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之咒-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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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停手,我要反击了——”我感觉到她在以绝顶的“读心术”探测我的思想活动,其间还掺杂了相当邪恶的“催眠术”。当这种看不见的力量汹涌而至的时候,我自幼修炼的“护体神功”自然启动,蓄势待发。
“反击?”她的眼睛突然睁大,光芒也随即增强数倍。
我长吸了一口气,坐姿不变,瞬间后移五米,后背靠在窗台上。她如影随形般追击而来,双掌合在胸前,结成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古怪手印,同时用先前那种古怪的土语叫着:“坎坎哈维那,度他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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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千年诅咒 6龙象女的来历
( 本章字数:10533 更新时间:2009…7…16 22:39:41)
“得罪了——”对方步步紧逼,我只能施以反击。yuNUangcoм这种脑电波层次的高手对决,受者很容易变成思维一片空白的深度白痴。
“啪”的一声,我的双掌同时拍中了她的头顶百会穴,内力犹如长江大河一般从掌心吐出,鼓噪进入她的全身经络。这已经是最“善意”的反击,我只想控制她的身体动作,而不触及对方的思想和精神,看在麦爷的面子上,总是不肯弄伤她。
“你终于……能告诉我了。”她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但刹那间给了我更加震撼的感觉,那种古怪到极点的笑,仿佛一只攫取到猎物的山魈。凭心而论,她是一个五官并不难看的女孩子,虽然肤色黝黑,总算属于埃及本地女孩子中的佼佼者,可惜我手边没有相机,无法将她的笑容拍摄下来。
一股寒气利刃般撕裂了我的绵绵内力,从她的百会穴上直蹿起来,一分为二,插入我的掌心,而后沿双臂倒灌过来。
我主动手下留情,她却全然不顾,一点都不领情。
“龙象女,可以住手了吧?”我二次提气,更为强劲的内力冲出丹田,汇集在胸口膻中穴上,准备以逸待劳地狙击对方的隐含杀招。
一个声音猝然响起来:“鹰、鹰?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那是一个女孩子的低泣声,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冷馨!是冷馨!”我的心境顿时扰乱得一塌糊涂,膻中穴里的内力软绵绵地散了。
“冷馨。”我喃喃低语。
“我在哪里?你们都看不到我吗?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仍旧是冷馨的声音,惶急而惊惧。
她的声音就响在我耳边,但大厅里空荡荡的,除了麦爷和龙象女,再没有第四个人了。
“轰隆、轰隆、轰隆……”连续的沉闷爆炸声响个不停,我看到幽暗深邃的天空中,有一颗巨大的星体正四分五裂地飞散开来,五颜六色的火焰比地球上最美丽的烟花还有绚丽几百倍。
寒气冲破我的双肩,扑到我颈下琵琶骨位置,霍的一旋,重新合二为一,奔向喉结。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天下万事,破而后立——”十六个字在我脑海里倏的浮现出来,同时丹田、膻中、百会、泥丸、玉枕五处穴道爆发出五条灼热的气流,翻腾奔涌着切入对方攻击过来的寒气之中。
“嘭”的一声,龙象女的身子犹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直撞在鳄鱼标本旁边的墙上。我收不住自己的掌力,满地的尘土都被掌风激荡起来,呼啦一声飞向屋顶,然后四散开来纷纷扬扬地飘落。
“冷馨,冷馨——”我跃起来,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丝,纵声大叫,回声与扬尘杂乱地混合在一起。
龙象女落地时,长发胡乱地缠在身上,狼狈的样子像一只作茧自缚的春蚕。
我扑过去抓住她的长袍衣领,逼视着她的眼睛:“你听到了吗?一个女孩子在叫我,她在叫我,你听到了吗?”
冷馨的声音出现这一怪异现象是在龙象女发动强力的“读心术”之际,毫无疑问,龙象女一定知道些什么。
“兵人……你也是兵……兵人,对不对?哈哈,我们或许是同类……”她在开心地大笑,嘴角跟我一样沁出血丝来。
我也希望自己是毫无痛感的“兵人”,那样的话,再听到冷馨的声音就不会心痛了,但我做不到。
“我不是,你也不是。”我放开她。
“我是,我一定是。”她慢慢起身,舔了舔嘴角的血,露出极为满意的表情,“我感觉不不到血的腥味,脑子里只有问号,一个连着一个,一直排列到天上去。”
我知道她不可能是“兵人”,因为退出江湖之前,我就曾在组织中担任过一段“兵人部队”的建设工作。五角大楼派来的医学天才们通过缜密的科学演算,早就界定了不可更改的“兵人”铁律——“接受试验者必须是年满三十六岁的男性士兵,身高在一百七十五厘米的正负五毫米误差之内”。
龙象女是女性,根本通不过筛选的第一关。
“你在我思想里读到了什么?有没有一份关于‘战神’的资料?”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古怪,其实也难怪如此,只有大异于普通民众的怪人,才有可能成长为优异的降头师,年轻时代的麦爷也是这样。
我摇摇头,冷馨的声音令我几乎发疯,其它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也出现了幻觉,是不是?”她挥手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忽而停住手,掂着一绺金发,入神地凝视着。
“那是幻觉吗?”我仰面自问。冷馨失踪以来,我从没出现过任何与她有关的幻听,刚刚是第一次。相由心生,幻随心动,假如那些真的是幻觉,为什么我会在思想意识里认为冷馨是被困在某个陌生的地方呢?
她说“你们都看不见我”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处在一个单面透明的环境里,能够看到别人,别人却无法察觉她——“鬼魂?亡灵?”我猛然打了个寒噤,这种假设场景与巫师们常说的无形灵魂非常吻合。
“我要出去透透气。”我向龙象女礼貌地点点头,胸膛里一阵一阵泛着燥热,额头和脸颊也烫得厉害。
“不行,大降头师正在全力运功与冥蚕交流思想,我们不能打破这间屋子里的能量平衡,否则他的能量就会被冥蚕吸走,非死即伤。”她对那绺头发的态度万分珍重,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冥蚕出自雪山,是降头师领域最珍贵的宝贝之一,据说每一只都能在降头师的血肉饲养下达到与人类息息相通的地步。归根结底,降头师修炼顶级降头术时,无一例外要借助自然界生物的灵性,假如豢养的是冥蚕一级的高明生物,必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只能在窗前调匀呼吸,尽力克制自己的烦躁情绪。任何事情都是关己则乱,其实以我平时的定力,绝不至于情绪失控。
太阳西斜,窗外的贫民窟安安静静的,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个时段的穷人们都涌入开罗的老城区去了,他们会使用一切手段从外地游客身上赚钱,来换取一顿尽量丰富的晚餐。
“白离就快到了,希薇的伤、冷馨的下落……”我的思想又开始混乱起来,因为到达王冠大厦后发生的怪事再次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看起来麦爷是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修炼过程,假如连这座大楼都不能出去的话,怎么替希薇祛毒?
龙象女也走到窗前来,伸手拂动着纱帘:“我们有心灵感应,何不再联手一次,看看能否各遂所愿?”
我默默地摇头,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定我:“你怕什么?你的心里不也有很多问号吗?”不等我回答,她又接下去,“这一次,我只用‘读心术’,绝不催眠你,由你来掌握思想交流的进程,随时可以中止,可以了吧?”
她给我的所有感觉中,最突出的一点是——“生硬机械,无论动作、语言还是思维方式。”
“好,我答应,但你最好信守诺言,否则的话,我全力反击,只怕会比上一次更激烈。”一个人处在心情激荡的状态时,出手不知轻重,下一次再出意外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一言为定——”她的眼睛唰的一亮,“读心术”马上开始工作。
“你心里在想着一个人,同时牵挂着很多事。嗯,二十四小时前,你经历过一件怪事,一件超出自身智慧的怪事。你去了哪里?对,是金字塔……金字塔顶,然后有一个能量喷涌的深洞。你站在某个能量源的上面,那是一个地球人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地方……”
她读到了我脑子里所想的一切,但冷馨的声音却没有再次出现。
最终,她失望地停下来,无声地摇摇头。
“有什么发现?”我能猜到答案,毕竟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虽多,却没能将思路整理清晰,呈现给她的,也仅仅是杂乱无章的很多片断。
“没有,我在找‘战神’,你并不认识他。”她举起手臂,在阳光里伸开十指,又一次困惑地开口,“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兵人’,因为我很怕站在阳光底下,只迷恋黑夜。五角大楼的资料里提到过,某些生产线上的‘兵人’废品,会出现怕光、怕湿、怕冷、怕热等等怪病,跟我的感觉很相似。真的,我每一次看着阳光穿过自己的指缝,都会由衷地感到死亡的恐惧。”
有麦爷的帮助,她能搞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机密档案,所以对“兵人”有如此深刻的认识也不足为奇。
我向她笑了笑:“还有一个办法能打消你的顾虑,稍后我可以打个电话,请朋友核对一下,看军队方面是不是真的有‘兵人’失踪。”
“你呢?真的不是‘兵人’?”她仍在固执地怀疑我的身份。
“当然不是,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怀疑她的脑神经受过创伤,所以才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十四只。”久未开口的麦爷说了一个数字。
“还有最后一只,你还需要耐心一些。”龙象女回头,以高高在上的训斥口吻回答。
鱼缸里的沙粒蓦的一阵簌簌乱响,一只两寸长的褐色蝎子冲了出来,蝎尾高挑,暗红色的毒刺蠢蠢欲动地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蜇向麦爷的掌心。他努力地张开了肥短的手指,任由毒蝎爬上手背。
毒蝎的后背呈现出恐怖的焦黑色,是一只毒性猛烈的成虫,应该也是降头师喜爱的生物之一。
“一、二、三……”麦爷低声计数,只数到“三”,便有一道白光从黄沙中闪出,一口倚了毒蝎的尾刺。那是一只两寸长的瘦蚕,通体暗灰色,外表普普通通,但行动速度却快得惊人。
“好,好,终于成功了。”麦爷长舒了一口气,肥胖粗短的脖子上满是汗渍渍的油光。最早之前,他的招牌饰物是一串经过药物微缩的骷髅颈链,无论走到哪里,别人单凭那串独一无二的白骨骷髅,就能知道他是大降头师麦爷。
现在,颈链也不见了。
瘦蚕吞掉蝎尾之后,在麦爷手背上游动着,找准一条最粗的血管一口叮上去。几秒钟之内,它的细长身子开始变得浑圆,颜色也变得殷红鲜艳起来。麦爷用左手捏起仍在挣扎的毒蝎,丢进嘴里,不经咀嚼便咽了下去。
瘦蚕吸血完毕后,松开尖齿,滚落到沙粒上,身子拱了两下,便钻进了鱼缸深处。
看到这样的一幕之后,我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其实在降头师的世界里,人吃虫或者血养虫都是很常见的手法,那只是修炼降头术的必经阶段。
麦爷吮吸着被冥蚕咬破的伤口站起来,向侧面的一扇小门指了指:“鹰,我们去小客厅坐。”
门里是一间小巧精致的客厅,同样是阿拉伯地毯和矮桌,但却整理得一尘不染。
我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在幻觉之中冷馨的求救声是那么悲哀无助,让我如坐针毡。与此相比,蜀中唐门与“蛇王”属下即将发生的火拼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鹰,我知道你的来意,但很可惜,我帮不了你,因为——”麦爷刚刚落座,便神情严肃地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望。
麦爷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油汗,肥脸上露出苦笑:“鹰,你不会想到,我现在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别说是动手帮人了,自己随时都会死。”
他拉开矮桌侧面的抽屉,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绸小包,小心地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