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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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传进史今耳朵里，钢七连任期最久的老班长要退伍了，退伍报告就在团长办公室里，这是个大消息，几乎七零二团的干部都听说这消息了，高城其实第一次发现，原来老马带出的兵几乎都是七零二团的尖子，那里面自然包括史今。
据说老马在红三连五班干的并不好，他没有达成上级对他的期望，高城没见过老马也不了解老马，但是听三连指导员何洪涛在酒桌上谈起这事的时候说老马就是太在意团结，在意过分了就不断妥协，要不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高城自然替老马惋惜，但是他更害怕的是史今，他当年跟史今说老马在红三连五班会好好的，可是现在事情并不是那样的，高城有点害怕，怕史今恨他。
NO。23
七连自来有骨干们轮班查岗的习惯，也不知道是谁排的表单，史今每次都能碰上跟高城一起查岗。晚上熄灯夜寻，高城在三班门口横着等史今出来，史今一拉门吓一跳，看清了是高城才把自己班门拉好，小声叫了声连长，高城点点头回身就走，史今小跑两步跟住高城。
俩人从最顶层开始巡查，高城走了两步头也不回的抱怨，“我咋每次都碰见跟你搭班呢？”
史今在后面特纯良的笑，“肯定是都害怕你偷偷换了。”
“我有啥可怕的。”高城边说边笑。
“瞎嚷嚷时候挺吓人的。”史今在后面小声嘀咕。
“我嚷嚷你啦！”高城突然回身一声吼，瞎得史今一得瑟，紧接着就听见连续几个宿舍内咣咣几声闷响，好几个人吓得从床上掉下去了。
史今巴巴的站在原地特正直的看着他连长，心里期盼看高城同志怎么收场，高城看着史今装没事人瞅自己那样就来气，回身冲着走廊就吼，“一个个混蛋玩意大半夜不睡觉没事往地上摔什么摔！”
高城吼完，又是咣咣几声闷响，想是又有人吓掉地了，史今嘴角一抿转身就往楼下窜，高城看见史今跑了小声骂，“你跑，早晚有一天我真让你跑一万米。”
史今刚跑下去一层，就被突如其来的手电光晃的睁不开眼睛，高城看见有光亮也紧跟着走了下去，纠察见又有一个人下来，举起手电照照高城的脸确认身份，高城拿手挡住眼睛小声嚷嚷，“瞎照什么玩意。”
“刚才是你们两个在楼里吵闹么？”纠察没有因为高城肩上的一杠三星而变客气。
“我那是让他们赶紧睡觉。”
“纪律条例你都清楚吧，熄灯以后任何人不得在楼内大声喧哗。”
“我没告诉你我那是让他们睡觉么！”高城一瞪眼睛，史今赶紧插在高城身前把高城整个人往后挤，然后又一脸微笑的看两个纠察，“纠察同志，你看今天我和我们连长巡夜，我们连长是声音大了点，我们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纠察本来也不是非跟钢七连这位高大连长过不去，看见史今给了台阶下，叮嘱了句下回注意就走了，高城气得抬脚踹楼梯栏杆，结果把自己脚踢的挺疼，史今看高城疼的皱眉头站一边嘿嘿乐，高城瞪眼睛，“大半夜冲鬼乐呢啊！”
史今呵呵乐，“冲鬼乐呢。”
把一楼的各班也巡视了一圈之后，高城没上楼，而是转身走出了楼门在楼门口站着，史今看高城出去也站在了高城旁边，“连长，又看月亮啊？”
高城侧头瞄了瞄史今，说不清的表情，然后又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史今见高城不说话，也老实的跟在高城身边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城才叹了口气，“你说你要是能明白多好。”
史今想说他明白，史今也想明白，但是高城的家世注定高城不能陪他明白，史今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明白啥啊？”
“不明白啊？”高城看史今，“不明白洗洗睡吧。”
***
高城拽着一排长和史今去查看车队保养情况，几个人做完了工作才发现错过了饭口，高城还算有良心的自己掏钱请一排长和史今去公共食堂要了几个菜吃一顿好的，仨人列队还没进了七连门，走在最前面的高城就觉得苗头不对了，七连门口立着那矮了吧唧的兵怎么看怎么像许三多，而且一看背后背那行军卷，明显是这块狗皮膏药要往七连身上粘。
高城进了七连的院门立即确定这人就是许三多，气得侧头懒得看他，无奈团部干事迎了上来，“七连长，团长给你推荐个兵，好兵，团长特别喜欢这个兵。”
高城绕过团干事居高临下的看着许三多，“许三多，你是好兵吗？”
许三多低着头不敢抬眼看高城，“报告，我、我不是好兵。”
高城哦了一声直接往七连门里走，他走了史今就不敢留下，高城恨不得跑进去，那样史今为了保持队列和许三多擦肩而过的时间就不到一秒了。高城觉得自己走的够快了，但是听见身后那一声憨憨的班长后，高城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明白他这么费劲替史今搬走的大石头怎么就又自己轱辘回来了。
史今跟着高城进了办公室，门一关就特温情的看着高城，高城知道史今什么心思，索性不开口不提这个茬，最后史今熬不住了，试探的张口，“连长，要许三多行不？”
“不要！”高城一听立即就蹦起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史今站得笔直笔直的听着高城嚷嚷，直到高城要去找团长，史今才说了声团长想拦住高城，高城回身看史今，“团长怎么的？团长没发言权！”高城一声吼，吓得史今一哆嗦，哆嗦完了还得乖乖站在原地挨高城的训。
这时候正好指导员回来，看看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笑呵呵的问，“老高啊，你怎么这么反感这个兵啊？”
高城不能说怕他拖垮史今，缓了缓脾气才开口，“因为我记忆犹新，接兵那天，他能被自家坦克吓得，这个，”高城想模仿一下，举了一半的手又愤怒的摔了下来，“这个动作我做不出来！举手投降！”
洪兴国知道这理由根本不是理由，还是故意附和，“好，那我去跟团长说，说咱们不要他的理由。”
高城心里明白这理由不是理由，赌气的喝止洪兴国，“你不用，没理由！”想了想高城又没想出别的理由，于是又绕了回来，“你告诉团长，我不要、不要投降兵！”
洪兴国看出了高城是铁了心不肯留许三多，反正这话总得有人去说，索性转身要走，史今见洪兴国真的要去说，忙回身去拦，高城看见吼史今，“你干什么！”
史今听见高城吼立即站回原地标准的立正候着，高城指指史今，“这兵是你招来的，他心里最清楚他是什么货色了。”
史今也不生气也不妥协，就巴巴的看着高城，“我想要他。”
高城侧头缓缓自己的情绪又看史今，“理由。”
“我保证把他带好。”
“这不是理由。”
“我欠他的。”史今立在原地说的坦荡，高城却因为这一句话转过头瞪着眼看史今，“你欠什么了？”高城激动的立起来看着史今，“你收人钱啦！”
“不是！”史今见高城误会吓得立即解释，高城仍在气头上，继续吼，“你吃人喝人啦？！”
“没有，”史今解释，“一个承诺。”
“什么东西！”高城一吼吓得史今一抖，换了换史今认真的说，“一个应许。”
“你在外面瞎答应什么啊你！”
高城不喜欢许三多，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史今为什么会招许三多，他清楚史今做事有史今的理由，高城也明白他最好的班长不可能是为了钱财这么做，今天话讲到这地步，高城心里大概也明白史今一定是被逼急了动了恻隐之心，想透了这层高城更加愤怒，为史今的心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套上了一个枷锁。
史今不知道高城的心思，还在忙于解释高城吼出的问题，“不是，是心里边的。是我招的兵，我答应他们家，我说要把他带成堂堂正正的兵的，老头都哭了，人说任你打任你骂，对他好点，咱连的兵跟您说连长，让咱七连更像样点，不跟这一样么，连长。”
高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他没办法看史今，他怕他看到史今固执又委屈的神情就忍不住妥协了，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不行，史今慢慢向前走了一步，“连长，你有在心里边答应要完成的一件事吗？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你有吗？！”
高城僵坐在凳子上看着史今，几乎一瞬间满眼通红，高城直愣愣的看着史今，原来史今是恨他的，至少是怪他的，两年前他在车库搂着史今告诉他老马会在红三连五班好好的，他跟史今说那是他给史今的应许，原来不是不说就不怪，原来史今在心里一直是系着个疙瘩的。现在，史今用应允这两个字来逼他，逼他收留一个会炸死史今的定时炸弹，高城觉得心里钝痛，疼到麻痹人就僵了，僵直的看史今，史今也立在原地看高城，那视线就像两柄小刀，一点一点切割彼此的内心。
洪兴国站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这样的高城、这样的史今、这样的僵持，洪兴国不得不开口开打这个局面，转过身看看高城史今，“好了，好了，史今，这样吧，就把他安排在你们班，去吧。”
史今感激的冲指导员敬礼，然后转身想冲高城敬礼，这时候高城依然在用那样受伤的表情无法相信的看着史今，史今稍微抬起的手终于落下，史今总是用给高城敬礼来表达他的感受，但是这次他放弃了，倔强的看看高城，默然转身离开。
直到关门的响声才让高城发现自己失态了，努力摆出正常的表情骂了一句混蛋玩意，洪兴国借势劝了两句。
史今耷拉着脑袋走在走廊里，再没有平日的明媚朝气，他让高城妥协了，他用老班长换回了许三多，可是他赢了么，他输了，高城也输了，他们都输了。
NO。24
许三多的到来，就像一大片乌云飘进了钢七连的连门，连长整天黑着脸再没精神到处吼人，三班长依旧微笑那笑容却不比哭好看，七连的兵纳闷这许三多是什么来头，能让团长钦点、能让他们连长和三班长吵架。很快七连的人就发现许三多不是什么人物，他就是一片大乌云，乌突突的在那一压，打不出雷也下不出一滴雨，就那么在那摆设着制造低气压，于是向来看不上孬兵的七连开始无视许三多，也开始对史今执意留下许三多的行为表示诧异。
骨干会后一排长委屈的留在会议室里不肯走，史今看看一排长狠瞪自己什么也没说，低头出去了，高城坐在原处看着一排长未动，“有啥事，说吧。”
“连长，我不要许三多！”一排长向来也是个直脾气，也不顾及什么语气语态，气哼哼的往最靠近高城的凳子上一坐，“连长，你自己看看，许三多一来耽误了我们一排多少进度！”
高城点点头，“我知道。”
“我不要他！”一排长依旧执拗。
我还不想要他呢！高城狠狠白了一排长一眼，缓和了一下胸口的郁闷才开口，“他已经进了七连的门，现在再要让他走，难了。”
“连长，你说三班长咋想的？！”
“别扯没用的，”高城一瞪眼睛，“我告诉你啊，谁要是因为许三多给史今小鞋穿，我可不饶他！”
一排长不在意高城的警告，叹了口气，“也就是史今吧，要是换了个别人强留许三多，只怕俩人在七连都混不下去了。”
高城什么都没说，拍拍一排长的后背，俩人都心照不宣，互相理解呗，还能怎么办。一排长走到门口，高城犹豫了一下又把人叫住了，一排长回身看高城，高城空张了两下嘴巴才开口，“那啥，你也知道三班长现在挺难的，能帮的帮帮他。”
一排长露出一脸苦笑，“连长，别说史今是你最喜欢的班长，他也是我一排最好的兵，你舍不得，我就舍得么，这次啊……”一排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转身大步走了。
高城和史今的冷战持续了一段时间，连长和三班长置气，那是没人劝的了的事，索性也就在一边看着，顺便更加的不喜欢许三多这个人，其实许三多挺无辜，没招谁没惹谁还一心想着和大家搞好团结，可是因为他导致大家最服气的连长和最喜欢的三班长不团结了，所以大家不和他团结。
史今并不想总这样僵持下去，高城是连长，他以一个班长的身份去和他的连长较劲，这事儿谁看着都过了，但是高城并不给史今机会，每次史今找机会主动往高城身边凑，高城都冷冷的看史今一眼便转身离开。其实高城不是不想搭理史今，只是他怕一看见史今就想起来史今因为老马的事情心底在恨他，更怕向来倔强的史今为了一个叫许三多的人而对自己摆笑脸妥协。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往下拖延，拖到最后高城自己终是熬不住了，听说三班在主持许三多的入连仪式，长腿一抬就站在三班窗外立着看。史今看见外面的高城，小声和伍六一嘱托了一下就跑了出来，他知道这是高城讲和的信号，心情好像也一下子晴朗起来了。
高城知道史今巴巴的跑出来了，等着人差不多要出楼口了，长腿一抬作势要走，史今拿出大练兵的劲儿在后面猛追，再加上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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