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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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吓了一跳……一想到如果被报纸刊出来……”
“会对公司里的地位有影响?”
“我重视自己的生活,这样错误吗?”他畏怯的注视若中野。
中野说:“我会极力不让报纸刊登出来,但,不敢保证。”
“请多多帮忙。”滨田低头道谢。
“但是,请让我们搜查贵宅。”
滨田目瞪口呆。“搜查我家?”
“是的。”中野说明毒药的事。“现在无法断定是否那种毒药作祟,但,总是需要调查。”
“等一下!这么做,内人就会知道一切了。”
“很遗憾,你要有这个觉悟!”
“觉悟?我的家会弄得一团糟的。拜托你,就算搜查我家,也不可能有所发现的……”
“现在应该已在贵宅进行了。”中野说。
滨田颓然坐倒在沙发上。
中野拿出记事本。“现在,请详细说明你和真由美小姐之间的关系。”
这是很寂寞的葬礼。
当然了,不可能从N町叫亲戚前来参加。何况,又非很体面的死法。
陪着真由美棺材的只有她的父母。
秋本虽然明知不该前来,却还是不得不来。就算他都在晚上出入,也很确定公寓住户没人见过他。但,他仍旧不得不来……
这是个灰色的阴霾日子。风很强!
棺材边通过狭窄的公寓通道和阶梯,边不断地碰撞、倾斜。
真由美,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还以为你只深爱着我……秋本苦笑。
自己亲手照计划杀死对方,又未受到任何怀疑,还有什么不满呢?
在理论上也许很可笑,但,秋本此刻的烦恼却比真由美活着时候更强烈。两个男人,不,包括自己在内是三个,和真由美都有肉体关系,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呢?三个人都被告知是自己的孩子,也都相信了。
秋本怎么也不认为真由美是会将男人弄得团团转的女人,如果是,那么她应该能过更好的生活才对!
真由美为什么要留在这么破烂的公寓里?
当然,现在真由美已死,想这些根本没用,但,秋本就是不能释然。这和良心毫无关系,他只是在乎随真由美而死的秘密……
目送着灵车远去,秋本的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一下。回头一看,是中野刑事。
“啊,是你……”
“你特别来参加葬礼?”
“是的……我来拍一些照片。”他指着手上的单眼相机。
“辛苦了。”
“我也该走啦!”秋本微笑。“那毒药找到了吗?”
“还没有。那两人似乎都没拿。”
“是吗?这么说,那女人或许只是寻常的心脏麻痹。”
“有可能。”
“那么,失陪了。”
中野注视着秋本的背影,良久,喃喃的说:“他根本没有拍一张照……”
从刚才,他就一直注意着秋本的行动。
那男人也有可疑的地方──藤尾是星期五和星期六去找真由美,滨田是星期三和星期四……
中野舀言自语:“还有星期日、星期一和星期二是空着的!”
5
“你在想些什么?”直子问。
茫茫然望着天花板的秋本怔了一下,问:“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直子笑了。“你有点不太对劲哩!只是茫茫然的在想着心事。”
“对不起,不是这样的……”秋本在直子脸颊亲了一下。
两人是在饭店的床上──已经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
“我也想了很多事情。”直子深深叹息:“我一直很在意被那毒药毒杀的大津真由美……”
“也不见得是被毒死呀!”
“是的。不过……”
如果知道是我杀的,直子会有什么想法呢?一瞬间,秋本兴起想全盘告诉直子的冲动。
笨蛋,你想自杀?他勉强压抑着冲动,但,心里却更为不安了。
“回去吧!”直子溜下床。
“不冲个澡吗?”
“当然要。只是……在浴缸里见过尸体……饭店的浴室格局都类似吧?”
“你呢?”直子忽然问道。
“我等一下再冲。你先去!”
照秋本的心情,他也害怕踏进浴室。脑海中深烙的真由美那苦闷的表情尚未消失。
直子冲浴时,秋本穿好衣服。口袋里的钥匙串掉落地上,发出声音。
捡起来,他呆了一下。这是公寓的大门钥匙、汽车的钥匙,还有……竟然有一把没见过的钥匙!
“这是什么钥匙呢?”
直子身上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啊,你穿好衣服了?”
“喂,你觉得这是什么钥匙?”
“什么?不是你自己的吗?怎会不知道?”
“我不记得了。”
直子看了好久,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便从手提包拿出自己的钥匙串。“你看,和这把很像哩!”
“真的。这是什么钥匙?”
“出租保险箱的钥匙。里面放一些保险之类的证件。”
“银行的出租保险箱?”
原来如此──秋本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真由美好像说了些什么,自己并未用心听,已经记不起来……只是,好像有这么一句:放进你的钥匙串内!
“想起来了?”直子问。
“嗯。是别人托我保管的,我一时忘了。”
“讨厌,你可要灵光点。”直子笑着。“像你这样的人,真该利用出租保险箱才对。”
“我就是不相信银行这种地方。倒是乡下的邮局还好一些。”
正在穿衣服的直子,手的动作停止了。
乡下……中野刑事说死去的女人故乡是岩手县的N町。对了,那也是秋本的故乡!
直子不自禁望着秋本,但秋本并未发觉直子的视线。他脑海中一直想着出租保险箱的事。
直子穿好衣服,催着他:“走吧!”
两人默默无语的分手了。彼此都未注意到对方的样子……
藤尾拼命把钱装入旅行袋内。满头大汗决不只是由于身体太胖而已!
所有现金都装妥之后,他把内衣裤及其他杂物置于上层,气喘吁吁的站起来,环视着自己的公寓房间。
这时,门铃剧响。
藤尾好像听到枪声般缩着头。他咋咋舌。“已经到了吗?”
走出阳台。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藤尾跨过栏杆,想走向太平梯。
但是,他并未考虑到自己的身材。下腹突出的人是不适合这种冒险行动的。
走了几公尺,藤尾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握住栏杆的手也湿滑了。
撞进房间的男人们跑出阳台。
“在那边!”
“快绕到太平梯!”
藤尾慌了,想加快速度,但,旅行袋滑出手中。
“啊!”
他伸直一只手。可是,只凭另一只手却无法承受他的体重,他不声不响的往下掉。
“谢谢你特别跑这趟路。”
“不客气。”直子注意到中野刑事奇妙的满足神态,问:“查出什么了吗?或是找到毒药了?”
“不,还没有。但是,发现了两、三件新的事实。”
“那是……”
“一件是那大津真由美的姘头之一藤尾,侵占了公款约三千万圆。”
“这……那么,这笔钱用在河处?”
“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得出是用在大津真由美身上。”中野说:“藤尾是养子,一直受太太压制……也许,那笔钱是用来不让事情声张出去吧!”
“这么说……是被已死的女人……”
“有这种可能。”中野点头。“照我们追问所知,他说完全没用到钱。但,也许是怕侵占公款被发觉,也许是怕被妻子知道自己在外面有情妇。”
“可是,我真搞不懂。”直子摇头。“大津真由美不是过着很简朴的生活吗?”
“这是个谜!但,藤尾是和大津真由美开始交往之后才挪用公款,不会是其他原因吧!”
“藤尾自己怎么说?”
“藤尾死了!”中野回答。
“这……”
“还是没有找到毒药。藤尾没来得及逃掉,从公寓六楼阳台摔下来。”
直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刑事先生……”
“有什么事吗?”
“为何找我来呢?”
中野并未马上回答。然后,他站起来,走向窗畔,眺望外边的景物,说:“事实上是有关你的男朋友……”
“他的故乡是N町,是吧?”
中野回过头。“你知道?”
“后来才想起的。”
“原来如此。”
两人互相等着对方按下去。
“可是,这……”
“亦即……”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中野微笑道:“我明白,那很可能只是毫无意义的偶然。但,毒药遗失时,他就在旁边。而且,和他同故乡的女性却……很可能被那毒药毒杀……”
“可是,这不算证据。”直子肯定的说:“最重要的是,他并无杀死那女性的理由!”
“大津真由美还有另一个男人。”
直子的表情僵硬了。“他不是那种人。”
“我也希望这样。”中野再次坐下。“希望你能详细说明有关他的一切。”
秋本见到行员同时转动两把钥匙。然后,拿下自己的钥匙,说:“请便──”
之后,行员走出金库室。
秋本取出狭长的金属盒,打关盖子──里面是保险证、收据之类的东西。
真由美到底为什么把钥匙交给我呢?
有一本存款簿和印鉴。她没有多少积蓄才对……
但,看了存款簿上的姓名,秋本呆住了。上面写着“秋本俊二”。
用我的名义储蓄?
秋本心动了,翻开存款簿,他再次呆住了:三千万圆!真由美存了这么多钱?
“已经好了吗?”是行员的声音。
秋本惊醒过来,慌忙将存款簿放回盒内。
“搜集谁的资料?”
“叫做滨田的家伙。”
“滨田?”
“就是在宾馆死掉的女人之……”
“啊,我知道了。”秋本握着话筒,有点迷惑。“没有别人能做这件事吗?”
“现在所有的人都出去办事了。怎么,你身体不舒服?”
“不,没有。”
“那就快点去!”
电话挂断了。秋本不情愿的走出公用电话亭,拦下一辆空计程车。
果然,滨田不答应接受采访。逼不得已,秋本亮出了王牌。“那么,随便我们任意推测的报导也无所谓?”
“你说什么!你敢这样乱来,我会提出控诉。”
“如果上了法庭,连别家杂志都会争相报导的。何况,敝公司也聘请了这方面的专门律师,顶多是花一笔诉讼费罢了。”
“你!”滨田瞪着秋本。但,结果还是屈服了。
“……那么,你当时并不想救大津真由美?”
这里是会客室。
滨田耸耸肩。“我神志混乱……不是吗?一个女人死在眼前……”
秋本脑海中掠过真由美在浴缸中那痛苦扭曲的表情。“对你而言,这是除掉了后患吧?”
“你说什么?太不客气了……”
“她怀孕了。你一定很头痛吧?”
“不!”滨田怒叫:“我是真心想要孩子的。”
这浑球!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孩子?真由美是我一个人的女人!
“既然那样,你为何不想救她?其实,你私下希望她死掉!”
“那又怎样?”滨田的脾气爆发了。“你给我识相点。难道你打算破坏我的生活?”
“我只是在问你。”
“那种女人死掉一个又怎样?她另外还有别的男人。反正,她要的只是钱,有什么好可怜的!”
“你是说那种女人死了也无所谓?”
“不是吗?如果她没死,很快又会搭上别的男人。”
“你坐视着她死亡!”秋本觉得自己的感情逐渐激动起来,而且无法压抑。那是嫉妒、愤怒和痛苦、悔恨交集的感情!
“就算是又如何?我难道有必要为那种女人牺牲自己今后的生活?”
“混帐东西!你说什么?”秋本抓住滨田的衣领。
“干什么?放手!”
“像你这种家伙……”秋本一拳击向对方。
滨田踉跄后退,摔倒了。头部撞到桌角,发出闷重的声音。
秋本清醒过来了。滨田抛弃自己毒杀的女人,为何自己会如此激动?
“滨田先生,对不起……你不要紧吧?”
秋本蹲下来。但,马上倒抽一口冷气。
滨田已经死了。
“大津真由美的病理解剖结果昨天送来了。”中野说:“从里面才知道她罹患癌症。”
“癌症?”秋本不禁反问。
“最多只剩一年的生命。她自己也知道了,因为,从此以后她才接近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性……她大概是打算留给你一点东西吧?敲诈藤尾,拿到三千万圆,又准备敲诈滨田,却骤然死了。”
侦讯室里一片静寂。
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