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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法国香粉之谜-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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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浪荡风范。最后,他懒洋洋地等着警官问。
  周一晚上他在那儿?哦,在城里——他含糊其辞地答着,随便挥手示意了一下,接着便开始捏弄小胡子。
  「城里」什么地方?噢,真的记不清了。先去了某个夜总会吧。
  那时是几点?那儿11点半才开门。
  11点半之前在哪儿?一些朋友爽约了,所以他临时决定去百老汇的一家剧院。
  夜总会的名字?真的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噢——说实话,他喝了一些违禁私卖的酒。酒里肯定掺了药——哈,哈!他一下子就趴下了,醉得像摊烂泥。他只记得周二早上10点时自己在宾夕法尼亚车站的洗手间里往脸上泼凉水,全身一塌糊涂,昨晚过得肯定很糟,大概是在早上离开夜总会的。匆匆赶回家换了套干净衣服,接着就去弗兰奇百货店参加董事会议了。
  「好极了!」警官嘀咕道。他看着特拉斯克,仿佛他是一只令人讨厌的小动物似的。特拉斯克朝烟灰缸的大致方向弹了弹烟灰。
  「特拉斯克!」老奎因一声厉喝,放荡的高个子董事吓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真的想不起那家夜总会的名字了?你能肯定?」
  「噢,」特拉斯克懒洋洋地说着,又倒在了椅子上,「你上次就吓了我一跳,警官。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想不起来了。全忘了。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噢,那太糟了。」警官抱怨道。「但愿不会吓着你,特拉斯克——你知道伯尼斯·卡莫迪长期吸毒吗?」
  「不会吧!」特拉斯克一下子坐得笔直。「这么说,我还真没猜错。」
  「哦,你已经怀疑到了?」
  「我曾多次有过这种想法。伯尼斯常常有些奇怪的举动,完全是吸毒的症状。这种症状我见多了。」他无精打采地将一丝烟灰从衣襟上弹掉,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警官微微一笑。「但你并没有打消娶卡莫迪小姐为妻的念头?这可是你朝思暮想的心愿啊。」
  特拉斯克一脸的忠贞。「噢,没有——真的!我原打算在结婚后给她找医生治的,绝不会让她的家人知道这事。太糟了——太糟了。」他连叹了两口气。
  「你和塞洛斯的关系怎么样?」警官不耐烦地问道。
  「哦,这个!」特拉斯克又来了精神。「好得不能再好了,警官。你——呃——你应该希望一位小伙子和未来的岳父大人相处融洽才对。哈——哈!」
  「滚出去!」警官一字一顿地吼道。
  第十一章  证词:格雷
  约翰·格雷将叠好的手套放进那顶昂贵的黑礼帽内,顺手将帽子递给了德乔那,并冲他笑了笑。接着,他又象征性地和警官提了握手,得体地朝埃勒里点了点头,最后才遵照警官的指示,顺从地坐到了椅子上。
  「啊!」他一进微笑着,一边拨弄着花白的胡子。「多迷人的一家子,我能看出来,太迷人了!调查进展如何,警官?」他就像只生气勃勃地老鹦鹉,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两只眼睛眨个不停。
  警官清了清嗓子。「格雷先生,请你来只是为了一桩小事,了解一下情况。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方便吧?」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格雷看上去显得和蔼可亲,「我刚去看过塞洛斯——塞洛斯·弗兰奇——顺便告诉你们一声,他好多了,好多了。」
  「这太好了。」警官说道。「好了,格雷先生,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你能否述说一下自己周一晚上的活动?」
  格雷似乎有些不解,但紧接着,他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终于,他发出了一阵富有感染力的轻笑。「我明白了!明白了!聪明,警官,太聪明了。你们想弄清楚一切。非常有意思!每一位大概都得接受相同的测试吧?」
  「噢,是的!」警官保证道。「你的好几位同事今天都已经受过审了。」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接着,格雷摆出了一副庄重的神情。
  「周一晚上?让我想想。」他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小胡子。
  「对了!整个周一晚上,我都呆在俱乐部了。你知道,就是那个朋尼俱乐部。我和几个老朋友在那儿用过晚餐,又打了会儿球——都是老一套。大概10点的时候,或许十点刚过一点,佐恩来了。你应该还记得住恩吧,他是我们的一位董事。于是我们就聊了会儿,谈起了即将开始的兼并以及第二天早上董事会议将制定的细节。大约半小时后,佐恩抱怨头痛,就先走了。」
  「嗯,完全一致。」老奎因咧嘴一笑。「佐恩先生不久前还在这儿,他说起了你们在朋尼俱乐部见面的事。」
  「是吗?」格雷笑道。「那我就没什么好说了,警官。」
  「并非如此,格雷先生。」警官露出了愉快的笑容。「那天晚上余下的时光你是怎么打发的?你应该明白,我这么问只是为了保持记录的忠实性。」
  「哦,那晚余下的时光过得很平淡。11点左右,我离开了俱乐部,走路回家——我住在麦迪逊大街,离俱乐部不远。回家后,我就睡了,就这么简单。」
  「你一个人住,格雷先生?」
  格雷做了个怪相。「非常不幸,我是个憎恨女人的人,所以没有家室,警官。有位老佣人替我料理家务——你知道,我住在一家公寓式旅馆里。」
  「这么说,你从俱乐部回来时,你的管家还没睡喽,格雷先生?」
  格雷双手一摊,说道:「不是的。希尔达上周六晚上就去了泽西城,她弟弟病了。她这周二下午才回来。」
  「我明白了。」警官吸了撮鼻烟,「不过,你到家时,总该有人看到你吧,格雷先生?」
  格雷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笑了起来,双眼一眨一眨的。「噢,你是想让我出具不在谋杀现场的证据,是吧,警官?」
  「确实如此,先生。」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格雷欣喜地答道。「我进楼时,杰克逊,就是那个夜班员,他看到我了。我问他有没有我的信,然后还和他聊了会儿。接着我就搭电梯回房了。」
  警官的脸色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嘛,」他说道。「那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他的脸又稍稍一沉——「你和夜班员说完话,上楼时是几点?」
  「刚好是11点40。我记得自己照着杰克逊值班台上的挂钟对了表。」
  「你住的那家旅馆在什么地方,格雷先生?」
  「在麦迪逊大街和三十七街的交汇处,警官。伯顿旅馆。」
  「那么,我想——除非,埃勒里,你还有问题要问格雷先生吗?」
  矮小的老董事着实吃了一惊。他迅速地转过身去看着埃勒里,显然早已忘了屋里还有这么个人。埃勒里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时,他向格雷微微一笑,格雷若有所盼地望着他。
  「谢谢,老爸——我确实有事要问格雷先生。您不会觉得烦吧?」他询问般地看着来访者。
  格雷客气道:「哪儿的话,奎因先生。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那太好了。」埃勒里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四肢。「格雷先生,我要问的是一个很特别的问题。你处事谨慎,所以我相信你能够保守秘密。另外,你对弗兰奇先生忠心耿耿,而且又如此关心他的不幸,所以,我想你会开诚布公地回答我的问题的。」
  「愿意为你效劳。」
  「请允许我提出一个假设。」埃勒里迅速地说道,「我们假设伯尼斯·卡莫迪染有毒瘾……」
  格雷皱起了眉头。「染有毒瘾?」
  「是的。我们进一步假设,她母亲和继父对此一无所知。接着我们再假设,弗兰奇夫人突然发现了真相……」
  「明白了,明白了。」格雷低声说道。
  「从这个假设中引申出了一个问题:你认为弗兰奇夫人会怎么做?」埃勒里点上了一支烟。
  格雷沉思了会儿,随后直视着埃勒里的双眼,答道:「奎因先生,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率直地说道,「弗兰奇夫人不会把这事告诉塞洛斯的。」
  「这真有意思。你和他们夫妇俩竟然这么熟……」
  「是的。」格雷慨然答道。「我和塞洛斯是多年的老友。和所有认识弗兰奇夫妇的人一样,我对弗兰奇夫人也有所了解。塞洛斯的性格我很清楚,而且我知道,弗兰奇夫人也深知他的脾气,所以我能肯定,她绝不敢把这种事告诉他。她会严守秘密的。不过,她倒有可能告诉她的前夫,卡莫迪……」
  「这用不着我们操心,格雷先生。」埃勒里说道。「但她为什么要对弗兰奇保密?」
  「因为,」格雷很坦率,「塞洛斯对一切恶行深恶痛绝,尤其是吸毒。你应该记住,他后半生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铲除纽约市类似的恶行上,他为此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他在自己家里发现了这种事,我深信,他会受不了的……不过,当然了,」他又急急地补充道,「他并不知道。弗兰奇夫人肯定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的。也许她是想悄悄地治好那女孩……」
  埃勒里挑明道:「弗兰奇夫人之所以对这种事守口如瓶,主要原因之一大概就在于,她打定主意要从丈夫的财产中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到丰厚的一份吧?」
  格雷一怔,似乎有些不自在。「哦……我不……是的,如果你想听实话,这就是事实。弗兰奇夫人是一位很有心计的女人,不过请注意,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讲良心,她只是工于心计,而且非常实际。我相信,她和其他母亲是一样的。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塞洛斯过世,一定要让伯尼斯分到他的一大笔财产……还有别的事要问吗,奎因先生?」
  「这已经,」埃勒里笑道,「足够了。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格雷先生。」
  「那么,」警官发话了,「就这样吧。」
  格雷似乎松了口气。他从德乔那手中接过外衣、帽子和手套,客气地小声道过再见,便消失在了门外。
  楼梯上传来了他轻快、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楼向街上走去。
  第十二章  「时辰已至……」
  奎因父子在沉默中用完了晚餐。德乔那一声不吭地在边上伺候着,晚饭后,又一声不吭地将桌子收拾干净。警官把鼻子凑到鼻烟盒内的棕色烟丝上,深深地吸了撮鼻烟。
  埃勒里先是出神地盯着手中的烟,随后又看着烟斗,接着,又将目光移到了烟上。一切动作都是在沉默中完成的。这种饱含着默契的沉默在奎因家已是司空见惯的了。
  终于,埃勒里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壁炉。警官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他沉着睑,失望地说道,「这一整天算是白白浪费了。」
  埃勒里皱起了眉头。「老爸,老爸,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幸亏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工作压力又大,否则的话,我真要生你的气了。」
  「因为我的迟钝?」警官眨着眼问道。
  「不,因为你一向活跃的思维竟然失去了活力。」埃勒里扭头对父亲咧嘴一笑。「你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在你看来毫无意义?」。
  「突袭失败了,斯普林吉溜走了,从这些人的证词中根本看不出任何明确的东西——我不明白有什么可庆贺的。」
  警官回答道。
  「好了,好了!」埃勒里皱起了眉头。「或许我太乐观了……但整个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他一跃而起,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一阵,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他迅速地翻看了一遍,警官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疲惫与困惑。终于,他将笔记塞回了抽屉里。
  「一切都结束了,」他宣布道,「一切都结束了,只差审判和——证据。我已掌握了所有线索——确切地说,是所有揭示杀人凶手到底是谁的无可辩驳的线索。但它们无法构成确凿证据,而这恰恰又是我们那些令人肃然起敬的法庭和诉讼程序所要求的。碰到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老爸?」
  警官皱了皱鼻子,像是对自己深恶痛绝似的。「我估计,在我看来如迷宫般复杂无望的一件事,对你而言简直就简单明朗得有如一条通天大道。这太可恨了,儿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怪物,让自己的晚年不得安宁……」
  说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同时将一只微颤的手搭在了埃勒里的膝上。
  「好孩子,」他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话,」埃勒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你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老爸……」父子俩暗暗地握住了手。「喂,听着,警官!你得帮我拿个主意!」
  「好的,好的……」老奎因向后靠了靠,稍稍有些难堪。
  「你手头有个案子,你已经了解了真相,但却没有证据。怎么办……用恐吓的办法,儿子。就像你下注吊一对四一样,开牌时,却发现结果恰恰相反。那么,你还可以再下注。」
  埃勒里看上去心事重重。「我一直在犹豫……我的天!」他双眼一亮,突然有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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