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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凝无痕-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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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大红的指点,小羽走出左院,穿过中院,最终来到右院。匆忙穿越中院时,借着电掣的瞬间光亮小羽曾将殿堂一眼扫过,堂内没有任何装饰,桌椅的摆设中规中矩,呆板的风格同其他地方很是相似。电光熄灭的瞬间,小羽似乎瞧见,大堂影壁后,似乎有抹此间难得一见的色彩一闪而过。小羽心里先是一惊,随后想起冷昔向来只穿白衫,刚才那抹彩光消失极快,以为是自己被电光闪花了眼,未曾多想就穿过了中殿来到右院。

    三院之间由房廊相连,中殿居前,二院位后。人还未踏进右院,小羽已然瞧到:半掩的院门随着风势时掩时开。透过门缝,一个白影隐约可见。小羽所有的焦虑和烦躁,在见到白影的霎那骤然消散,那颗悬浮多日的心也随之泰然归位。耳边,风雨也温柔了许多,整个世界渐趋宁静。
    空荡的青石小院中那瘦削的身影,伴着如刀的狂风、似箭的暴雨,在劈天的光掣和震耳的轰雷中,仿若那西湖的瘦山石,轻透而空灵,经受岁月的洗礼却依旧屹立如山。
    
    “昔……”猛地冲到冷昔面前的小羽脸上早已湿成一片,微启的双唇霎时间,被淡淡的雨水堵住,倘若细细去品,清淡中还带着涩涩的咸意。
    冷昔正微闭双眸、平心静立,这陡然而来的拥抱来得太是意外。他睁开了眼,却被雨水淋得透湿得的墨羽吓了一跳。就这样,二人四目相对,肆虐的风雨根本无力打破彼此紧扣的眼神。
    “小羽……”直到自己无意识的呼唤脱口而出,他才想到到二人眼下身处何境。于是,冷昔不顾一切地将小羽抱在怀中,试图用身体为她挡住无处不在的雨水,试图用体热温暖她冰凉的身躯。“你,你来作甚么?”
    冷昔过猛的拥抱,令小羽脑海一阵晕眩。“跟我回去。”不知不觉间,小羽伸出了臂膀,紧紧揽住他稍觉清瘦的腰身,嘴中喃喃地重复着心底默念许久的四个字。
    “快回去!”冷昔察觉了小羽的意图,想要将她推到檐下,可身体却背叛了理智的思维,无比依恋她那温暖的怀抱。“回去……”渐渐的,双掌那无力的推阻也做不了了,脑海中狂嚣着的呼喊一出口,却成了耳语般挽留的呼唤。
    “一起走,”小羽的脸紧紧贴着湿冷的衣衫,鼻翼酸涨得难受,眼底,一股股温湿的泪水顺势倾泻而出。“我不要你为我去委屈自己!我不要再与你分开!我不要!”小羽泣不成声的话语仿佛静室中坠盘之珠,声声清脆地穿透冷昔的耳膜直达心窝,“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又有什么关系?今天这样委曲求全的冷昔,不是我当年喜欢的那个神仙哥哥,如果让你为我而改变,我宁愿自己从未出现过!”
    “小羽……”小羽的话,就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冷昔心上。此刻的他,除了无力地闭上双眼,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风雨中,二人抱做一团,任凭雨水怎样倾注,始终无法将之分隔。
    “答应我,别再做这傻事!”或许是毒性卷土重来,或许是对抗风雨过于疲倦,体力不知的小羽昏倒前在冷昔耳边留下了这样一句,冷昔望着怀中瘫软的小羽心如刀绞,来不及擦去滴到小羽脸上的泪水,来不及向刚刚自屋里出来,正站在檐下的母亲告辞,口里尚不停地应着小羽,人已施展了轻功飞快地奔回自己的小院。

    有诗云:霏霏三日雨,蔼蔼一园青。在南方,细雨素来绵绵不绝,往往没个三两日是断难打住的;而狂风骤雨一词中的‘骤’字则言明了暴风雨的习性:来得快,去得更快。
    一夜的风雨不仅吹来满院的散枝零叶,也洗净了碧空、冲刷了尘间。早间风停雨静旭日东升时,稍时打扫过得绝尘宫,净得一尘不染;白衫侍婢脚步轻盈,身姿曼妙,无声地穿梭于各屋之间,令此间更多出优雅脱尘的仙气。
    昨夜回屋,二红照料小羽更衣入睡后,冷昔粗粗换洗一番,也守在小羽榻边安然入睡。待他醒来已近午时,屋外早已阳光普照。
    冷昔脑海一直回想着小羽昨晚一句:“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又有什么关系?”以及那一句:“我不要再与你分开……”心里又甜又涩,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杂念,令他不敢全身心地陶醉。盼了多年的话从心上人口中说出来,就如同一场做了许多年的美梦,真等到美梦成真,却又让人不敢相信。梦是假的,心是真的,如今梦成真的了,那圆梦的心却不知是真是假。又或者说,冷昔眼下担心的,是已经成真的梦,可有破灭的那日?
    午后,小羽醒了,冷昔依然厮守不离。想起昨日那些话,二人似乎有点尴尬,可小羽欲迎又止的眼神,似羞带涩的娇羞,又让冷昔强敛的欢娱一丝丝地挣脱着束缚,星星点点自心底渐渐泛滥。

    依小羽的意思,冷昔没有再见母亲。并非他放弃了治疗,而是不愿小羽为他而担心。小羽也不提旧话,只是拉着冷昔,走遍了当年二人去过的每一个角落,复述着当年做的每一件傻事。直到这时,小羽才发现,十一年前的两月六十日,无数的分分秒秒早已如石刻一般深深镌刻在冷昔心里,并用这点点滴滴的回忆,伴他走过了十一载的青春岁月。面对他,小羽心愧不已。毕竟,是他,令她记起的这一切。
    看着冷昔无比灿烂的笑容,感受他抑制不住的快乐,小羽的心渐渐为之凝重。如今的冷昔是那么朝气蓬勃,炫眼夺目,那种因为幸福而散发的摄杀力仿若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越漩越深。而她,也不能再拖了。因为,这只会令她心生迷恋、最终无法离去。
    三日后,小羽终于下定决心:到右院,找冷昔的母亲好好谈上一谈。

第五十三章 情与爱


    情与爱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这句词节选自唐玄宗李隆基唯一一首存世的作品——《好时光》。句中描述了一位华年女子的容貌:她身着锦衣宫装、束起高髻云鬟,面如水莲娇嫩,肤似蝤脂沁香。黛青的修眉无需张敞描画,天然生成翘如鬓角。
    如今,出现在墨羽面前的少妇正是这般模样。
    自小,小羽就觉得,义父若能再年轻数十岁,模样必定胜过世间所有女子。认识冷昔后,她几乎以为他就是少年时的义父,今日再瞧到冷昔母亲的样儿,这才明白,初识的冷昔同司空涧不过是容貌上相似,同其母冷清寒则自内而外地像——极度冷僻无情。

    餐间,小羽趁冷昔不在,寻到左护法无云居处,请代传求见宫主的个人意愿时,她波澜不惊的脸上仅闪过片刻的诧异。直到晚餐前,小羽才得到消息,宫主餐前有时间见她。依照事先想好的借口,小羽谎称想吃婆婆做的碧云糕,先将冷昔支下了山;随后又遣开二红,一个人悄悄来了右院。
    见到冷清寒时,已有心理准备的小羽仍被她举手头足间的风韵所吸引。不过,这也难怪。打小,她便被一群风姿绝绰的男子包围着。爹爹、义父、兄长,加之后来的冷昔,哪怕白亦墨与白君涵,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个中楚翘。而相熟的女子,仅上官宛儿一人而已。虽然,自己的母亲性子上精灵古怪了些、可样貌实在太过平常,和眼前的少妇完全没得比。故此,初见冷清寒所带来的震撼倒比瞧到帅哥时的大了许多。

    小羽这厢胡思乱想地盯着冷清寒看,那边的冷清寒也在暗自打量着小羽。她暗想:这多年来,被百姓奉为天师的上官逸,人才武功莫不旷世绝伦,怎女儿偏就这样普通?想必这一切都拜她那平凡无奇的母亲所赐。想到这里,只见其唇角微微一动,一抹轻蔑自眼底转瞬即逝。
    二人相隔的那幕珠帘此刻早已挽起,彼此相距也有一张台面的距离,可小羽却心念一动,感受到了那股里间传来的冷漠与无视,靠着椅背的身子腾地绷得笔直。
    小羽的异样,冷清寒尽数落入眼底。她稍时默吟,即直奔主题:“你找我?”
    “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冷清寒一听这话,嗤嗤冷笑起来。笑声自耳膜传入心房,笑得小羽心里极不是滋味:她误会了!一想到这里,她急急忙忙继续到:“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冷清寒原本稍稍前倾的身子缓缓靠上了身后的锦垫,神情中的冷讽不言而喻。
    小羽强压下转身离去的忿念,深吸一口气,费力地挤出一丝虚笑:“我知道,做晚辈的本不该如此,可眼下,”话,才说一半却顿地断了,小羽紧紧咬住下唇,后半截的话堵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冷清寒凤眸一瞥,瞧见小羽原本顺亮的墨青色锦面云袖被两手使劲揉搓得乱成一团,病白的唇也被牙齿咬出沁血的红痕,多日来烦心的郁气竟无故消散了些许。“你说吧。”她端了端身子,双掌相覆轻轻搁在膝头,指间一枚青玉戒将玉泽水润的肌肤衬托得极是醒目。
    听得冷清寒语气有所缓和,小羽心气也随之平复了点。她稍稍理清思绪,无畏地抬起头直视冷清寒,一字一顿说道:“请帮我,骗他一次!”
    冷清寒一听,视线腾地自青玉戒瞟到小羽脸上。此刻,她猫一般苍白的脸上,一双瞳眸竟在刹那变成了湛亮而澄清的紫色,果敢坚定的眼神令这张清秀的面孔绽放出无比灿烂的光芒。

    小羽这几日异样的快乐,冷昔看在眼里却不敢多问,惶恐与不安就像一根弦,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脑海中越绷越紧,惟有时时刻刻厮守相伴,他才不致彻底崩溃。
    幼时,冷昔就知道小羽喜欢婆婆做的碧云糕,可眼下,要他离开小羽独自下山,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幸好,婆婆白日做了点自用,而他只需花一个时辰在路上。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对小羽身体的担忧和随时可能来临的分别,就像两把利刃,在他脑海胡乱挥舞,让他无法放慢脚步。

    赶回左院,冷昔心急火燎地将食盒撂给哑婢,嘴中叫着小羽的名字径直往里屋冲,哪想到屋中空无一人。他心里一慌,四肢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由于长时间施展轻功而酡红的脸色霎那间惨白如雪,刚才还汗浸浸的手脚顿时泛起了一股股渗人的寒意,一个不敢去想的局面令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体内仿若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世界亦是灰暗一片。

    “少宫主……”大红小心翼翼地端着小羽要的银丝凤芸羹走进了屋,哪曾想一眼看到的却是呆若木鸡的少宫主,心里很是诧异。她一面将托盘搁在桌上,一面向冷昔身后张望“咦?姑娘呢?”同小羽相伴的这些日子,二红对冷昔也没了往时的拘谨,相处起来随便了许多。
    大红的话倒似惊雷劈醒了冷昔,他陡然冲到大红面前,直着脖子嘶声吼到:“她到哪里去了!”
    冷昔素有洁癖,即便如今稍有改观,也绝不碰除小羽之外任何人,眼下他死死掐住大红的下颌,一双凤目瞪得滚圆,惊得她神色顿失:“咳……咳……我不、不……”

    “不关她的事!”一个女声在门外冷冷地响起,冷昔目光骤转,犀利的眼神狠狠盯死来人。
    “你知道?”冷昔慢慢松了手,恢复镇定的神情透着熊熊的杀气,“说!”
    左护法见他神色渐戾,眸光一虚,扶门的手悄悄垂到了身侧:“她在宫主……”哪晓得她话未说完,只见白光一闪,冷昔已没了踪迹。

    “跟我走!”
    冷昔闯进屋,扯住小羽向外走时,冷清寒正端坐榻上沉思着什么。小羽见状,先是一惊。她没料到,就算轻功高强的人也需一日方可往返的山路,冷昔只用了一个时辰!小羽有些懊恼了,刚才自己若能快点讲清楚,也不会让冷昔追到这里。这下好,冷昔这么一闯,不定会出现什么后果。
    “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果不其然,尚在犹豫的冷清寒被冷昔的无礼惹怒了:“还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
    “什么样?”本想拉了小羽就走的冷昔,一听这话当即止住脚步,慢慢回头看着他那仪态万方的母亲,因气极而变得冷漠的脸上,漆眸锃锃放亮。“你将她叫来,又像什么样?”
    “本宫为何不能叫她过来?”冷昔的神情激怒了冷清寒,她自嘲地冷笑起来:“敢情她比你娘还重要!”
    小羽见势不妙,连忙拉了冷昔想往外走,哪晓得他站在原处竟纹丝不动。
    “娘?”冷昔嘴角一挑,自鼻中嗤嗤笑了:“我自小只知有个姆妈,从不晓得自己还有娘!”
    “你!”冷昔一句话,把冷清寒涨得七窍生烟却又无话可说。
    “冷昔!”小羽不停地拉扯冷昔衣袖,结果却毫无用处。“是我找的宫主,你别说了!”
    第一次,冷昔全没理睬小羽。此刻的他,就像点燃的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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