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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能面杀人事件-高木彬光-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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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都是我不好,高木先生,失礼了。我素来有一种多疑的性格,大概是你的行动刺激了我的神经。但是,人家死了人,你干吗要干涉呢?有生就有死,这是人之常情。正常死亡也好,自杀也好,他杀也好,与你有什么相干呢?
    “我们心安理得地夺走生物的生命。蚊子吸你的血,你也要把它打死,这是怎么回事?吸人血以维持自己的生命,是蚊子的天性。而你不会觉得蚊子死得可怜,也不会考虑到蚊子的亲骨肉为它的死而悲伤吧?
    “人虽以万物之灵自居,但实际上人的生命比蚊子还要虚幻无常。地震、洪水、瘟疫,大自然只要稍稍将手一挥、转瞬之间就可以夺走几万、几十万人的生命。就是这样,人还自诩为万物之灵,还夸耀征服了自然。不是太不知自量、狂妄自大了吗?
    “再看一看战争,亲自遭受过上次大战惨祸的人,旧的伤疤还没痊愈,就又开始了第二次大战。千百万人互相残杀、破坏、流血,这就是人类的所作所为,这就是最高级的生物、具有思想的动物的本来面目。
    “道德等物有什么价值呢?至于法律只不过是一种装饰、一种弱者的护身符。强者既无视法律,也无视道德,用自己的行动制定道德和法律,即所谓朕即法律。
    “假定我在这里打死了一个人,我将要以杀人罪被起诉.一生呻吟在阴冷的牢狱之中,或者被推上绞首架。即使我杀死的人是一个陌生的人,对我的行为的评价也不会改变。
    “可是,假如我在战场上用枪托打死了陌生的敌人,我的行为就会成为英雄行为,甚至会获得勋章。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类的道德没有固定的标准,而是一种权宜之计的随意主义的产物,那是当然的。人们的心中,潜藏着一种互相残杀的不可抑制的欲望。偷一文钱的人被投入监狱,夺天下者却君临王位。杀死—个人的人被指控为杀人犯,夺走百万人生命的人却被称颂为英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道德和法律没有固定的标准,力量却有不变的物理法则。
    “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认为爱情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若是跪在女人面前倾诉爱情,我—定受到嘲笑,受到轻视,被人视若尘芥。但我若以暴力将女人攥为已有,这个女人不论怎样受到轻视、虐待和凌辱,也不会离开我。只要我是强者,女人就会跪在我的脚下吻我的脚。
    “支配人世的东西,只有暴力。良心、道德、爱情,没有暴力作后盾,则将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正义,在暴力面前也将黯然失色。我藐视一切,但不能不羡慕暴力。只要你具备暴力,杀人也是允许的。这就是我的信念。”
    麟太郎在自己生身父亲的尸体面前,进行了可怕的狡辩。但是,这只是单纯的饶舌吗?不是的。我发现在饶舌的背后,隐藏着对我挑战的意图。
    高木彬光静静地倾听着他的议论突然以嘲讽的语气说道;
    “诚然,你的头脑很好,特别是记忆力。
    “你的立论的确高超,可是我好象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和这相同的文章。比起这种鹦鹉学舌,我倒是想知道你进行这种诡辩的心境。刚才你那发怒的样子,到是你的本来面目。
我对照搬别人的思想,不感兴趣。”
    这猛烈的一击,使麟太郎愤怒异常,不过没有立即爆发出来。高木继续说下去:
    “诸位各人有各人的秘密,而且努力将秘密隐藏起来。
    “我不是警察,我什么也不是。连我这一介凡夫都能察觉到的你们的意图,专门的警察官们是不会看不出来的。不过你们认为能够得逞的话,可以试试看。
    “千鹤井家隐藏着一种可怕的秘密,泰次郎先生已经为了它的牺牲品。你们若不虚心地反省自己,恐怕还要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惨剧。你们、你恐怕也要成为牺牲品。
    “恐怕总有一天我高木彬光的预言会成为现实的,到那时可就晚啦。什么也不要说了,还是让我们恭候警察的到来吧。”
    我很清楚,他是在给千鹤井家的人们以心理的打击。他利用这种恐吓的方法打破他们的优越感。但是,他的这种战术能奏效吗?
    他的话好象给洋二郎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对哥哥的独白感到焦躁不安的洋二郎,这时向前迈出一步,开口说话了。他的肥胖丰满的面颊,和他哥哥麟太郎的神经质的病态容貌形成强烈的对照。小眼睛、高鼻梁,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他象商人似的机敏地说道:
    “高木先生,你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人,我非常钦佩。不过,你可能不甚了解,象我们这样的世家,有不想叫外人知道的内部纠纷和家族内部的秘密。父亲在世的话,也会这样说的。高木先生,请你对我们的立场给以同情。正如先生所说,家父的死因,是某种冲动引起的心脏麻痹,你所说的他杀又没有任何实物证据,请你不要声张出去好吗?传出去的话,就会成为有损千鹤井家声誉的问题。怎么样?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就请说吧。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你若认为家父的死是谋杀的话,也请求你秘密进行调查。找出凶手。而且在绝对秘密中进行,不要让外界和警察知道。在搞清真正的凶手是谁以前,不要对任何人讲。佐和子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若是影响了她的将来.家父也将死不瞑目。高木先生,拜托了。”
    真是漂亮的言辞。我在千鹤井家寄居的一段时间里,从未听到洋二郎说过关心妹妹的话。平时对待妹妹象女仆一样。关心姊妹婚事的话,恐伯连佐和子自己也从来没有听到过。
    高木彬光—边吸着香烟,一边听他说话。嘴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的目的,也不是要把事情闹大。但同时,在维护正义方面,我也不甘人后。
    “泰次郎先生的死要是他杀的话,我决不允许凶手横行世上、不受惩罚。对麟太郎先生那种无条件地赞美暴力、无视道德的言论我不能苟同。但我的本意也不是想揭露别人的私事,给无罪的人添麻烦。
    “我一定保守秘密,决不向外泄露。但是请求我帮助的泰次郎先生惨遭如此不幸,对杀人凶犯我决不饶恕,同时我也不能让凶手继续作恶,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杀人事件,我保证保守秘密,但有一个条件。”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恐怕每个人都陷入了不安与恐怖之中。这时,洋二郎大声问道:
    “什么条件,要是用金钱能办到的话,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我对金钱不感兴趣,我要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大家竭诚协助我找到真正的凶手。”
    他说完以后,注视着大家的面孔。除了麟太郎以外,全都避开了他的视线。洋二郎、
佐和子都害怕的样子将视线移开,贤吉痛苦地低头咳嗽着。
    “你们真是一群怪人,自己亲生父亲被人杀死,既不激动,也不想努力找出凶手。莫非说你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而又想加以隐瞒吗?
    “还是你们都同意麟太郎先生的言论呢?你们都主张具有暴力的人可以随意杀人吗?
还是怕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会招来不测的后果呢?不管是哪种情况,根据你们的表现我可能成为你们的敌人,也可能成为你们的朋友,请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是他的激烈挑战,大家对此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洋二郎象是有话要说,举起了左手。就在这时从二楼一室传来了沙哑的说话声,这声音的调子就象中了邪一般的那样可怕。
    “怎么啦,你们安静点不好吗?嘎呀嘎呀地在吵什么呀。”
    老太大千鹤井园枝左手拄着拐杖出现在走廊里。她患有轻度中风,右半身不遂,不过拄着拐棍还能行走,医生劝告她要绝对安静,但这位过去曾以贤慧夫人闻名,比男子还能干的贵妇人,直到现在还是不大接受别人的意见。过去一定很漂亮的瓜子险,现在肌肉已经松弛,起了皱纹,当年的风貌已不复存在。只有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还保留着往日的余辉。
    “发生什么事啦?你是谁呀?”
    她那注视着高木彬光的眼神里,显露出一种惊讶的神色。
   “非常失礼,我叫高木。事情是这样,今天晚上泰次郎先生在屋子里边死去了,我觉得可能是被人杀害的。”
    老人顿时浑身颤抖,拐杖也滑落地上。佐和子急忙将老人的身体抱住,洋二郎弯腰拾起拐杖交给老人。麟太郎沉默不语,纹丝不动。
    “你说泰次郎被杀了?那么是谁杀的呀?”
“谁杀的我不知道,医生说是强烈刺激引起心脏麻痹致死。可是在室内地上发现了府上的家传宝物般若能面。”
    “什么,般若能面?”
    她的面孔因痛苦而变形,喉咙梗塞。过了一会儿,她从喉咙里发出一种含混不清的话语:
    “般若的诅咒啊!我早就说过不要将它放在家里,可就是不听我的。宝生源之丞的复仇心在二百年之后的今天显灵了!”
    “但是,老人家,我们可不相信这种怪谈。我们是受过科学洗礼的人,对于死人显灵、阴魂复仇一类的说明,是不能满足的。你能对你的怀疑作出科学的证明吗?”
    “你是说科学吗?高木先生你懂得多少科学呀?壮一郎被人称颂为日本有数的科学家,但他对自己的死亡,既不能预知,也不能预防。科学的力虽是有限的。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数你们所说的科学和哲学解决不了的秘密。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好,不要嘲笑说这是老年人的妄想。人的阴魂是永久存在人世间的。今夜的诅咒,就是阴魂的显灵……”
    她那微弱的声音,给人一种想要把我们引入地狱的感觉。
    面对死人,需要有足够的勇气,但也有时面对活人远比面对死人还要可怕,此时此景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时我感到好似冷水浇头,毛骨悚然。
    然而,使我们震惊的不止这些后来又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女仆从后楼梯上来,脸色刷白,急忙说道:
    “佐和子小姐,殡仪馆的人来了。他说咱家给他们去电话说,虽然已是深夜但有急事请他来,多给他报酬,于是他就赶紧来了。”
    大家不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谁打的电话呢?又为什么要打电话呢?
    走廊里的空气象墓地一般阴森可怕。这时,麟太郎大声说道:
    “是谁给殡仪馆打的电话呀?”
    没人回答,大家都在小声自语,汇集成一片嘁嘁嚓嚓声。高木彬光静静地扫视了一下大家的面孔,说道:
    “老人家,看来般若的阴魂并不满足于将活人咒死,而且关心备至地打电话叫殡仪馆的人来处理善后,这个怪物的确不同凡响啊!”
    他这种讽刺,已经超出了千鹤井家的人们所能忍耐的限度。麟太郎、洋二郎相继对其加以痛骂,连我都没有勇气加以制止。这时大家突然喧嚣起来,不大一会儿,人们又像化石般仁立不动,原来是女仆上楼来说了句话,震惊了所有的人。
    “诸位,警察署的人来了。”
能面杀人事件:四、诗篇《贝笛》

柳光一的手记
    “大家都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回头我一个人一个人地叫你们来进行讯问。”年轻的搜查主任吉野警部补很有礼貌地对大家说。
    对于名门千鹤井家发生的怪死事件,而且在自杀他杀难以判断的情况下,他采取这种措施,是理所当然的。
    “柳先生,我害怕,请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贤吉拼命拉住我的手不放,他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用眼示意请求吉野警部补的同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放心地走进了现场的邻室、贤吉和绯纱子住的房间。
    “我也和你在一起吧。”高木彬光松了口气的样子跟在我的身后说。
    他对千鹤井家的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现在他把没被他们破坏的现场完整地交给了警察,一定感到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千鹤井家的宅邸,是三浦半岛海岸常见的西式建筑,它的二楼分成六大间,北面的一端是发生惨剧的泰次郎的房间,旁边是我们现在呆着的贤吉和绯纱子的房间,再旁边是佐和子和园枝的房间。走廊对面是存放般若能面的空屋子,旁边是麟太郎的房间,再旁边是洋二郎的房间。每间房的大小都是十二张铺席,备有西式家具和床铺。
    我们好象从紧张中解放了出来,轻松地坐在椅子上擦了按额头上的汗。当然,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完,一会儿必须接受警察当局的调查。可以想象调查将很严厉,但在我心中感到不安的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刚才那种紧张和兴奋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严重的考验。
    女仆送来了冷红茶。我的喉咙火炽股的干渴,但刚才连干渴都忘了,这时喝起凉茶一饮而尽。我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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