旁跪了下来,把表面包着的纸撕开,然后看着罗平无法辨认出来的东西。他呆了很长时间,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好像在思索着,可是他的嘴却像是在数数。在数什么呢?焦虑不安和急于想弄清楚这一切的想法令罗平不停地发抖。
蒙代伊又站了起来,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他撕下来的纸好像在地上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