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2·卧底-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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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烙印在心口的秘警信条。
「为什么?」心宇的眼睛冒着怒火,切断了无线电,其它的秘警跟着做,但红点仍紧抓着赛门猫。
「对不起。」赛门猫苦笑:「我是为了 。。。。。。 」
「攻击大楼居民的是你们吗?」心宇扣下板机,一颗子弹擦过赛门猫的脸颊,鲜血流下,也许赛门猫将被以前的下属凌迟致死。
「不是,是我们的敌人。」赛门猫依旧闭着眼睛。
「 Fire !」心宇大吼,枪声大作,数百发子弹将原本就已破碎不堪的砖砖瓦瓦击成灰烟。
赛门猫睁开眼睛,看着昔日战友忿恨的背影在灰烟中缓步离去。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们相信你不是为了要活下去。」一个秘警头也不回地说。
「太阳快出来了,这栋楼也要塌了。」一个秘警说,将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一条绳索丢在地上。
「 12 楼楼梯左侧还有两个小孩子。」心宇说:「你知道山羊的。」
「嗯。」赛门猫。
心宇领着其它的秘警继续往楼下布阵搜索,赛门猫依稀听见心宇对着无线电大叫:「报告,赛门猫被同伙救走!所幸弟兄无事!」
赛门猫的心头像是被什么梗住,他看着地上的手枪与绳索,捡了起来,却像失落了什么,也捡起了什么。
「你们不会失望的。」赛门猫热泪盈眶,将手枪插进腰际,往楼上走去。 「报告,所有弟兄撤出,大厦净空。」秘警。
「三十秒。」山羊。
「是。」秘警。
直升机离开大厦上空,三十秒后数声巨响,城市的中心扬起黑色的烟爆,充满血腥与绝望的大厦在黑色瀑布中慢慢沉陷,罪恶却没有跟着隐没在黑烟里。
这是人类一贯的手法,他们习惯将恐惧的真相用各种方法掩埋,暗杀、焚毁、媒体、以及最有效率的 TNT 。
黑烟遮蔽了城市的天空,原本亟欲挣脱乌云的太阳再度被阻挡在城市之外,两台及时从黑烟中钻出的巨型箱型车里慢慢避过市警的临检。
「重伤的上官可能逃出大厦吗?」只剩半张嘴的哀牙喃喃自语。
几乎被腰斩的丘狒、失去一只眼睛的夏目,沉默地看着他们的新主人,八宝君,等待他的回答。
八宝君看着脚下被紧紧缚住的螳螂与阿海,却无法开口说话。他的胸口仍然喘不过气来,中国五千年的「气」似乎还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令他闷得想吐。
真是不愉快的经验。
八宝君看了联手将螳螂击倒的「无面」与「冷煞」一眼,心中更是闷得想把车门撞破,在街上杀几个人 丢脸的事都叫人窥破了,这比沉重的内伤更叫人坐立难安。
「面对蝼蚁才能发挥的实力,根本没有用处。」
八宝君想起脚下的螳螂在十分钟前将他刺倒在地上时,所说的冷言冷语,不禁愤怒地往螳螂的脸上糊踩,螳螂满脸是血,却咯咯地笑着。
我不可能连上官的跟班都打不过啊,更何况他还受了重伤!想到这里,八宝君的拳头简直要炸裂,尤其是他强烈怀疑「无面」跟「冷煞」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八宝君深深吸了口气,将体内的烦恶感压制住,看着车上刚刚成为自己手下的五人说:「有了他们,上官自然跑不掉。」
这个答案不稀奇,许多电影中经常可见。
「但,」八宝君突然双拳往前强击,原本毫发无伤的无面与冷煞顿时被一股劲风击碎脑袋,脑浆溅上黑色皮椅,他们甚至来不及变换出惊讶的表情。
「但,暗算白梦尊者的代价,就是死。」八宝君严厉地看着哀牙三人,随即不禁开怀大笑:「我等着残废的上官呢。」随手伸进螳螂的嘴里,扯出一条血淋淋的舌头。 黑烟不只将城市包围住,还漂浮悬挂在每一寸空气里,跟遥远城市另一头的浓烟烈焰沉默拥抱,每一个正在熟睡的心灵都醒了,打开电视,看着铁青着脸的播报员在 SNG 转播车前大声谴责恐怖份子的暴行。
大衣底全副武装的猎人们,战战兢兢川流在小巷穷街里,寻找每一个可疑的血迹与气味。他们都想用手中的刀与枪创造历史。
距离鱼窝只有半条街的喘息,碎裂的膝盖迸开,巨人终于倒下。
怪力王满足地看着躺在眼前的上官与圣耀,垂着头、跪在巨大的垃圾箱旁。 记不清是多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扛着老大在蛮荒丛林里,一夜又一夜。
老大总是这么信任我,我的肩膀一向是老大最安全的藏身之处,几十年前如此,今日也是一样。
可惜,我好象快睁不开眼睛了。 「水牛。」上官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说:「换手。」却又斜斜摔倒。
水牛是怪力王还是人的时候,所拥有的名字。
怪力王欣慰地闭上眼睛。
怪力王的后脑被炸了一半,胸口整块靡烂溃败,腰际被咬了一大口,裸露出的内脏虚弱微动,生命的汁液不断自伤口流出,背上尽是碎玻璃与弹孔。
也许,也许吧。
「上来。」上官奋力爬起,弯着腰背对怪力王,示意他爬上。
怪力王摇摇头,声音很轻很轻:「每个吸血鬼死前,都想再看看阳光的样子。」
上官没有说话,他整颗心都悬着。
怪力王继续说道:「但我没这个福气。」
黑烟遮蔽了天空,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连呼吸都很艰辛。
上官身体一晃,单膝跪地,说:「快上来。」
于是,怪力王将他巨大坚实的身子靠在他最敬佩的老大背上。
上官红着双眼,用力背起这个大个子,一手勾着昏迷不醒的圣耀,步履维艰地走向鱼窝。上官的身子一直颤抖着。
「老大?」怪力王靠着上官的脖子,声音只剩下空气中虚弱的震动。
「嗯。」上官忍不住流下眼泪。
「你在哭?」怪力王问。
「嗯。」上官几乎恸声大哭。
「谢谢。」怪力王闭上眼睛,笑着。
突然间,怪力王的头变得好沉、好沉,上官的脚步却越来越虚浮。
这个世界上,没有声音比起男子汉的哭声,更教人哀恸。
上官的哭声很大很大。
很大很大。
你应该躲开的。
「我绝不躲开。」
你死了,我只好走了。
「去哪里?」
下一个即将绝望的人。
你不会希望的。 「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还有。
「还有?」
你有颗勇敢的心。
在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孤独。
但有了你,我就不再孤独。
「帮我。」 圣耀睁开眼睛。
两只壮硕的成吉思汗在眼前不断回游,长颈龟匍匐在沉木下,好奇地看着他,小灯鱼隔着两面玻璃观察魟鱼的蝠状翩恸。
这里是鱼窝;圣耀在昏迷中还有印象,是怪力王背着自己跟上官冲出死亡的。
圣耀移动身子坐了起来,看见上官裸身浴血摊坐在墙角,手里抓着两个干瘪的血袋,而上官脚边已有六只一滴不剩的血袋,而自己的肚子上也有两包干涸的血浆。
而上官两眼无神地看着地上灰白巨大的怪力王,怪力王的嘴边凝结了大块血渍,显然是上官抢救怪力王时,勉强灌进怪力王嘴里的血浆。
怪力王他死了?圣耀原本想问,但他知道已是多余。
「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上官抬头看着圣耀,面无表情地说:「天亮的时候,把怪力王抬出去,让阳光召唤他。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圣耀默默低着头,摸摸那激烈却逐渐模糊的印象中曾经刺痛入骨的地方,却丝毫没有一丝痛楚。
是「它」。
上官的眼睛注视着冰箱,说:「拿几包去喝吧。」
圣耀应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一包血浆刺破,让生命的汁液涌进喉头,圣耀觉得全身舒畅,胃里暖烘烘的。
上官看着面色红润的圣耀,慢慢地说:「你的身体比其它吸血鬼坚韧数十倍,好象自己有生命似的,这样的伤就算是我也早死了。」
圣耀将血浆一饮而尽,看着双腕被折、全身浓疤创孔的上官,上官面容憔悴,额上的青疤黯淡无光。
这就是他卧底的目的?
这就是他深入黑暗世界,亟欲铲除的邪恶大魔王?
圣耀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晚上 19 : 26 了。想不到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上官老大,应该换你睡了。」圣耀说,将全是血污、黏住身体的破衣服撕开,揉成一团。
「我睡过了。」上官像是自嘲似的:「反正我两只腕骨都断了,拿什么都不稳,脚也瘸了,连逃走的本事都没有,与其神经兮兮盯着门看,不如好好睡一觉。」
「是吗?」圣耀站了起来,挥挥手、拉拉筋、踢踢小腿,圣耀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上有任何异样。
面对孱弱的上官,不必等他睡着,圣耀现在就可以将上官的首级割下。
但,圣耀一点心思也没,他满脑子都挂念着舍身为他挡住无数致命寒光的朋友,阿海。
圣耀的脸上还留着阿海那时身上飞溅出来的血滴。
「阿海知道该逃到这里吗?」圣耀问。
「不知道,也许等几天吧。」上官说:「这是最好的情况。」
上官看着挂着微笑的怪力王,困顿地说:「如果阿海没有被杀、没有被俘虏、没有被炸药炸死的话。」
圣耀依稀记得城市中那记震天价响的巨爆,打开电视,每一台的新闻记者都在播报今天凌晨两起惨绝人寰的恐怖份子袭台事件,美国总统也加以谴责盖达组织对其友邦的无差别攻击,造成三百七十五名民众死亡,无人生还。
而现场目击者表示,疑似警方的人员曾经派遣霹雳小组,在爆炸前对大楼执行某种行动,政府表示曾接到此大楼有恐怖份子放置炸弹的警告,于是派遣拆弹小组进行搜索,不料遗憾还是发生。政府表示一定会与联合国共同进行调查。
上官看着新闻画面,淡淡地说:「人类。」
圣耀看着无情的画面,说:「这是政府毁尸灭迹的方式吗?」
上官回答:「这也没办法,逼急了双方,对两个世界都有害处。」
如果吸血鬼的存在被一般老百姓知道了,政府就会被逼着对吸血鬼世界宣战,但人类其实一直都没有把握面对如此亲近却又骇人的对手,尤其是,这个对手的最恐怖之处,就是他们可以恣意张开大嘴,将人类的盟友变成他们的阵线。只要他们被逼急了。
在人类拥有十足把握之前、在人类拥有毁灭性的「那种东西」之前,吸血鬼,这种敌人必须用各种方式隐藏住。 圣耀看着电视中倒塌的大楼,警察与消防队员在瓦堆中进进出出,心中惆怅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虽然我从来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喔?」上官有气无力地应着,现在的他只能冀求他的伤能赶快好起来。
「我的身上,一直都有种穷凶极恶的东西寄生着。」圣耀看着电视,自己都感到毛骨索然。这种事就算发生一万次,也无法习惯。
上官打起精神,认真地看着圣耀。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下定决心的眼神。
「算命先生叫那东西 《 凶命 》 。」圣耀的眼睛直盯着屏幕,他不敢看着上官,深怕遭到鄙视、责备、同情。他更畏惧上官眼中可能出现的畏惧。
「从小,我身边的人越是亲近,就越是离我而去。」电视画面映在圣耀的眼中,废墟上趴倒十几个痛哭的人们,他继续说:「我亲生爸爸被吸血鬼咬死,第二个爸爸车祸死掉,第三个爸爸走在街上被招牌砸死,更别提之后一堆亲戚朋友骨牌般死绝,连我妈也死了。」
上官静静地听。
他想起了在千均一刻之际,白梦像见鬼一样自己往门外摔去的满脸惊怖。
「你猜,第一个离开我生命的重要亲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