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请闭眼 作者:丁墨(晋江金牌vip2013-10-13完结,制服情缘,推理)-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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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救不了他。”欧阳霖已经获知他的身份,低声对她和薄靳言说。
“安岩,向那家人要‘他’的电话号码。”一道低沉清澈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简瑶和其他人同时转头,只见薄靳言神色淡漠的望着前方,从怀中掏出了手机。
他,要跟“他”通话?
简瑶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望着他清秀俊逸的容颜,怔然不语。这时安然快速报了一组数字,薄靳言的长指在手机键盘上跃动,最后按在通话键上,转头看向她。
夜色静深,警灯闪耀,众目灼灼。
如此关头,他的眼眸里,却依旧是淡然如水的自负。
这时安岩走上前,将一个极小的外接头□他的手机里。然后立刻回到车旁,打开了监听器,简瑶等人都戴上了耳麦。
“嘟——嘟——嘟——”竟然真的通了。安岩立刻敲击键盘,开始追踪“他”的位置。而欧阳霖低头看了眼手表,朝众人比了个手势——还有4分钟,炸弹会爆炸。
所有人大气也不出,全盯着薄靳言。而他站在众人前,身姿挺拔得像一棵清冷的树。
五六声后,“咯哒”一声轻响,那头传来隐隐的喧嚣的背景声。
“他”接了!
薄靳言长眸轻敛,目光越过面前空荡荡的长街,落在前方数条公路交岔口,依旧涌动的人群上。
“嗨。”
那头静了一瞬。紧接着,一道清亮的、略含笑意的男声传来:“嗨。”
如此悦耳的嗓音,却像一只无形的手,将所有人的心,轻轻捏了起来。
唯有薄靳言那修长隽黑的眼眸里,浮现清浅的笑意。
“逃出去了吗?”
就像问候一个熟稔的老友。
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呵……马上。”
众人脸色微变,欧阳霖又看了一次表:3分30秒。他又看向安岩,然而安岩盯着屏幕,秀气的两道眉微蹙着,显然追踪信号遇到了困难。
“我拿一样东西,跟你交换活的李熏然。”薄靳言不急不缓的说,语气疏淡的就像在聊天气。
众人皆沉默倾听,简瑶的心却是一紧。
他要用什么交换?
电话那头,背景声响更嘈杂了些。男人“噢”了一声,似乎颇有兴味的答道:“说说看。”
——
以李熏然为中心,方圆数米街道内,警员们几乎鸦雀无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尸骨横飞,抑或局势的奇迹逆转。
而相距数百米外的路口,骚乱的人群,依旧在快速溃走,一波波冲向拦在路口的警察。这种阻挡几乎是徒劳的,警员们只能拿着刚刚那一家人紧急做出的人脸拼图,目光快速在人潮中检视着。
很多人在打电话,跟亲友诉说着这闹市□。一个高挑的男人,穿着长风衣,从一条巷子口拐出来,手里也拿着电话。
他看一眼前方路口数名警察,微微一笑,又退回了巷子里,对电话说:“稍等。我有另一个电话进来。”
没人注意到他,他从口袋里拿出片湿巾,仔仔细细抹了把脸,又撕下两道浓眉、胡须,从鼻梁上取下化妆的垫片——原本古铜色的英朗面容,瞬间变得白皙而俊毅。
他把这些东西往口袋里一塞,重新拿起手机,快步走向警员岗哨,同时对那头说:“抱歉,你可以继续了。”
他目不斜视的随人潮往外走去,一名警员与他擦身而过,看着他清秀温和的容颜,再看一眼手上的画像,目光又匆匆从他身上滑走了。
——
欧阳霖用手势示意:还有2分50秒。
薄靳言扫一眼他,淡淡开口:“明天,香港各大报纸媒体,都会报道新晋作家梅君远的变态杀手身份。”
“他”低笑道:“不错。”
薄靳言又说:“港人喜欢猎奇,你会成为他们热爱的话题。所有人都会去看你的小说,他们会看到你的才华、你的思想,他们会对你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像之前,被所谓的评论家、大赛评委误导。恭喜你。我想,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
所有人都听得奇怪,不知道薄靳言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简瑶的心也一点点收得更紧。
唯有那头的“他”,跟薄靳言一样悠闲淡定,嗤笑一声答:“你在讨好我?”
薄靳言却淡淡笑了:“不,我在威胁你。”
众人全是一怔,就听他继续说道:“我们的游戏是公平的,我也不会插手媒体对你的追捧。但如果李熏然在我面前被炸上了天,那我不得不修改一下游戏规则。
我想媒体一定很想听到,负责这次案件的犯罪心理专家,对于罪犯的画像,尤其是那些深埋在正式简报之下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头的“他”,终于头一次沉默下来。唯有低缓的呼吸声传来,平静,却又深不可测。
薄靳言却哪里会停顿,行云流水般说道:“譬如你的母亲在幼年时抛弃了你,而你成年之后,猥亵并杀害了她;当然,巧合的是,你在青少年时期,也与家中的其他成年女性保持长时间的乱~伦关系;
我也不介意告诉他们,你与不同年龄、肤色、性别的对象,以及多种动物,都发生过性~关系。这也许有些超乎他们的承受力。
不过最让他们失望的,应该是被你文学院退学。媒体炒作的变态天才,原来大学都没有读完……你说如果这些发表后,‘梅君远’这个笔名,将会代表着什么?
噢,我想你我都清楚,华人虽然都喜欢猎奇,但最接受不了的,却是罔顾人伦道德。你不会成为传奇,你会成为垃圾。人人提起‘梅君远’,想到的都是下~流和肮脏。没人会认真去看你的文字和思想,他们的脑子,只为你的那些龌龊而兴奋。
无论你我下一轮如何交锋,‘梅君远’这个名字,都会这样结局——成为最世俗的人们,最低廉可笑的一个话题。”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而薄靳言的神色却淡然如常。
欧阳霖沉着脸,比了个手势:60秒。
那头的“他”,终于又开口了,带着几分冰冷的笑意:“多么幼稚的威胁啊。”
众人心头微惊,可薄靳言却打断了他:“是吗?我们赌一把好不好?”
他突然就伸手挑起了封锁线,越出车辆人群,迈着长腿朝前方几十米远外的李熏然走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瑶第一个冲出去,拉住他的手,失声:“靳言!”
薄靳言瞥她一眼,那目光清亮而锐利:“没事,你回去。”看向欧阳霖:“带她退后。”
欧阳霖也愣住了,先是一把将简瑶拖到身后,让警员护住,同时一个箭步上前,盯着薄靳言,压低声音:“不能过去!爆炸波及范围会很广!”
薄靳言用眼神示意他退后。欧阳霖静默片刻,一咬牙,退了回来,低喝一声:“拆弹组!”
拆弹组两人迅速冲出去,往薄靳言身上套防护服和头盔。薄靳言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让开!”已经独自一人,快步走到了李熏然的身旁。
简瑶被几名高大的探员拦住,整个人都懵了,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灼烫的呼吸声,还有胸膛中混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靳言,你竟然……
欧阳霖的秒表还在快速计时,她的眼眶阵阵发涩,竟有些不敢看,可又不能不看。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知道他这样一定会赢。
但是看到他走向炸弹,她的心仿佛也要随之爆炸掉。
监听器中,终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你不会是想为那个警察陪葬吧?”
简瑶远远望去,就见薄靳言在李熏然身旁蹲了下来,把手机放到了他胸口的炸弹上方。
“滴—滴—滴—”炸弹定时装置的声音传来,他们听到了,“他”也听到了。
然后就听到薄靳言轻笑了一声说:“No,我就在炸弹边上,但我不会死。因为我很确信,你不会引爆。因为我了解,‘梅君远’这个笔名,对你而言如生命般重要。还因为,我比你认为的,更了解你。噢……你还有十秒钟考虑,再见。”
“咯哒——”一声,“嘟嘟”的盲音传来,薄靳言居然挂了“他”的电话。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呐呐不能言。简瑶被一个警员护在怀里,全身都在微微发抖,手捂着嘴,她的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但眼泪却也滑了出来。
唯有薄靳言,打完电话,负手站在李熏然身旁,转头望着他们。看不清表情,但姿态倨傲而平静。
欧阳霖整张脸都铁青了,倒数着:“8、7、6、5……”
简瑶的呼吸瞬间为之停滞,只牢牢盯着前方的他,清俊挺立的身影。
“3、2、1!”
……
长街四处,一片寂静。
唯有薄靳言的唇畔,慢慢浮现一丝浅笑。
顷刻间,所有警察欢呼尖哨,掌声雷动。
没有引爆!“他”真的没有引爆!
每个人的脸都变得兴奋,旁边的警员松开了简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拆弹组、救护车、根据安岩锁定的信号范围立刻出击的小组……
人潮汹涌里,简瑶的眼眶瞬间潮湿,看着薄靳言如同闲庭信步般朝她走来,眼中有愉悦而得意的光芒。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子就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薄靳言也几乎是立刻搂紧了她。那双臂似乎比平时更加用力,牢牢的将她箍进了怀里。她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觉到那熟悉而温热的气息,整颗心就像是要跟他溶在一起。
……
一小时后。
夜色嘈杂而喧嚣,薄靳言牵着简瑶,站在救护车旁,看着重度昏迷的李熏然,被担架抬了上去。
“初步检查身体过度衰弱。”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其他情况要到医院详细检查后才清楚。”
简瑶含着泪点点头。
救护车远去了,道路依旧封锁着,警员们依旧在忙碌。尽管今晚他得以逃脱,但是警方救出了那一家四口以及李熏然,已经算是重大突破。而经此一役,他留下诸多线索,所有人都坚信,离破案不远了。
夜色已深,一名警员开车,送薄靳言简瑶两人先回酒店休整。
警车在繁华都市的车流人群中穿行着,薄靳言靠在座椅里,握着她的手,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简瑶盯着他的侧脸,心情一阵酸涩难言。
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拿舆论在威胁1号。以为他极其自信,甚至还敢以身涉险,只令他们叹为观止。
可是只有她清楚,薄靳言分明是必须这么做。
因为1号要的是他,要他成为自己的伙伴,所以一定不会看着他被炸死。薄靳言只有押上自己,才会稳赢不输,确保保住李熏然的命。
可是,尽管她刚刚也确信,1号一定不会引爆。
但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
同样清凉而不平静的夜色,笼罩着整个香港。
某片闹市区,某条路边,一辆黑色凯迪拉克,静静的停着。
不知停了多久,一个身穿西装、身姿优雅的男人,从人流中走出来,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他往后一靠,解开了领带,似乎极为疲惫。
“是,先生。”前排的司机应道。
轿车开出了闹市区,上了半山。这里灯光别墅林立,是香港最贵的富人区之一。
男人面带微笑的下了车,保全人员为他推开别墅铁门:“先生好。”
他不急不缓走了进去。
别墅灯火彻夜不眠。
男人坐在客厅的奢华沙发里,拎着瓶红酒,一个人慢慢喝着。电视里播放着今晚连环杀人案的直播报道,画面里警员们身影忙碌,而薄靳言和简瑶的身影,就隐约出现在其中。
男人一直噙着笑,看着看着,忽然就没了笑意。
“砰——”一声,酒瓶被他砸在地上。他霍然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慢悠悠的走向了内室。
穿过几层屋门,到了最里的房间。这是别墅的密室。他推开厚重的金属门,哼着歌走了进去。
这是个阴暗的房间,一个年轻男人,手脚都绑着锁链,被束缚在铁栏杆之后。他原本蹲在地上,英俊的脸空洞凝滞。看到男人走进来,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过了一会儿。
刀锋一寸寸划入被困男人的皮肉中,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全都被厚达数寸的墙壁隔绝,传不到外间。
而正在施虐的男人,却似乎因为他的反应而高兴起来,一刀一刀,划得轻盈又愉快。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被困的男人哀嚎着,“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