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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法国香粉之谜-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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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弗先生,」警官急切地接着问道,「今天早上,你和诸位董事在弗兰奇先生的寓所里呆了多长时间?」
  威弗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怪。 「呃,整个上午吧,警官。我是8点30分左右到的,弗兰奇先生进门时大约是9点,11点多时,其他几位董事才到。」
  「知道了。」警官沉思了片刻。「整个上午,你曾离开过屋子吗?」
  「没有,先生。」威弗有些生气地答道。
  「那么,其他人呢?——弗兰奇先生?诸位董事?」警官耐心地追问着。
  「没有。先生!我们一直就呆在屋里,直到一名保安来通知我们,说这儿出事了。而且,我必须说,先生……」
  「韦斯特利,韦斯特利……」埃勒里轻声念叨着,语气中有一丝责备。威弗掉头吃惊地看着他。埃勒里的目光意味深长,威弗垂下了眼睑,神经质地咬着嘴唇,把没说完的话囫囵了肚里。
  「注意,先生。」警官的兴致好得几乎个人讨厌——尽管许多双迷惑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但他根本就视而不见。「注意,先生!好好想想。保安员通知你时是几点?」
  「12点25分,」威弗已经冷静了些。
  「很好。——所有人紧接着就都离开了屋子?」威弗点点头。「你锁门了吗?」
  「门自动关上了,警官。」
  「这么说,一直就没人看着屋子?」
  「并非如此,」威弗急忙答道。「早上开会前.我按照弗兰奇先生的吩咐,找个了保安在门口看门。他可能还在那儿,因为我们专门交待过他,不准擅自离开。实际上,我记得看到他在门外闲逛,那时我们正往外跑,急着想看看这儿出了什么事。」
  「好极了!」老先生绽开了笑脸。「保安员,对吧?可靠吗?」
  「绝对可靠,警官,」站在角落里的克劳舍答道。「维利警官也认识他。他叫琼斯——过去也是位警察——他曾和维利一块值勤。」警官询问般地看着维利,维利点点头。
  「托马斯,」警官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鼻烟盒。「这事你去办怎么样?看看这个琼斯还在不在那儿。弄清楚他是不是一直没离开过,是否注意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问问他是有人企图进屋,我指的是在弗兰奇先生、威弗先生及诸位董事离开后,带个咱们的人去替他——把他替换下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维利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迈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屋子。这时,一名警察走了进来。他向奎因警官敬了个礼,报告道:「警官,皮货部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一位韦斯特利·威弗先生。」
  「什么?电话?」警官转向角落里垂头丧气的威弗。
  威弗挺直了身子。「可能是审计办公室的克拉夫特打来的,」他说道,「我本该在今早给他一份报表的,但因为开会及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能离开一会儿吗?」
  警官踌躇了一下,目光朝埃勒里一闪,埃勒里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他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那副夹鼻眼镜。
  「去吧,」警官冲威弗喝道。「但得赶紧回来。」
  威弗随警察来到了正对着橱窗大门的皮货柜台。一名职员赶忙将话筒递给他。
  「喂,——克拉夫特吗?我是威弗。对不起,报表——谁?哦。」
  话筒里传来的是玛丽安·弗兰奇的声音,威弗的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立刻压低声音,俯下了身子。在他身后溜达着的那位警察蹑手蹑脚地靠了上来,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亲爱的?」玛丽安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吗?我打电话到寓所找你,可是电话没人接。我只好让总机找你……爸爸今天早上不是要开个董事会议吗?」
  「玛丽安!」他果断地说道。「我现在真的没法解释。出事了,亲爱的,这事太……」他停住了,似乎心里很矛盾,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宝贝,你能为我做件事吗?」
  「可是,亲爱的韦斯,」电话里传来女孩焦急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是爸爸出事了吗?」
  「不——不是。」威弗弓着身子,对着话筒急切地说道。「听话,现在什么都别问……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了,亲爱的。可是,韦斯,到底出了什么事?」恐惧哽住了她的喉咙。「这事和温妮弗雷德有关,还是和伯尼斯有关?她们俩都不在家,韦斯——她俩昨晚整夜都没回来……」她笑了一下。「哦,算了!我不烦你了,最亲爱的。我叫个出租,15分钟后就到。」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威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几乎是哽咽着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爱你,我爱你,你明白吗?」
  「韦斯特利!你这个傻孩子——你吓死我了。再见——我马上就到。」
  话筒里传来一个轻柔的声响——可能是个吻——威弗轻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威弗一转身,警察一下子就跳开了——脸上笑嘻嘻的。威弗气得满脸通红,欲言又止,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有位年轻的女士要到这儿来,警官,」他说得很快。「大概15分钟后到。她到时您能不能通知我一声?她是玛丽安。弗兰奇小姐,我就在橱窗里。」
  警察敛起了笑脸,「嗯,」他搔着下巴,慢吞吞地说道。「别跟我说。你该把这事告诉警官。我可做不了主。」
  他不顾威弗的抗议,紧拽着年青人的胳膊,将他押回到橱窗内。
  「警官。」他毕恭毕敬地说道,一只手仍紧抓着威弗不放,「这家伙对我说,「如果一位名叫玛丽安·弗兰奇的年轻女士来了,就通知他。」』
  奎因警官诧异地抬起了头,面有恼色。「是你那位克拉夫特先生的电话吗?」他粗声粗气地质问威弗。
  没等威弗开口,那位警察就抢白道:「根本就不是,先生,是位女士的电话,他好像称她为「玛丽安』。」
  「听着,警官!」威弗甩开警察的手,愤怒地喊道。「这简直太荒谬了!我原以为电话是克拉夫特打来的,但接了之后才发现是弗兰奇小姐——弗兰奇先生的女儿。这是个——半公务性质的电话。于是我就自作主张,让她马上过来。就这些。这就犯了滔天大罪了?至于说等她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惊吓,不想让她径直走进这间屋子,看到她继母陈尸在地。」
  警官吸了吸鼻烟,目光柔和了些,他看看威弗,又看看埃勒里。「我能理解,能理解。对不起,威弗先生……他说的是实话吗,警官?」他转向警察,厉声喝问道。
  「是的,先生!我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话句句属实。」
  「他最好别耍滑头。」他咕哝道。「站到后面去,威弗先生。那位年轻女士来时,我们会关照她的……喂!」他搓着手喊道,「弗兰奇先生!」
  老人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瞪着双眼,一脸的不知所措。
  「弗兰奇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没准您能帮我们理清些头绪?」
  「您一您一说一说一什一什么?」弗兰奇吃力地从椅背靠垫上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问道。丧妻之痛的强烈震撼似乎将他的大脑也震出了问题。
  奎因怜悯地看看他,又狠狠地瞪了眼面带威胁的约翰·格雷,接着咕哝了一句,「算了。」他挺直了身子。「埃勒里,我说儿子,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看看尸体了,没准能找到些什么?」他高挑着眉头,看看埃勒里。
  埃勒里动了动身子。「旁观者清,」他念道,「当事者迷。如果你觉得这话引用得不恰当,那只能怪你不知道你儿子最喜欢的作家是谁。就是那位无名氏。咱们开始吧!」
  第七章  尸体
  奎因警官向屋子另一边走去,尸体就躺在那儿,横在床与橱窗玻璃之间。侦探约翰逊正翻着床上的被单,警官挥手让他退到一旁,自己在尸体边跪下,揭开了蒙在上面的白床单。埃勒里探身越过父亲的肩头向下望去,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已将一切尽收眼底,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尸体在地上奇怪地扭曲成一团。她的左手向外伸着,右手微曲在背后,头是侧着的,一顶棕色的「托克」式无边小圆帽哀婉地遮住了一只眼睛。弗兰奇夫人是位娇小苗条、手脚纤细的女人。她瞪着双眼,凝固了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片迷惘;松弛了的嘴角边挂着口涎;一道干结了的暗红色血迹从嘴角一直挂到了下巴上。弗兰奇夫人的着装符合她的年龄和地位。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料子却都很好。她穿了件浅棕色的外套,领子和袖口都饰有棕色狐皮;里面是一件深褐色针织套裙,胸前与腰部都有棕色的图案;脚上穿了双棕色丝袜,但却配了双棕色便鞋,看上去很不协调。
  警官抬起了头。
  「注意到她鞋上的泥了吗,埃尔?」他小声问道。
  埃勒里点点头。「这很容易解释,」他说道。「昨天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您不记得昨晚的倾盆大雨了?难怪可怜的夫人弄湿了她高贵的脚。其实,那顶帽子的帽边也有点湿。——是的,老爸,弗兰奇太太昨天淋了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老先生问道,双手在死者的衣领边上轻轻地摸索着。
  「因为她可能是在穿过人行道进入商店时淋湿了鞋帽,」埃勒里反击道。「有这个可能吗?」
  警官没吱声。突然,他那双摸索着的手探入了死者的衣领,从中拽出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薄纱巾。
  「还真找到了点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反复看着纱巾。「肯定是她从床上掉下来时,滑到衣服里去了。」他突然惊呼了一声。纱巾的一角上,用丝线绣着一对交织字母。埃勒里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M.F,」他念道。他站直了身子,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警官掉头瞪着屋子另一端的董事们。他们挤成一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蓦然回首令他们吃了一惊,全都心虚地躲避着他的视线。
  「弗兰奇太太叫什么名字?」奎因警官发问了。众人立刻齐声答道「温妮弗雷德」,似乎个个都被提问到了似的。
  「温妮弗雷德,呃?」老头嘟囔着,扫了尸体一眼,那双棕色的眼睛紧接着便盯住了威弗。「温妮弗雷德,呕?」他重又问了一遍。威弗机械地点点头。警官手中的那一小片薄纱巾似乎令他惊恐万分。「就是温妮弗雷德吗?有中间名或首字母吗?」
  「温妮弗雷德——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秘书结结巴巴地答道。
  警官略一点头,站起身,大步向塞洛斯·弗兰奇走去。弗兰奇茫然地呆望着他。
  「弗兰奇先生——」奎因警官轻轻摇了摇百万富翁的肩膀——「弗兰奇先生,这是您夫人的围巾吗?」他将围巾举到了弗兰奇眼前。「您听懂我的话了吗,先生?这是弗兰奇太太的围巾吗?」
  「呃?我——让我看看!」老人冲动地从警官手中一把夺过纱巾。他急切地俯下身去,将纱巾抹平,手指在两个交织字母上热烈地抚摸着——紧接着,他又颓然跌坐回椅中。
  「是弗兰奇太太的吗,弗兰奇先生?」警官追问着,从老人手上拿回了纱巾。
  「不。」这是个直率而又冷漠的否认,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警官转向沉默着的众人。「谁认得这纱巾?」他将纱巾高高地举了起来。没人吭声。警官又问了一遍,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过,只有威弗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认得!威弗,呃?这回你可别想要滑头,年青人!」他抓住秘书的胳膊,厉声喝道。「M.F.代表着什么——玛丽安·弗兰奇?」
  年轻人吃了一惊,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埃勒里,埃勒里只是同情地回望了他一眼;他又将目光投向塞洛斯·弗兰奇,老人正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什么……
  「你怎么能认为她和这事——和这事有牵连!」威弗喊道,挣开了警官的手。「这太荒谬了——简直是疯了!你怎么能认为她和这事有关,警官。她是那么纯洁无瑕,那么年轻,那么……」
  「玛丽安·弗兰奇。」警官转向约翰·格雷。「威弗先生好像说起过,她是弗兰奇先生的女儿?」
  格雷沉着脸,点点头。塞洛斯·弗兰奇突然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怒睁着双眼,声音嘶哑地喊道:「天啊!不!不是玛丽安!不是玛丽安干的!」格雷和马奇本克思,这两位离他最近的董事冲上前去,扶住了他颤抖的身躯。这场冲动只持续了片刻;转眼间,他又瘫倒在椅子上。
  奎因警官一言不发,转过身去继续查看尸体。埃勒里默默地关注了这场小插曲,所有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那锐利的双眼。威弗此刻正可怜巴巴地靠在一张桌子上,埃勒里安抚般地看了他一眼,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件东西,死者凌乱的裙子几乎将它遮住了。
  这是个深棕色的小皮包, 上面印着W.M.F.这三个大写的交织字母。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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