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图记 作者:川豆子(晋江12-07-26完结)-第2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者为了权宜之计,倒真像是在询问她,目光中一片真诚。
程希风哈哈大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自然是我说的算,为了避免过多闲话,那便七日之后大婚,还请孟贤侄回去告知父母,多做准备。”
七日。孟子安倒未料到程希风这般急迫,他沉默片刻道:“这般也好,那便七日之后。”
“二公子!”一声呼唤,旭尧便从围着的人群中钻了进来,看见孟子安衣衫凌乱的坐着,心中大惊,脚步也开始有些颤抖,他此时丝毫不敢看程希风的眼神,只怕二公子这番真是闯了大祸,他急忙上前,捡起孟子安的衣衫,俯身给他披上,刚要起身,手臂却被孟子安一把抓住。
“扶着我。”孟子安咬牙轻声道。
孟子安尝试着站立起来,正待离去,却略一顿足,转身看着烟暮雨,轻轻一笑道:“烟姑娘,真是对不住了。”
待到孟子安出了房间,程希风抬手一挥,几名丫环便埋头碎步进了屋。
程希风看一眼床上的烟暮雨,冷声嘱咐道:“给小姐穿戴整齐了,送回府中。”
语毕一埋头,挥袖而去。
程府众人先前那般阵仗动静,永福客栈厅堂内早已人去楼空,唯独角落里坐着两人,其中一人一身黑衣端坐椅上,容貌俊朗,此时神情冷漠,另外一人身着淡青色长衫,却是相貌平平,难以引人注意,此时面带微笑,自顾的喝着茶。
一旁的小二望一眼楼上动静,大呼一口气,提着茶水便要上前斟茶。刚一靠近,便觉周身寒意森森,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中的茶壶也漾出几滴,他正感奇怪,抬眼瞧着二位公子,却依旧未有所动,他更是不解,先前那股寒气从何而来?只觉毛骨悚然。
青衣公子微笑着浅尝一口,悠然吐出几字:“这个傻丫头,就这般遭了别人的套。”说道后面,语气骤然冰冷,只见他白玉般面庞上一双眼甚是妖娆,眼梢处顿生一条细缝,竟顺着眼角朝耳后裂去。
黑衣男子面色阴沉,却也不恼不怒,只道:“少爷你不也可以在这里戴着个人皮面具,悠然饮茶么?”
青衣公子此时却轻笑出声:“本少爷眼皮底下,老狐狸想如愿以偿,怕是……不能。”
烟暮雨随着程希风回到程府,一面有些懊恼自己不慎,竟在众人面前大出洋相,一面也兀自责怪连累的孟子安,心里正琢磨这如何能毁了这个婚约,距离大婚只訍仅仅七天,可得好生想想办法。
正当她想的出神,程希风脚步一停,眼神冰冷的盯着烟暮雨,随即负手环顾四周,沉声道:“吏人,把二小姐带下去,锁在房中,寸步不离的看守!”
烟暮雨一惊,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希风,却见他如今神情甚是冷漠,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摸样,心中一急想要阻拦。
程希风冷冷一笑道:“言儿,莫怪大伯太狠心,此番也是为了你好,新婚之前你就不要踏出房间,以免恶人趁机又将你掳走,若是误了大婚吉时,连累程府的声誉,我可不想再落人口实。”
语毕,他目光一扫,身后几名劲装男子便走近烟暮雨,一人逮住她一只胳膊,烟暮雨却是不从,不料身子刚一晃动,便觉气息堵塞,这二人竟然死死的掐住她手臂穴道,顿时烟暮雨便似被卸了力,被人拖着离开。
人影走远,程希风一笑,笑意深深却是让人心中一颤。
“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我程希风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烟暮雨被人一推进了房中,只消片刻,周围门窗便纷纷被加了锁,房内一片冷清。
“小姐?”屏风后走出一人,面色有些泛白,晚翠轻轻的走向她身前,眼神中尽是不解,“老爷……老爷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
见是晚翠,烟暮雨紧张的神经稍稍缓和,她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如今也只有在这里好好呆着。”
烟暮雨透过窗纸望向室外,微蹙眉头,沉思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四周定是有高手严加看管,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监视下,我若一直待在这里便只得被迫嫁进孟府,少爷交代的事也无法完成,如今迫不得已,只得想法溜出去硬闯雪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作者没话说……汗
☆、第三十二章 一箭双雕
刚过晌午,寒府别院如往常一般清幽雅致,寒清止一身银色丝袍立于几案一侧,神情闲适,手执一只精巧狼毫,身前生宣上几行行书,如行云流水,飘逸持稳。
门外脚步声渐近,似急似缓,犹犹豫豫,终还是步入屋内。
寒清止余光瞧见来人,轻扬唇角,却不抬眼,手下依旧不停,恍若世外之人,心静如水。
费陌正待上前,忽而脚步一顿,皱皱眉头道:“雨儿她……被程希风软禁了。”
寒清止仿若未闻,笔尖最后收势一笔,力道略见不同,似有恍神,他淡然放笔,微微一笑道:“哦?那丫头竟也乖乖就范了?”
费陌却是不喜他这般平静,又道:“若是不从怕会暴露身份,她想是担心误了你的事。”
寒清止点一点头,眉眼间浓浓笑意,他瞧一眼费陌,见他心神不定,甚是浮躁,便道:“这些年都等过来了,莫不是等不得这一会?”
费陌拧眉道:“我只怕雨儿她心中不情不愿,受了委屈。”
“哦?”寒清止抬眉,若有所思,“你想如何?”
费陌脱口而出:“我且去把她救了出来,大不了这事我替少爷做了,那雪园机关再是难破,横竖不外乎一条命。”
闻言,寒清止却不禁失笑道:“只怕光是救她出来便不见得简单,程府三大隐卫你是交过手的,纵然费陌你武功卓绝,却也是打不过他们的,不要冲动行事。”
程府这几日戒备森严,烟暮雨的房间周围皆是看守的严实,只怕一只苍蝇都闯不进来。
烟暮雨走到窗前,窗户虽是微微敞着,她只稍一露脸,立马便有侍卫凑上前来:“小姐,有何吩咐?”
见状她只觉烦闷,敷衍道:“无事,嫌闷了,透透气。”
侍卫也不多言,面无表情道:“委屈小姐了。”
烟暮雨更是气堵,又不便发作,见这些人对程府皆是忠心耿耿,若想他们通融怕是不行,思来想去,更是忧虑,手指攥着衣角,秀眉紧蹙。
晚翠将内室外厅皆打整收拾一遍,见着烟暮雨神情中写满焦躁,便试探问道:“小姐是快要嫁人的新娘子了,怎么却不见心情舒畅?反而一脸忧愁?”
烟暮雨叹出一口气,坐到桌前,双手托腮,低声道:“我只觉得被关在屋内,很是无趣。”
晚翠闻言轻轻一笑道:“老爷这般也是为了小姐好,再过得几日,便好了。”
她低眉思索片刻,嬉笑道:“这孟二公子可是丰神俊秀,整个言阳城,不知道多少姑娘家想嫁给他呢!小姐真是有福气。”
烟暮雨瞧一眼她的娇羞模样,忍不住一笑,道:“晚翠可是喜欢孟公子那样的?”
晚翠脸颊一红,忙低头道:“小姐就知道取笑晚翠,孟公子那样的有谁会不喜欢呢?”
语毕,却觉自己话语太过唐突,没了分寸,急忙解释:“我只随便说说,小姐勿怪,孟公子是程府的姑爷,晚翠哪敢有非分之想。”
烟暮雨会心一笑,或许这丫头能帮她逃出去?
她眉梢一挑,面上神情极为勉强,自怨自艾道:“都怪我不慎被人陷害,连累了孟公子,做了这棒打鸳鸯之人!”
晚翠不解,询问道:“小姐这话何意?”
“你应知晓我与孟公子本是旧识。”烟暮雨故作愧疚,言语戚戚然,“我自是知晓孟公子本有一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早已日久深情,暗许终生。却被我一搅和,他二人只怕今生无缘。他本是正人君子,定是碍于我清白,委屈了自己。”
话语说完,烟暮雨不禁眼角润湿,极为自责。
晚翠大惊,忙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本想小姐与孟公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却不料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烟暮雨偷偷用余光一扫,略一窃喜,急忙收住,柳眉紧蹙,只道:“哎,虽然得夫如此,妇复何求!我自然也对孟公子青睐有加,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孟公子的缘分只不过是前世擦肩而过,他与那青梅竹马定是在奈何桥上互相瞅了好几眼。我即便嫁了过去,得不到夫君的心,只怕也会受委屈,独守空房!”
晚翠如今已是大义凛然,深觉小姐说的有理,迟疑道:“但……但这亲事早已定下,却是改不了了!”
烟暮雨无奈摇头,惋惜道:“这可不是,如今孟公子也是骑虎难下,总不能明明委屈了他,还让他毁掉婚约,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那小姐的意思是……”
烟暮雨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我反复琢磨,心道这不仁不义之人只得我来做,你且助我逃出去朵个十天半个月的,过了这个风头,我再回来,大伯他也不至于拿我怎样,可好?”
晚翠闻言脸色咋变,惊道:“这怎么可行!”
见她这般反应,烟暮雨哀声叹道:“既然你不愿帮我,那我只好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这……”晚翠纠结片刻,神色一痛道,“要晚翠如何做,小姐尽管吩咐!”
烟暮雨心中暗喜,急忙凑前,俯身耳语道:“我们姑且等到用过晚膳,待夜黑风高之时……”
月色朦胧,夜幕清冷如墨,本满室光亮却倏尔一暗,更显寂静。房门吱呀打开,屋内步出一抹绛紫身影,脚步迅速却悄无声息,可见内力深厚,忽而脚步一滞,一声轻笑划破黑夜。
“夜深人静之时,你在我屋外守候,可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要借我软榻一躺,嗯?费陌。”
费陌一袭黑衣立于栏杆之上,怀抱长剑,脸颊隐于阴影处,只道:“少爷这身装束,是想去夜游言阳,还是去会红颜知己?”语毕,费陌眼神落在寒清止手中一柄轻巧长剑上。
寒清止闻言不答,从他身边疾步走过,声音随即飘来:“你如今可是越来越啰嗦了!”
费陌望着寒清止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摇头,低声自语道:“少爷你可是想只身救雨儿?哎,明明是关心的紧,却偏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啪啪啪!”木门被拍的声音阵阵,只吵得人心慌。
门外侍卫头疼心烦,没好气问道:“什么事?”
晚翠隐在门后大声疾呼:“快开门!我要出恭!这伙房里今晚做的什么?害的我直闹肚子!”
侍卫不耐烦的打开房门,叮嘱道:“快去快回!还不都是贪吃惹的祸!”
一袭碧色衣裙埋头疾步出了门,直奔茅房而去。
见离开侍卫视线,碧色身影脚步一转,露出一张神情专注的脸颊,烟暮雨提起精神,朝着雪园方向而去。
待到雪园门口,她按照先前程可安的动作,也在墙上一按,过了片刻,心中仍不放心,俯身随手捡来一截树枝,在门前一晃,见无异样,心下安稳,便踏步入园。
漆黑深夜,烟暮雨步步提防,深怕踏错一步,触动机关。
耳畔一声乌鸦哀叫,甚是凄婉,她心神一恍,脚步竟移开半步。脚落草动,只听“嗖”的一声,眼前一片绿影直面而来,烟暮雨大惊,忙向后一仰,手指触到泥地,这才看清一枚锋如利刃的叶片,擦着她发丝而过,只消一瞬,一截青丝便飘落而下。
她心中惴惴不安,豆大汗滴落进泥里,更是不敢分神片刻。
烟暮雨不知此番动静是否惊扰了园中之人,但如今只能赶鸭子上架,今夜只消夺那万子图,其次保住性命。
渐渐离近,那间房依旧敞开着大门,室内一灯如豆,光影暗淡,烟暮雨倾身上前,隐在柱后。
室内一身影跪在地上,自顾低语,那声音却不似平日里那般中气十足,分明可辨那掩不住的苍老。
只听他道:“程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程可安在此请罪,想我少读兵书,一心为国,也曾带领大俞英雄男儿,逐敌千里。面对万千敌军,从未有过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