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密码-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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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是艳红,“喂!江先生吗?我是艳红,对不起!这个时候打搅您,我有急事找您!”她的声音嘶哑,带有恐惧。
江威一下子醒明白了,他抓紧了电话说:“喂!艳红小姐,你有急事找我吗?”他边说着话,边伸手去拿眼镜,“艳红,你出了什么事?”他拧开床头灯,看清楚墙壁上的挂钟,才是夜里两点钟,窗户外边还是黑的。
“我……我刚刚从夜总会回来,我被人盯上了,一个男人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我很……我很害怕。”她说得断断续续,声音紧张。
“你打电话叫警察了吗?”他问。
“没有!”她答得很快,而且很坚决,“打电话报警会更麻烦,警察来了,那个家伙就走了,等警察走了,他还会回来。我感觉这事和王杰有关,这个人,我看见他和王杰在一起喝过酒,可能他们知道我和你们说了什么,所以来报复。”
“你是说你见过这个人和王杰在一起?”
“是的,我见过他们在一起,您能过来一下吗?”
“你说现在?”江威有些迟疑,他隔着镜片,揉了揉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
她又断断续续地说:“是!是现在,我能听到那个人就在我的门外,我害怕极了,您能不能过来一下,我害怕极了!”
江威从电话里可以清晰地听到艳红急促地喘息声,好象她很恐惧,很慌乱。“你不打算叫警察?”江威又问了一遍。
“不!不!不!千万不要!”艳红在那边连忙地拒绝说:“您千万不要叫警察。”她绝望地说:“我害怕死了,”她停下来,然后又接着说:“我害怕死了,请您马上过来,帮帮我。”
“好!我马上过去。”艳红的话音中有着一种东西在江威仍然睡意沉沉的脑海里引起了一阵回响,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江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可能是他还没有醒明白,有些迟钝。
自从艳红把王杰临死前的事情告诉江威和邹涛之后,艳红又找过他两次,告诉他一些关于王杰更详细的情况,包括王杰生前和什么人来往过,和谁喝过酒,说过一些什么话。应该说,艳红为他们提供了不少线索,而且最主要的就是高民手中的那把钥匙,而且江威在和艳红的接触中,也体会到艳红虽然是烟花女子,流落风尘,但她很有些头脑,甚至比一些平常安分守己的女人还要识大体,懂道理,知道什么是正理,懂得里面的利害关系,只能怨命不好,沦落到那种地方。现在她遇到麻烦,而且这麻烦是因为帮助他们而引起的。江威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深更半夜人家求上门来,在这个时候总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似乎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到你那里去,该怎么走?”江威说着一骨碌跳下床来,一边听着艳红告诉他地址,一边脱下睡衣,穿上便服。
“请您快点!快点!”她央求地说。
“好,我就来。”江威答应着。
“您不要……”突然,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但话没说完电话就中断了,好像电话线断了。
江威没顾得多想,伸手拿过汽车钥匙,转身跑出家门。
艳红两眼呆呆地看着话筒,耳朵里都是电话断线的忙音,恰似一艘被浓雾笼罩无法航行的远洋客轮发出的哀鸣声,但现在这种声音消失了。
“现在你可以把听筒放下了,你干得不错,表演得很逼真,只是最后你要喊什么?不让他来吗?”一个年轻男人恶狠狠地说。他个子很高,头发染成了棕黄色,皮肤偏白,很英俊。
他坐在沙发里,面对着艳红,脸上堆着笑,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在这种情况下,这笑容一定会让无数女孩子心动。
艳红默不作声地瘫坐在地毯上,用手抚摸着眼眉上被男人打青的伤痕,她躲避着男人的目光,本能地用手拦在自己胸前,因为是半夜,她只穿着一件丝绸短睡衣,两条长腿全部袒露在外边。
“你刚才惊恐的表演妙极了,他很快就会来的。”男人冷笑着说。
这种狞笑使她全身打战,她感觉很冷,浑身剧烈的颤抖,上下牙不停地打着架,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在夏季。艳红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如何潜入她寓所的,因为房门锁得好好的,而窗户似乎也没有破碎的痕迹,而当她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惊醒时,她吓得目瞪口呆,她发现床前站着一个男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一只老鹰一样盯着她。
男人站在床前,用手掐住她的下巴,“你敢喊一声,我就杀了你。”男人用匕首顶着她的喉咙,她虽然看不见,但她感觉出了那钢铁的冰冷,而且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你明白吗?照我说的去做,给江威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到你这里来,不要问为什么。”男人说着,一把将她从床上拖下来,扔在地毯上。
艳红被吓呆了,她都没有来得及喊叫一声,更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让她把江威叫到她的寓所来,她被男人拖到地毯上,男人先是在她身上一阵拳打脚踢,她挣扎,在地毯上滚着,张开嘴刚要喊叫,男人把右手举到她的头顶上,刀柄落下来,一瞬间,她眼前一片漆黑,脸上一阵剧痛,只感觉眼眶有股被撕裂的疼痛,直扎到心里去,男人牢牢地抓住她的双手,用巨大的手捂住她的嘴巴,掐住她的脖子,使她无法呼吸,胸部一上一下急促地喘着气,脸憋得发紫,随即又变成了白色。
“你听着,立刻给江威打电话,让他到你这里,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如果你不照办的话……”男人对她又举起手中的匕首,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那意思表示得很清楚。
艳红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这时,她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大腿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男人把艳红一只手提起来,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她提到客厅电话机旁,他摘下电话听筒扔到她身上,然后手里拿着匕首站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她,提防她突然喊叫,艳红恐惧地抬头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息声几乎变成了啜泣声。
艳红按照男人的命令办了,给江威打了电话。
现在她看见男人坐在她的沙发上,心里不寒而栗,男人的两眼一直盯着她,脸上一直堆着笑。艳红这时才发现他的下巴上划破了一道小口,上面流出了一点血,可能是刚才殴打她时不小心被他自己手中的匕首划破的,但是尽管如此,他仍然显得很漂亮,光滑的皮肤,充满阳光的脸,看起来温文尔雅。她心里想:“从外表看,此人不像是能杀人的人,但他为什么要江威来这里呢?来杀了他?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呢?”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恐惧,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应该是和王杰联系到一些的,自从邹涛和江威在夜总会找过她之后,她就意识到王杰的自杀必有隐情,而且她也预感到王杰一定是做了违法的事情,和社会上某些黑色人物有所瓜葛。王杰曾经留给她一大笔钱,当时她拿到这笔钱时还很高兴,现在想起来,这些钱一定不是好来的,否则,一个银行处长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呢?她又把和王杰在一起的事情好好地回忆了一番,把和王杰接触的人也好好地回忆了一番,她又找了江威两次,和他谈了一些关于王杰的情况和那把留给高民的钥匙,现在想起来,眼前的遭遇,一定是因为王杰引起的,而他们要找江威也是因为王杰。
想到这里,艳红感到问题远比她想象得严重,面前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把她杀了?杀人灭口?她心里又是一阵哆嗦,她试图想去证实自己的想法,抬眼去窥视男人,她看到的却是一双冷冰冰的青黑色的双瞳,放射出令人绝望的凶光。
“冷吗?”男人幸灾乐祸地问道,并且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在提醒她,现在是夏天。
“站起来。”他命令说。
艳红犹豫了一会儿,看见男人漂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站起来,身上仅有的一件白色无袖短睡衣,长不过膝。
男人围着她转了两圈,然后,在她身后站住了,艳红感到他的目光如刀,扎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着墙壁上的挂钟,计算着江威可能到达的时间,她知道江威至少还需要25分钟才能到达,25分钟,她感到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请脱掉衣服。”男人站在她的背后轻声说,声音温和,如同丈夫在请求自己心爱的女人。
艳红松开睡衣的带子,让睡衣掉在地毯上,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反抗都是徒劳的,只会招来一顿毒打,男人面对着她,双眼凝视在她的身上,她连忙用双手遮在胸前。
“全脱光!”男人说,脸上的狞笑好像冰块凝结住了。
艳红迟疑了一瞬,还是脱掉了最后的内裤,全身裸露,她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过,泪水无声无息地向下淌,她没有做声,但肩膀在颤抖,双腿也开始发软向下弯曲。
男人走向前去,手一挥啪地一声落在她的脸上,“你又不是第一次脱衣服,你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呀,哭什么?”男人气势汹汹,瞪着两眼。
艳红知道男人又要打她了,她倒退了两步,泪水在脸上凝固了,流都流不出来。男人在羞辱她,谩骂她,其实她没有,她除了跟王杰相爱,从不陪客人出台。
男人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害怕什么,他镇定地说:“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从来不强迫女人,永远也不会强迫女人。”男人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艳红到卧室去。
艳红无可奈何地走向卧室,她开始啜泣,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男人悄悄地尾随着她走进卧室,活像一只猫抓到了老鼠,在和它的猎物玩弄花招,他指指大床,艳红在大床上坐下,双手捂住脸,男人又命令她躺下,她瑟缩到床上去,两腿弯曲起来,男人一巴掌打过来,狠狠地打在她的肋骨上,她呻吟着,只好仰面而卧,两手握成拳头,两眼紧闭起来。
男人穿着衣服爬上床,紧靠着她躺下去,他不讲话,也没有去碰她,一动不动地躺着,两眼看着天花板,好像也在计算江威应该到达的时间。
艳红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躺在那里,她可以听得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浅,好像在做潜水前的准备工作,她暗自安慰自己,江威有可能马上就会冲进来,而且可能还带着警察。然而,她内心深处知道,江威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里,更不可能带着警察。
突然,她听到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骨碌转过身,面对着她侧身而卧。艳红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接着她感到他在动,她更紧地闭住眼睛,用牙齿咬住嘴唇。当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捏住她的乳房时,她的头发也同时被揪了起来,她企图挣扎,但那男人的力气太大,男人把她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身体两侧,她只能徒劳无益地来回摆动着自己的头,当她感觉自己的头被提起来照着墙壁撞去时,当她试图喊叫时,已经为时太晚。
5秒钟都不到,艳红就不省人事了,身体软绵绵地瘫下来,倒在男人的怀里,但男人依然还抓住她的头发,过了1分钟,男人确信艳红已经昏迷不醒了,才把手放开,把艳红又放回到床上,让她平躺在那里。
他看着她,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啊!她很漂亮,身材很好,她应该很性感。”他喃喃说。
男人看看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跳下床,连忙脱掉衣服,赤身裸体地又爬上床去,他搂住艳红,她的身体很柔软,散发着热气,而且丝毫没有反抗他,乖乖地听凭他的摆布,他紧紧地抱住她,狂热地吻着她的嘴唇,双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满腔激情涌上他的心头,“你真漂亮呀!真漂亮!”他喃喃地说:“你现在听我的话了吧?我说过,我从不强迫女人。”他叉开她的双腿,疯狂地扑在她的身上。
这时,窗外还是黑沉沉的夜,曙光还没有划破沉寂的夜空。
江威驾驶着汽车穿过空荡荡的街道,风驰电掣般地向艳红的寓所奔去,从他奔出自己家门到抵达艳红的寓所只用了23分钟,这时候,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切东西看上去都模糊不清,如同一张时间长久的旧照片。
江威把汽车停在艳红寓所的楼门前,他用眼睛向楼房前后搜索了一遍,查看四周的动静,四周什么动静也没有,万籁俱寂。
艳红的寓所在这栋高楼的六层,这是一座新的建筑,外观同这条街上其他楼房差不多,每套房子都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面朝一条狭窄的小巷,出了小巷便通向另一条宽阔的马路。
江威来到艳红的寓所前,楼道里没有人,他没有乘电梯,而是快步一口气跑上六层,通过一条短短的灯光明亮的走廊,他找到了艳红的房门牌号,他向四处看了看,寻找艳红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