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密码-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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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想想,仔细想,认真想,使劲想。”江威把钞票一张一张地放在他的身上,然后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怎么样?这回你该想起来了吧。”
“不是月份,是天,是哪一天呢?”阿赖双手抱住头,眼睛看着地下,皱起双眉,装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仔细想想,你一定能想起来,你是个聪明人。”江威继续把几张100元的钞票放在他的大腿上。
“我想起来了。”阿赖抬起头,作出猛然想起的样子说:“是21号,对!就是21号。”阿赖的脸上带着一点激动,“一年十二个月,21只能是日子,不可能是月份。”阿赖此时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21号?”江威看着邹涛问:“哪个月的21号?”
“不知道,他们只说21号。”阿赖说。
“柯利卡?21号?这里面有联系吗?”邹涛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在阿赖脸上。
阿赖被邹涛问得目瞪口呆,他缩缩脖子:“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说我听不懂,你们偏要问我,这有什么用呢?”他开始低下头数着江威放在他腿上的钞票,没有意思再理邹涛他们了。
邹涛说:“你一共见过他们几次?”
阿赖数着钱,头都没抬,“就一次,就这一次就够让我害怕的了,还能几次?”他答得很干脆,不像是在瞎编。
“你敢肯定他们说的是21号?”
“我敢肯定。”阿赖把钞票捋在一起,揣在怀里说:“没错,就是21号,我听得真真的。”阿赖抬起屁股,拍了一下裤子,“你们讲信用,够意思。”他对邹涛一挑大拇指,“不过我也对得起你们,我都告诉你们了,没骗你们,钱成现在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我还在找他呢。”
“我愿意相信你的话。”邹涛说。
“我的话千真万确,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阿赖摆了摆头,做出遗憾的样子,然后拍了拍装钱的衣服口袋,“我走了。”他倒背着双手,嘴里又小声嘟哝道:“算你们运气好,赶上我高兴,否则我什么也不告诉你们。”说着像来时一样,弓着后背,沿着湖边,顺着鹅卵石小路摇晃着走了。
邹涛和江威目送着阿赖的背影,随即他们又相互地对看了一眼。
从阿赖的嘴里得到了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又太离奇,太不成型了,什么柯利卡?什么21号?这两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并且和银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联系不到一起。虽然阿赖提供了阿桑,阿桑是谢浦源的亲信,可仅凭这一点情况也依然无法把那些线索串联在一起,得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意思。
邹涛冥思苦想,头都想大了,但依然解释不出21号的意思,柯利卡是人名,还是人的代号,或者真像阿赖说的是一只狗。阿桑是谢浦源的人,那么谢浦源和钱成、和21号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邹涛陷入了茫然。
邹涛有一种预感,他感觉阿赖没有说谎,但他一时又想不通柯利卡应该是什么,又不像是英文译音,他更想不出21号意味着什么?每个月都有21号,它能说明什么呢?于是,柯利卡披上了一层虚幻,奥秘,扑朔迷离的色彩。
对于柯利卡一时无已定论,这个名词实在太缥缈,太虚幻了,有点让人琢磨不透,如同飘在云里雾里,似真,似幻。
邹涛和杨娟交换了意见,杨娟觉得不能停留在一个虚幻里,要从有效的线索开始调查,杨娟说:“我已经和廖行谈了,要对王杰生前负责的账目进行第二次稽查。”
“是嘛!廖行同意吗?”邹涛问。
“他同意了,虽然面带难色,但还是同意了,其实,我也知道稽查那么多年的账目很困难,但没有办法,一定要做。”
几天前,杨娟以总行稽查人员的身份,向廖学铭提出再次稽查账目的意见,杨娟就目前省行存在的问题和老魏交换了意见,并且和总行通了电话,请示之后,杨娟决定让老魏先回总行,自己继续留在海丰。于是,她向廖学铭提出再次稽查王杰生前管辖的账目,并且态度极为鲜明,她说:“廖行,按银行规定,调走和离职都要经过离任稽核,况且王杰是自杀,这稽核更是必不可少。”
听到杨娟的建议,廖学铭不免愣了一瞬,他没想到杨娟又提出了稽查账目的问题,他把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眼睛看着杨娟,“不是已经稽查过了吗?”廖学铭心里很郁闷,他真不想把王杰的死和稽查工作搅在一起,但他已经听出杨娟话里的成分,而且他感觉杨娟似乎和邹涛唱的是一个调子,说法同出一辙,但杨娟的身份不同,邹涛是自己的副手,完全可以驳回他的意见,而杨娟不行,她是总行的钦差大臣,又是专门来稽查业务,人家提出稽查,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廖学铭感到自己被架到了火上,已经由不得自己再说些什么了,要怨就怨王杰死的不是时候,或者换种说法,就是王杰死得太是时候了。
“是!是稽查了一次,还要再稽查一遍。”杨娟点点头,强调了自己的说法,“王杰生前是主管全行会计结算的处长,我行所有的账目都归他负责,他现在死了,因此,他曾经负责的账目一定要稽查清楚。廖行,我也知道,咱们行的机构庞大,账目浩繁,人民币业务全国连网,外币业务涉及世界各地。我能够想象得到,要想稽查这么多账目相当困难,可以说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杨娟抬眼看着廖学铭,那眼光既严肃又坚定,“但是,我考虑虽然工程浩大,很困难,很艰巨,但一定要查。”杨娟的态度坚决,语气很重,仿佛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次稽查账目的工作又开始了,杨娟亲自监督,夜以继日,此时,她听了邹涛关于从阿赖口里得到的信息,她也觉得阿赖的话很玄奥,一时无法置信。
邹涛说:“我想应该先从王杰的前妻入手,这是唯一目前和死者有所联系的人。”
杨娟似乎觉得邹涛的想法有道理,她沉思了片刻说:“柯利卡和21号是不是真的存在,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邹涛说:“你是怀疑柯利卡可能根本不存在?”
杨娟说:“我不是说柯利卡不存在,但我们缺乏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邹涛说:“你的话没错,但我总是感觉,这些事情不是孤立的,事出有因,柯利卡一定意味着什么。”邹涛向杨娟递了一个眼色,“也可能很严重。”
杨娟琢磨地说:“我会抓紧时间稽查账目,要不要把这件事向廖行通报一下。”
邹涛想了想说:“按照我对廖行的了解,还有我和他上次的谈话,我觉得暂时还是不和他说为好,目前,情况复杂,又冒出来一个柯利卡,这是以前我们没有估计到的,比我们预先设想的还要复杂,可能会扯出什么线索还不知道,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如果不支持我们的话,就不如不让他知道。”邹涛又看了杨娟一眼,“我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其实我是非常希望他能和我们站在一起。”
“嗯……!”杨娟沉思了一瞬说:“也好,您说得对,目前还是悬案,知道情况的人越少越好,以后看看事态的发展再做决定吧。”
“噢!这太好了!”邹涛掉转话头说:“你暂时不回总行了吗?”
杨娟摇摇头,“这里的情况不容忽视,所以我打算留在海丰,帮您把这件事情做到底。”
邹涛钦佩地看了她一眼,深有感触地说:“杨娟,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点很不容易,像你这么大的女孩都忙着花前月下,而你心里却装着这么大的事情,真是难为你了。”
杨娟被邹涛说得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腼腆地摇了摇头,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嗨!其实我也不愿意弄这些事情,谁不喜欢轻松呢?”她昂起头,“不过,邹行,如果王杰的死真的有问题,如果真的存在着一个柯利卡,那就不会是小问题。”她降低了声音沉思地说:“一定是一个骇人听闻的阴谋。”
“是啊!其实我们何尝不愿意什么问题也没有,天下太平呢!”
邹涛和杨娟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眼睛告诉对方他们已经心有共识,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共同做着一件有意义的事业,共同维护着一个真理,也共同为了一个信仰。
当晚,邹涛便从肖永声的手里索取到王杰的前妻周女士的家庭地址,和江威去了周女士家里。在这之前,邹涛在银行的新年联谊晚会上曾见过周女士,还是有些印象,邹涛和江威的突然来访,使周女士很吃惊,顿时变了脸色,惊讶之余,又显出悲伤之状,看到前夫以往的同仁,想到王杰已撒手人寰,再看看王杰留下的只有八九岁的儿子,触景生情,不免掉下泪来。
看到此景,邹涛和江威心里也不舒服,虽然王杰生前和邹涛的关系一般,但也是多年的同事,现人已去,幽明永隔,不免令人感慨。
落座之后,邹涛诚恳表示,周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会尽力帮助。
周女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把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睛始终躲闪着邹涛的目光,一副踌躇的样子。
邹涛见她言词闪烁,也不好多问,时间不长,便准备起身离去。这时,周女士还是犹豫地走上前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门,小心翼翼地告诉邹涛,说她马上就要带着儿子出国定居了,以后就不要再看她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邹涛的心里不禁一动,他没有想到周女士居然这么快就要出国定居了,走得如此神速。
出了周女士的家门,坐在汽车里,邹涛点上一支香烟,猛抽了几口,仿佛在缓解刚才压抑的心情,他扭头看着发愣的江威说:“感觉怎么样?”
江威摇摇头,叹了口气,“哎!挺可怜的,尤其是孩子,脸上都没有笑模样了。”
“是啊!”邹涛叹了一声,“是挺可怜的,抛下这么小的孩子。”邹涛扭过头看着江威思索地说:“你不觉得,越是可怜,越说明王杰的死有问题吗?”
江威用手向上推了推眼镜,“您是说,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事情,他是不会抛下这么小的儿子,去自杀的。”
邹涛一拍方向盘说:“对!所以说王杰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江威又向上推了一下眼镜说:“您分析得没错,周女士为什么走得这么快?现在办出国定居很困难。自从美国9·11事件以后,办理去美国的签证相当困难,并且她是外地人,在本市又没有显赫的背景,王杰刚刚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尸骨未寒,她就办了出国定居手续,动作如此神速,我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应该没有这个能量。”
邹涛说:“我观察了她的房间,书柜里已经空了,墙角还有两个打好的皮箱,应该说,她很快就会离开本市,超不过一个星期。”
“是吗?您观察得还真仔细。”
“我推测,她走得这么急,不应该是她的本意。”
“是有人让她走?”江威说。
邹涛一只手架在方向盘上,一字一板地说:“可否这样推理?是有那么一个人需要她走,这个人也许出于同情?也许出于帮助?也许出于……”邹涛顿了一下,喃喃地说:“也许出于以防后患。”
江威顺着邹涛的思路接口说:“如果是出于同情和帮助,不一定非要出国定居,并且要走得如此仓促,在本市帮助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邹涛说:“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出于以免后患,她必须走。”
“对!没错。”江威使劲一拍大腿。
“如果我们这样去设想,王杰为了某种无法解脱的问题自杀,指使王杰的人,怕他临死前和他前妻泄露了什么秘密,又怕某些方面的人纠缠她,或者警方找她,向她调查王杰的情况,女人毕竟意志薄弱,在警察面前很难守口如瓶,难免会全盘托出,因此,这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走了,避免惹出麻烦。”
江威说:“我看这个推理成立。”
邹涛往车座位上一靠,抱住双肩说:“看来,我们这趟是来对了。”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邹涛想了想说:“不知道王杰和柯利卡有没有关系?”
江威说:“也可能王杰就是柯利卡。”
邹涛一耸肩膀说:“不知道,好像我们已经掉进一个陷阱、一个阴谋里了。”稍停,他欠起身说:“江威,你听好了,你去办几件事,第一,找一个私人侦探,要素质高的,跟踪周女士,看看是谁帮她办理的签证。”邹涛思索地说:“应该说,给她办理出国手续的人,就是和王杰有瓜葛的人,也就应该是导致王杰自杀的人。”
江威为难地说:“邹行,现在从事私人侦探行业的人寥寥无几,况且这私人侦探费用可高呢。”
邹涛看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