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节之死-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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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了过去了。”
“您说得对,巴顿先生。”您是知道我们当时有多震惊、多
伤心的。我衷心希望您的小姨能有个非常快乐的生日宴,事
事如您的意。”
“查理斯深深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像只牛蝇一般地奔向一
个在靠窗桌子那边犯了错的低级侍者。
乔治唇上挂着狞笑走了出去。他不是那种想象力够到会
怪罪卢森堡餐厅的人。毕竟,罗斯玛丽决定在这里自杀,或
某人决定在这里谋害她,这并不是卢森堡餐厅的错,只是运
气问题。
他在他的俱乐部里用午膳,然后出席董事会议。
回办公室的途中,他在公用电话亭挂了个电话。走出电
话亭,他松了一大口气,一切都已按计划安排好了。
他回到办公室。
露丝马上来找他。
“关于维多。德瑞克——”
“怎么样?”
“恐怕事态很严重。可能被收押起诉。他盗用了一家公司
的公款,期间相当久。”
“欧吉维这样说的吗?”
“是的。早上我挂了个电话给他,十分钟以前他回电过来。
他说维多相当厚颜无耻。”
“他是无耻极了!”
“但是他说,要是把钱归还就能不起诉。欧吉维先生见过
公司的主管,他说的似乎没错。金额是一百六十五镑。”
“那么我们伟大的维多是希望多拿到一百三十五镑罗?”
“我想是的。”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乔治冷酪
地说。
“我告诉欧吉维先生着手办理,这没有错吧?”
“我个人是很高兴他被抓进监牢--但是不得不替他妈
妈着想。——她是个傻瓜——却是个可爱的傻瓜。只好让维
多像往常一样得逞了。”
“您真是太好了。”露丝说。
“我?”
“我认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受了感动,他同时感到既高兴又难为情。一时冲动之
下,他抓起她的手亲吻着。
“我最亲爱的露丝。我最亲爱的、最最好的朋友。要是没
有你我该怎么办?”
他们彼此站得很靠近。
她心想:“我跟他会很快乐,我能让他快乐,要不是
--”
他心想:“我该听从瑞斯的忠告?该放弃我的计划?那不
是再好不过的事吗?”
一阵心里挣扎之后,他说:
“九点半,卢森堡餐厅见。”
《 第六章
大家都来了。
乔治松了一大口气。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担心会出什
么差错——还好,他们都来了。史提芬·法雷地,高大而拘
泥、呆板,态度有点浮夸。仙蒂拉·法雷地穿着黑线宽袍,颈
上围着一串绿宝石,这个女人带有优良血统,这是不容置疑
的。她的态度完全自然,也许有点比往常更落落大方。露丝
也穿着黑色礼服,除了一只镶珠发夹之外,别无饰物。她的
黑色头发平顺服贴,脖子和手臂雪白——比其他任何一个女
的都白。露丝是职业妇女,没有空暇接受日光浴。他的眼光
与她的接触,她如同看得出他心中的焦虑不安一般,微微向
他一笑,像是叫他放心。他的情绪上升。忠心的露丝,他想。
在他身旁的艾瑞丝像平常一样沉默。只有她一个人觉察到这
是次不寻常的宴会,而且显露出来。她显得苍白,但就某一
方面来说,这正好跟她的个人相配,给人一种深沉、稳重的
美感。她穿着一件简单率直的叶绿色长袍。安东尼·布朗恩
最后一个到,在乔治的眼中看来,他是以野生动物般的迅捷、
隐秘的脚步来到,也许是美洲豹,或是花豹,这家伙实在不
怎么文明。
他们都到齐了——都落在乔治的陷牢里。现在,好戏可
以上演了……
喝过了鸡尾酒,他们都起身走过拱门,来到餐厅本部。
眼前是伴若轻柔的黑人音乐,婆婆起舞的男男女女,行
动敏捷的服务生穿梭不停。
查理斯趋向前来,笑着引导他们落座。他们的桌子在餐
厅末端一个由拱门隔开的凹室里——正中一张大桌,两旁各
有一张两人座的小桌。一个面色病黄的外国人和一个金发美
女占用了其中之一,另一张则坐着一对青年男女。正中央的
大桌子是巴顿预订的。
乔治清他们人座。
“仙蒂拉,你坐这边好吗,在我右手边。布朗恩坐她旁边,
艾瑞丝,亲爱的,这是为你举行的宴会,我得请你坐在我旁
过。你坐她旁边,法雷地。再有你,露丝——”
他暂停了一下——在露丝和安东尼之间,一个座位空着
——桌旁一共有七张椅子。
“我的朋友瑞斯可能会晚点到。他要我们不必等他,他不
一定什么时候来。我想让大家跟他认识——他是个要得的人
物,跑遍了世界各地,可以告诉你们一大堆奇闻。”
艾瑞丝坐下来时,感到一阵愤怒。乔治是故意的——把
她和安东尼分开。露兰应该坐回她的座位——在她老板身旁。
如此看来,乔治还是不喜欢也不信任安东尼。
她偷偷隔着桌面瞄了一下,安东尼在皱眉头。他并没看
她。他目光敏锐地瞄了一下身旁空着的座椅。他说;
“很高兴你还请了另一位男士,待会儿我不得不早点告
辞,我在这里碰上了个我认识的人,推托不掉,没办法。”
乔治笑着说:
“休闲的时间还忘不掉正事?布朗恩,你还太年轻了,不
必这样。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一行得意?”
谈话一时中断。安东尼冷静而巧妙地回答说:
“犯罪组织,巴顿,人家问起我时,我都这么说。”
仙蒂拉·法雷地笑着说:
“你从事军火方面的工作,不是吗,布朗恩先生?时下的
军火炬子都是恶棍之流的人物。”
艾瑞丝看到安东尼的眼睛惊讶地张大了一瞬间,他轻描
淡写地说:
“你可不要传出去,亚历山大夫人,这是不可宣扬出去的
事。到处都是外国势力的间谍。太口没遮拦了。”
他带着嘲讽意味,严肃地摇摇头。
服务生过来取起了装牡蛎的空盘子。史提芬邀艾瑞丝共
舞。
不久,他们都起身跳舞。气氛轻松了起来。
过了不久,轮到艾瑞丝跟安东尼共舞。
她说:“乔治不让我们坐在一起实在不怀好意。”
“不,他六仁慈了。这样我正好可以随时隔着桌面看你。”
“你不是真的要提早走吧?”
“可能。”
他随即说:
“你知道瑞斯上技要来?”
“不,我一点都不知情。”
“有点奇怪。”
“你认识他?哦,对了,你那天说过。”
她加上一句:
“他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真的知道。”
他们回到席上。夜渐渐深了。原已松弛下来的紧张气氛,
似乎又聚集起来。席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有主人看起来
似乎愉快而镇静。
艾瑞丝看到他在看表。
突然,一阵鼓声响起——灯光转暗。室内升起了一座舞
台,座椅被稍微往西边后推。三对男女在地板上跳舞,后面
跟着一个会发出各种声响的男人。火车声、汽笛声、飞机声、
缝纫机声、牛叫声。表演得很成功,赢得一片掌声。跟着是
有如健美操的舞蹈展示,赢得了更多的掌声。然后是卢森堡
六重奏合唱团的表演,灯光复起。
每个人都眨动着眼睛。
这时,席上的人似乎都从极度紧张中解脱出来一般,好
像他们都在下意识里期待着某件事,结果并没有发生。因为
上一次在灯光复起的同时,一个人卧倒在桌面上。现在过去
的一切似乎确实地过去了——湮没无踪。过去的悲剧阴影已
经消散。
仙蒂拉热切地转向安东尼。史提芬观察着艾瑞丝,露丝
趋向前加入他。只有乔治坐在那里注视着——注视着,他的
双眼凝视着对面那张空着的坐椅,椅子前面桌上摆着一杯香
槟。任何一刻都可能有某一个人来,坐在那里——
艾瑞丝用手肘轻碰他一下,唤醒了他:
“醒醒,乔治。来,跳舞去。你还没跟我跳过。”
他站了起来,推推垂下的眼镜,对着她轻笑。
“我们先喝一杯再说——敬生日宴的主角一杯。艾瑞丝·
玛尔,祝你青春永驻!”
大家都笑着举杯而饮,然后全部起身跳舞,乔治跟艾瑞
丝,史提芬跟露丝,安东尼跟仙蒂拉。
那是一首轻快的爵士舞曲。
随着乐声停止,他们都笑谈着回座。突然,乔治倾身向
前。
我对各位有个请求。大约一年以前,我们有天晚上都在
这里,结果那晚的宴会却以悲剧结束。我并无意唤起过去的
悲伤。但我只是不愿感到罗斯玛丽已被完全遗忘。我想请各
位为纪念她而干一杯——以示吊念。”
他举起杯子。每个人都顺从地各自举杯。他们的脸上都
罩上一层礼貌的面具。
乔治说:
“为吊念罗斯玛丽干杯!”
所有的杯子都举向嘴唇,他们都干了。
一阵静寂——然后乔治摇晃身子,跌落在座位上,他的
双子狂乱地抓向脖子,面孔因呼吸困难而涨得紫红。一分半
钟之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第三部艾瑞丝
--“我以为死者都得以安息,
但事实并非如此……”
《 第一章
瑞斯上校走进了苏格兰警场。他填好表格,几分钟之后
即进了坎普探长的办公室,与他握上了手。
他们两个很熟。坎普的样子令人忆起了那伟大的老战士
白罗。由于他在白罗手下干了好几年,或许不自觉地模仿了
很多他的特性。他们两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同一个模式雕
出来的——只是白罗有如用柚木或橡木雕成的,而坎普则是
较华丽的木材——比如桃花心木,或是上好的、老式的玫瑰
花木。
“谢谢你打电话给我们,上校,”坎普说,“关于这个案子,
我们需要各方面的支助。”
“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瑞斯说。
坎普并没有客套。他对别人的赞扬已习以为常,只有最
复杂、最重要的、牵连最广的案子,才会落到他手上。他一
本正经地说:
“这牵连到基德敏斯特氏。你应该想得到,这意味着小心
进行。”
瑞斯点点头。他见过亚历山大·法雷地夫人几次。一个
所处地位无懈可击的、安静的女人。要将她跟耸人听闻的社
会新闻联想在一起,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听过她公开演说
——没有润饰,但却清晰有力、紧扣主题、表达手法不凡。
一种社交生活见诸各报,私生活实际上几乎不存在的女
人。
然而,他想,这种女人还是有私生活。她们照样懂得失
望、嫉妒和爱。她们会在感情的赌注上失去自制,以自己的
生命孤注一掷。
他好奇地说:“假如她‘做了”呢,坎普?”
“亚历山大夫人?你认为是她?”
“我不知道。但是假如是她,或是她先生——他因她而在。
基德敏斯特氏的庇护之下。”
坎普探长坚定的海蓝色双眼与瑞斯的黑眼睛四目相对,
毫无受到困扰的神色。
“要是他们之中一个犯了谋杀罪,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能
力将他或她处以极刑。这你是知道的。在这个国家里,对于
谋杀犯是无枉无纵的。但是,我们必须掌握确切罪证——检
察官会坚持这—点。”
瑞斯点点头。
然后他说:“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乔治·巴顿死于氰化钾中毒——跟一年前他太太一样。
你说实际上你也在那家餐厅里?”
“不错。巴顿邀请过我参加他的宴会,被我拒绝了。我不
喜欢他的做法。我竭力反驳他,劝他要是对他太太的死因有
所怀疑的话,应该找适当的人——找你。”
坎普点点头:
“他应该那样做才对。”
“他不听我劝告,反而坚持他的主意——为凶手设下陷
阱。他又不告诉我是什么样的陷阱。我很放不下心——只好
自己到卢森堡餐厅去从旁注意。我坐的桌子离他们有一段距
离——我不想让自己目标太明显。很不幸,我无可奉告,我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