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督1号系列绑架杀人案-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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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屋子里的韩磊似乎发现了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妙，正准备外逃时，专案组的老侦察员刘振华带头冲到屋里，将韩磊按倒在地。　　　
　　抓住韩磊后，赵大队立刻将他带到周口进行审问。　　　
　　审讯室里，韩磊表现得非常镇静，只说自己在外面打工，没有固定的打工地点，也没有固定的住宿地点。这样，连续审讯了20天，没有任何结果。　　　
　　赵大队决定请支队测谎专家对韩磊进行测谎。　　　
　　然而，由于测谎的测题全部集中在“2000·12·15”案件的交火情况和扶沟“2001·1·5”作案的过程上，再加上这两次案件韩磊均没有参加。所以在测谎当中没有不良反应。　　　
　　审讯陷入了僵局。　　　
　　李国富大队长指示赵大队和专案组的人员，一定要严格依法办案，没有证据不能继续拘留韩磊。　　　
　　老侦察员吴振亚也建议专案指挥部放了韩磊。　　　
　　吴振亚：这不是放虎归山，而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然后咱们再暗中经营，引蛇出洞。现在只有放了韩磊，韩磊才会有所动作，那样，他的马脚也就会露出来了……　　　
　　李国富、赵大队和周口市公安局的领导认为，这样做可行。并立即请示了河南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乔总。　　　
　　乔总：可以，但要严密布控，不能让他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要像影子一样盯着他，对他的手机要严加跟踪。　　　
　　审讯室。　　　
　　赵大队：韩磊，知道为啥我们把你关了这么多天吗？　　　
　　韩磊：我上哪知道去。我啥也不知道。反正你们想抓就抓呗，你们有权嘛，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有啥办法。　　　
　　赵大队：你可不是小老百姓，你是当兵的出身，我想，你应当有这个觉悟，目前，社会上有几起大案，影响极坏，性质恶劣，我们正在进行排查，对凡是当过兵，使用过武器的人都要排查，当然，你也不例外。　　　
　　韩磊：我当兵怎么了，当兵转业后我也没使用过武器呀。　　　
　　赵大队：这就怨你自己了，谁让你前些年说要开枪打死村长呢。　　　
　　韩磊笑了：因为这事呀，嗨，我那不过是吹牛，我有那个胆子吗？　　　
　　赵大队：但是，对我们来说，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这是我们的工作。所以，这件事你不能怨我们，只能怨你嘴不好。好了，经过对你的审查，对你的测谎，你顺利过关了。你可以走了。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在外面瞎混，要做一个守法的公民。　　　
　　韩磊：那当然，那当然。　　　
　　赵大队：对不起了。　　　
　　韩磊：没什么，没什么。不都是为了破案嘛。我也得配合。　　　
　　赵大队：好啊，能这么认识就好。　　　
　　果然不出所料，韩磊被释放后，当即用手机和豺狼联系，说他自由了，没事了。　　　
　　现在，警方的当务之急，是需要进一步弄清楚豺狼一伙武装犯罪小分队所有成员的潜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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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伙内讧　　　　　　　　　
　　2002年元月。周口市。深夜。豺狼的秘密租住处。　　　
　　外面秋雨潇潇，屋子里，豺狼、老虎、老骚、豹子、疯子、猴子，几乎武装犯罪小分队的成员都在。气氛非常沉重。　　　
　　豺狼：有话大家就说嘛。我们是一个民主的团队，不是一个封建的团伙。你们要是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要求哇。　　　
　　老虎：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事情都明摆着，我们把脑袋掖到裤腰带里干这种事，可是，你说，大家的利益分配公不公平？开始的时候，我们少拿一点，拿小头，你拿大头，你是老大，这没的说。可是，我们都干到这份上了，算来算去也干了好几年了，我们的小头不是越拿越大，而是越拿越小，而你的大头却是越拿越大，弟兄们觉得干着没劲。我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老骚：我看哪，散伙算了，各干各的吧。　　　
　　豺狼：猴子，你的意思呢？　　　
　　猴子：话不好说呀。　　　
　　豺狼：豹子，你也不好说吗？　　　
　　豹子：我跟老虎的看法一样，利益分配不公平，单位还一年一年地涨工资呢，我们反倒是一年比一年地往下降。　　　
　　豺狼听了以后不住地点头，然后站起来，在屋子里不断地来回踱步。　　　
　　豺狼：说句心里话，我这个头儿干了这么些年了，有成绩也有失误，也该换届选举了，不能终身制呀。所以，我建议，今天大家通过民主的方式，举手表决，重新选举老大。我保证，无论选了谁我都鞍前马后，出生入死，指哪打哪，绝无二话。　　　
　　如果不是这样，天诛地灭。大家同不同意民主选举呀？　　　
　　老虎：我看也好。大家重新选举一下，如果还选你当老大，那啥说的也没有，我们继续听你的。如果选了别人，咱们把话说到这儿，谁也别反悔。如果谁愿意退出的，现在就可以走，自由嘛。咋样？　　　
　　老虎说过以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可以可以，那就重新选吧。　　　
　　结果老骚是满票。　　　
　　老骚从豺狼的手里接过账本，说：这样吧，既然大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就先干一段，过了年，咱们再重新选举，这样行不行。如果行，我就干这一段。如果不行，这一段我也不干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行！你先干着，过了年再说。　　　
　　豺狼：好，现在我们欢迎新领导讲话。　　　
　　几个人不伦不类地鼓起掌来。　　　
　　老骚：行啦行啦，这一段儿，我觉得市面上的风声很紧，警方出动频繁。再加上春节快到了，正是严打的时候，我们辛辛苦苦、风里雨里地干了一年了，都累了，好几年也没跟家里人过过团圆年了。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歇一歇，歇一段日子，把武器都集中藏到一个地方去。　　　
　　老虎：藏到哪儿？　　　
　　老骚：咱们在安徽的濉溪和淮北分别有两处租的房子，濉溪的那个房子是个单元房，小二楼，比较安全，咱们就把枪统一先存放到那里，身上带枪总是麻烦，容易出事。放假这一段时间，没有特殊情况，大家互相不要联系。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一段咱们就一个任务：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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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部五局协调会　　　　　　　　　
　　辛集。辛集粮库。　　　
　　赵大队正在召开战地案情研究会。　　　
　　吴振亚：赵大队，我看，我们继续在这儿呆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必要。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估计再弄不到什么新鲜的东西了。我认为，现在应当撤回去，给韩磊一个麻痹，让他感觉到我们撤了，回家过年去了，让他感觉没事了。待我们掌握了他同伙的潜址后，我们再突然杀回来，将他抓捕。　　　
　　刘振华：老吴的话有道理，我们再在这里呆下去，已经弄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想不如我们佯装撤回去，然后暗中派人监视他，择机将他抓获。　　　
　　吴岭：韩磊这些天又不见了，去向不明。　　　
　　赵大队：韩磊在周口的租房也退了。王洪强，你的意见呢？　　　
　　王洪强：我同意。的确，我们在这里呆着等于是割断了韩磊回家的路。他不回家，我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无法掌握他的行踪。　　　
　　徐彩云、吴岭、刘伟、阎贺廷、孙可杰都表示同意。　　　
　　赵大队：那好，我请示一下局里。　　　
　　冬天，合肥市。2002年1月17日。安徽省公安厅会议室。　　　
　　公安部五局正在这里召开苏、鲁、豫、皖四省系列绑架案件侦查工作协调会。　　　
　　参加会议的有公安部五局、十二局的安晓辉处长等，安徽省公安厅、河南省公安厅等四十多名来自苏、鲁、豫、皖专案组的成员参加了这个会议。　　　
　　会上，安晓辉处长首先传达了时任公安部部长贾春旺同志关于“抓获全部团伙成员，查清枪源”的重要批示，并明确了本案攻坚阶段的正式启动。听到这个决定，各方的警员都感到十分振奋。　　　
　　会上，苏、鲁、豫、皖四个省还分别汇报了近期各省绑架案的情况。　　　
　　安徽省宿州市通报了砀山2001年9月28日绑架学生何娜案。　　　
　　亳州市公安局在会上通报了涡阳2001年10月24日绑架学生于长胜一案。　　　
　　河南省周口市公安局通报了西华“2000·12·15”，泰康“1999·1·9”，上蔡“1999·12·15”，“2000·8·3”和单城“1999·6·25”绑架案，特别通报了发生在2001年1月5日的扶沟绑架案。　　　
　　河南省公安厅还向大会通报了西平、鄢陵“2000·11·16”、“2000·6·14”、“2000·11·23”、“2000·11·24”绑架案。　　　
　　会上确定了“秘密调查、摸清潜址、一网打尽”的侦查思路，并明确了抓捕罪犯的破案责任人：河南警方的破案责任人是河南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乔献华、周口市公安局副局长范志刚，驻马店市公安局副局长刘斌。　　　
　　安徽警方的破案责任人是安徽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总队长陈小平、副总队长吴捍卫，宿州市公安局局长王启顺，砀山县公安局局长晁有福。　　　
　　会上，公安部的安处长慷慨陈词：如今国际上闹恐怖，豫、皖结合部也在闹恐怖，我们豫、鲁、苏、皖、冀五省几十万名警察，如果还对付不了几个小蟊贼的话，我们不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身上这身警服！　　　
　　大家热烈地鼓掌。　　　
　　2002年1月。郑州。河南省公安厅。小会议室。　　　
　　合肥会议以后，乔献华副总队长、张中华科长立刻向河南省公安厅杨德胜副厅长、杜国栋总队长做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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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网行动开始了　　　　　　　　　
　　杨副厅长、杜总队长听取汇报以后，指示乔总率领张中华科长等人立刻赶赴周口，开展以下工作：制订详细的抓捕方案，做到干净彻底。　　　
　　严防我民警伤亡，绝不打无准备之仗。　　　
　　派厅行动技术处刘麦萍副处长协同工作。　　　
　　迅速与云南警方联系，请云南省省厅刑侦总队配合我们开展工作。务必抓获周向阳等有关犯罪嫌疑人。　　　
　　与公安部五局保持热线联系，并请五局随时指导我省的侦破工作。　　　
　　豫、皖两省警方也立即展开了强大的侦查攻势。　　　
　　1月19日。　　　
　　周口警方紧急密调200名技侦民警和武警官兵，备足配齐枪支弹药和各种防暴武器，严阵以待，对五名重大犯罪嫌疑人实施定时、定点、定向、严密监控。　　　
　　简言之，收网行动开始了。　　　
　　辛集村村民正在敲锣打鼓欢送赵大队一行工作队离开辛集。　　　
　　一行人上了汽车，汽车开走了。村民们仍然站在村口向离去的汽车挥手。　　　
　　2002年1月。云南。绿色葱茏的个旧市。长途汽车站。　　　
　　豺狼和猴子从长途汽车上下来，他仍旧戴墨镜，背着那个黑色的小包。　　　
　　下车以后，两个人到长途汽车站旁边的个体茶摊喝茶。　　　
　　猴子：兄弟，咱们这次会，我总觉得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豺狼：你担心什么？　　　
　　猴子：有时候，我就想，叫老骚当头儿，这是个长久的办法吗？我当时就想提出来，可那个阵势你也看到了，弄不好就开枪出人命了。　　　
　　豺狼痛苦地点点头。　　　
　　猴子：那个时候我不好说别的。人都有昏了头的时候。但我感觉不太好，有一种走下坡路的感觉。　　　
　　豺狼：根据什么，就是根据选新头吗？　　　
　　猴子：不仅仅是选新头的事。我有第六感，总觉得现在的味道不对。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豺狼：我也有同感。我总在想，老骚让大家把武器都藏到安徽去，并非是一个明智之举，手里没了枪，我们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真要是跟警察遭遇了，我们肯定不堪一击，后果不堪设想。警察担心的不是我们死，我们死不死无所谓。他担心的是他们自己的弟兄别受到伤亡。如果我们把这个担心给他取消了，他们还怕什么呢？　　　
　　猴子笑了：你不是留了一手吗？　　　
　　豺狼：不得不留一手啊。虽说我也把枪交上去了，但是，我另外还留了一支。　　　
　　这不是不遵守纪律，我得自卫呀。猴子，这一路我观察了一下。有两点，一个是对的，一个是错的。但是，都得引起我们的注意。　　　
　　猴子：那你先说对的。　　　
　　豺狼：我总觉得公安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并且开始布控抓我们了，你看，这一路上的卡子不少，特别是往云南来的方向。我注意到所有的长途车都被截住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